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半個小時啊,依著少爺進去時的迫不及待,這會兒只怕早已是沖鋒陷陣、激戰正酣! 慕容秋白眉目如畫的臉忽然一下子褪去了所有的血色,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垂下,遮起眸底那一片無邊無盡的黑暗和痛楚,心像是被什么攥住,連呼吸都開始疼起來。 片刻,他還是開口,“讓開。” 閻華真心不忍,“慕容少爺,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只是知道真相,您就難受成這樣了,這要是親眼看到,該是多么殘酷的折磨? 慕容秋白卻還是倔強的一聲,“讓開!” “慕容少爺……”閻華堵著門不動。 “讓開!”慕容秋白的聲音重了幾分,帶著一股子決然。 閻華還是杵在那里不動,他除了不忍,還有一絲擔憂害怕,這要是進去了,會不會打起來?畢竟慕容少爺還是人家名義上的正牌男友,自己少爺充其量算是小三……咳咳 慕容秋白的手指攥的緊了,發出咯吱一聲,“閻華,不要逼我動手。” 聞言,閻華知道他是攔不住了,雖然四周有少爺的人,要是真的想攔也許可以攔住,可是少爺一定不想大動干戈,他們除了是情敵還是兄弟啊。 他嘆息一聲,側身讓開,“您請吧。” 等到真的要進去,慕容秋白才知道邁出的那一步是何其沉重艱難? 門把手擰開,發出啪的一聲,像是攪動著他的心弦,發出尖銳的疼痛,他到底是走了進去,穩穩的關門,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 然后,他垂眸,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白色的小襯衣,黑色的及膝裙,還有一顆扣子,安然的躺在一邊,訴說著當時的急切和凌亂。 他定定的看了片刻,彎腰,一樣樣的撿起,拎在手里緊了緊,心也緊成一團,臉上卻奇異的平靜下來,像是秋上的一湖水,無波無瀾只是透著一絲涼意。 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一圈,最后落在臥室的門上。 門是半掩的,只能窺見大床的一角。 大床的那一角上,只有凌亂的被子,他努力深呼吸幾口,步履沉穩的往臥室而去。 臥室里,玉樓春還躺在床上,身上未著寸縷,只蓋了被子,遮擋起美艷妖嬈的風光,只是美麗的蝴蝶骨露在外面,上面點點紅痕,很是惹眼。 她的表情除了在聽到門響的那一刻,流露出心疼和悲傷,此后便是出乎意料的冷靜。 只是她垂下眼眸,還是遮了幾分眸子里的情緒。 向大少衣服是完好的,只是有些凌亂和皺褶,宣告著之前的激烈,只是此刻他的面色晦暗,頭微微垂著,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緊張又難過。 藥性還沒有結束,心卻在聽到門響的那一刻,再不敢有一絲的火熱。 之前,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瘋狂。 可瘋狂過后,清醒的代價是什么?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臥室的門推開,慕容秋白走了進來,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哪一個男人都不會陌生。 他腳步一頓,視線在床邊的那些揉成團的紙上微微一落,便又不動聲色的收起,他沒有看向大少,而是深深的凝視著玉樓春。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和她幾天不見,仿佛滄海桑田一般了。 他幻想個無數兩人見面的場景,是欣喜若狂還是火熱激情,卻沒想到…… 氣氛有些僵窒。 誰也沒有先開口,似乎都在等著什么。 終于,還是慕容秋白最先打破沉默,唇角扯起一抹弧度,低柔的喚了一聲,“小樓!”然后平靜的走了過去,就坐在她的床邊上,像是什么都不曾發生過那樣。 玉樓春這才抬眸看向他,幽暗的眸底晃動了一下,手揪在被子上微微一緊,卻沒有開口。 事情不該是這樣進展的,他為什么可以這么平靜?難道那些……他都可以不理會?她之前和向東流所做的一切,除了配合那貨真的中了藥發瘋以外,還有她的一點私心。 那就是…… 面對這一切,是不是就不用她開口提出分手了? 哪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友紅杏出墻也該是忍不住的摔門而去吧? 那樣,一切就不必再用語言說出來傷人。 可現在…… 慕容秋白唇角的笑更為溫柔如水,修長的指尖緩緩的撫上她白皙如玉的肩,她顫了一下,想躲開,卻被他不輕 ,想躲開,卻被他不輕不重的按住,在那些痕跡上細細的摩挲了片刻,又道,“小樓,你都不跟我打招呼嗎?至少問一聲,秋白你怎來了?” 玉樓春呼吸窒了一下,唇張了張,卻是發不出聲來。 慕容秋白嘆息一聲,忽然傾身,把她連人帶被子都摟進懷里,她下意識的掙扎,他伏在她耳邊,微帶痛楚的喃喃,“小樓,我想你了。” 聞言,玉樓春身子僵住。 旁邊的向大少募然撇開臉,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喉嚨里堵的難受,胸口如壓上了巨石。 慕容秋白就這么抱著她不動,手繞在她的背上,溫軟滑膩的一片,沒有任何的遮掩,他指尖輕輕的流連著,緩緩閉上眸子,有些事實不是不說就可以視而不見的。 半響,他才松手,把拎來的襯衣拿出來披在她的身上,“我幫你穿上衣服。” 玉樓春猛地抓住他的手,“秋白……” 慕容秋白卻忽然錯開臉,“喔,還有內衣,等一下,我幫你撿起來……” “秋白!”玉樓春聲音重了幾分。 他卻依舊充耳不聞,像是只活在他一個人的世界,掙開她的手,起身去不遠處把那兩件撿起來,又再次坐回來,很自然想要幫她穿! 這一次,玉樓春沒有再掙扎,由著被子滑落,他的大手溫柔的忙活著,把衣服一件不落的都穿到她的身上,遮擋起那些誘人的風情。 最后一顆顆的扣上扣子,他的指尖沒有一點顫動,只是他長長的睫毛卻抖的厲害。 穿戴整齊,他才笑了,“都穿好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玉樓春搖搖頭。 “要不要……我抱著你走?”問出這一句,慕容秋白的呼吸是暫停的,就像是在等一場生死的宣判。 玉樓春又搖搖頭,“不用。” 話落,在他的視線里,不緊不慢的下了床,身姿曼妙娉婷,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他不知道,揪著的那顆心是松開了還是被攥的更緊。 他握住她的手,溫柔的低頭,“還沒吃飯吧,我帶你去吃。” 玉樓春看著他,“我吃過了。” 他幽幽的道,“可是我還沒有。” 玉樓春便不再說話了,任由他握著手往外走,一步兩步,走到門口時,向大少猛地轉過身來,橫在他的前面,一臉破釜沉舟的悲壯,“秋白……” 慕容秋白卻搶先一步打斷,“我知道的,不用解釋。” 向大少攥攥拳,又道,“秋白,我……” 慕容秋白卻還是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我說我知道,你是被人下藥了,身不由己!” 最后那四個字咬的有些重。 向大少搖搖頭,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不是!” “東流!”慕容秋白聲音高了幾分,警告的瞪著他。 向大少卻像是鐵了心,“你知道的,就算是被下藥,依著我的自制力,想要忍住也完全可以。” 慕容秋白的呼吸募然加重,片刻,有些無力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樓未嫁,我們未娶,公平競爭,天經地義,我知道的,你可以閃開了……” 向大少卻孩紙直挺挺的擋在那里,“秋白……” 慕容秋白忽然眼眸一厲,“不許說了,我不想聽,我說了,我都知道,不需要你再解釋,滾開!” 向大少也似豁出去了,“不說明白,我不會讓你走的,秋白!” “好,好,你說,今天我讓你說個痛快!”慕容秋白握住她的手有些緊,一層薄薄的汗出賣了他的掙扎和緊張。 向大少倔強而悲傷,“秋白,我搶了你的女人,我是你兄弟,可我特么的還是沒忍住,我,我也喜歡她,我不是身不由己,我是心不由己,明知不能碰,卻還是由著自己瘋了,之前是我強迫她的,一切的錯都在我,不管她的事……” 慕容秋白眼神望向遠處,“說完了?” 向大少不躲不閃的看著他,“秋白,我就站在這里,要殺要刮隨你處置,我絕不還手!” 慕容秋白也看著他,半響,忽然松開玉樓春的手,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向大少往后退了兩米,嘴角有血滲出,他摸了一把嘴角,卻快意的笑了,踉蹌著又走過來,“再打,繼續!” 慕容秋白攥了攥拳,卻沒再揮出去。 向大少嘶吼一聲,“我叫你繼續啊!” 慕容秋白撇開臉,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只留下堅定的一句,“這一拳打完,我們依然是兄弟,生死不棄!” 向大少身子晃了晃,墨玉般的眸子里忽然蓄滿淚,沖著兩人的背影又吼了一聲,“你今天不把我打倒,以后我還是會跟你搶,你知不知道!” 慕容秋白腳步一頓,卻沒再說話,而是把她的手握的更緊,轉眼便出了門。 門外,閻華看到這一幕,白著臉不知道說什么。 還是慕容秋白平靜的提醒,“進去守著東流,別讓他做傻事。” 閻華一驚,“好,好……”然后慌忙進了房間。 外面,還站著三人。 看到玉樓春出來,阿武擔憂的上前,“小姐……” 玉樓春沒什么情緒的開口,“我沒事,你進去看看吧,讓他把藥吃下去。” 阿武點點頭,“那您呢?” “我和秋白有些事要說,你暫時不用跟著我了 用跟著我了,去忙之前我交代你那些。” “好!”阿武也閃身進了房間。 只剩下魏大圣和蕭何望著兩人,目光復雜。 “小樓,我來的是不是時候?”蕭何有些尷尬的問。 玉樓春微微一笑,“剛剛好,你也進去看看吧,不要讓他留下什么后遺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