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等、等等!妖嬈女子腦海中猛地驚雷閃過,讓她登時寒毛直豎!和過去不像一個人?難、難道說,其實當初的魂魄轉移成功了一半,現在岑取身體里的人,是閔錮?! 另一邊,閔錮在路邊叫了輛出租車快速朝家里趕去。一路上他都試圖給淺緞打電話,但是她根本不接,閔錮只能焦急地胡思亂想,不明白她為什么忽然說要離婚?看上去也不像是發現了自己是冒牌的樣子啊! 等他氣喘吁吁趕回家時,果然看見淺緞正站在衣柜前收拾行李箱,閔錮手足無措,走上去問:“淺緞,到底怎么了?好好的你為什么要和我離婚?” 他承認,淺緞如果和岑取離了婚,他一定是這世界上最高興的人。可是現在他自己還在岑取的身體里,對于能不能回到原來的身體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淺緞要是真和他離婚了,以后兩個人不就完全沒交集了? 他總不能等過個一年半載,回到原來的身體里之后,再跑去跟淺緞說“其實之前照顧你的人不是岑取是我”吧?她一定會以為自己瘋了。 閔錮原本的打算是找到岑取的魂魄,讓他們倆都回到自己的身體,他再讓岑取跟淺緞坦白一切,可現在的發展卻打亂了閔錮的計劃。 只見淺緞停下手中動作,回頭看了眼丈夫臉上那故作茫然不解的表情,心中的失落便又重了一分,她搖了搖頭,蒼白地說:“你剛剛和那個女人在飯店吃飯,我都看見了。” 閔錮睜大了眼,原來她是為了這個!雖然和他設想的不同,但他要不要趁機讓她看清岑取的真面目? “還有,你們甜蜜的通訊記錄,你取走了存折里的錢,這些我都知道了。”淺緞傷心地看他,“都這樣了,你還要一臉無辜地問我為什么要離婚嗎?” “我……”在看到淺緞脆弱的表情時,閔錮頓時心疼得不行,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計劃?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抱住她,可淺緞卻提高聲調說:“你不要過來,岑取。” 她哽咽片刻,眼眶通紅地說:“你……你以前總跟我說,為了買房子讓我節省一點,不要出去逛街不要亂買衣服,我都聽了,我也以為你是為了我好,我也以為你跟我一樣為了這個家在努力節約,可是你做了什么呢?把我們攢的所有錢都給了那個女人買車嗎?所以你的小氣,只是針對我一個人的對不對?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娶我呢?看著我每天為了省錢那么辛苦,難道你心里就一點都不難受嗎?就一點也不為我心疼嗎? 昨天晚上,我一個人站在樓下,回憶了很多很多,我才發現原來你對我根本沒有我想象得那么好。我總是把你做的一切理解為是你愛我的表現,可現在想來,大概只是我自欺欺人吧。因為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你也曾經讓我變得開朗樂觀,所以我舍不得你,所以我愿意陪你吃苦。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改變了你,讓你變成現在這樣,又或者其實你一直是這樣的人,只是我自己不愿相信……無論如何,岑取,我們就在今天結束吧。反正這個家本來就是租的,要分開也沒什么困難,至于你拿走的那些錢,罷了,就當我送給你和那個女人,當做我識人不清所付出的代價。” 說完這些,淺緞就拉起行李箱,繞過他轉身朝外走。 看著她強忍著淚水的樣子,閔錮心如刀絞,內心有個聲音不斷地跟他說:說出來吧,把一切都說出來吧,這樣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愛她了! “淺緞!”他終于開口叫住了她。 淺緞做了個深呼吸,回頭看他,問:“還有什么事嗎,岑先生?” “你聽我解釋。”閔錮只覺得心臟砰砰直跳,“還記得我出差回來那次,在家昏睡了很久嗎?” 淺緞冷笑一聲,問他:“你是要告訴我,你是從那天開始出軌的嗎?” “不不不,你聽我說。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我們在電視上看到,那個著名商人閔錮無端陷入昏迷的事情嗎?” 淺緞愣了一下,她不明白這種時候岑取提到一個幾乎陌生的人干什么。 閔錮指了指自己心口,顫聲道:“你的丈夫岑取他的確背叛了你,但現在這具身體里的人不是岑取,是那個商人閔錮,也就是我。你的丈夫和我在機場的時候互換了魂魄,我醒來的時候就是他出差回來那天,你明白了嗎?我……我一直想著該怎么把這件事告訴你……我是閔錮,我不是你的丈夫岑取,但……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是真的,我喜歡你,淺緞。” 淺緞一臉愕然地盯著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了。 閔錮心頭升起一點點希望,心想她會不會相信了?畢竟自己和岑取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她一定也覺得不對勁了吧…… 可片刻后,當淺緞回過神時,她看閔錮的眼神卻猶如在看一個神經病,她喃喃道:“岑取,你是不是瘋了?” 她以為他挽回自己,起碼會說些道歉的話,可他這說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啊?他和那個閔錮換了魂魄?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閔錮?這怎么可能啊! “我沒有瘋,我說的真的是事實!”閔錮解釋道,“難道你就沒發現這段時間我和過去不一樣了嗎?” 淺緞搖了搖頭,加快了出門的腳步,說:“你什么都別再說了,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可笑。” “淺緞——” “你不要過來!岑取,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信的,這個婚我是離定了,請你不要再用你滑稽的借口惹我嘲笑你!”淺緞高聲斥責道,接著轉身快步下了樓。 閔錮痛苦地將額頭在門板上砸了又砸,想去追她,卻知道這會兒就算自己追上了也不會有任何作用,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方法證明自己是閔錮啊! 而另一邊,淺緞逃也似的坐進出租車,朝著父母的家里奔去。 這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本以為以岑取的個性,他肯定會對自己的質問百般抵賴,兩個人大吵一架,可是他卻編造了一個如此離譜的理由?他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魂魄互換?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淺緞原本是很傷心的,可被岑取剛剛鬧了那么一出,心中的荒謬情緒竟然暫時蓋過了傷心。 想著自己這幾年來付出的真心竟然就給了這么一個滿口謊言的男人,淺緞頓覺心痛難忍。在她每天在超市里搶著打折的用品時,岑取和那個女人大搖大擺地逛街買東西;在她每天為他洗衣做飯時,他卻和那個女人用手機傳遞著愛意;虧他還曾經大言不慚說什么要為了她買下那棟小別墅,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現在看來全都是騙她的!他的確會買別墅,只是住在里面的人并不是自己吧! 淺緞忍不住捂住了臉,昨天晚上去小沙家的路上,她已經哭了整整一路,明明告訴過自己今天不可以再哭的,可為什么淚水就是止不住呢…… 二十多分鐘后,淺緞臉色蒼白地敲開了父母家的門。 她的突然拜訪嚇壞了母親,傅mama看著淺緞手里拉著行李箱,連忙將她拉進屋里,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小兩口吵架了?” 淺緞搖了搖頭,看了眼面前擔憂不已的父母,眼淚一瞬間就涌上來了,抽噎道:“爸爸mama,我對不起你們。是我不好,當初……當初就不應該不聽你們的,非要和他結婚。” “你慢慢說,別著急,岑取做了什么了?”傅mama抓緊了她的手。 淺緞哭著說:“他出軌了,把我們所有的錢都給了別的女人,我親眼看到的……嗚嗚嗚……” 淺緞話還沒說完,在一旁叉著腰的傅爸爸就大喝一聲,朝外沖出去:“那個臭小子,看老子不打死他!” ☆、第8章 .14| 【關鍵人物】 兩天后。 耿不馴獨自坐在餐廳隱蔽的包廂內等待著,片刻過后,閔錮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進去。 “來了啊,吃點什么——我靠……”耿不馴一抬頭,就看見閔錮頂著一個烏黑的眼圈,嚇了一跳,忙問,“你眼睛怎么了?” 閔錮坐在他對面,無奈嘆一口氣,說:“被岳父揍的。” 耿不馴愣了一下,噗的笑出來說:“被傅淺緞她爸揍的?哈哈哈,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啊,你老婆一家的性格都很不錯嘛。” 閔錮白了他一眼,一臉著急道:“別笑了,快幫我想想辦法,淺緞要跟我離婚了。” “離婚?為什么?”耿不馴好奇地問,“她不是一直很喜歡你……不對,一直很喜歡岑取嗎?” 閔錮解釋道:“她知道岑取出軌的事情了,昨天,她父親上門把家里所有她的東西都拿走了,說讓我做好準備去民政局和她離婚。” “那不是好事嗎?”聽明白的耿不馴立刻說,“這對你很有利啊,淺緞恢復單身后,你以后追她不就更光明正大了嗎?” “我知道……”閔錮卻一臉惆悵,“可我畢竟不是岑取,我就這么替岑取跟她離婚,萬一她以后又后悔了怎么辦?而且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原來的身體……” 耿不馴笑著搖頭說:“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閔錮啊?從小到大,我還真沒見你這么猶豫不決過!以前,是誰在我做生意最困苦的時候鼓勵我說:‘不要擔心不能成功,做好決定努力朝前走就行’的?現在看來,我得把這些話都原封不動換給你了。” 閔錮喃喃道:“那是做生意……做生意怎么能和淺緞相比?對于她,我是絕對不能輸的。” 耿不馴說:“你也不會輸,別忘了,你還有我幫你呢哥們。” “你這么說,難道是找到什么消息了?” 耿不馴得意挑眉一笑,將手機里的照片翻出來給閔錮看,說:“我找的偵探根據你提供的線索,在你出差的那個國家找到了幾個比較有名氣的這方面的大師,你看看有沒有哪個是比較眼熟的?” 閔錮認真地將照片一張一張劃過去,在看到其中一個男子時腦子猛地一疼,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猛地鉆入腦海—— 他看見自己給了大師一筆不小的費用;他看見大師站在“自己”面前,囑咐他魂魄轉移的時候要注意些什么…… 閔錮揉著太陽xue,敲了敲手機屏幕說:“是這個人。” “好,我會讓偵探繼續去查的。”耿不馴道,“這下你不用太擔心了吧,既然已經知道施法的人是誰,只要能找到他再施法一次,你肯定能回去的。” “多謝你。”閔錮不無感動地說,以前總是他教訓這個好哥們,嫌他不夠成熟穩重,可對方卻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給了自己這么大的幫助。 耿不馴也得意地搖搖腦袋說:“怎么樣,這回你得承認我比你能干了吧?” 閔錮笑著搖搖頭,兩人叫了些飯菜吃,片刻后耿不馴忽然說:“對了,你爸媽今天給我打電話,說他們晚上要去醫院看你,你想不想見見他們?” 閔錮皺眉說:“可我現在……” “我就說你是我新聘請的助理,他們不會起疑心的。你去嗎?” 閔錮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他實在是有些思念父母了,雖然不能向他們表露身份,但近距離看看他們也是好的。 “哈哈哈,那就這么說定了啊,閔助理。”耿不馴大笑著拍了拍閔錮肩膀,“一會兒吃完飯,你開車送我去醫院啊!” 閔錮無奈搖頭,他說耿不馴怎么這么好心呢,原來是在這兒給自己設套來著。 晚飯后,兩人來到醫院時,閔錮的父母還沒到,耿不馴讓門口守候的保鏢暫時離開,領著閔錮走進病房說:“你的身體狀況有些差,一會兒看到自己的模樣可別被嚇到。” “恩。”閔錮點點頭,看見病床上那虛弱蒼白的身影時,他腦子忽然一陣眩暈。 “哥們你沒事吧?”耿不馴連忙扶了他一下,問,“是嚇到了嗎?” “不是……”耿不馴在自己的身體對面坐下,解釋道,“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看著我自己就在眼前躺著,我腦子有點暈……” 耿不馴眼睛一亮,忽然說:“你不是說,在機場時岑取碰了你一下,你們就靈魂互換了嗎?你現在碰碰自己,說不定能換回去呢?” 閔錮一怔,顫抖地伸出手去,心如擂鼓地觸碰了一下自己的手,但幾秒鐘過后,什么也沒發生。 “不行,回不去。”閔錮無奈地說,“看來還是必須要找到那個大師。” 好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別擔心,既然已經知道是誰了,找到他也只是時間問題。” 兩人正聊著,病房門就被推開了,閔錮的母親皺著眉進來,問:“小馴,門口的保鏢怎么——” 發現房間里除了兒子和耿不馴,還坐著一個陌生男子,閔母頓了一下,耿不馴立刻解釋道:“哦,阿姨,因為我來了,所以讓他們先休息一下,我可以隨時叫他們回來的。這位是我的助理。” “原來是這樣,辛苦你了小馴。”閔母禮貌地跟閔錮點了點頭,然后便走到床邊,拿出床頭準備好的毛巾幫兒子擦臉。閔父也跟著走進來,坐在床邊幫兒子按摩僵硬的手臂。盡管這些事都有專門的護工處理,可是他們每次來時都會親自做這些。 閔錮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只覺眼眶發澀,如果不是耿不馴用眼神示意他,只怕他已經沖上去抱住父母了。 “叔叔阿姨,那你們在這兒陪著閔錮,我們去外面,先不打擾你們了。”耿不馴怕閔錮失控,連忙帶著他要出去。 “好,謝謝你啊小馴。”閔母說道,在兩人臨出門前,她忍不住抬頭打量了一眼那個跟在耿不馴身后的男子。 離開病房后,耿不馴壓低聲音對閔錮道:“冷靜一點啊哥們!” “我知道……”閔錮點點頭,他情緒實在有點激動,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用手捂住了臉。 耿不馴安慰地拍了拍他,兩人一起在門外等待著,差不多過了半小時,閔錮的父母從病房出來了,閔母道:“小馴,那我們就先走了。謝謝你讓保鏢照看著閔錮。” “沒什么,應該的阿姨。”耿不馴說道,“需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不用了,你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叔叔阿姨再見。”耿不馴說著,輕輕用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的閔錮,他站起身,對父母離開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 閔母在走進電梯前不禁又回頭看了眼耿不馴那個新助理,丈夫見她神色異常,便問:“怎么了?” 閔母搖搖頭,奇怪地說:“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著那個孩子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你覺不覺得……” “覺得什么?” “算了,大概是我胡思亂想。”閔母收回了后面的話,和丈夫一起離開醫院。 父母走后,閔錮轉身用手臂撐著墻,把臉埋在手臂間壓抑自己的心情。耿不馴安慰道:“要不要陪你出去喝兩杯什么的?” “……不用,謝謝。我去衛生間洗個臉就好。”閔錮擦了擦眼睛,快步轉身走進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