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林啟淵在旁邊替老劉答道:“你吩咐下來的,自然是都備齊全了。” 徐越笑笑,林啟淵倒是會討巧兒。 外間來了許多村子里的人,亂哄哄的,林啟淵直頭疼,卻被徐越硬拉著出去,過一會,就趕上小桃和劉廣勤給他們敬茶了。 走到外間堂屋里坐在上座之上,歡喜把茶水端給小桃和劉廣勤,他們倆雙雙走上去,給徐越和林啟淵敬茶,徐越和林啟淵也一一接過來,笑瞇瞇喝了茶,一人給了他們一個紅包。 小桃掂著那紅包,沉沉的,不知道是有多少銀子。 劉廣勤歡歡喜喜地把小桃娶回了家,辦了場喜宴,吃得大醉,被人送到洞房時,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他嘴里卻仍舊嘟囔著:“小桃......” 小桃自己掀了蓋頭,笑著拉過他的手:“醉鬼。” 第八十三章 小桃嫁到劉廣勤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劉廣勤的爹娘對她也十分的好,簡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徐越知道了也很是開心,讓歡喜去送了好幾次東西。 孟氏接連寫了幾封信,希望徐越和林啟淵能夠帶著清時回扶蘇小住一段時間。 徐越想著,孟氏年紀(jì)漸漸的大了,應(yīng)該也做不了什么妖。 正好她回去也可以看看自己的爹和兩個meimei,想想跟林啟淵收拾了下,又回了一趟扶蘇。 徐云的孩子已經(jīng)出生了,徐溪跟徐壯父女兩人住在一起,日子倒也平和。 他們一起去給周彩風(fēng)上了墳,在墳前默然不語,一晃時間過得那么快,人與事都慢慢的變得淡了。 孟氏似乎老得非常快,她生了幾場病,整個人頭發(fā)都白了,她拉著林啟淵的手哀哀地說:“府里就我自己,這日子可怎么過,每天都像在熬著似的。從前,還經(jīng)常有人來府里走動,可是近來我也嫌他們煩,只想著跟你們說說話,啟淵你能不能別走了?” 林啟淵看著孟氏蒼老的臉,他也不知說什么好,只好把清時拉過來,對清時說道:“多陪陪你奶奶。” 清時乖巧,近來,他跟著自己的爹在學(xué)著做文章,做得倒也不錯,便一一背給孟氏聽著,孟氏臉上幾乎笑開了花,把清時摟在懷里怎么也不肯放。 從扶蘇回到劉家村,就這么過了一兩年,小桃的孩子已經(jīng)可以走路了,歡喜也嫁了同村的一個人家,老劉生了一場重病,撒手離世。 徐越想著家里現(xiàn)在也只有她跟林啟淵還有清時三個人,清清冷冷的,時常會想起來清秋,清秋應(yīng)該是長大了許多,再過幾年也到了指婚的年紀(jì),不知道,林如轍在京城是不是要把她許給京城里的那些子弟。 這樣想著徐越就覺得心里發(fā)痛,難道這一輩子就跟清秋永遠(yuǎn)的分隔兩地嗎? 她林啟淵商量著,過一段時間,便趕去京城,林啟淵沉默不語,徐越暗暗想到以他的身份的確不能隨便進(jìn)京,于是便說道:“我們可以喬裝打扮,不一定就這樣明目張膽的進(jìn)京,喬裝打扮之下,沒有人會認(rèn)得我們。” 林啟淵說道:“這些年來,不是因?yàn)槲覀兌阍趧⒓掖澹挪槐蝗俗窔ⅲ且驗(yàn)椋恢庇腥烁覀儯l(fā)現(xiàn)我們老老實(shí)實(shí)的,所以才沒有置我們于死地,這些我原本是不想跟你說的,只能怪我的身世連累了你。” 徐越卻覺得是林啟淵疑神疑鬼,她平時也算是警醒的人,可是身邊哪里有監(jiān)視自己的人?這個是林啟淵真正的多想了,但是他的身世特殊,自己也不能說什么,便由了他去。 又過了兩年,孟氏也生了一場大病,幾乎就要撐不過去,府里的人趕緊跟給林如轍寫了信,很快林如轍回了信,說他帶著清秋已經(jīng)往扶蘇趕。 徐越和林啟淵在林府中等著,每日里都是焦灼,她常常下意識的問道:“清秋現(xiàn)在不知道是何模樣,她見到我還會不會叫我娘?” 林啟淵安慰她道:“你畢竟是她的娘,她有何不叫之理?” 徐越卻覺得心里十分的忐忑。 一直到孟氏彌留的那日,林如轍和清秋才趕到了扶蘇林府大門口。 徐越一早就站在大門口等著,清秋的轎子到門口的時候,徐越的眼淚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那轎子,她扶著清時的肩膀,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嘴里只喃喃的說道:“清時,你jiejie來了,是不是你jiejie要來了?” 清時笑著說道:“娘您別激動,的確是jiejie要來了。” 等那轎子到了門口,清秋緩緩的走下轎子,她臉上的神色很淡,帶著微微的冷意,身上穿的衣服十分華麗,跟之前的清秋截然像兩個人似的。 徐越看著她,一時之間,有些恍然。 清秋看到徐越微微地笑了一聲,喊道:“娘。” 又看了看旁邊的清時笑了一下,接著對旁邊的林啟淵說道:“爹。” 徐越上前摸摸她的胳膊說道:“清秋,你長高了,也瘦了。” 清秋看著她沒有說什么,她的性子好像變了許多似的,林如轍也在旁邊下了轎子,林啟淵上前跟他拍了拍肩膀,說道:“一路辛苦了,快進(jìn)去吧!” 孟氏沒過多久便去了,林府給她舉辦了喪禮,林家關(guān)系人脈早已經(jīng)幾乎散盡,來參加喪禮的人并不多,但林如轍和林啟淵也算盡了孝心,清秋和清時跪在靈前。 葬禮舉辦了三天,結(jié)束之后,林如轍和林啟淵才顧得上好好的說話,說說這幾年他的日子以及有關(guān)清秋的東西。 林如轍頗為惆悵地說道:“清秋這丫頭,這幾年倒還聽話,也不算頑皮,只是近來有一事我實(shí)在頭疼,她不知怎的認(rèn)識到宮里的三阿哥,那三阿哥在宮里最不受待見,前些日子又被皇上指定要去西南征戰(zhàn)。清秋小丫頭聽說了,就要跟著過去,她一個女孩兒家,雖然也會點(diǎn)功夫可如何去的了戰(zhàn)場?那里是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我卻怎么也勸不住她。唉!” 徐越和林啟淵互相對望一眼,清秋的脾氣他們還是知道的,這幾年也不知道有沒有些長進(jìn)。 他們兩個想了想便把清秋叫了過來,清秋一進(jìn)門便跪在他們的面前說道:“爹娘,我已經(jīng)長大了,從前的事情我有時候的確不好,但是如今我卻能自己拿主意了,從前我跟爹爹學(xué)習(xí)拳腳的時候想的就是有一天也能上戰(zhàn)場,跟爹爹一樣,爹也給我講過花木蘭從軍的故事,您還記得嗎?還有女帥穆桂英,這些故事我都很喜歡,我就想著長大以后能夠上戰(zhàn)場打仗。” 林啟淵哪能容忍她如此狠心,便把大手往桌子上一拍,狠狠說道:“胡鬧,戰(zhàn)場豈是你去得了的地方。” 清秋卻大聲的說道:“不讓我去,我就去不了了嗎?大不了我去向皇上請旨,皇上如今還是肯見我的,到時候我騎匹快馬獨(dú)自就可以過去戰(zhàn)場殺敵,你們?nèi)羰侨莶幌挛遥椰F(xiàn)在便可離開!” 說完,她風(fēng)一樣沖出房門,隨便牽了一匹馬,騎上就跑。林如轍在后面立即上了一匹馬,追著直趕了五里地才把她截下來,強(qiáng)行拉回府里。 林如轍對林啟淵說道:“大哥,實(shí)在是我不好,沒有管教好清秋,讓你失望了。” 林啟淵卻搖搖頭,說道:“她是什么性子我還是清楚的,這些年,麻煩你了。” 徐越很恨地說道:“上戰(zhàn)場就上戰(zhàn)場,既然她有這個志向,便成全她吧!” 林如轍嘆道:“大嫂,清秋的性子并不是行軍打仗的料,她性子沖動,在戰(zhàn)場上可不是說著玩兒的,一個沖動說不定就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