第153節
兩人一時沉浸在血海深仇里,滿眼都是哀戚。 蕭何就是在這時候下車走過來,還是一臉作死的春風撲面,見了花伯就熱情洋溢的打招呼,“花伯,早啊!” 花伯臉上的哀戚都來不及收回,不過見是他,忍了忍,沒說話,金良第一次見他,就沒好氣了,“早個屁,現在都幾點了?” “呃?”蕭何吃了個閉門羹,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討嫌了。 金良瞪著他,“你是干什么的?賊眉鼠眼的在這里瞎轉悠啥?” “啊?我,我找小樓。”蕭何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不待見,不對啊,他剛剛不是很有親和力的嗎? 他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剛剛太有親和力了,才讓倆正沉浸在悲痛中的老人不滿了。 金良眉頭一皺,凌厲的問,“你找她做什么?” 蕭何脊背都有些僵了,訥訥的道,“我,我有正經事啊。” 這老爺子怎么這么嚇人? “什么正經事?” 蕭何拿眼瞅瞅花伯,花伯這次咳嗽兩聲,不慌不忙的解釋,“這位是蕭醫生,是玉樓的半個主人。” 聞言,金良眉頭皺的更深,“蕭家?醫生?玉樓的半個主人?什么意思?” 花伯呵呵的笑起來,“你說呢?” 金良看向蕭何,“你爺爺叫什么名字?” “啊?我爺爺?蕭抑人啊,您認識?”蕭何這會兒有些懵逼。 金良的一張臉變了數變,最后狠狠瞪了花伯一眼,語氣復雜而別扭的道,“不認識。” “喔……” “你不是有事找小……,快去吧,她在里面。”金良越發的尷尬。 蕭何越發的懵,這老爺子怎么對自己的態度忽然變了? “還不快去?” “喔,喔。”蕭何一邊點頭,一邊轉身往里走,走了兩步,又頓住回頭問了聲,“還沒問老爺子您是?” 花伯很有些幸災樂禍的代為回答,“他以后就是這里的大掌柜。” “啊?”蕭何嘴角抽了抽,豎起大拇指,“小樓真有眼 小樓真有眼光。” 從哪里挖掘到這么有趣的老爺子?還大掌柜?咳咳,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蕭何離開后,金良才使勁推搡了花伯一把,“你剛剛怎么不早提醒我那是夫人的侄子?” 花伯得瑟的瞥他一眼,“我以為你那么有腦子應該早就想到了,還需要我這個四肢發達的人提醒?” “你……”金良甩袖子走人,“哼,我懶得理會你!” 花伯在他背后,得意而滿足的笑,以后的人生終于不寂寞了,等到那倆老東西也能出山,他們四個人就又可以聚在一起嘮嗑打架了。 …… 蕭何進了店,就一下子發現了店里和之前大不一樣,一樓大廳的中央,最顯眼的位置上擺放著幾套十二生肖,各種顏色的玉石打磨而成,白玉,黑玉,紅玉,黃玉,紫玉,每一套都是栩栩如生,千奇百態。 最耀眼的還是圍攏在中間的那一套,是晶瑩剔透的綠,手法似乎與其他那幾套一樣,可是又不一樣,外圍的幾套只美在形,而中間的一套震撼在人心,那是一種賦予了靈魂的鮮活和生動。 蕭何心里震動著,盯著其中一只動物的眼睛,有種它活了的錯覺。 半響,他才能邁動步子,失神的走過去,想要觸摸卻又不敢。 阿武正好看到,便走過來解釋,“這是外面那個金老爺子帶過來的,說是就擺在大廳里,明天開業博個彩頭。” 蕭何還有些回不了神,“你說,這都是外面那個脾氣不好的老爺子帶來的?” 阿武點頭,笑道,“是啊,老爺子帶來的可不止這些,還有些古玩字畫,都在三樓呢。” 蕭何對那些都不多注意,他的全部心神還都被這些抓的緊緊的,指著那套中間的十二生肖,他顫聲問,“這一套是哪來的?你們不會是把博物館給搶了吧?” 阿武嘴角抽了抽,“您想的太多了。” 蕭何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不然呢?這也太像了,你可不能仗著武功高就欺負我啊,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 阿武無語的道,“您真的想多了,我也是正經人好不?” “那這是從哪里來的?別說也是金老爺子弄來的,這套和其他的明顯不一樣。” “小姐沒跟您說嗎?” “小姐?”蕭何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試探,“你說小樓?” 阿武點頭。 蕭何臉上的表情復雜了,半響才問,“你是說這套十二生肖是小樓的手藝?” 阿武再次點頭,有些事是瞞不過了,明天這一套面世,便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還是事先讓他知道比較好。 蕭何這會兒總算是平靜了,四下看了看,又問,“小樓呢?” 阿武指了指樓上,“在三樓呢。” “一個人?” “慕容家那位少爺也在。” 聞言,蕭何眼眸閃了閃,“那我也上去湊個熱鬧。” 蕭何上去的時候,玉樓春正在打磨著那塊玉石,她曾答應給慕容秋白做一塊玉佩,現在金良這次不但搬了些玉器古玩來,還弄了幾套古老的制玉工具,她想著明天就要對他說的話,覺得還是早送給他。 慕容秋白坐在一邊,靜靜的凝視著她,打磨玉石的時候,她眉眼溫柔專注,仿佛手里摩挲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她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就那么看著,一分一秒過去,他不覺得厭倦,更不覺的疲憊,恨不得看到天荒地老。 玉樓春哪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還是難以忽視他灼熱的目光,他看得越溫柔深情,她心里的那些情緒便越是滿溢泛濫,花伯和金老爺子說的那些,她不能假裝聽不到,他爺爺間接造成了祖輩的過世,這是橫亙在她和他之間難以跨越的梗。 是的,她也可以不理會,可是有這些老人在,她會覺得自己的無視是對他們的虧欠。 “咳咳……”蕭何走上來,裝模作樣的咳嗽幾聲,打破寧靜。 玉樓春抬眸看了他一眼,笑問,“怎么來的這么晚?” 蕭何嘿嘿的笑得曖昧,“我來的早了也沒用啊。” 玉樓春聞言,垂眸不說話了。 蕭何又對著慕容秋白邪惡的眨眨眼,“我剛剛說的對不對啊?慕容少爺?” 慕容秋白一臉春意蕩漾的點頭,“你說沒錯,我們也來的也不造,嗯,小樓睡到快十一點才起來。” 蕭何嘴角抽了抽,他本意是調戲一把,看兩人害羞的模樣,誰知道人家倒是沾沾自喜了,“呵呵呵,這樣啊,還真是恭喜啦,慕容大少。” 慕容秋白一副領情的模樣,“多謝,你以后喊我秋白吧,免得生分了。” “呃?秋白?”蕭何似笑非笑的,“這會不會太不生分了?” 這少爺不是一直都吃味自己和小樓的合作關系、看他不順眼嗎?怎么還主動示好親近了? 慕容秋白挑眉,“不會啊,我原本想直接喊大舅哥的,不過擔心你一時接受不了。” “噗……”蕭何變色變了,“大舅哥?” 慕容秋白意味深長的笑,“對啊,大舅哥。” 蕭何看看玉樓春,玉樓春嗔了兩人一眼,“都別鬧了,打擾到我磨玉了。” 聞言,慕容秋白就討好的一笑,“好,好,不影響你了,我可還等著你親手給我戴上呢。” 戴上呢。” 蕭何有點受不住驕傲尊貴的慕容秋白會有這么小意討好的模樣,嘴角又抽搐一陣,注意力也被她手里的玉吸引了去,“咦?怎么瞅著這么面熟啊?” “這就是那天你賭一萬的那塊。”玉樓春解釋道。 蕭何恍然,“喔,這是要打磨成玉佩了?” “嗯。” “那你別忘了,你還答應給我打磨一個呢?”想到剛剛他看得那套十二生肖,他更加蠢蠢欲動。 玉樓春點頭,“忘不了。” “那就好。” 玉樓春忽然勾起一抹笑,“你確定要我再打磨個新的給你?” 蕭何猛烈點頭,“當然。” 玉樓春這才貌似遺憾的道,“喔,那好吧,原本我還是想送你那只十二生肖的,你既然不要,就算了。” “納尼?” 玉樓春眨眨眼,“你的屬相不是狗么?我原想著打磨出那一只來給你當禮物,誰知,你竟然這么喜歡要個小的,喔,給秋白做完玉佩后,剩下的玉石也就夠做一個平安扣了。” 她越是解釋,蕭何的臉就越是黑,最后就差捶胸頓足了。 “啊啊啊……我是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啊?” 玉樓春含笑不語。 蕭何哭喪著臉又問,“小樓,還能不能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 玉樓春搖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蕭何真的想哭了,“我忽然很想念一遍經典臺詞,曾經有一份珍貴的禮物擺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珍惜,若是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希望……嗚嗚,我可以擁有它。” 玉樓春失笑,心里的那些沉重被他這么一鬧,倒是散了幾分去,“好啦,我打磨的那套是咱們店里的非賣品,你喜歡可以天天看,跟送給你有什么不一樣?” 蕭何還是很難過的搖頭,“不一樣。” 玉樓春好氣又好笑,“好吧,等以后它們的作用發揮完了,那只小狗送你行了吧?” 聞言,蕭何眼睛終于亮了,“那能不能到時候把那只小兔子也一并送給我?” 慕容秋白挑眉,“大舅兄這是給自己未來的妻子先定下屬相了?狗和兔子?嗯,倒是很相配。” 蕭何得意的到,“那是必須的。” 玉樓春皺眉,“夏夜不是和明明一般大嗎?該是屬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