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葉辰歌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起身,懷中的嬌妻便不滿的嚶嚀一聲。 拍拍嬌妻的后背,“乖,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 體貼的把手覆在安瀾的眼睛之上,為她遮擋陽光,直到安瀾再次睡熟,葉辰歌這才小心的抽出胳膊,悄悄下床,拉上窗簾。 在安瀾唇角印下一吻,戀戀不舍地進入浴室。 等他出來后,看到依舊沉睡的妻子,早餐,該做些什么好呢? 臥室門輕輕關(guān)上的那一刻,原本應(yīng)該在熟睡的人驀然睜開眼睛,眸色清冷,不見一絲迷糊。 事到如今,安瀾竟然看不出葉辰歌在想什么。 一面與秦若藕斷絲連,一面對她寵溺至極。 葉辰歌,你到底想干嘛?或者說,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眸底突然冷了幾分,安瀾整個身體窩在被窩中,只露著一顆腦袋高速運轉(zhuǎn)。 倏然,她笑了,如同忘川河畔,黃泉之路上綻放的彼岸花,帶著往生的浮夸,血色妖嬈,如此動人心扉,撩人心旌。 重新閉上眼睛,幾分鐘后再次睜開,冷漠褪去,依舊淺淡風華,顏若桃李絕色傾城。 磨蹭了一會兒,安瀾這才不疾不徐地起床,舉手投足間釋放出無限的風華。 浴室中落地光滑的水銀鏡中映照出一個絕色如同冰山雪蓮般的女子,微微扯動唇角,一顰一簇,便是傾天的艷絕。 安瀾,這就是你的資本。 優(yōu)雅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安瀾慢慢走出臥室。 靠在墻角,看著廚房中忙碌的那抹挺拔瀟灑的身影,勾起一抹淺笑,緩緩靠近。 雙手從背后抱著忙碌的男人,小鳥依人一樣靠在他的后背,便聽到男人低沉而揶揄地話語。 “怎么了我的妻?一大早就如此多愁善感?” 關(guān)閉煤氣,蓋上鍋蓋,以免熱粥冒出的熱氣傷到安瀾,葉辰歌轉(zhuǎn)身反抱著安瀾,微微低頭,親吻她的發(fā)頂。 淡淡的茉莉清檸檬清香竄入鼻尖,十分好聞。 不能怪葉辰歌有些多想,這樣的動作,若是以前,安瀾是絕對不會做的。 腦袋埋在葉辰歌懷中,安瀾搖搖頭卻不抬頭,也不讓葉辰歌低頭,這樣的動作,絕對夠奇葩。 “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安瀾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葉辰歌覺得心慌慌的。 “沒事兒,就是想抱抱你。”許久,安瀾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飄渺,不太真切。 男人的心,雖然有時候心思縝密,但總歸是粗大一些,葉辰歌也不例外。 他只當是安瀾昨晚夢魘的后遺癥,突然間的感性罷了,遂沒有多想。 拍拍安瀾的肩膀,話語溫柔,好似誘哄女孩一樣,“乖,到餐桌旁等我,一會兒就可以吃早餐了。” 安瀾也很聽話,乖乖坐在餐桌旁等待。 眼睛從葉辰歌身上移開后,依賴和黏著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冷,徹骨的冰冷。 * 趁著午休時間,安瀾從軍區(qū)回了自己的公寓。 帶上花情的日記本,她主動約易容到了孫家私房菜。 時裝秀還有將近十天,易容最近忙著趕設(shè)計稿,選拔模特,差點忙瘋了。 安瀾召喚,拋下午餐,二話不說驅(qū)車去了孫家私房菜。 孫家私房菜易容來的次數(shù)不少,孫泰也認識她。 一進門易容就友好的對孫泰打招呼,“孫叔。” 孫泰笑得和善,“來找瀾瀾吧?她在包廂中,你自己過去吧!” 太熟悉了,就沒有必要客套。而且中午生意很好,孫泰忙著招呼客人,沒工夫多扯。 易容點點頭,輕車熟路地順著蜿蜒曲折的回廊走進去。 推門,進入。 安瀾抬頭,報以一個清淺似蓮的微笑。 把包包放在椅子上,易容坐在安瀾身邊。 “點餐了嗎?”早上沒吃早餐,上午忙著設(shè)計了幾張設(shè)計稿又跑到現(xiàn)場看了一會兒,這會兒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安瀾先給易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輕聲道,“點了,照舊。” 孫家私房菜上菜速度很快,易容坐下沒幾分鐘,服務(wù)員便上菜了。 安靜地享受午餐,安瀾和易容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應(yīng)該說這是兩人的習(xí)慣吧,食不言。 吃飯的時候就專心吃飯,一心享受美食,其他事情,飯后再談。 最初相識,安瀾性子沉靜冷漠,話少,所以比較沉默,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么一個習(xí)慣,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 完畢,易容滿足的喟嘆一聲,“孫叔這里大廚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的確很不錯。”安瀾附上一句,“帶著家的味道。” 拿起紙巾優(yōu)雅地擦拭嘴角的油漬,易容淡淡睨了安瀾一眼,“什么事,說吧!” 她了解安瀾,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安瀾才不會主動邀請來孫叔這里呢! 兩人去的最多的是海藍咖啡廳,在那里也只是聊天談心而已,而來孫家私房菜,安瀾肯定會說一些無法啟齒的事情或者秘密。 果然,的確如此。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安瀾的人除了安瀾自己,那么另外一個就是易容了。 安瀾把放在椅子上的被牛皮紙包裹的日記本遞給易容,面容清冷凝重。 “這是我mama的日記本,我想,暫時放在你這里。”淺淺低嘆一聲,安瀾望著易容,清澈的眸中有些復(fù)雜,有不安,有堅定,有決絕…… 易容的心“咯噔”一跳,她猛然抬頭,不可置信一般,“瀾瀾,你……” “沒錯!”安瀾苦笑,“容容,我等不下去了,七年的時間,足夠了,我無法再等了……” “唉——”易容淺淺嘆息,她無法阻止安瀾,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從背后默默支持。 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勸說安瀾,安瀾對安家的恨和執(zhí)著已經(jīng)浸入骨髓,七年的地獄生活,深深的烙刻在她的靈魂中,無法剔除。如果強硬剔除的話,安瀾只會痛不欲生。 “瀾瀾,如果有一天你累了,記得回頭看,易容永遠在你身后。” “好!”重重點頭,清眸中晶瑩點點。 易容手撫著被牛皮紙包裹的日記本,心中無比酸澀,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來了。 “容容,如果我……”安瀾頓了頓,話語苦澀,“如果我與安家同歸于盡的話,你把日記本交給寧寧,告訴她我們還有一個哥哥……如果她幸運的話可以見到哥哥,如果不幸的話,至少……不會留下遺憾……” 易容突然掩唇,眸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順著臉頰流下。 “瀾瀾……” 安瀾卻笑了,笑得凄美而雅致,本應(yīng)該是易容來安慰她,她卻反過來安慰易容,“哭什么呀?你應(yīng)該恭喜我,兩年的地獄生活,三年苦楚,兩年的籌備,終于可以落下帷幕了。容容,你該預(yù)祝我馬到成功的。” 清淺的笑容浮在唇角,縹緲無極,她仿佛是站在云端的仙女,悲天憫人的情懷中卻透著看破塵世的情感。 是啊,安瀾早已看破塵世,卻不得已依舊停留在塵世。 執(zhí)念使然,她無法脫離,也無法逃離,只能沉淪其中。 驀然間,易容擁著安瀾大哭起來,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瀾瀾……” 安瀾輕輕拍著易容的后背安慰她,“好了,看你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真丑!” 伸出手指抹去易容臉上的淚痕,安瀾一下一下的擦去易容的眼淚,“要是世人知道了容是一個愛哭鬼,真會被笑掉大牙!” 淡淡的調(diào)侃,無端透出nongnong的哀傷。 這算是安瀾最“過分”的玩笑了,只有在這種離別的前夕,安瀾才會開一個玩笑來緩和氣氛。 可是她不知道,越是這樣,越是遮掩,易容心里便越難受。 從孫家私房菜出來,抹去眼角的淚痕,易容便重新回到了時裝秀現(xiàn)場。 壓軸的禮服設(shè)計圖她已經(jīng)設(shè)計出來了,目前正在制作。 她想去看看禮服制作進度,剛剛停下車,助理小李便跑過來。 “容,秦若和她的經(jīng)紀人來了,正在會客室等你。” 易容青眉一挑,“她怎么過來了?” 小李說,“好像是聽說壓軸的禮服即將制作出來,所以提前來看看。” “去看看!”鎖好車門,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易容跟著助理小李向會客室走去。 主動找上門了,這就有意思了。 不過,這橄欖枝拋得有點早了。 扯扯唇角,把抑郁壓在心底,易容腹中的黑水全部上涌,染了心肝。 她很腹黑,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有人想要傷害安瀾的話,這腹黑便會加劇,這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然而,秦若卻不知道。 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秦若不知道易容和安瀾的關(guān)系。 推開會客室的門,易容便看到凱文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著秦若,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還真是大小姐出身啊,到哪里都少不了跑前跑后的狗腿。 雖然心中把秦若貶到了塵埃里,面上卻是一派自信而強勢的笑容。 “秦小姐。”易容對秦若點點頭,徑自走進會客室,優(yōu)雅地在沙發(fā)上坐下,十足的女強人氣勢。 “你是?”秦若沒有開口,反而是凱文詢問。 易容淡淡一笑,眉宇間盡是自信,“我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