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葉辰星偷笑,“爺爺,你真是哥哥的克星。” 她的哥哥可是帝都誰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估計也就爺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上拔毛的人了。 偏偏哥哥還無計可施,她最喜歡看這一幕了。 自從三年前,秦若拋下哥哥一個人離開,她的哥哥便冰封了自己的心,太過冷淡,即使完美,卻完美地不似人間所有。 這樣的哥哥,她太心疼。 驀然間,葉辰星想到了安瀾,那個雪山圣蓮一樣的女人,清淺淡漠中疏離優雅,她跟葉辰歌是一樣的人。 “爺爺,你給哥哥介紹的是哪個女人啊?”葉辰星笑問,若是不適合的話,她可以把安瀾介紹給哥哥。 “小丫頭,你問這個干嗎?”葉老爺子慈眉善目,跟對著葉辰歌吹胡子瞪眼的那個兇神惡煞的老頭儼然兩個極端。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剛認識了一個天仙似的人,我覺得跟哥哥很合適,所以就想給他們兩個介紹唄,誰知讓爺爺你捷足先登了。”葉辰星扼腕嘆息,表示很委屈。 “辰星,你認識的人叫什么名字?”葉奶奶王費芳問。 葉奶奶一問,葉辰星頓時低下頭,“奶奶很抱歉,因為對方身份特殊,所以我不能說。” “沒關系。”葉奶奶不甚在意,只是心中有沒有隔閡,只有王費芳自己知道了。 而葉辰歌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仿佛不關他的事。 最后葉老爺子說,“明天中午海藍咖啡廳,我不管你在哪里,就是在火星,也要給我乘坐火箭趕回來,要是放了人家的鴿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了,爺爺,您放心吧。”葉辰歌放下筷子,優雅起身,“我吃好了,還有幾份文件沒有處理,先去書房了。” 葉辰歌離開后,蘇清忍不住嘆息,“爸,辰歌心里苦,您就不要逼迫他了。” “不是我逼迫他,我是正在幫著他從秦若的傷痛中走出來,三年了,辰歌為她等待三年,也足夠了。”葉老爺子此刻哪里還有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戎馬一生最后還要為小輩們cao心,他仿佛瞬間老了幾十歲,容光煥發的容顏已如遲暮的夕陽,斜暉漸落…… 秦若,真是他們葉家的劫難啊…… ------題外話------ 收藏收藏收藏!寶貝們,收藏啊…… ☆、014偶遇安娜 春日午后,暖意融融。櫻花絢麗飛舞,漫天的花瓣的隨風飄散,似是粉紅色的雪紛紛灑灑,淡淡的清香彌漫在空氣中,日光微醺,浪漫而又靜謐。 這是帝都最美麗的街道——風榭大道。 街道兩側樹木蓊郁,薄發生機。左側櫻花,右側楓樹。春日櫻花爛漫,秋天楓葉熱烈,四季之時,四方天地。 海藍咖啡廳就坐落在這樣美輪美奐的地方,落地窗前櫻花似粉色的精靈,調皮地舞動春天的風姿,好似置身童話世界一般。 安瀾踏著飄飛的雪櫻,進入海藍咖啡廳。 她坐在固定的位置上,點了一杯苦澀的黑咖啡,靜靜望著窗外飛舞的櫻花出神。 “hi,瀾瀾,我沒來晚吧?”易容從櫻花飛舞中而來,肩上沾染了幾片櫻花花瓣,她坐在安瀾對面。 “沒有。”安瀾清清淡淡的,她揮手找來侍者,“一杯藍山咖啡。” “謝謝,沒想到我的口味你還是那么清楚。”易容很開心,她觸及到安瀾面前杯子里的咖啡,不由得皺眉,“瀾瀾,黑咖啡太苦。” “容容,你知道的,我已經習慣了苦澀。” 易容不再說話,安瀾這一生太苦,她從頭到尾都知道,四年前安瀾從地獄逃出來時,她見過一面,便成為她一生的夢魘,午夜夢回時不敢入睡,更何況是安瀾自己呢! “容容,要是我回不來的話,寧寧就拜托你了。”安瀾平靜地開口,好像這種話她已經說過無數遍。 事實上,她的確說過無數遍,每次九死一生的任務,她都會把易容約出來,或許是最后一面,她在不動聲色的道別。 易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好。”易容答應,她不想讓安瀾不放心。 “容容,我已經開始調查安家了。”安瀾說道,清冷的目光觸及到似雪的櫻花,眸中冷冽,“安平比我想象中還要惡劣。” “瀾瀾我知道,有些事情盡力而為就好,安平和安家猖狂不了太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會有法律來制裁他們的。”易容輕嘆,她知道安家是安瀾心中過不去的一道鴻溝,安家把安瀾拖進地獄,或許安瀾也會讓安家在地獄里浮沉。 不是或許,是一定。 氣氛一時沉寂,空氣中似乎流淌著淡淡的悲傷。 良久,易容端起咖啡輕啜,她打破沉默,“瀾瀾,你有沒有想過,安家倒了之后自己有什么打算?” 安瀾沉靜的眸子似乎氤氳出淺淺的向往,“若是那時我有幸活在世界上,我應該會脫離軍籍,然后環游世界吧。世界太大,我想出去看看。” 世界太大,她不想困在高墻深院中,最后孤獨終老,世界很大,總有一處適合她的地方,鳥語花香,青山綠水。 安瀾的話語,易容驀然紅了眼眶,明明是普通人都可以過上的生活,可對安瀾來說卻是奢望。 若那時我有幸活在世界上…… 活著對一個普通人來說是如此簡單的事情,可安瀾竟然用“有幸”兩個字,她的心里該多悲涼啊。 上帝啊,也太殘忍了。 * 葉辰歌終究還是不想讓葉老爺子失望,他依言來到海藍咖啡廳,安娜早已等候。 看到他來,安娜面露完美的微笑。 “葉少,請坐。”安娜招手,侍者前來,“不知葉少喜歡什么?”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葉辰歌面無表情,自從三年前,他從來都是在黑咖啡的苦澀中度過,似乎黑咖啡的苦澀能夠隨時提醒自己。 “我也要一杯黑咖啡吧!”安娜不甘示弱,微微一笑。 “好的,請稍等。” 侍者很快把咖啡端上來。 “葉少似乎很喜歡黑咖啡?”安娜打破沉默,主動引出話題。 “這似乎不關安小姐的事吧?”葉辰歌冷冷而言,憐香惜玉這事,他不會也不屑。 “安娜小姐,我這次過來,只是不想讓爺爺失望而已,對你更沒有什么興趣,所以最好不要做什么讓我厭惡的事情,至于后果么,你承受不起。” 安娜臉色微微發白,她輕輕攪動咖啡,似乎在平復心情,黑色濃郁的咖啡蕩漾出的漣漪,心中的潮涌,似乎只有她自己知道。 葉辰歌的話,讓安娜最后一絲期盼蕩然五寸,葉少不僅女色,厭惡女人,這是帝都都知道的事情,她總以為自己是完美的,葉少總會砰然心動,可她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然,知道自己的錯誤是一回事,至于放棄還是掙扎又是另外一回事。 安娜從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安家的寵愛,安平和安城總是把最好的捧在她面前,她似乎天真的認為,只要她想要,就一定是自己的,葉辰歌也不例外。 “我知道了。”安娜垂眸,她有心計,她不會在葉辰歌面前大吵大鬧,那樣只會更讓他厭惡,以退為進欲擒故縱是女人的撒手锏。 午后的時光靜靜流淌,咖啡的香氣夾雜著淡淡的苦澀,彌漫著空氣中,醺醺淺淺的,似乎愁緒和寂寥也奔涌而來,悠揚的小提琴和優美的鋼琴相互纏繞,絲絲柔情低沉…… 安瀾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她該出發了。 “容容,我該離開了。”她揮手示意侍者埋單。 然,侍者未到,卻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安家的恥辱啊……”尖酸刻薄的語調,在靜謐的咖啡廳中猶顯突兀,位置正好,惹得客人頻頻側目觀看。 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還有一個刻意挑事的女人。 葉辰歌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安瀾,他靜靜地看著身側的女人為難她,尖酸刻薄的話語,好似對她無動于衷。 的確,這樣的話語安瀾已經免疫了,從小到大,她聽得太多,早已麻木了。 “安娜,有本事你再說一遍!”安瀾無動于衷,不代表易容能夠忍得下去。 安娜斜睨易容一眼,“你算哪根蔥,竟敢在葉少面前裝腔作勢!” 安娜乖巧地站在葉辰歌身邊,只是那刻意挑釁的眼神和刻薄的話語暴露了自己,她就是想要讓葉辰歌討厭這兩個女人,讓她們在上流社會無法立足,她討厭安瀾,痛恨安瀾,恨不得安瀾去死,所以連帶著討厭安瀾身邊的人,無論是誰。 “容容,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不值得。”安瀾清清淡淡道,“時間差不多,我該走了。” 易容狠狠地瞪了安娜一眼,扭頭冷哼。 安瀾想走,可安娜卻不放過。 她一直以為安瀾會死在黑市,可沒想到五年后她還能回來,當安城對她說安瀾回來時,她還不相信,可親眼看到,終究不得不信。 嫉妒和仇恨彷如蔓草瘋狂滋生,已然覆蓋了她的心蒙蔽了眼睛,優雅和修養跌入深淵,安娜似乎忘記了今夕何夕,忘記了身處公共場合,忘記了她最喜歡的葉辰歌站在身邊,她拉住安瀾,“不準走!” ☆、015失去理智 安瀾輕飄飄地瞥了那只涂著鮮紅豆蔻指甲的手,輕輕甩開,“腳長在我身上,你無權干涉。安娜,安瀾早已不是五年前的安瀾,不會任由你欺負!” 安瀾略帶冰冷的眼神,卻讓安娜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中,她想象不到,安瀾到底經歷了什么,讓一個任人欺負從不還手的人變得如此凌厲,只一眼,便望而生畏。 這種氣勢,似乎葉辰歌身上也有。 想到葉辰歌,安娜心里一驚,連忙看著他,“葉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五年未見安瀾,覺得太吃驚了,畢竟她是安家的恥辱,安家的聲譽讓她盡毀。” 葉辰歌仿若未聞,深邃的視線一直落在安瀾身上,從未移開。 “安娜,說謊的時候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易容最聽不得安家的人侮辱安瀾,她是為數不多知道安瀾遭遇的人,誰都可以說,只有安家的人沒有資格置喙,永遠都沒有。 “物以類聚!”安娜刻薄的言語,讓易容差點氣笑了。 “的確是物以類聚,你們安家的確是物以類聚,都是畜生聚集,不,應該說是畜生不如。”要說刻薄,易容不會輸給安娜,她只是不屑而已,良好的教養讓她不屑于這樣尖酸刻薄的話,她不說,并不代表她不會。 安娜臉色漲紅,“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人!” 安娜刻薄的話語,讓葉辰歌忍不住蹙眉,安城說安瀾的母親是個賤人,而安娜又說,可事實果真如此么,他真的懷疑。 “安瀾,你媽不知廉恥,而你更是放蕩不堪,這是遺傳問題吧?”安娜冷嘲熱諷,安瀾面上雖然一派不甚在意的模樣,可她心中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了。她曾經說過,侮辱她可以,但是不能侮辱她mama,因為安家人沒有資格。 “安瀾,你似乎還不知道吧,那兩年你mama在別的男人穿上醒來,一絲不掛的模樣,可真是令人惡心……”安娜似是親眼一眼,細致的描繪,刻薄的話語和嘲諷的眼神,讓安瀾壓抑在心中的黑暗天使漸漸蘇醒。 易容握住安瀾的手,用眼神示意不要。 可安娜的話,觸及到了安瀾的底線和逆鱗。 在場的四個人,除了安娜還在沾沾自喜,易容和葉辰歌卻為她的愚蠢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