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好。”安瀾點頭,既然她已經答應了,就不會再矯情,也許提早領證,還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今天是星期三,明天打結婚報告,等陳司令批復下來,差不多星期五,周末剛剛好。 不得不說,葉辰歌算計地剛剛好。 而且,兩人是軍婚。 軍婚么,結婚簡單,離婚可就難了。 葉辰歌心中的算盤打得響亮,只要安瀾成了他的人,一生一世都會是他的人,別想有離開的機會。 安瀾不知道,她已經被葉辰歌給算計了。 后來的某一天,安瀾知道自己糊里糊涂,并且心甘情愿地跳下葉辰歌挖得陷阱之中時,可憐的葉先生一連睡了七天的次臥。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 翌日。 安瀾跑步回來,早餐結束后便打了結婚報告。 她沒有讓杜齊送到陳司令那里去,反而是自己親自去的。 到了陳司令的辦公室,她猶豫了一下,突然想要退縮,然而想到安家,葉辰歌信誓旦旦地說他可以幫助她,那僅有一絲猶豫,被仇恨所取代。 眸子沉靜,清冷的倒映出波痕,她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推開了陳司令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報告!這是我的結婚報告,請首長批復!” 陳司令接過來,連看都沒看,直接翻到末頁,簽上自己的大名。 安瀾有些傻眼,“首長,您不需要仔細看看嗎?” 陳司令笑笑,“不需要,我早就知道了。” 安瀾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早就知道了?” “您知道我今天會打結婚報告?”她的眸子微瞇,折射出幾縷薄涼的冷光。 陳司令暗道不好,有點得意忘形了。 安瀾的心思又多縝密,別人或許不太了解,但他百分之百的清楚,從臉上細微的表情的變化,她都能看出你在想什么。 “辰歌跟我提過。”無奈之舉,陳司令把葉辰歌搬了出來。 然而,他不提葉辰歌還好,提起葉辰歌,安瀾整個人好似頓時降了幾個溫度。 “你怎么知道是葉辰歌?”她在結婚報告中可沒有提到葉辰歌,而且他也沒有翻看。 安瀾眼眸微瞇,絲絲縷縷的精光,讓陳司令十分心虛。 “我猜的。”陳司令解釋,“整個軍區這么多男人,除了顧清明,你也就與辰歌親近幾分,所以我當然猜測是辰歌了。” 這個解釋十分合理。 的確,偌大的軍區中,除了銀狐特種兵,安瀾只跟顧清明接觸比較多,而最近她又與葉辰歌走的近,這樣解釋無可厚非。 安瀾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她只是不喜歡有人天天算計她,那種背后被人惦記的日子,她真的過夠了。 所以,陳司令點破她的心思,她當然不悅。 “瀾瀾,有些話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我還是要說。”陳司令十分嚴肅,“安家是個毒瘤,想要拔出,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這個你應該知道。即使你掌握了安家的罪證,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你懂。” 安瀾靜靜地聽著陳司令說話沒有插嘴。 “我知道你想要報仇,可中國《孫子兵法》說,‘欲速則不達’,你熟讀《孫子兵法》,應該懂得這個道理。葉家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我們都不清楚,葉辰歌除了是長官的繼承人之外,他本人的能力也不容小覷,既然他想要幫你,瀾瀾,我希望你能夠接受。” 安瀾依舊不語。 陳司令輕輕嘆息,“這是個悲慘世界,我們的生命太苦,可每個人都想活著,我們不甘心,我們想要生活地更好,可真正能夠達到自己希冀的,又有幾個人?人的欲望無窮盡,縱然希冀達成,下一個欲望又會來臨。瀾瀾,我不希望你被自己仇恨所控制。” 陳司令靜靜地望著安瀾,希望可以從她清冷的眸中窺探出什么。 可安瀾的眼眸太過清澈,好似一汪泓泉,除了清澈的水流,甚至不見一顆砂礫。 她真是一個矛盾的存在,明明從黑暗的地獄中爬出來,卻依然滿身清澈,纖塵不染,孤傲清潔得好似縹緲天際的就九天玄女,不食人間煙火。 這樣的她,其實最不容易讓她窺探。 而葉辰歌也是這樣的人。 如果說安瀾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那么葉辰歌就是深沉得望不見底。 他的眸好似幽深夜空,繁星點點卻神秘莫測,唯我獨尊卻又低落在塵埃里,在喧囂的塵世中獨享浮世清歡。 這應該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吧? a國最杰出的兩個男女,卻在自己的人生問題上走的步履維艱。 陳司令有時候看不下去,恨不得過去推他們一把。 可這世界上,總歸有一條路是需要自己走的,安瀾和葉辰歌也不例外。 幸運的是,他們繞過了那么多岔路,踏過無數的荊棘,終于在陽光明媚的彼岸相遇。 ------題外話------ 今天就能出pk結果了,坐等編輯通知了,忐忑中…… ☆、055她結婚了 四月十日,星期六,是個很不錯的日子。 陽光明媚,春意融融。 帝都的四月,正值春意最盛的時刻,櫻花飛舞的時節已經過去,偶爾有殘余的櫻花還在飛舞,那是對春天不舍的留戀。 楓葉綠得發亮,散發出旺盛的生命力,陽光照耀,落下楓葉之上,投下點點光斑,斑駁陸離。 軍用悍馬在風榭大道上經過,卷起櫻花飛舞,片片妖嬈。 安瀾開車,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了,但是總一種忐忑不安的情緒。 當她把星期六與葉辰歌領證這事告訴易容并且說出自己的忐忑不安時,易容嘲笑她那是婚前恐懼癥,可她自己覺得已經不是恐懼了,而是一種對未來的迷茫。 如果說,她以前的生活就是報仇,那么自從葉辰歌出現后,安瀾對以后的生活有了幾分不確定,甚至有了幾分不屬于自己的憧憬和期盼。 她知道這種想法很可笑,但她是真的期待。 安瀾到達民政局停下車時,那輛熟悉尊貴的黑色阿斯頓馬丁已經穩穩地停靠在那里了。 安瀾微微一笑,來得夠早的。 葉辰歌一身君綠色的軍裝,是標準的上將軍服,還有那標志性的上將肩章,襯得他更加挺拔,他是君臨天下的王,睥睨眾生。 他看了看腕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不要催促,他不急,還有時間。 安瀾帶著相關的證件從車上下來。 “葉先生。”輕輕淡淡的口吻,在葉辰歌聽來,卻宛如天籟。 浮躁不堪的心,剎那間沉靜下來,只有微微漣漪蕩漾,眉目間染上絲絲繾綣,葉辰歌的表情柔和了幾分。 “我們進去吧!” 安瀾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民政局大門,腳步微頓。 周末的民政部門是不工作的,可為了他們兩個,竟然特意通融,安瀾不知道這個特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安瀾的猶豫,落在葉辰歌眼中便變了味道。 她后悔了? 葉辰歌瞇著眸子,眼神冷了幾分,不似剛才的繾綣深情,多了幾許深邃的凌厲。 如果她想要反悔,他該如何做? 直接綁她進去,利用權勢把她的名字冠上他的姓,還是放她離開? 沒有催促,沒有提醒,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然而,葉辰歌心中千回百轉,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幻想了無數種可能。 “葉先生,您后悔嗎?”最終安瀾開口,“如果后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不會!”斬釘截鐵地回答,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以他之姓冠她之名,他期盼這一刻已經三年零兩個月了,如今愿望即將實現,他怎么可能會后悔? 只怕,他做夢都會笑醒吧! 如果說安瀾習慣了演戲,用清冷和淡漠來掩飾自己的黑暗和脆弱,那么葉辰歌也習慣了用疏離和冷漠來掩飾自己的強勢,在安瀾這里,他更是步步為營。 葉辰歌太過堅定的回答,安瀾卻有種想要退縮的情緒。 然而,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她后退了。 深吸一口氣,她跨上臺階,“我們進去吧!” “好!”殊不知,在她點頭的那一刻,同樣松了一口氣的還有他。 a國法律規定,軍人的一切手續從簡,當然辦理結婚證也不例外。 填表,拍照,蓋章。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 只不過在拍照的時候發生了這樣一個小插曲。 結婚證需要一寸的雙人照片,攝影師讓兩人坐在紅色的背景布前,調整焦距的時候,攝影師各種挑剔。 一會兒說安瀾身體太僵硬不自然,一會兒又說葉辰歌表情太淡漠疏離。 等到兩人各自調整好,攝影師又開口了,“請問兩位是來拍結婚照還是拍離婚照的?” 安瀾微愣,離婚還需要拍照嗎? 是她孤陋寡聞了嗎? 忍不住問出口,“離婚還需要拍照嗎?” 葉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