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美人在側,膚白如玉,眼含秋波,平王再也忍不住。就地將其摁在山墻上,對準嫣紅的小嘴狠狠攝取一番,直她弄到全身嬌軟,無力地撐著他胳膊半嗔半喜地看著他。 “小妖精。” “王爺~阿慈不忍王爺勞累。不如找得力之人牽扯住定北侯,然后您作壁上觀,只等漁翁得利?”實在是忍夠了這等豬隊友,媚眼如絲,沈墨慈柔柔地提議。 “這……” 雖然才智平庸、且容易在女色方面犯糊涂,但平王好歹是位皇子。自幼在宮廷長大,耳濡目染,對許多事他有種天然的直覺。 “阿慈且先回府,容本王再想想。” 平王似乎有所察覺,發現此點,沈墨慈表現得更加無害,指甲誘惑地在他手心刮下,乖順地上了馬車。 手心麻麻癢癢的觸感傳來,平王長舒一口氣。一個商戶女,能有多大心思,母妃可真是多慮。 “平王舅舅。” 熟悉的聲音傳來,平王打個寒顫,普天之下這么稱呼他的,也只有那混世魔王。順著聲音來源轉過身,山墻中伸出來的迎客松上正站著一位玄衣公子。 認清樹上之人,他只覺一股酥麻自尾椎升起。 陸景淵來這有一會了,那丫頭跟他鬧別扭,見著他跟老鼠看見貓似得。自覺沒趣,剛好收到暗衛來報,他便尾隨沈墨慈下了山。 藏在迎客松上,將兩人談話盡收耳底,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本來他可以不必出來,可當聽到“納”字時,便忍不住心中火氣。 自樹上躍下,隨手撿根枯枝挑起平王下巴,從頭到腳打量他一遍,他絲毫不掩飾聲音中的鄙夷:“想納胡家姑娘為妾,就憑你?” “我……可是你長輩。” “想擺長輩的譜?看來腦子還沒清醒。”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完陸景淵抬腳對上他肚子,狠狠將之踹上山墻。待那坨rou四肢張開,呈“大”字形貼在山墻上,眼看就要后仰下來時,他跟上去抓住他衣領胳膊,腳下一蹬借力上樹,將他掛上枝頭。 “上面涼快去吧!” 說完他拍拍手,揉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大步流星轉身離開。 掛在樹梢的平王看著空無一人的后山山谷,透過樹間縫隙往下看,他離地最起碼有三丈高,摔下去非死即傷。感受著身下晃晃悠悠的枝椏,潑天的恐懼襲來。 他對上的究竟是怎么個惡鬼…… 斗不過,他真得斗不過。 沈墨慈臨走前的話突然鉆出來。必須得找幫手,回去立刻找! 快步走出山谷的陸景淵也沒想到,他不過是聽到不想聽的,當場給自己出口氣,卻能無心插柳柳成蔭。 吩咐暗衛守住谷口,等再過兩個時辰放人下來,他疾步走向山前茶寮。 阿瑤是誠心前來禮佛,對重生之事她始終心懷敬畏,唯恐一覺醒來再次回歸凄涼境地,總想著多拜拜求個心安。 空海大師接到小侯爺指示,拖住胡家姑娘。身為得道高僧,最好的拖時間方式莫過于講解佛法。 此點正和阿瑤心意,重生之事事關重大,她不敢輕易為外人道。稍作思索后她便換種說法,言及自己托生到胡家,自幼衣食無憂、受盡寵愛,比之同齡人幸運許多。這般好運到,不知要何意回報,每每覺得心下難安。 見她面色坦誠,眉宇間愁容不似作假,空海大師多年修佛越發古井無波的心微微起了漣漪。如果說先前他關注阿瑤,半是因小侯爺命令,半是因她奇特的命格,現在則有幾分是因為她這個人。福澤深厚平生罕見,卻依舊為善氣所困,他總算明白此等命格緣起于何處。 困惑明朗之后,對于阿瑤,他多了幾分修佛者的慈悲。 “姑娘可愿拜貧僧為師?” 啊?阿瑤瞪大眼,“可墨大儒……” “道玄兄身在紅塵,有些事身不由己。” 墨夫人拳拳之意固然感人,可從墨道玄接受太上皇招攬,享受榮華富貴的那天起,有些事已并非他能做主。 阿瑤自然聽出了他話中意思,難道前世之事要再次上演?明明她已經駁倒了沈墨慈。 她有些無法接受,倉促間只能胡亂找個理由,“遁入空門事關重大,我得問下阿爹。” 這都想哪去了,眉梢染上笑意,空海大師隱約明白,這些天小侯爺常掛在嘴邊的呆、笨、傻究竟是何意。 “并非叫姑娘做尼姑,”見她搓搓手面色俏紅,空海大師也沒點破。起身看看日頭,道:“時辰差不多,貧僧送姑娘下山。” 好像還有俗家弟子……不管怎么說,有了空海大師的收徒保證,阿瑤心安不少。從善如流地站起來,一老一少沿著來時山路向下走。 待她走到山下茶寮,就見方才孟浪的玄衣公子坐在阿娘對面,兩人相談甚歡。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重點: 1、小侯爺怒打胖王爺; 2、小侯爺認識到錯誤,先一步跑去岳母那刷印象分; 3、萌萌噠空海大師馬上要有天字第一號女弟子,泥萌猜猜天字第一號男弟子是誰? 4、還差10來個收藏就夠v了,喜歡的小妖精快點收啊收啊收啊,入v后更新很勤奮噠^^ ☆、拜師風波 回府途中,看著對玄衣公子贊不絕口的娘,阿瑤無奈地將頭瞥向窗外。 時值正午,晉江兩岸來時緊閉的商鋪皆已開門迎客,江面上幾只烏篷船劃過,江岸邊三兩成堆地蹲著淘米洗菜的中年婦人。 風吹來,耳邊傳來婦人的議論聲:“沈家姑娘……” 馬車繼續上前,后面的聲音聽不太真切。阿瑤蹙眉,自打空海大師講學之事后,城中關于沈墨慈的傳言就沒再斷過。尤其當宋欽文被胡家趕出,犯了宵禁被抓后,傳言更是坐實。 尋常市井百姓提及二人時,總要帶上“肚兜”、“私會”等香艷的字眼,語氣或曖昧或鄙夷,但無論如何都不會像方才的婦人那般帶著欽佩和艷羨。 有古怪! 繃緊嘴唇,阿瑤敲下車門,“青霜。” “姑娘有何吩咐。” “你且下車,打問下沈墨慈出了何事。” 青霜應聲退下,喋喋不休的宋氏也停下,略帶尷尬和緊張地看向女兒,“阿瑤,可是出了什么要緊的事?” 雖對宋家兄妹寬容,但對八竿子打不著的沈墨慈,宋氏可沒什么度量。奶娘之事爆發后,她借合賬之機梳理后院下人,還真發現不少外面埋進來的釘子。嚴加拷問后有人耐不住招供,就著他們所說線索順藤摸瓜,背后正是沈家。 因她身體不好,多年來對后院疏于管理,本已料到可能不會太干凈。可她沒想到會不干凈至此,整個后宅烏煙瘴氣,尤其是阿瑤身邊,除去老爺派去的人,其余多是經奶娘之手安□□來的細作。 “應該是沈家,至于是何事得等青霜回來才能知道。” 說話功夫馬車已經停在胡家門口,進了大門剛過影白墻,就見一身寬松綢衫的胡九齡抓耳撓腮,在墻后原地轉圈圈。 “阿爹怎么沒去鋪子?”以往這個時辰,阿爹應該正在鋪子內巡視,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站在旁邊的官家胡貴開口,“姑娘有所不知,您與夫人前腳出門,老爺后腳便趕了出去。可在綢緞鋪,他聽人說……” “胡貴!” 出聲打住胡貴,再次面對阿瑤時,胡九齡換上了張慈父臉,“沒什么大事就先回來了。阿瑤清早去進香,這會應該餓了,先進屋歇會再吃飯。” 隨著阿爹進了廳堂,下人端水上來。就著水盆洗洗臉,順便把阿爹的手捉過來放進去洗洗。洗干凈后拿起布巾擦手時,阿瑤見到門外神色焦急的青霜。 “阿爹,是不是沈家那邊……” 胡九齡一愣,他知道有些事早晚瞞不過女兒,可那顆慈父心腸,總想著能拖一會是一會,最好拖到風平浪靜后當個笑話講給她聽。 “沒多大的事,阿瑤不必往心里去。對了,宋家還回來一部分首飾……” “女兒不缺首飾,”阿瑤撇嘴,“阿爹還想瞞我,剛才回來的路上到處都有人議論此事,我已經全聽說了。” “什么!”胡九齡急了,甩甩手上水珠連聲安慰,“阿瑤莫要聽那些人胡言亂語,什么墨大儒意欲收沈家姑娘為徒,根本就是假的。沈家還派人出來阻止流言,假惺惺,明明是他們自己放出去的流言,這種賊喊捉賊的事沈金山可沒少干。” “原來是這么回事。”心里早有防備,這會阿瑤倒沒怎么驚訝。 胡九齡忙打住,可為時已晚,該說的都已經說出去。他只能以手掩面,假意做悲泣狀。 “阿瑤怎么能詐爹爹?” “女兒只聽江邊洗菜的婦人說了個頭,馬車走得太快沒聽清后面的,便叫青霜下車前去探聽。如今她正在門外,不如叫她進來說說?” 青霜打聽到的內容與胡九齡知道的差不多,不過后者是在自家綢緞莊問的,店中伙計匯報時總要有所取舍,前者問的市井百姓可就沒什么顧忌。 “現在大家都在傳,連墨大儒都欣賞沈家姑娘才學,破格收她為徒,沈家姑娘品性肯定無可指摘。書院中之事,定是……”說到這她有些遲疑地看向阿瑤,神色間有些憐憫。 “是我嫉妒,故而有意誣陷。” “姑娘怎么知道?”青霜難掩驚訝。 “豈有此理,”胡九齡氣得胸膛上涌,“為父這便派人……” “阿爹這樣豈不正如了沈家意?”阿瑤遞給他一杯茶水,“先由著他們說,女兒自有辦法。” 說完她踮起腳,胡九齡也配合地歪歪身子,摸著扳指聽她在耳邊小聲說著,聽完眼前一亮。 “當真有此事?” “當然,初聽此事時女兒還嚇了一跳,咱們胡家就我一個,可不能絞了頭發做姑子去。”阿瑤無奈地搓搓手,“后來我才想到,佛家還有俗家弟子。得虧大師寬仁,沒與我一般計較,還允許我回家與阿爹商議。” 胡九齡罕見地沒夸女兒,而是感慨道:“大師品行高潔,果然非尋常人所比。為父這便準備香果束脩,入山寺拜訪。” “阿爹,還是等過幾天。” “阿瑤是說?” “就如阿爹想得那般,待他們得意忘形松懈之時,出其不意給出一拳。” 父女倆三言兩語商議好后,恰逢宋氏洗漱好從后面出來。一溜丫鬟端著精致的菜肴上桌,圍著飯桌胡府三人和樂融融。 一家三口吃得不亦樂乎之時,沈墨慈正馬不停蹄地四處跑。她先是命心腹往平王所居別莊送了一份密報,其中詳細記錄了半個月來定北侯暗查青城各大綢緞莊的種種舉動。 歸程整理密報的同時,她無意中看到馬車中墨跡未干的簇新講義,當日宋欽文提過,礙于情面他將舊的借給了表妹。塵封已久的記憶無意中浮出,她記起剛得知方程之時,曾興奮地與宋欽文分享過。而當日他對方程與算籌的見解,與今晨華首寺后山佛塔前阿瑤所講一模一樣。 真相大白。 沒想到她苦心籌謀許久的計劃,卻在最總要的一環,因此事而功虧一簣。這種滋味簡直比被阿瑤駁倒的時還要難受,一瞬間沈墨慈五內俱焚。 但這股恨意沒持續多久,她深知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既然宋家兄妹壞她好事,那這個窟窿就得由他們負責填補。 在別莊傳來肯定消息后,她命街頭巷尾散布消息的下人改口風,從極力遮掩改為她不愿借此事出風頭。而后她約宋欽蓉在首飾鋪子見面,試圖說動她將胡瑤所贈首飾全部還回去。宋欽蓉本就不是什么難對付的人,眼皮子淺又貪婪,三言兩語便被她說服。在她順手送支釵環后,她更是一副恨不得以死相報的感激模樣。 安排好此事后她便回府,安心準備起了衣裳首飾。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宋欽蓉向來敬佩阿慈,幾年下來幾乎到了盲從的地步。從首飾鋪子回去后,她便進了后院,將阿慈的話幾乎是原封不動地說給楊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