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這是他的親哥哥沒錯,但是他在十三年的生命里,卻用無數次親身體驗驗證了何謂冷血無情四字,尤其在他犯了錯后,這位哥哥是真的會下死手的。 不就是寫字嗎,他從六歲開始進學,到現在已經寫了七年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寫一天字,沒什么大不了…… 看著埋頭寫字的十四阿哥,四阿哥有些惋惜地嘆了一口氣:“我本來想說《尚書》不錯的。” 十四阿哥咬牙,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根本不是親哥,這就是個惡魔…… 可是,他不能反抗,因為皇阿瑪說過,除非他大婚,否則他的學業都要聽這個惡魔的……決定了,回去就告訴額娘,他要立即娶個媳婦回家,這樣一來以后他就再也不用受這個惡魔兄長的欺壓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進入秋季的第十天,蘇培盛與查郎阿的傷已痊愈了,對于兩個只用了半個月,就將一身傷養得七七八八的事,太醫很是好奇,更是借機替兩人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可惜,除了再次確定兩人的身體完全康復,尤其查郎阿的體質,更是少有的健壯,除此之外,再無別的發現,太醫便也不得不將兩人放出養傷的帳篷。 蘇培盛與查郎阿被釋放后的第一件事是洗浴,然后,便去給四阿哥磕了頭。 送走查郎阿,四阿哥回頭看向默默坐在帳篷一角描紅的茹蕙:“爺什么時候給他們送藥了?” 茹蕙停下筆,想了想:“他們受傷那天啊,還是尋冬去送的呢。” 四阿哥咬牙,起身走到帳角,威脅地壓低身子:“蕙兒,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學會假傳爺的命令了。” “啊?”茹蕙抬起頭,看了一眼四阿哥緊繃的臉,又低下頭:“哦。” 看著繼續慢吞吞一筆一畫描紅的茹蕙,四阿哥挑眉,這就完了?不害怕,更沒認錯。 “我說,你是不是太不把爺當回事了。”四阿哥掐著茹蕙細軟的小腰,一把將人舉了起來,“快認錯,不然把你丟出去。” 被高高舉了起來的茹蕙居高臨下看中帳中的一切,一時忍不住樂:“扔吧,扔吧,反正我這兩個月在帳里也快悶臭了,扔出去也好。” “臭了?”四阿哥收回手,將人帶進懷里,埋進細瘦的肩頸吸了一口氣,然后一臉嫌棄地抬起頭:“是快臭了。” “你說誰臭呢?”沒想到四阿哥完全不給她留面子,茹蕙一下不愿意了:“我天天沐浴,怎么可能臭。” “天天沐浴?”四阿哥瞇眼:“爺怎么不知道?” 茹蕙張了張嘴,她是在空間的湖里泡澡的呀,四阿哥當怎么可能知道。 “唉呀,你這人,女孩子的事,你問那么清楚干什么,沒事就騎你的馬打你的獵去,別擾我練字。” “呵,人都還在爺手上呢,就敢跟爺橫,你這是吃定了爺不會拿你怎么的?”四阿哥促狹地看著高昂著下巴的茹蕙,將人抱在懷里,然后…… “哈哈哈哈……” 一陣驚急的笑聲,在大帳里響起,被四阿哥抱在懷里撓癢的茹蕙拼命掙動,“放手……,哈哈……你……四,哈……別……撓……” 看著懷里的牡丹染上緋色,花枝亂顫的景色一時美不勝收,看得目醉神迷的四阿哥哪里肯放手,他喃喃低語著繼續用他罪惡的手在茹蕙腋下輕輕劃動,“錯了沒?” “錯,哈哈,錯了,四爺,我錯了,啊,哈哈……”笑得幾乎倒氣的茹蕙眼中含淚,可憐兮兮軟成了一癱泥,軟塌塌倒在四阿哥腿上,兩只小手軟軟捉住四阿哥的袖子:“別撓了,要死了。” 牡丹帶露,仰頸相就,四阿哥手上一緩,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輕嘆:“牡丹含露真珠顆,美人折向簾前過。 含笑問檀郎:‘花強妾貌強?’ 檀郎故相惱,剛道花枝好。 花若勝如奴,花還解語無?” 茹蕙眨了眨眼,她只有十歲,聽不懂! 等四阿哥平息了心情,再睜開眼,便見著茹蕙正睜著一雙被淚洗過后比往日更加清透的眸子滴溜溜四處亂看。 四阿哥咬牙:“說話。” “啊?” “少給爺裝傻,你心智早長成了,什么不懂。”若不是因為她心智長成,不比十七八的大姑娘差,他也不敢與她這般親近,他其實也怕她心性不定,最后不僅自誤,還誤了他。 “我只有十歲。”茹蕙抬高下巴。 四阿哥抬手捏著那嘚瑟的小下巴,恨恨威脅:“你等著。” 茹蕙眼珠轉了轉,沒敢再捋虎須,只甜甜笑著揪住四阿哥的袖子:“四爺,你今兒有閑,不如咱們去跑馬吧。” …… 皇帝帶著一群人,遠遠便看到了領著一個小丫頭騎馬的四阿哥。 “那是誰?” 一個不起眼的中年太監抬起頭,張望了一小會兒,低下頭:“回皇上,那便是茹氏。” 皇帝瞇了瞇眼:“前幾天老四不是說費揚古身體不適?” 中年太監想了想:“四爺這幾天每天都會去伯爺帳里坐坐。” 皇帝點點頭,“那急救之法可試過,是否得用?” 中年太監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起伏:“得用,皇上,前幾天便有奏報回來,用四爺獻上的法子,已救回九人了,隨著這法子的推廣,以后大清必然有無數人受皇上之恩,重獲新生。” “得用就好啊。”皇帝長長吸了一口氣,仰首看向頭上青天:“這是種痘之法后又一造福蒼生的功德之法啊。” “都是圣上恩澤四海,蒼天感念,才有了此法的出現,圣上慈心,感天動地。” “行了,朕雖有推廣之德,茹氏之功也不能磨滅,不過她一個女子……這樣,你記著三年后將茹志山的考評遞給朕,以防朕忘了。” “嗻!”中年太監領命后,又默默退了回去。 “李德全,費揚古舊疾復發,床前沒有女兒服侍,去傳茹氏,著她前去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