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聽到小魚這么說,安瀾有些動心了。 原本她就沒想好要去哪里,聽到小魚說那小鎮這么好,她就有些心動了。 思索了好久,安瀾終于還是答應了。 “我去買票!”小魚很開心,蹦蹦跳跳的,就要拿著身份證去買票。 安瀾搖搖頭,“等一下!” 故技重施,依舊是使用原來的套路,借了一個身份證購買了到邊城小鎮的車票。 看到安瀾表情凝重借用身份證,小魚先是目瞪口呆,接著便捂著嘴巴,盡量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 原來,淺陌疏離的安瀾上校,也有這么…… 接地氣的一面! 拿到車票,安瀾對小魚道,“走吧!” “哦!”小魚立馬跟上去。 火車行駛了七個小時,終于到達邊城小鎮。 走出火車站,一陣江南水鄉的溫婉撲面而來。 安瀾展露笑顏,“的確是人間仙境。” 小魚高興地手舞足蹈,“其實,田間小路,阡陌縱橫,還有溪流交錯,景色比這更美。” “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 “好,我給你當導游!” “沒問題!” “安瀾姐,我家大約還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你能受得了嗎?”小魚擔憂地看著安瀾,怕她受不了顛簸,畢竟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小寶貝。 “沒事的,我沒那么嬌貴。” 小魚眼神懵懂,“也是,您是特種兵,軍人生活肯定很苦!” 安瀾捂臉,這個孩子還真是傻得可愛。 傍晚,秋風攜帶著濕潤溫婉的氣息撲來,淡淡的淺淺的,宛若湖面上升起的水汽,裊裊聘婷,更如一位江南秀麗女子,打著油紙傘,從煙雨迷離中款款走來。 不愧是江南水鄉,小橋流水人家。 黃昏歸鴉,白墻黛瓦,炊煙裊裊,安詳靜謐。 “安瀾姐,我家在那里!”小魚指著不遠處的一座青磚黛瓦的典型的水鄉民居,大眼睛忽閃如夜星,眸底溢出nongnong的喜悅,那是對家鄉的深深的眷戀。 家門前是一條小河,一架竹橋橫跨河面,迷蒙在江南煙雨的秋天中。 門前,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藤椅上,黃昏的陽光落在老人的身上,銀白色的頭發染上了一層燦華,老人面容安詳。 “奶奶——”小魚激動地跑過去,蹲在老人身邊撒嬌,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我家小魚回來了。”老人一臉慈祥,皺紋堆成一朵花。 “奶奶,你看我帶誰回來了!”小魚站起來,拉著安瀾過來,“安瀾姐!” 老人渾濁的眼底迷蒙了半晌,隨即顫抖著伸出手,安瀾見狀,立即上前一步,握著老人的手。 “您好,我是安瀾。” 老人哽咽著,“好好……” “奶奶,安瀾姐要在我們家住幾天,我讓mama給她收拾房間去!”小魚跑進家門,一邊跑一邊呼喊,宛若一只快樂的鄉間精靈。 老人拉著安瀾一起坐在藤椅上,枯瘦的手很溫暖,握著安瀾略帶冰涼的手。 秋天傍晚的涼意,似乎就被這溫暖驅散了。 小魚跑進家門,不到五分鐘,就拉著mama出來了。 一個帶著黑色棒球帽的女子,淺笑嫣然,那氣質,就如水鄉煙雨中走來的仙子。 “安瀾上校……”陳母先是拉起圍裙擦擦手,然后有些局促不安的對安瀾伸出手。 “你好。”安瀾回握,又是一陣暖流滲透心中。 幾人在門外寒暄了一會兒,陳母說,“在外面站著做什么,快進家門!” 小魚親密地一手挽著安瀾,一手挽著奶奶,開開心心地進門。 小魚和老人陪著安瀾說話,陳母先去做晚飯,接著又熱情地給安瀾收拾房間。 安瀾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說不要這么麻煩,小魚就挽著她說不要緊。 這一家人太熱情,安瀾有些難以適應了。 大約晚上七點鐘的時候,陳父回來了。 看到安瀾坐在家中,陳父的動作很搞笑。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接著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頓時襲來,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做夢。 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可以在家中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陳父激動得手足無措。 “安……安瀾上校……”陳父握著安瀾的手,激動得哽咽不止。 安瀾表面淡定,其實內心崩潰不已。 “我已經退役了,喊我安瀾就好。” “那怎么行?”陳父一臉激動,“對待救命恩人,怎么能如此不尊重?” 安瀾,“……” 她什么時候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伯父,喊我安瀾就好。”安瀾頗為無力,一遍又一遍地耐心解釋,“我是瞞著家人出來的,還是不要太張揚了……” 陳父一臉鄭重,“好!” 小魚一家實在是太熱情了,安瀾有些不太適應。 晚餐結束,一家人坐在庭院中,喝茶聊天,這是他們的一日生活,不過多了一個安瀾而已。 陳家都說安瀾是陳父的救命恩人,經過聊天,安瀾終于知道了他們為什么會這么說。 七年前,陳父在邊境打工,正好遇到e組織的人到處抓人,安瀾帶著銀狐即使趕到,在邊境跟e組織交手。 戰斗過程中,陳父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一時間嚇呆了,楞楞地站著一動不動。 眼看著一顆子彈就要飛過來,有人拉了他一把,同時用自己擋了子彈。 子彈沒入胳膊,溫熱的血液甚至濺到了陳父的臉上。 那時,安瀾的臉上涂著油彩,陳父并沒有認出安瀾,后來他聽到有人喊安瀾老大,也有人恭敬地喊她安瀾上校,陳父才知道救了他的人是銀狐隊長安瀾上校。 小魚眼底浮著一層晶瑩,她小聲道,“安瀾姐,我可以看看你的手臂嗎?” 她不止一次聽父親說,安瀾上校幫父親擋了子彈,就在她的手臂上。 “當然可以。”安瀾很大方地伸出手,小魚捋起衣袖,一道淺淺的傷疤,在夜色泛著淡淡的光。 小魚鼻子一酸,眼淚吧嗒吧嗒落下,滴在安瀾的手臂上,涼涼的。 “哭什么?”安瀾話語淺淺,恰若秋夜涼涼。 “安瀾姐,這就是你救了爸爸的證明!” 很顯然,陳父陳母都看到了那道淺淺的疤痕,兩個年過半百的人,都紅了眼眶。 “安瀾上校,謝謝您!” 安瀾,“……多余的話不要再說了,若是真的感激的話,就收容我住幾天吧!” 陳母握著安瀾的手,話語激動,“不要說幾天,就是幾年都沒問題!” 太熱情了! 于是,安瀾就在這如詩如畫的江南水鄉暫住了。 t ☆、048水鄉情語(辰歌找來了) 白駒過隙,浮云流水,轉眼兩個月已過,暮秋拖著疲倦的腳步依依不舍地離去,初冬輕描淡寫邁著款款蓮步走來了。 十一月,在霜月的號召下,鋪陳畫卷,揮毫潑墨,一幅江南初冬錦繡江山圖落筆生花了。 此時,安瀾懷孕已經四個多月,快滿五個月了。 小腹隆起,高挺如山,圓圓的如球一樣。 九月的時候,安瀾在邊城小鎮暫時居住。 這里平靜緩慢的生活格調,讓安瀾十分享受。 若不是還記得自己離開帝都的初衷,她真的想要在這里定居。 這里淳樸的生活,靜謐的氣氛,都迷離在江南的水鄉中,秋風蕭瑟也無法驅散平和的流年時光。 陌上花開,淺抒流年。 在邊城的第一個月,安瀾度過了她二十七年中最平淡的日子。 早晨七點起床,圍著門前河流竹橋散步,大約七點半回去,然后幫著陳母做早餐。 雖然進入廚房,陳母也是讓她坐在一旁看著,對此安瀾十分無奈,卻又無力改變。 小魚的表姐在縣城有一家咖啡店,安瀾覺得每天無所事事,就主動到咖啡店中幫忙。 帝都的咖啡店,包括海藍咖啡店,都是快速節奏,小資情調中透著浪漫的氣息,這是繁華商業下的衍生。 而小鎮的咖啡店,也被江南水鄉的靜謐和溫婉包裹著,溫順如水鄉的水。 每天早上八點半左右,安瀾會乘車去咖啡廳,偶爾會晚半個小時,不過無論秋雨連綿還是秋霜河白,風雨無阻。 入鄉隨俗,收斂了軍人的凜冽氣勢,放緩生活的腳步,安瀾也成了江南水鄉的溫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