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葉辰歌眸色沉沉,唇角緊抿,這就是寵出來的惡果。 大概是安瀾想的太入神了,竟然沒發現葉辰歌站在浴室門口看了她好久。 “還不去洗澡,今晚不想睡了嗎?” 安瀾身體一僵,迅速翻身起來,對上葉辰歌幽冷的眸,又是一陣心虛。 她麻利地從床上下來,縮著脖子,隨手拿起一件衣服甚至都沒看清自己拿的是什么,憨憨道,“這就去……” 望著那個像鴕鳥一樣的妻子,葉辰歌扯了扯唇角。 這會兒知道心虛了,早干嘛去了? 手指成八字狀,葉辰歌拖著下巴,涼涼的想,妻子心虛的感覺,還不錯。 要是安瀾是葉辰歌肚子里的蛔蟲,聽到他此時的心聲的話,肯定會一口老血噴出幾米遠。 感情是某個腹黑惡劣的男人故意看她心虛的模樣啊! 不過,安瀾卻不知道,注定了要被某個腹黑的男人吃得死死的了。 浴室里,安瀾打開蓮蓬頭,溫熱的熱水從頭澆下,腦海中緊繃的那條弦驟然斷裂,身體驀然放松了,一股疲憊感襲來,接著便被熱水沖走。 霧氣彌漫,光潔的白色瓷磚倒影出姣好迷人的身軀,任由熱水沖刷在身上,安瀾微微有些出神。 葉辰歌怒氣不消,難道她真的要主動獻身嗎? 煩躁的揉揉頭發,安瀾從來沒覺得這么為難過。 哎! 大千世界,蕓蕓眾生,萬物相生相克,相依相存。 葉辰歌大概天生就是安瀾的克星,安瀾就是葉辰歌的那一束陽光吧! 塵緣后世,誰是誰的劫難,誰又是誰的救贖,無法用言語來表明。 千絲萬縷,總有那么幾縷,無法言說,無以言明。 都說男人洗澡是洗戰斗澡,而安瀾洗澡的速度,不比男人慢。 這是多年的軍旅生活養成的習慣。繁重的任務時,有時候一兩分鐘就必須要洗完,而安瀾最慢的一次,也不過只用了十五分鐘而已。 大約十分鐘左右,安瀾關閉蓮蓬頭,裹著浴巾開始穿衣服。 翻了一下自己隨手抱進來的衣服,安瀾欲哭無淚。 她到底做了一件什么蠢事,竟然一件有用的衣服都沒帶進來,而是隨手扯了一件床單進來。 世界上還能有比她更蠢的人么! 安瀾要被自己蠢哭了。 這個時候,葉辰歌肯定在床上,她肯定不會赤身裸體的出去穿衣服。 即便安瀾多年的軍旅生活,男女意識淡薄,但那種鑲嵌在骨子里的羞澀,一直都是a國女性的共同特征。 這是幾千年的文化傳承下來的,安瀾自然也會受其影響,也不例外。 裹著浴巾坐在馬桶上,安瀾像只憤怒的小鳥。 讓她光著出去穿衣服是不可能了,要不讓葉辰歌給自己送進來? 想到葉辰歌那如冰似夜的眼神,安瀾只覺得一陣頭疼。 殊不知,安瀾在浴室里急躁地揪頭發,葉辰歌也心不在焉地靠在床上,時不時望向浴室,希望能夠看到那抹姣好的麗影。 修長的手指捏捏眉心,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間,安瀾已經進入浴室將近三十分鐘了。 葉辰歌有些擔憂。 安瀾洗澡很快,還是第一次進去這么長時間,葉辰歌不免多想些。 起身,下床,穿鞋。 葉辰歌走過去,腳步聲都被長長的絨毛地毯吞噬了。 抬手敲敲浴室的雕花磨砂玻璃,“瀾瀾,洗好了嗎?” 生怕葉辰歌進來,安瀾裹著浴巾急忙喊道,“好了好了!” 聽到安瀾的回復,葉辰歌松了口氣,不過他并沒有重新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了沙發上。 安瀾揪著濕漉漉的長發,一臉蛋疼。 猶豫了半晌,她終于把浴室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只露出腦袋,對坐在沙發上男人喊道,“辰歌……” 葉辰歌側目,看到安瀾有些閃躲的眼神,劍眉微擰,“怎么了?” 囁嚅了好一會兒,安瀾才小聲道,“我忘記帶衣服了,你幫我拿過來。”想了想,覺得口吻不太好,又加了一句,“好嗎?” 葉辰歌眼神深沉晦澀,盯著安瀾看了好一會兒,看得安瀾頭皮直發麻。 這是不想搭理她的節奏么? 組織了一下語言,安瀾剛想開口再說點什么,只見葉辰歌起身,“要拿什么?” “所有!”話語脫口而出,安瀾雙頰頓時緋紅。 天哪,丟死人了! 即使是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安瀾也覺得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要是花老夫人知道安瀾這么想,一定無力地翻一個白眼賞給她。 葉辰歌走進更衣室,只挑了一件白色的純棉睡衣。 “謝謝。”安瀾接過,關上浴室。 把浴巾摘下來扔在架子上,安瀾撿起睡衣往身上套。 不過,在穿睡衣之前,卻找不到內褲了。 安瀾又怒又羞,肯定是葉辰歌故意沒有給她拿過來。 她以前怎么就沒發現,葉辰歌也是一個睚眥必報,十分惡趣味的腹黑男呢! 憤憤不堪,擦干身上的水滴,安瀾直接套上睡衣。 反正他們已經是夫妻了,早就坦誠相見無數次了,難道她還怕他看? 拉開浴室門走出去,沒有穿底褲,安瀾總覺得少了什么東西,十分難受。 安瀾沒好意思看葉辰歌,直接灰溜溜地往更衣室跑去。 然而,步伐還沒邁開,就被一只鐵臂圈住了。 “你想去哪里?”話語沉沉,口氣很不好。 安瀾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跑?她能跑到哪里?跑到月球還是火星? 再說了,要不是他不把底褲一起給她拿過去,她何必亂跑。 早就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了好吧! 不過,縱然心中有怨念,安瀾也敢怒不敢言。 誰讓她理虧心虛在前呢! 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安瀾難得主動的在葉辰歌的唇角落下一吻,“我去更衣室。” 葉辰歌不滿蹙眉,“天快亮了,還不睡覺?去更衣室?難道你還想出去?” 安瀾,“……” 她突然覺得,這樣的葉辰歌傲嬌幼稚的可愛。 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安瀾把身體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白皙無暇的臉頰上沾染了幾許緋色。 她小聲道,“若不是你忘了拿底褲,我還跑去更衣室干嘛?” 聞言,葉辰歌直接把她抱起,安瀾驚呼一聲,“放我下來!” 葉辰歌恍若未聞,把她放在床上,修長有力的手挑起她的長發,從床頭柜中取出吹風筒。 雖然他依舊冷著一張峻顏,手上的動作卻十分溫柔。 他站在安瀾身后,淡淡開口,“不用穿了,一會兒還要脫下來,多麻煩!” 安瀾,“……” 真不相信這話是由葉辰歌說出來的。 若是在以前,葉辰歌絕對不可能說這樣的話。但現在,他已經刷新了無數下限,安瀾覺得承受無力了。 像一只軟體動物,安瀾懶懶地靠在葉辰歌身上,聽著吹風筒嗡嗡的聲音,即便葉辰歌冷著臉,她也覺得心中暖意如春。 “辰歌,你還生氣嗎?” 安瀾轉身,抱著葉辰歌勁瘦的腰,宛若一只慵懶高貴的波斯貓一樣,拱了拱,溫軟撒嬌。 多年前,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里,安瀾生活在地獄里,她孤傲,她冷漠,她堅強,她獨立。 她拋棄了女人的溫婉,一個人游走在黑暗的邊緣,獨自舔舐傷口。 她很少撒嬌,即便是不太強硬的妥協,也很少有。 她的軟糯,只是在葉辰歌面前,也只會在葉辰歌面前。 吹風筒嗡嗡的聲音,在偌大的安靜的臥室中,顯得尤其響亮。 長發八分干燥,葉辰歌這才關閉開關,重新放在床頭柜中。 他提起安瀾的下巴,四目相對。 “撒嬌?想讓我不生氣了?嗯?” 最后一個字,尾音微微上揚,聲調不高,卻如同一顆石子,落在安瀾心頭,讓她心尖發顫。 心虛地再次低下頭,安瀾默默琢磨著,看來這男人是不容易消氣了。 難辦啊!真難辦! ------題外話------ 推薦好友讀云的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