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是啊!要我說她們真不懂得享受生活,有個小鮮rou一起談戀愛,誰想那么快結婚啊?哎,你怎么樣了?不是說有目標了嗎?” 趙曉蕊嘆了口氣:“別提了,一根木頭。明示暗示都沒用,我打算一回北京就殺去找他,是死是活總得給我個準話吧?” “要不你拎瓶酒?搞個酒后那啥……,沒準他就主動要負責了。”丁云擠眉弄眼的說。 趙曉蕊聽了側頭冷眼盯著丁云,嚇得她忙擺手:“我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你還真是變了很多。”趙曉蕊突然笑了起來,“雖然你以前也挺老司機的,但感覺還是有點不一樣。” 丁云就摸摸臉,提示道:“是不是更漂亮了?” 趙曉蕊沒好氣的伸手掐了她臉一把:“是臉皮更厚了!不過挺有精氣神的,你以前總是這也沒勁那也沒勁,整個人蔫了吧唧的。是因為瘦了嗎?” “是因為我終于找到活著的勁頭了!”丁云難得說了句正經話,“原來我以前那么頹啊,連你都看不下去了。” “其實別人怎么看都是次要的,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對了,我還有正事跟你說,你不是想來北京工作嗎?正好我有個同學,她嫁了一個日本老公,她老公是做動漫工作室的,聽說中國年輕人喜歡日本動漫,很想在中國也開個工作室,現在前期籌備已經差不多了,還想招個懂日語的新媒體運營,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不過他們現在也算是創業階段,工資可能沒那么高,需要做的事情也比較雜,前期可能會很辛苦。你要是有興趣,我把我同學微信給你,你們聊聊。” 作者有話要說: 鑒于有很多讀者年齡還比較小,還在讀中學,我就跳開正文說幾句有關親子關系的話。 個人看法,十幾歲的小妹子們,不管你們覺得自己有多成熟多明白事理,實際上你們的三觀還沒有完全形成,在這個年齡階段,最好還是多聽父母和老師的建議。如果覺得父母跟不上時代、難以溝通,與自己的矛盾無法解開,可以去找老師或者其他長輩,盡量客觀的描述你們之間的分歧,尋求解決方案。當然,如果是極端情況,家暴、或者父母有虐待行為、不讓你上學、要送你去所謂的什么機構治療,那該報警報警,另當別論。 文中丁云的做法,是基于她是一個成年人、一個獨立自主能為自己的人生負責的人的立場,她已經可以離開父母的羽翼自己飛翔,她有自己成熟的想法,才可以這么做。 希望不會對小妹子們造成誤解。 ☆、第47章 各有苦衷 丁云回到家的時候,老爸丁志明正在廚房乒乒乓乓的做飯,她先回房換了衣服,然后進廚房幫忙,順口問:“我媽呢?還不肯出房門?” 早上她起床有點晚,那時韓月琴已經吃完飯了,躲在房里沒露面,丁志明跟丁云說了一句就出門找朋友玩了,丁云忙著去見易行遠,也想讓老媽冷靜一下,就沒找她,自己走了。 “嗯,還傷心呢。”丁志明搖搖頭,“為兒女活了半輩子,突然你說不用她這樣,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丁云一怔,沉默了片刻,走過去接過老爸手里的青菜來洗,一邊洗一邊問:“爸,你也覺得是為我活了半輩子、也會覺得失落嗎?” 丁志明見有人洗菜了,就走到一旁去收拾他剛買回來的小黃花魚,“我們這代人哪像你們見得多想得多,還有閑心去想自己為什么而活,我們那時候,一步一步都是趕著走的。有機會讀書已經是運氣好,能分配工作更是滿足的不行,只想勤勤懇懇工作,結了婚就想著養家,想著給孩子好的生活,讓她不要像我們小時候那樣。” 丁云聽著聽著,洗菜的動作就慢了下來,丁志明的語氣卻仍舊很平常:“老一輩人就是這么傳下來的,為兒女打算,兒女沒成家立業,做父母的責任就沒有完成。咱們江源又是小地方,不像大城市那么開通,一說起你都27了還沒對象,外人都七嘴八舌的跟著著急,你媽本來就脾氣急,這么一來,更著急上火了。她性格還要強,想跟你好好說,卻總是說得大家都不高興,她自己也很傷心。” “那您怎么想?要我聽老媽的話,然后以后也看我傷心么?”丁云把洗好的青菜放到筐子里瀝水,轉頭去開冰箱拿了一包雞翅出來,“你們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反過來,爸爸,你們理解我嗎?愿意理解我嗎?” 丁志明坐在小板凳上收拾魚,聞言抬頭看了女兒一眼,這孩子這次回來跟以前很不一樣,瘦了、漂亮了,也更有氣勢了,恍惚中有點像韓月琴年輕的時候,他就嘆了口氣,說:“爸媽當然愿意理解你,但是道理好講,也能聽懂,要我們做到你說的那樣,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行的。” 丁云洗干凈雞翅,放到一邊解凍,看飯鍋里做著米飯,就又拿了點蝦仁出來,還切了點rou絲,打算分別炒兩個青菜。 “我知道啊,我也沒說要你們現在就能做到,我只是希望你們能用心傾聽我的想法,把我當成平等的人來對待。不是說我不要你們管,就代表我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爸,你別笑,這都是我媽原話,我心里當然還是愛你們的,你們永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但親人有時候也需要彼此的空間。” 丁志明就說:“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想要空間呢!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自己跟你媽說吧,我也管不了你們。只是別再吵了,你媽這些年也不容易。” “您知道她不容易,就多花點心思在家里嘛,總是什么也不管,由著她,她就更變本加厲了。” “你這孩子,又來教訓我了,我沒把心思花在家里,花到哪去了?”丁志明不悅,把自己收拾好的魚遞給女兒,“好好洗干凈!” 丁云笑道:“其實我知道您怎么想的,您不就是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什么都不說,隨著我媽,她就不和你爭執了,但是……算了,你們倆也幾十年夫妻了,我說什么估計也不管用。” 洗好了魚,丁志明就去起火先煎魚,丁云則腌上雞翅放到烤箱里去烤,等魚煎好了,她再炒兩個青菜,米飯也好了,雞翅也熟了,她就去敲韓月琴的門。 “媽,吃飯了!” 里面沒人應聲,她直接打開門,看韓月琴就坐在沙發椅上看手機,就笑著走過去說:“吃飯了,媽,我爸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煎黃花魚,走。”硬拉著她就去了客廳。 一家三口在餐桌上坐定,丁志明開了一瓶紹興黃酒,說:“過年了,都喝點吧。”給妻子和女兒都倒了一小杯,自己則倒了一大杯,“丁云快哄哄你媽,你壓歲錢還在她手里呢!” 丁云就笑嘻嘻的舉起杯去敬韓月琴:“媽,新年快樂,恭喜發財,我的紅包呢?” “扔了。”韓月琴冷著臉,也不舉杯,自己挾了一條小黃花魚吃。 丁志明就說:“你看你,給你臺階你又裝上了,行了吧,大過年的,跟孩子一樣。”硬把杯子塞到老伴兒手里,一家三口碰了一下,“我剛才說過小云了,她知道錯了,也理解我們的想法,是不是,小云?” 丁云點頭:“是我錯了,我說話有點重了,我知道您和老爸在我身上投入了很多,想叫你們那么快放手,沒那么容易,但是……” 丁志明立刻打斷她:“但是的事就別說了,來,喝一口。” 韓月琴左右看看唱雙簧的父女倆,最終還是沒什么說,喝了一口酒,開始吃飯。 丁志明立刻打開電視,一邊看著熱熱鬧鬧的電視節目,一邊說他出去打麻將的趣事,丁云也附和著說幾句,飯桌上的氣氛總算沒那么糟糕。 然后韓月琴忽然插嘴問:“丁云白天去哪了?” “啊,我約了趙曉蕊出去聊聊,她有個工作機會介紹給我。” “北京的?” “嗯,對啊。” 韓月琴冷哼一聲:“你是巴不得現在就離我們遠遠的是吧?” 這句話一說,氣氛自然又僵住了,丁志明擔心丁云又跟老伴兒對著干,剛要開口解圍,丁云已經先說道:“老媽你這脾氣越來越像姥姥了,那么歪呢?不行,我得抓緊賺錢,到時候把你們都接北京去,省的你們跟那些人天天在一起,越來越不進步了。” 丁志明松了口氣,韓月琴感覺這話不好聽,但丁云又說的是要把他們接走,算是婉轉的回了她那句不講理的話,讓她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最后只能憋著一口氣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話題就此打住,丁志明為了不提起敏感話題再引起母女大戰,一直就說電視,好不容易把一頓飯安安生生吃完,一瓶酒也喝完了,他才松口氣。 丁云收拾殘局要洗碗,韓月琴也跟進廚房一起收拾,母女倆都默默忙了一會兒,丁云才說:“媽,你不用覺得傷心,我說那些,不是想跟你脫離關系,反而是為了我們之間的關系能更健康更和諧。我爸說,你出去遇見些熟人,被她們說的心急,所以才催我,我倒覺得不應該啊,您一向最有主見的,怎么會受那些沒有見識的人的影響?” “你少給我戴高帽子!”韓月琴冷哼一聲。 “嘿嘿,這哪是戴高帽子?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在乎左鄰右舍的流言蜚語的,覺得她們都是沒事閑的,怎么現在你反倒跟她們走一起去了?難道朋友圈沒有文章說,要警惕自己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類人嗎?” 韓月琴沒理她,丁云就繼續說:“媽,我知道你一時半會不能接受我的想法,我愿意給你時間,也愿意隨時跟你談,讓你了解我的想法,咱們共同進步,好不好?”她說著轉身向韓月琴伸出戴著塑膠手套的手,“握個手吧?” 韓月琴本來正在擦吸油煙機,聽見這話,也轉過身,看向女兒的臉,她面上帶笑,神情卻很堅定,眼神也毫無閃躲之意,在這一刻,韓月琴突然覺得自己老了,再也跟不上孩子的步伐,她終將被孩子留在身后,只能看著孩子自己向前奔跑。 “隨你吧!”韓月琴隨意的拍了一把丁云的手,心里失落失望傷心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自己也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丁云卻很高興,哼著歌繼續把碗洗完,最后還對韓月琴說:“老媽你可要加油啊!我還想以后對朋友同事吹噓一下我老媽年過半百參加高考的事跡呢!”說完這句,她還突然抱住母親,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才笑嘻嘻的跑去衛生間洗手了。 丁志明等女兒走了,踱步到廚房門口,探頭問:“沒事了吧?”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誰說沒事?進來擦地!”韓月琴本來正想笑,看丈夫過來,又立刻板起了臉。 于是等丁云從衛生間出來時,就看見她老爸正吭哧吭哧的在廚房擦地,她偷笑著回房,拿起手機,想看看易行遠那邊有沒有消息。 刷了兩遍微信都一無所獲,丁云不免覺得奇怪,就發了一條過去:[忙什么呢?家里有什么事突然把你叫回去了?] 易行遠過了20分鐘才回:[別提了,我現在懷疑我媽大學是學刑偵的。] 丁云發了一串問號過去,易行遠又回:[她猜到我是和你見面去了,所以我干脆承認了我們在談戀愛,結果引起了家里地震。我爸要和我媽離婚。] ……這是哪里來的神轉折劇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一談到親子關系,大家就苦大仇深,氣氛沉重~ 良好的親子關系真的需要雙方努力,也需要各退一步~不只是態度上的,更是空間上的,我和我父母關系非常好,但我仍然覺得和他們住在一起有所不便。 所以個人看法:成年以后獨立了,最好還是分開住,很多矛盾,一旦分開住了,就迎刃而解~ ☆、第48章 神轉折 易行遠自己也覺得這劇情簡直神轉折。他當時接了母親楚明珍的電話,只說有急事,叫他快回外公家,結果他一回去,就被楚明珍逼問去了哪里。 這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他就說見個朋友,誰知楚明珍立刻問什么朋友,還說他在江源不可能有朋友,然后連珠炮一樣的問他是不是去見十年前出車禍被撞的女孩子了。 易行遠雖然覺得他mama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但話都問到這了,也沒必要撒謊,就承認了。 然后楚明珍接著就問:“你見她做什么?她到底想怎么樣?” “我都說了我們是朋友,朋友見個面,會想怎么樣?”易行遠一向不喜歡他mama這樣強勢,就皺了眉說,“媽,您下一步真可以開個私家偵探社了。” 楚明珍根本不接受他轉移話題,仍舊追問:“朋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能是什么朋友?” 這話說出來,易行遠沒說話,他爸爸易諄先慢悠悠的插嘴:“這是什么理論?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就不能是朋友了?那你天天約著那些男性企業家出去打球,也不是朋友?” 楚明珍被丈夫一噎,氣勢一阻,語氣稍微緩和了點:“你能不能不挑我的刺?我這是跟兒子說話,又不是你上講堂講課,非得滴水不漏的。” “講什么也都得先講道理。”易諄仍是不緊不慢的態度,“你的論點就不對,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最后能得出什么好結果來么?” 楚明珍知道丈夫的脾氣,你要跟他講道理,這話說到明天早上也結束不了,干脆專攻兒子,“那好啊,行遠,你跟mama說清楚,你和那個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朋友?” 易行遠不想撒謊,事后再多些沒必要的煩惱,就說:“男女朋友。” 這下子楚明珍夫妻兩個都驚住了,接著楚明珍先反應過來,看著丈夫說:“我說什么來著?你還先教育我!”又說易行遠,“你這孩子,當初我不是把話跟你說清楚了嗎?她被車撞,你是有責任,但該負的責任咱們當初也沒逃避,醫藥費也付了,錢也賠了,你怎么還一根筋的就把自己賠進去了?” “媽,她確實是當初因為我被撞的那個女孩,但我跟她在一起,與當初的事情關系不大,我們彼此喜歡,所以才在一起。”易行遠知道他mama的脾氣,也學著父親那樣,將話慢慢的說,“我們的關系很正常,不是你想的索賠和賠償關系。” “是嗎?”楚明珍雙手抱在胸前,神色一瞬間變得高高在上,“那是誰滿懷愧疚的給我打電話,說自己無意間改變了人家的一生?這個改變了別人一生的說法,又是哪里來的?” 易行遠不愿意再糾纏這些,仍是重復:“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在一起,只是因為彼此喜歡。媽,我需要跟你交代的就這么多。” 他站起來要走,楚明珍立刻喝道:“站住!你這都是跟誰學的?什么叫‘需要跟我交代的就這么多’?你把我當什么?” 易行遠眉頭緊皺,側身看看母親:“您希望是什么?楚總?可我不是您的員工。mama?作為一個mama,您的態度是不是太高高在上了?” “你還忘了一個稱謂,”易諄端著茶慢吞吞接口,“皇太后。” 楚明珍被這父子倆氣的再也坐不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那你自己這說話態度是跟mama該有的態度嗎?你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問過你舅舅了,他說十年前那女孩就已經不小了,至少比你大四五歲!你心高氣傲的,能看上這樣一個女孩子?” 武斷而又驕橫,易行遠反而被這邏輯逗笑了,“媽,你仔細回想你剛才說的話,一個女孩好與不好,或者說能不能讓我喜歡,跟相差幾歲會有什么關系?還是說,您覺得,我該是一個蘿莉控?” “你非得要我把話說清楚么?”楚明珍冷靜的也很快,她坐回去一條條分析,“首先,她今年至少二十七八了,卻仍舊對十年前的一場車禍耿耿于懷,認為那件事改變了她的人生,那么至少說明她這十年過的并不如意,所以才會把一切歸咎于別人——也就是你身上。”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兒子的神色,見他雖然臉色沒什么變化,卻也站住了聽,沒有轉身就走,就笑了笑,繼續說道:“其次,你是在海城認識她的,且不說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我也就當你們是無意中談起江源,知道了彼此有這點糾葛,那之后你肯定想做點什么補償她吧? “一般女孩子遇到這種情況,無非是兩種做法。一種呢,緊緊抓住你,示弱賣慘博同情,然后想方設法賴上你;另一種更聰明一些,欲擒故縱,表現的非常想劃清界限,不要你賠償,但是也不能原諒你,吊著你主動去跟她來往,又要表現的自立自強,說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不再放在心上,這樣一來,以你的個性,肯定會更加關注她。之后的事情就簡單了,只要找個時機把你哄得跟她發生關系,你就不可能不負責任、不跟她確定戀愛關系。我說的對不對?” 從事情發展的脈絡上來講,楚明珍分析的其實真沒差多少,但從主觀情感的揣測上,易行遠是真的不能聽下去了,“媽,她要有那個心機手段,現在孩子應該已經上幼兒園了,老公也肯定比我事業有成。” 易諄在旁一笑:“不錯。你媽就是這個毛病,全世界看遍了,沒一個人比她兒子好,啊,不要誤會,我不是說你,是說她想象中的兒子。” 易行遠搖頭:“我覺得不是,我覺得,我媽可能是把自己當成中國首富了,以為別人都沖著她的錢,才想接近她兒子、騙她兒子,她兒子根本沒什么好的,只是個沒腦子的肥羊。” 父子倆一唱一和,再次把楚明珍的怒火激了起來:“好啊,你不相信是吧?正好我早有準備,你舅舅還記得他們家大概住在哪,我們現在就去當面把話說清楚。” 她說著就站起來要往外走,易行遠大為驚訝:“您認真的?” “我什么時候不認真了?”楚明珍已經拿起了大衣,“你不是說你們是真心相愛嗎?證明給我看!” 易行遠要拉住她,一直坐著不動的易諄卻沉聲說:“行遠不用管她!讓她自己去鬧!你訂兩張火車票,我們這就回北京,再幫我找一個律師,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