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墓碑上黎明峰的照片很清晰,那時他只有二十四歲,看上去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似幽藍(lán)如皓月。 眉目間蕩漾出淺笑,很溫和。 “您好,我是安瀾。或許您不認(rèn)識我,如果有一天你在天堂見到秦若,不要責(zé)怪葉辰歌,這一切都是安瀾所為,希望您能夠諒解。” 話語渺渺,薄涼梭梭。 墓碑旁散落了幾瓣玫瑰花瓣,很新鮮,應(yīng)該掉落不久。 安瀾敏感,發(fā)現(xiàn)了。屈下身體,修長的手指捻起花瓣,仔細(xì)地觀看,隨即放在鼻下輕嗅了一下。 雖然這里被收拾得很干凈,但安瀾還是發(fā)現(xiàn)了,在這里發(fā)生過爭執(zhí)。 而玫瑰花瓣,就是在爭執(zhí)中留下的。 安瀾不知道有誰會帶著玫瑰花來墓地,也不知道那人是來看望誰的,目之所及,悠遠(yuǎn)縹緲,搖搖頭,與自己無關(guān),便離開了這里。 只是安瀾不知道,大約兩個小時前,這里發(fā)生了一場爭執(zhí)。爭執(zhí)的主角就是她的丈夫葉辰歌和秦若。 * 葉辰歌本不想管秦若,可凱文的短信說秦若在黎明峰的墓前胡鬧,他可以不管秦若,卻不能不管黎明峰。 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停在祁英墓園,他徒步上來后,入眼的一幕便是秦若抱著黎明峰的墓碑哭得歇斯底里。 說實話,葉辰歌不知道秦若哭什么,他也沒有太多的耐心分給她,只是哭聲太過厭煩,未過去,他就心煩意亂了。 看到葉辰歌過來,凱文遠(yuǎn)遠(yuǎn)地就迎了上去。 “葉少,ruolise真的是……”凱文無力地看了那邊的秦若一眼,覺得十分頭疼。 葉辰歌什么都沒說,默默地走過去,站在秦若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匍匐在地上的秦若,面無表情,應(yīng)該說是面容冷厲。 “起來!” 冰冷的話語,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秦若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清晰可見的顫抖。 “想要鬧完全可以到大街上,在這里沒有記者可以看到,無論你鬧得多么大,也沒有人知道國際巨星秦若是個不折不扣的潑婦。” 這話,真的是惡毒到了極致。 凱文明顯不樂意,他想要開口制止葉辰歌,卻被葉辰歌冷厲凌冽的眼神瞪了回去。 如此強(qiáng)大的氣場,他絕對不敢隨意反駁。 “你在這里鬧給誰看?我還是黎明峰?”葉辰歌蹲下,冰冷的聲音響徹在秦若的頭頂,“如果是黎明峰的話,那么他是不可能過來安慰你的。如果給我看,很抱歉,我不會給你鼓掌。” 秦若伏動的身形顫抖了一下,她慢慢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眶淚眼婆娑,楚楚可憐。 然而,葉辰歌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他也不會憐香惜玉,在他面前裝柔弱,只會讓他更加厭惡。 “辰歌……”她伸手,想要拉扯葉辰歌,卻被葉辰歌不動聲色地躲開。 “起來!” 秦若邊哭邊說,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我……我起不來了……” 凱文立即上前想要扶她,卻被她打掉。 “辰歌,我要你扶……”蠻橫卻又嬌軟。 如要要是一般男人聽到這樣的聲音,肯定會心生不忍,然葉辰歌卻不是一般人。 除了安瀾,他不會對任何女人心軟。 見到葉辰歌不耐,凱文十分有眼力,他立即蹲下身扶著秦若,“ruolise不要鬧了,趕緊起來吧……” “不……我要辰歌……”秦若奮力掙扎,凱文用力把她禁錮,葉辰歌只是冷眼相看。 冷眼看著這場鬧劇,葉辰歌輕扯唇角,嘲諷意味十足。 輕輕斜睨一眼,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直接走人。 看到葉辰歌走了,秦若再鬧也沒有意義,她被凱文攬住肩頭扶著,不甘的對著葉辰歌的背影呼喊,“辰歌……” 葉辰歌恍若未聞,一步一步地下山。 葉辰歌雖然沒有親自帶著秦若下山,但他親自過來了,她的目的也就達(dá)到了。 秦若喝得有些過火,但絕對沒有達(dá)到醉得找不著北的地步。 她目前的情形,大部分都是裝的。 腳步踉蹌,臉色緋紅,胡言亂語,眼淚婆娑,這樣的表現(xiàn),對一個國際巨星來說,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 墓園腳下,葉辰歌坐在阿斯頓馬丁上,冷眼看著秦若,唇角的嘲諷讓他多了幾許邪肆。 “這邊……”凱文帶著秦若往自己的車上走。 半路上,秦若卻突然抱著一塊石碑,就是不走。 她直直地望著那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哭鬧不止,“我要跟辰歌坐一起……” “葉少不會讓你上車的……”凱文把秦若往上提了提,硬是拉著她往自己的車上走。 “轟!” 汽車發(fā)動,葉辰歌直接無視了秦若,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消失在原地,只有卷起淺淺煙塵,消散的空氣中。 葉辰歌離開,秦若便再也沒有鬧的興致。 她甩開凱文的手,扶了扶耳畔的發(fā),哭聲頓止。 “走吧!” 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優(yōu)雅地坐進(jìn)去,從儲物格中取出化妝鏡仔細(xì)觀看自己的眼睛。 手指輕輕觸碰眼角,拂去眼角的細(xì)塵,她左右細(xì)看。 凱文發(fā)動車子,秦若立即命令道,“跟著辰歌。” 紅色的法拉利緊跟在黑色的阿斯頓之后,進(jìn)入市區(qū),便招來了記者的目光。 秦若實在是太受關(guān)注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鎂光燈之下,她的一顰一簇,都是記者們筆下的完美素材。 后視鏡中低調(diào)的大眾鬼鬼祟祟地跟著,葉辰歌感覺敏銳,他冷冷勾唇,“雕蟲小技!” 方向盤快速轉(zhuǎn)到,阿斯頓馬丁一個完美的漂移,如同一只獵豹竄入車流中,下一秒便消失了。 想要跟蹤偷拍葉辰歌,至少也要有國際賽車手的實力才可。 那些記者,注定白忙一場。 ☆、055花家家主 有時候安瀾想,她嫁給葉辰歌,到底是不是一場錯誤。 葉奶奶的冷嘲熱諷,秦若不死心,想方設(shè)法破壞。 每次到葉家,葉奶奶不喜,秦若跟隨,老爺子維護(hù),各種諷刺和刻薄,還有各種爭吵,這樣的日子,她真的很煎熬。 這樣一場不被祝福的婚姻,她覺得很累,真的很累。 有時,夜深人靜時,她也在想,如果結(jié)束這樣一段婚姻,是不是會好些? 然而,這種想法她也只能想想。 踏上婚姻這條路的時候,她就沒有退路了。 安家還在,秦若還在,她的mama無辜丟掉性命,她和meimei在地獄中浮沉多年,她們經(jīng)受苦楚,憑什么他們享受人生,誰來為她們的苦難埋單? 安瀾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她不是圣母,她學(xué)不會以德報怨。 別人讓她痛了,她也會還回去。 手指十分有節(jié)奏地敲打桌面,她在地獄中浮沉太久,是該上岸了。 “老大!”裴翠秋跑進(jìn)來,有些迫切地開口,“快看這個!” 她把平板電腦放在安瀾面前,“有媒體爆料安家要重新開始航運(yùn)業(yè),正式開始時間是后天。” 說起這個,裴翠秋有些憤憤,她一掌拍在桌面上,咬牙道,“想當(dāng)初,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截斷了安家的非法航運(yùn),這會兒他們又明目張膽地開張了,真讓人恨得牙根癢癢啊……” 安瀾的視線停留在畫面上,久久沒有移動。 既然他們?nèi)绱似炔患按尯竭\(yùn)再次開啟的話,那么她就送他們一份大禮。 “裴翠秋!” 突如而來的呼呵,裴翠秋條件反射似的敬禮,“到!” 安瀾清冷一笑,“親手摧毀了安家航運(yùn),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再次起航,心中不甘,是不是?” “是!” “很好。我也不甘心。” 裴翠秋,“……” “那老大,你想怎么做?” “既然安家明目張膽的挑釁,我們不送上一份大禮,怎么說得過去呢?”安瀾渣渣眼睛,裴翠秋頓時覺得一陣陰風(fēng)襲來。 “所以呢?”她突然想為安家哀嘆幾分鐘,被安瀾盯上了,只能怪他們倒霉。 不過,安家這是咎由自取,活該如此。 “安家不是后天正式下海么,今晚你帶領(lǐng)幾個人把安家的輪船全部破壞,順手送上點其他東西也是可以的。 后天,我?guī)е巡榱钪苯舆^去,想必有人會很高興看到這一幕的。” “是!” 裴翠秋離開,安瀾立即撥通了陳司令的電話。 她把自己的計劃大體說了一遍,陳司令雖然不太贊同她這么做,卻也沒有阻止。 唇角輕輕扯動,冰冷無情的話語溢出,“安平,禮物太大,可千萬不要受之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