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茹寶哭得整個人都迷糊起來的時候,一道沉穩輕微的腳步聲朝她靠近,衣物摩擦的聲音之后,她感覺有誰蹲到了她身側,來不及抬頭便有一只大手覆在她的發頂,聲音溫柔:“王學子,別傷心?!?/br> “……”王茹寶沉默了一瞬,最終沒有忍住繼續嗚嗚哭泣。 來人似乎很有耐性,王茹寶哭了多久,就在她身邊蹲了多久,一步也沒有挪動。王茹寶平靜下來,漸漸止住哭泣,那人方又復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偶爾哭一哭挺好的,我不開心的時候,也喜歡躲起來哭一場。” 這分明是個男人的聲音,可他把哭鼻子說的那么云淡風輕,好像真的一點兒以為恥。王茹寶忍不住去看他,只一眼就認出這是書院里最受歡迎的夫子趙彬,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濃重:“趙夫子,男兒有淚不輕彈?!?/br> “只是未到傷心時。”趙彬接了后面的半句,嘆道:“世人總是容易忘記后半句。真到了傷心的時刻,戰場上的鐵血男兒也會淚流滿面啊。好了,不說這個。你愿意和夫子說說你為什么傷心嗎?” 趙彬的聲音沒有一絲侵略性,輕易就讓王茹寶有了傾述的欲|望,她今天遇到的事情有些兒復雜,詳細說的話也實在難以啟齒,因此,精辟地總結道:“我今天干壞事被人抓到了,還被教訓了?!?/br> 趙彬并不深究事情的經過,他遙遙指了指月亮升起的方向,語氣輕松:“天暗下來的時候,那里會有月亮??墒侵挥谐跻皇宀庞性聢A。人也一樣,一生之中,完美的時候少,有缺點的時候多?!?/br> “上古有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壁w彬拉著王茹寶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道:“沒有人會永遠記著你的錯處,回去吧,滯留在書院太久可不好?!?/br> ☆、第30章 北地的雪落下來,一層一層覆在地上,最終釀成一場空前的自然災難。沒有人再像前幾日那樣為“瑞雪”而歡呼,人們的臉上開始染上愁容,北地官員發往皇帝的御桌上的折子一次比一次急,情況一次比一次危急。 當厚雪壓斷第一根屋梁,造成一死三傷之后,北地百姓的驚恐之情達到最高,越來越多的人想方設法地往外走,寧愿做流民也不愿意留在北地送命。 御書房里皇帝不停地召見官員,每日里來去的官員就像流水一般。北地雪災來臨的第四日,葉承恩被皇帝急召入宮,轉日就帶著浩浩蕩蕩的賑災物資去了北地。 葉承恩走得急,只遣了家丁給葉夫人帶話,家丁站在下邊,低著頭不敢對上葉夫人殺人的目光:“夫人,老爺說他此去準備充分,絕對不會有事的,請夫人在家里安心等候他歸來。閑暇時候可以替琭……琭……”哥兒可以香香軟軟的媳婦…… 家丁糾結半天,始終沒能照著原話說出來,只道:“替郎君相看媳婦?!崩蠣斪屗麕У膔ou麻話!他要真的按照老爺吩咐原樣回給夫人,不就成了調戲夫人嗎? “嗯,下去吧?!比~夫人揮手讓家丁退下,瞧著心平氣和的模樣,誰知道轉眼就起了滿嘴的燎泡,顯然是急上火了。葉清珂見了好懸沒有嚇一跳,連忙趕湘語去請大夫。 “別忙活了,大夫來過,我剛吃了藥。”葉夫人把手里的清單給管家,出言阻了葉清珂的動作,她扶著把手站起身:“跟我去你奶奶那兒,這個時候就別亂跑了?!?/br> “哦。”葉清珂倒不如葉夫人等人擔心。她經歷過一世,早篤定葉承恩會平安歸來。何況,這一世的情況遠比上一世要好,尤其葉承恩早些時候就作好了迎接雪災的準備,上個月還讓人借著修整的名義把北地商會的房屋全部加固了一遍,此行只會更加順利?!澳锬銊e著急,爹爹素來穩妥,此去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王茹寶心里其實和葉夫人差不多虛,但她心知這會兒不知跟著擔憂的時候,跟在葉清珂后面開口道:“我娘也說過舅舅十一二歲就跟著外公走南闖北,見過的大場面不知凡幾。我相信賑災之行舅舅必定也能手到擒來的,舅娘你放心吧?!?/br> 兩個半大姑娘的話并沒有令葉夫人安心,她望著廊外飄落的細碎雪花,深深嘆氣。葉承恩帶著葉清琭去了北地,一旦……一旦出事,她們這一群婦孺如何能承受。 偏偏她說不出一聲責怪的話。國之大義,前頭已經有其他朝廷命官打頭陣控制局勢,后頭的事情……千百條人命的大事,不單是葉承恩義不容辭,便是北地用得著她,她也會拋開一切往前沖。 長春堂內一片寂靜,葉老夫人開了小佛堂和王葉氏一塊兒在跪在佛前祈福,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接到葉承恩去北地的消息就開始跪了。葉夫人屈膝跪到葉老夫人的左側,輕聲示意葉清珂和王茹寶:“你們兩個也跪下一起祈福?!?/br> “是?!比~清珂和王茹寶對視一眼,在葉老夫人身后跪下,雙手合十。 不只是京城葉府氣氛沉重,暫住在白鹿書院內部的麗正學子同樣不能平靜——北地是他們的家鄉,一生的根都在那兒了,雖然沒有親身感受,但是雪災給他們帶來的沖擊遠遠大于京城里其他人的感受。 他們的親朋好友還在北地受災,兼之還有最新傳來的消息——麗正書院部分學堂的房屋崩塌。 按照麗正書院一貫的習慣,冬日的第一場雪落下,所有的學子都會直接住進麗正書院內,無償享受書院提供的地龍。若非他們受邀外出交流,今日說不定會和學堂一起變成廢墟。 對家鄉親人的擔憂和劫后余生的慶幸交織在一起,心中滋味始終難言。 北地的賑災效率很高。葉承恩到達北地的第一時間就把一部分房屋岌岌可危的百姓挪到事先準備好的堅固房屋內,和其他官員一塊兒組織當地百姓用最快的速度修整房屋,用碳作為酬勞,但凡參與修整除雪工作的百姓都能夠得到一份棉襖、棉被。 在受災相對嚴重的地方,葉承恩派人整理出一塊地方,收留暫時無家可歸的人們,為他們提供食宿,互相扶持。 此外,還有鎮守北地邊城的士兵自發參與到救援工作中,從白茫茫的雪地或利用工具、或徒手挖出被困的百姓,將他們送到大夫的大本營處理身上的傷口。 北地的風雪仍然在吹,但在人們的努力之下,漸漸有了欣欣向榮的氣息,天災還沒有結束,便有了歌頌當今圣人英明神武的聲音,一道更比一道高。 “不要擔心,葉大人的差事辦得很好,精神頭也好?!毙戾\超跟著徐巡撫去了一遭北地,回來的第一時間便來見了葉清珂,把葉承恩的消息告訴她?!斑@次回來,葉大人說不定還能升官。” “那就好?!比~清珂嘴上說不擔心,其實心底一直提著一口氣,直到現在才真正放下了心,臉上露出笑模樣,道:“果然抄了三四天的祈福經書都是值當的?!?/br> 徐錦超握住葉清珂放在桌上的右手,動作輕柔地為她揉捏:“累不累?” “累的哦。”葉清珂將手加倍往徐錦超的手心里塞,讓他的手心包裹住她的手?!拔医o你抄了六卷?!?/br> 徐錦超被葉清珂后半句話取悅,眼神放柔了千百倍,似乎要融化了一般:“嗯,謝謝珂珂?!?/br> “我們兩個誰跟誰呀,不用說謝謝。”葉清珂換了一只手給徐錦超揉:“這只手也酸。” 徐錦超依著葉清珂的意思,耐心地為她按壓手上的xue道,閑聊道:“圣人御下有道,北地的災情不重,雖有人亡,但只是極少數。我去往北地的路上也少見流民,聽負責相關事宜的官員說,大部分流民自發回了北地,準備和其他百姓一起克服困難?!?/br> “嗯,麗正書院的學子也有一小部分回了北地看望家里。有一位和我同年的鄧嘉穎學子父母皆受了災,”雖不能說出來,但葉清珂自個兒想著就覺得足夠美滋滋的了,重重點頭認同徐錦超的話,道:“今年的雪災沒有民亂,想必慣愛趁機撿便宜的異族也不敢來挑起戰爭。” 北地平安無事,精力十足的將士們的威力可不是北邊的異族承受的住的! “不……”徐錦超略帶擔憂的抿唇,否定了葉清珂的想法,嘆道:“北邊的異族聯合了一群紅發綠眼的怪人,前幾日已經在北地城外扎營,圣人下軍令說要全力逼退他們。今年的戰爭不可避免,如今只能盼著開春的時候能夠結束?!?/br> 葉清珂頓時瞪大了眼,她于軍事上的見解只限于紙上的孫子兵法,依照她的想法,異族該是不敢宣戰才是的,怎么…… 徐錦超看出葉清珂的疑惑,解釋道:“異族生活在一片荒漠之中,開春干旱,以至于顆粒無收是常有的事情,掌權者為了保證子民能夠熬過去,只能趁著冬天,到周圍的富庶之地搶奪物資食糧。” “原來如此。若只是為了子民的生計,何不直接歸順進來。像西邊的疆和部落,如今生活得多好。這般隔上幾年就挑起一次戰爭,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才甘愿。果真是權利害人心,掌權者無非就是舍不得手中與圣人相近的權利?!?/br> “圣人仁慈,朝中也是主和派比較多,異族這顆毒瘤朝廷始終下不了狠手祛除?!毙戾\超性格比傳統文人的要開明許多,對于異族的存在向來是存著降服的心愿的。往日還能沉默不語,但今年……“顧孟平定下去北邊參軍了,你若是得空,便多陪陪蕊姐兒吧,她少不得要為此事傷神?!?/br> “好?!比~清珂對顧孟平的感官不深,平日也極少說話,只知道徐華蕊真的是喜歡慘顧孟平了。 否則,徐華蕊也不會無視朝中文武官的微妙關系,公然和顧孟平親近了。 顧孟平從書院出來近一年的時間都沒有要往外發展的動靜,她還以為顧孟平是打算在京城里考一個武散官,安安穩穩地和徐華蕊過一輩子。 沒想到……不過,男子都是有一顆建功立業的心的,顧孟平選擇去北地也不出奇,只有真正的戰場,才能快速地攢軍功。否則,武將和文官統沒有區別,都是熬資歷罷了。 “明月莊的梅花開了,陪我賞梅吧。”徐錦超站起身,牽著葉清珂往梅花林走。他低頭看著葉清珂的側顏,狀似不經意地道:“我們有大半個月沒有見了,我很想你。” “是十五天又六個時辰沒有見了。”葉清珂單手比了六強調。她抱住徐錦超的胳膊,盯著他微紅的耳尖,軟聲道:“我每天都很想你……” ☆、第31章 徐錦超五官舒展,低頭與葉清珂額頭相抵,不知不覺褪去了粗嘎的嗓音動聽極了:“等日后……不管去哪兒我們都在一起……” 哦最后的話語消失在兩人輕輕貼在一起的嘴唇之間,徐錦超唇角微動,大膽而放肆地含住葉清珂的唇珠吮吸。葉清珂被徐錦超的動作驚動,抵在徐錦超胸口的手用力想要推開徐錦超,卻被徐錦超鉗制了手腕。 “噓……你的嘴好甜的?!毙戾\超含糊不清地道,語氣里盡是誘哄,他帶著葉清珂的手環住他的腰,一點一點加深了這個吻。 葉清珂被徐錦超扣在懷里,有一種充實的安全感,她想她也許應該矜持一點兒,但她偏偏生不起掙扎的力氣。 到后來,她連心底僅存的一絲絲糾結也拋開了,閉眼享受這份親昵。 一吻畢,徐錦超盯著葉清珂紅艷艷的嘴唇,忍不住用手輕輕撫摸。葉清珂羞惱地抿唇,扭開身子嗔道:“嘶……你把我咬疼了!” 徐錦超是第一次,而且還不是先從書上學了的。這無師自通之下又是十五歲的年齡,一個激動就沒有注意力道,使了大力氣吮吸。聞言,他把逃開的葉清珂拉回懷里,心疼地查看,發現葉清珂的唇珠破皮了,想了想,試探地問道:“要不……我再親一下?” 葉清珂斜眼,一點兒也不為徐錦超所騙,冷漠拒絕:“不要。再親只會更疼?!?/br> “那涂點兒雪蓮生肌膏?”徐錦超從暗格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瓷盒。 “好?!比~清珂抻著身子嗅了嗅,覺得味道挺好,主動湊到徐錦超手邊,方便他替她涂嘴。 這份雪蓮生肌膏是徐錦超自己配的,他自小就跟著聞名天下的神醫學習醫術,如今雖然還未出師,但區區配一份藥,還是手到擒來的。原本徐錦超打算一會兒分別的時候送給葉清珂,沒成想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徐錦超的指尖沾了瑩白色的藥膏在葉清珂的唇心涂抹,帶起一陣清涼和不可言說的酥麻,葉清珂忍不住伸出嫩紅的舌尖,想要舔去這份異樣的感覺。 “咦?”葉清珂發現舌尖甜甜的,隱約還有一股清香纏繞,頓時重新伸出舌尖又舔了一遍,直把徐錦超替她涂抹的雪蓮生肌膏吃的一干二凈,亮著眼睛驚喜道:“好吃!” “嗯,里邊的藥材都是可以吃的?!毙戾\超寵溺地看著葉清珂,耐心地重新替她抹了一層。 葉清珂緊跟其后,迅速地把嘴唇上的藥膏吃光,仰著小臉滿是期待地看著徐錦超,等著他再給自己涂。 徐錦超也由著她胡鬧,輕輕笑了聲,給她涂上又一層的藥膏。 好幾次之后,他才遮了葉清珂的眼眸,堅定了語氣狠心道:“這回不許吃了,再吃小心我懲罰你。” “怎么懲罰?!比~清珂拋開了矜持,膽子就愈發肥壯起來,踮起腳咬了一口徐錦超的臉頰,調皮極了:“咬我?。俊?/br> 徐錦超無奈嘆氣,扣住葉清珂的腰低頭擒住她的小嘴兒,輕聲呢喃:“不咬你,親你?!?/br> 葉清珂無辜地眨眨眼,心里暗想,這樣的“懲罰”她不介意徐錦超來一打,多美的事情呢,超超的嘴巴觸感可好了。 “胡鬧?!毙戾\超被葉清珂的厚臉皮鬧得沒了脾氣,只能道:“還有好幾盒,回頭你帶回去吃,現在先涂嘴巴,都要腫起來了。” 葉清珂嘟嘴,不滿地戳戳徐錦超的胸膛,撒嬌道:“這個明明是你的鍋。你怎么能扣到我頭上來呢!” “嗯。下回肯定不會弄傷了。”徐錦超保證道。 打情罵俏歸打情罵俏,徐錦超交代的事情葉清珂怎么都不會忘了。此后幾日,她連連找徐華蕊說話談心,意圖開導徐華蕊。 奈何徐華蕊不愿開口與人說自己的女兒心事,每日見了葉清珂皆以笑臉相迎,甚至比往日還要熱情。 徐華蕊大概是想要表現出無事的假象。偏偏正是這份過分的熱情才讓人輕而易舉地看出她的不同來。 況且,葉清珂還有來自檀香的告狀。 “葉家娘子,你想辦法勸勸小姐吧。昨晚她又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宿,今兒早上眼睛都腫了一圈了。”檀香拿徐華蕊沒有辦法,只能從別的地方使力,寄望于葉清珂。 葉清珂也愁,眼見徐華蕊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這樣干憋著硬撐遲早要壞了身子。她想了想,銀牙一咬決定劍走偏峰,吩咐檀香從徐家的酒窖里面偷了一壇烈酒,自個兒抱著去尋徐華蕊。 俗話說的好,酒后吐真言,一醉解千愁!沒有事情是一壇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壇! “我今兒心情不好,是朋友就陪我把它喝了!”葉清珂把酒壇子往徐華蕊面前的桌子一放,拍開泥封,豪氣萬丈地慫恿徐華蕊喝酒。 徐華蕊往酒壇子里望了一眼,疑惑道:“你哪里來的酒?” “你管它哪里來的,就說陪不陪我喝吧?!比~清珂流氓起來連自己都怕,她不知從哪兒變出來兩只海碗,拎起酒壇倒出來滿滿的兩碗酒。 “你今天怎么跟李飛薇似的,要不是確定你是珂珂沒錯,我都要以為是飛薇假扮了來騙我的了?!毙烊A蕊打量葉清珂,驚奇道。 葉清珂不理會徐華蕊的疑惑,抓起自己面前的海碗,直接灌了一碗酒。放下海碗的時候已經是雙頰通紅,眼神兒都迷蒙起來了:“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比李飛薇牛氣多了!她得叫我jiejie!你喝啊,不能不講義氣的!” 徐華蕊心里其實存著喝酒的興趣,眼見葉清珂率先喝了,她索性也拋開會被大人責罵的憂慮,學著葉清珂的樣子把碗里的酒喝光。喝了一碗還不算,徐華蕊給自己倒了第二碗。 葉清珂上輩子的酒量練就了千杯不醉,這輩子雖然是第一次喝酒,但也不至于一碗倒,她張著櫻唇,瞪大了眼看著徐華蕊以更加豪邁的姿態喝完第二碗。 徐華蕊一絲目光也沒有分給葉清珂,打了個酒嗝,搖晃著身子倒了第三碗,順便給葉清珂的海碗滿上,舉著海碗對著空氣道:“珂珂,你怎么不喝了?不是你說要喝酒的嘛?” 這分明是喝過頭了的表現,葉清珂胡愣愣的,也處在半醉不醒的狀態,徹底忘記喝酒的初衷,舉起海碗“咕咚咕咚”跟著喝了個精光。 “珂珂果然好……好酒……量?!毙烊A蕊抱著空掉的海碗,終于找對了葉清珂所在的地方,只來得及笑了一下,便倒頭呼呼大睡,徹底醉死過去。 “小蕊兒?”葉清珂還有點兒意識,伸手搖了搖徐華蕊,發現徐華蕊沒有反應,好歹還記著要找人伺候徐華蕊。隨手把海碗扔在桌上,腳步偏來倒去地走出去,一邊走一邊喊:“檀香!檀香!” 檀香起初被葉清珂留在外邊守門,這會兒聽見葉清珂的呼喚,頓時手腳麻利地跑進去:“葉娘子,有什么事情嗎?” 葉清珂沒有停下腳步,恍若站在自己跟前的檀香是一坨空氣或者別的什么障礙物,繞過檀香繼續呼喊:“檀香!檀香!檀……香!” “葉娘子,誒……”檀香連忙跟上葉清珂,試圖引起醉酒狀態的葉清珂的注意力,“葉娘子,小的在這兒,話說我家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