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夜雨,只怕要如約而赴了。 打開窗子,望著nongnong的夜色,安瀾眼神迷離。 夜風(fēng)寒涼,如冰雨落膚,不免讓人一個激靈。 身體遭受重創(chuàng)以后,安瀾越發(fā)畏寒了。 即便是夏日的清風(fēng),她吹得太多了,也有些難以承受。 抱臂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清幽的眼眸似山澗清泉一樣,清澈如許,只是眸底,多了幾許不堪的渾濁。 手機(jī)在指尖轉(zhuǎn)動,垂眸落幕,幾個字出現(xiàn)在屏幕上。 點(diǎn)擊發(fā)送鍵,短信息發(fā)送成功。 一分鐘,她便收到了回復(fù)。 點(diǎn)開短信,只有兩個字母和一個標(biāo)點(diǎn)符號。 “ok!” 隨手把手機(jī)扔在書桌上,安瀾重新關(guān)上窗子,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看著迷離的夜色出神。 即便葉家的隔音條件很好,可樓下的爭吵,不絕于耳。 偶爾會有葉奶奶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上來,還有葉老爺子洪如古鐘的聲音。 啪!哐啷!咔嚓! 各種東西碎裂的聲音。 哭喊聲,叫罵聲,響徹交織。 帝都豪門中的no。1葉家,此刻真的是引發(fā)了世紀(jì)大戰(zhàn)了。 任憑誰都想不到,引發(fā)這場鬧劇的,竟然是帝都最有名望的兩個老人。 a國的開國元勛葉正國葉老司令以及他的繼任妻子王費(fèi)芳。 若是傳出去,可真是令人嘲諷至極。 葉老爺子不屑于與葉奶奶動手,他只是堅定了態(tài)度,鐵了心要離婚。 然而,葉奶奶卻如同狗皮膏藥一般,纏上了就永遠(yuǎn)不會退縮。 她僵持著,就是不簽字。 即便當(dāng)初渺渺的事情說開了,葉奶奶依舊賴著老臉,死活就是不簽字。 葉老爺子無法,只得摔了眼前的茶杯。 若是耍橫撒潑,葉奶奶絕對是其中的翹楚。 這會兒,客廳里所有能摔能砸的東西,全都被葉奶奶砸了摔了個粉碎。 她邊動手邊罵,“想要老娘離婚,做夢去吧!三十年前,渺渺那個賤人就該死了,幸好老天有眼,她終于死了!三十年后,該死的人是安瀾那個賤人,她怎么不去死……” 葉奶奶的暴怒謾罵,粗俗的語言,還有她那些罵人的話語,讓葉辰歌和小家伙這對父子倆同時生氣了。 她撒潑可以,她耍橫也可以,但就是不能扯上安瀾。 如出一轍的眼眸中,如同有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黑暗和嗜血從其中溢出來,冷厲圍繞在父子兩人周圍。 “喂,男人!”小家伙連爸爸都不喊了,“有人謾罵mama了!” 葉辰歌犀利如利刃般的眼神沒有從葉奶奶身上移開,冷冷應(yīng)聲,“耳朵沒聾,聽到了。” 小家伙撇嘴,“難道就沒有一點(diǎn)表示嗎?” 要是沒有表示的話,寶寶就不高興了! “等著看就好!” 葉辰歌唇角勾起一抹嘲冷的弧度,他怎么可能沒有表示。 半個小時吧,應(yīng)該就會有人來了。 聽到葉辰歌十分堅定的回答,小家伙拍拍小胖手,滿意了。 “男人,可千萬不要讓本寶寶失望啊!不然后果可是很嚴(yán)重的!” 葉辰歌捏著小家伙的臉讓他跟自己對視,冷嗤一聲,“能有什么嚴(yán)重的后果?” 反正他媳婦兒追到手了,兒子一邊玩兒去! 要是小家伙知道此刻自己親爹心中這么想的,肯定噴出一口陳年老血。 過河拆橋,居然用的比他都熟練。 這可不行! 沒幾分鐘鐘,小家伙又說話了,“爸爸,你說,太爺爺和那老女人到底誰能贏?” 見風(fēng)使舵,小家伙敢認(rèn)第一,便沒有人敢認(rèn)第二。 開始,還一口一個太奶奶喊得乖巧,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變成了老女人了。 其實(shí),小家伙是想喊老巫婆的,但是想了想覺得太暴露心思了,所以就改成了老女人。 雖然跟小家伙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他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兒子眼珠一轉(zhuǎn),葉辰歌自然能夠猜到幾分。 他勾唇一笑,“自己猜!” 小家伙撇嘴,“當(dāng)然是太爺爺贏了!” 果然,話落,葉奶奶估計摔東西摔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鼻孔中發(fā)出如牛一樣的響聲,猙獰而又惡毒。 年過七十,身體自然是不行了。更何況這三十年來,在葉家葉奶奶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發(fā)了一大通脾氣,一會兒的時間,就氣喘吁吁,不行了。 反觀葉老爺子,除了面部沉冷不悅之外,拄著拐杖站在一邊,沒有絲毫變化。 這大概就是心境的不同了吧! 葉老爺子說,“王費(fèi)芳,你今天就算是把天捅破了,這婚也離定了!” 葉奶奶哼哧一聲,扭過頭去,惡狠狠地瞪了小家伙一眼,什么都不說,倔強(qiáng)如同一只老黃牛。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庭院中有汽車轟鳴聲響起。 伴隨著夜風(fēng),沙沙梭梭,如腳步踏在枯枝敗葉之上,發(fā)出嗡鳴之聲。 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冰冷的聲音從喉間溢出,“來了……” 話語低沉,不知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懷中的小家伙聽的。 顯然,小家伙聽到了,他好奇的詢問,“什么來了?” 葉辰歌大手覆在小家伙的西瓜發(fā)型上,“好戲要上演了,寶貝,準(zhǔn)備好了嗎?” 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家伙,一聽說即將有好戲上演,頓時兩眼精光。 “看戲,當(dāng)時是時刻準(zhǔn)備著了!” 葉辰歌崔垂眸看看懷中的熊孩子,不由得失笑出聲。 “上樓去把爸爸放在書桌上一份離婚協(xié)議出拿出來。”葉辰歌把小家伙放在地上,低聲吩咐道。 小家伙欣然同意,“好。” 這種跑腿的事宜,他很樂意做。 小家伙上樓,葉辰歌則是邁開步伐,坐在了沙發(fā)上。 沙發(fā)上一片狼藉,已經(jīng)很難落座了,可葉辰歌坐下,卻有種獨(dú)一無二的貴氣。 “爺爺,爸,坐吧!”葉辰歌出聲提醒老爺子和葉海,“一會兒會有人才收拾殘局的,不如趁此機(jī)會休息一下。” 葉海雖然想問,可看到葉辰歌那篤定的模樣,便什么都沒說。 而葉老爺子則是讓葉奶奶氣得什么都不想說了,只要能離婚,就隨著葉辰歌折騰去了。 葉老爺子沒想到,他一生叱咤疆場,晚年竟然讓孫子來幫著自己離婚,要是傳出去,他的老臉可真的全都丟沒了! 幾分鐘后,汽車的轟鳴聲聽不到了,接著便是踢踢踏踏地腳步聲,在寂夜中猶顯清晰。 王費(fèi)奇在外面等了好久,不見有人出來,甚至連傭人的影子都沒見到,便在兒子和孫子的陪同下,一起不請自入了。 玄關(guān)處,一個精致的清朝斗彩花瓶滾落在腳下。 花瓶沒有全部碎裂,粗粗一看,瓶身上多了好幾道裂痕,瓶口處還缺失了一大塊。 這樣的傷痕,一看就是摔的。 估計是因為地面上鋪著地毯,緩解了沖擊力,所以,花瓶才沒有全部碎裂。 可即便花瓶沒有碎裂,也不值錢了。 若說一個完好無損的清朝康熙年間的斗彩花瓶價值三十萬的話,那么一個破碎的傷痕累累的斗彩花瓶,三千都沒人要。 看到這個斗彩花瓶的那一瞬間,王費(fèi)奇的兒子,也就是王家現(xiàn)任的當(dāng)家人王朔心尖一陣發(fā)顫。 一個不好的念頭涌上了心頭。 可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可真就不妙了。 短短一瞬的時間,冷汗便如同針尖大小的露水一樣,密密麻麻地密布在王朔的額頭。 見到三人進(jìn)來,葉家三人沒有一個人起身,尤其是葉辰歌和葉老爺子,恍若未聞。 葉海還算客氣,對三人點(diǎn)點(diǎn)頭,“請坐!” 王家三人呆愣了。 請坐?讓他們坐在哪里? 一片狼藉廢墟之上嗎? “三位不坐嗎?”葉辰歌開口了,話語中一片嘲諷,“既然不想坐的話,那我們就站著談吧!” “辰歌,不知喊我們來,有何事?”王費(fèi)奇想要倚老賣老,他不應(yīng)承葉辰歌,反而轉(zhuǎn)移話題。 然,葉辰歌根本不是他能夠拿捏的人,自然不吃他這一套。 見到自己娘家的人來了,葉奶奶頓時有了底氣,她冷哼一聲,起身扶著王家三人坐在了另外一邊的沙發(fā)上。 “不知葉少喊我們來,到底想要說什么?”一坐下,王煒就按捺不住了,忍不住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