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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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猛地伸手,捶著玻璃,“怎么還不停,停下來,停下來啊。” 候機室內還有其他人,轉頭看著她,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機場的地勤也立即發現了這邊的狀況,走了過來。 容彥走過去,捉住她的手臂,沉聲:“希洛,安靜點。” “怎么辦,我們要遲了,”似乎只是一瞬間,絕望就把她淹沒了,只要她腦海中有一絲那樣的念頭,她就怕地不敢再想。 要是她連他最后一面都見不到,該怎么辦? 那么以后她回想起,他們最后說的話。 他說: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不要來看我。 她回得他什么?好,她說好來著。她居然說的是好。 “怎么辦,怎么辦,”她慌不擇路,那些曾經的、過往的,都一下涌進她的腦海中。 想起來的都是他的好,她小時候上學不愿意走路,都是他背著自己去的。她小時候就喜歡吃他做的東西,他就做給她吃,身上熏了一身的油煙味,被一起踢球的男孩們嘲笑也不在意。 容彥握著她的肩膀,想要安慰的話,也不知從何說起。 槍手至少開了五槍,據說都打中了。 此時她放在沙發上的包,里面一直在震動。是手機進了電話。只是此時主人站在窗口,哭得撕心裂肺。 容彥想讓她過去坐下,可是姜離只是站在落地窗前,盯著外面的飛機,似乎這么看著,就能第一時間得知起飛的消息。或許是老天爺真的想憐憫她,半個小時之后,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終于停下了。 很快機場的廣播通知他們上機。 容彥走到沙發旁,替她拿了包,就感覺到里面在震動。結果剛拿了手機出來,就一下子黑屏了。 沒電,關機。 “有人給你打了電話,需要回過去嗎?”雖然知道她現在肯定沒心情,還是說了一聲。 不過預料之中的沒有回答,容彥也沒多問,和她兩人并肩去了登機口。 從s市到紐約,要十四個小時左右。就算平日里乘坐,也是一段枯燥無味的旅程,更別提是在這種心情下。晚餐是在飛機上吃的,就算是頭等艙,可誰都沒吃飯的心情。 容彥雖然吃不下去,可是看著姜離的樣子,還是勸她:“多少吃點吧,別沒到醫院,你自己先跨了。” 雖然這話不該他來說,可他和蕭世琛真的算是最要好的朋友,兩人從求學的時候就開始認識,后來又一起工作。如今普森中國區的業務都是他在負責,他家里有背景有人脈,所以做起事來如魚得水。 只是沒想到,突然就遇上這么件事情。 容彥真是不敢想那萬一…… 可是到了這種時候,總是要考慮最壞的結果。如果他真的有個萬一,那么公司很可能就會陷入股權之爭。平時有蕭世琛壓著,那幫人自然不敢亂動,可要是只剩下姜離…… 他嘆了一口氣,誰會服氣一個只懂化學的教授。 這么大一件事,新聞是肯定壓不下來的,容彥不用看,就已經能想到普森股票肯定會跳水似大跌。 原本以為勸了沒用,可是沒想到姜離還真的拿起了筷子,雖然吃得慢,可好歹也開始吃了。容彥心底嘆了一口氣,又叫了空姐過來,要了一杯紅酒。 “喝點,有益睡眠,”容彥遞給她。 今晚是要在飛機上度過的,他知道她肯定是睡不著的。不過這種時候,想什么都是干著急。 姜離沒有拒絕,結果他手里的酒杯,卻是一飲而盡。容彥連阻止都沒來得及,就眼睜睜地看著她把酒全喝光了。機艙里的人不多,除了飛行時發出的噪音,再無說話的聲音。 姜離酒量一向不好,幾乎就是一杯倒的地步。 可是今天喝了一整杯,她還是什么感覺都沒有,頭腦全所未有的清醒和冷靜。在這八千尺的高空中,她抱著懷中的毛毯,眼淚止不住地在流。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彥睡了一覺醒來,歪過頭就看見旁邊的人,已經閉著眼睛,看起來睡得正沉。 只是昏暗的燈光下,她眼睫上還掛著水珠子。 容彥心底又嘆了一口氣,舷窗外是一片深色。 *** 從知道出事之后,霍從燁就一直給姜離打電話,可是卻沒人接。打電話去了學校,才知道人已經走了,據說是被一個男人接走的。 等他回去的時候,在家里找了一圈,發現什么都在,就只有她的護照不見了。霍從燁當即就讓人給自己訂了去美國的機票,可是今天已經沒有航班了,再早也得是明天。 他沒法子,又讓人去準備私人飛機。 可是公司卻突然打電話,收購諾信的事情已經到了尾聲,準備在這周五開發布會,到時候不僅會當場發布新產品,也會公布眾禾注資諾信的消息。這件事已經布局了半年之久,就差到了臨門一腳,就是他想走也走不了。 封庭站在旁邊,瞧著他臉色陰沉,還是勸說:“霍總,現在紐約那邊肯定也是一片混亂,普森集團肯定不會允許別人去醫院的。況且普森集團肯定會給他請最好的醫療團隊,所以倒不如先等發布會結束了,再去紐約。” “電話打通了嗎?”霍從燁揮揮手,沉聲問。 封庭搖了搖頭:“已經關機了。” 此時外面突然劃過一道閃電,下午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之后,天空一直都陰沉沉的,現在終于要下雨了。 “走吧,”外面雨聲漸大,霍從燁撇過頭,率先走了出去。 飛機到紐約的時候,紐約正面臨著三十年來最大的大雪,整座城市都被一片雪白覆蓋。飛機在空中盤旋了很久,才得以降落。而他們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候機大廳里全都是人,大雪降臨,所有的航班全都延誤,無法回程的人,只能在機場等待。 早有人在門口等著他們,上了車之后,便直奔著醫院而去。 一路上積雪還是很厚,只掃出來一條通道,所以車子開的很慢。姜離茫然地看著窗外,觸目可及之處,都是雪白。 似乎眼淚都流干了,心臟也麻痹了,那種初聽到時候的絕望和痛苦,在經歷了十幾個小時之后,成了一種麻木。 可是當她的腳站在醫院的門口時,姜離突然停住腳步了。已經快走進醫院的容彥回頭,看著她緊緊地摟著衣服,嘴角泛著青紫,整個人憔悴又單薄地可怕。 “希洛,別害怕,你不是也聽到了,他還在手術當中,”容彥走過來,微微彎著腰,低頭看著她說。 他們一下飛機,接機的人就告訴他們,蕭世琛還在搶救當中。 距離他被槍擊已經過去快二十個小時了,可是他還在搶救中。 等她到了手術室外面,雪白地走廊只有燈光在亮著,走廊里站著好幾個人,穿著光鮮亮麗,只是神色都各有所思。見她進來了,先是抬頭看了一眼,有人擔憂有人冷笑,也有人若有所思。 姜離看著頭頂那盞紅燈,手術還在進行中,他還沒出來。 “先坐下等著吧,”容彥看她的模樣,懷疑她隨時都能昏倒過去,忍不住說道。 突然姜離甩開他的手,猛地走到走廊勁頭,緊閉著的門后是手術室。容彥嚇了一跳,以為她又要發作,之前在機場的一幕已經足夠嚇人,要是她在這里失控,這些公司的高層瞧見了,日后誰會服氣她。 “希洛,你冷靜點,”他緊跟著過去。 可是她只是冷冷地看著門口,“那個槍手呢?” “已經被抓了起來,”容彥蹙眉,還是回答了她。 姜離雙手緊緊地握住,聲音冷地像淬過冰,“我要他在監獄待到死。” 清冷地聲音,沒了平時的柔軟和溫和,像是來自地獄的詛咒般,不管哥哥如何,她都要讓兇手待到死。 說完,沒用容彥說,她自己走到旁邊的墻壁靠著,冰冷的雪白墻壁,她的臉頰緊緊貼在上面,似乎這樣,就能緩解她心底的仿佛要燒盡一切的怒火。 是的,先是絕望,然后是麻木,現在是怒火。 為什么要傷害她的哥哥,為什么要傷害她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呢,為什么要讓她承受死去最后一個親人的后果。 那個該死的人,他該死,她不會放過他的。 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她心底升起,那種要燒盡一切的氣勢,似乎讓她整個人一下重新活得生機了。 “你們都回去吧,”姜離突然站起身子,環視著眾人。 原本還不把她當回事的人,此時都紛紛抬頭看著他。坐在最后面的金發男人,突然笑了下,柔聲說:“斯蒂文斯小姐,hyman還未脫離危險,我們想要知道他的手術結果。” 他說的是一口地道美式英語,沒什么口音,不過卻很刺耳。 “goout,我不想再重復第二遍,”姜離抬頭看著他們。 坐在走廊上的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站了起來。 容彥是普森集團在大中華區的負責人,與此時在場諸人都是同事,見狀立即上前安撫道:“蕭先生遭此變故,實讓人我們所有人心痛,不過公司還需要大家,都先回去吧。” 雖然有抱怨的聲音,可是姜離是蕭世琛的家人,她不想讓無關人等在這里,那么誰都不能留在這里。 “你這又是何必呢,雖然這些只是公司的高層,并不是股東,可是你也不應該搞僵彼此的關系,”容彥看著她,嘆氣地勸說。 姜離面無表情,“你以為他們會把我放在眼里嗎?我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可是你看剛才,我來的時候,他們有誰站起來了。” 容彥愣住了。 他以為姜離已經失控到什么都不在意,可是沒想到她卻連這個微小的細節都注意到了。此時再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容彥不知自己除了嘆氣,還能做什么。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無非就是哥哥如果真的出事了,我要怎么控制公司,”姜離抬頭看著頭頂上,通紅的指示燈,像是呢喃又是自言自語,“他才不會出事呢,他說過要一輩子保護我的。我的一輩子都還沒開始呢,他怎么敢死。” “你不是討厭霍從燁嗎?不是不想讓他和我在一起,你起來自己和我說啊。起來啊” 說完,她趴在門口,這一次是真的哭了。 ☆、第54章 捉弄 “哥哥,哥哥,”姜離跪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自己代了蕭世琛受了這樣的罪。 有醫院的人從旁邊經過,一臉驚詫卻又有些同情,手術室外這樣的情形并不少見。可是哭得像這個中國女孩,這般傷心的,卻是難得見到。 容彥蹲在她身邊,想拉她起來,“地上涼。” 最后容彥勸不得她,只能蹲下來,安靜陪著她一起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熄滅了,沒一會就有大夫過來。雖然那些高管被趕走了,可是蕭世琛身邊的助理和保鏢都還留在醫院。特別是那幫保鏢,眼睜睜地看著自家老板,被人槍擊,明晃晃打了臉,一個個都守在醫院,生怕再生意外。 姜離扶著墻想爬起來,可是腳早就麻木了。 還是容彥扶著姜離,讓她站了起來。正好醫生也走了出來,這個手術足足做了二十二個小時,醫生都換了好幾撥,誰都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躺在手術臺上的人,可是華爾街的大人物。 醫生出來之后,容彥立即上前詢問。 姜離在旁邊聽著,卻越聽越心驚。 手術一切進展都很順利,他體內的四顆子彈都已經被取了出來。可是送來的時候,蕭世琛已經失血過多,所以可能會留下后遺癥。 “會有什么后遺癥?”姜離立即擋住醫生,不讓他離開。 容彥怕她激動,立即攬著她的肩膀,幫著問:“醫生,請問會有什么后遺癥呢?” 醫生拉了下口罩,用淺灰色的眸子掃了一眼,有些遺憾地表示,這個要看情況,現在他也無法預先判斷。 “我可以去看看他嗎?”姜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