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趙曉琪,你要是再偷懶,我真記了!” 她不為所動,趴在桌上哀悼自己的愚蠢,她念叨:“我活該,我活該,我活該.......” 她家老大秦默在隔壁宣傳部門工作,這會兒過來給唐茂送文件,趕巧就看到她要死不活的鬼樣子。她最煩女人沒精神氣,拽著她的脖子把人揪起來: “趙曉琪,再趴著胸都趴扁了!本來胸前就沒二兩rou。” “老大,我想男人想的難受。” 這句話立刻強x了唐茂的耳朵,導致他前列腺達到興奮值,連帶著手腳麻木全身僵硬。 “傻茂,沒你的事,別自覺帶入哈。”秦默好心提醒,唐茂同志聞言遺憾的搖搖頭。 秦默拉來一把椅子坐她旁邊問:“又是那個所謂的天下第一巨好看、現代潮流社會絕種的‘儒雅書生’?” “嗯。”趙曉琪黯然神傷。她后悔當初非學文人那套“書信往來”,不當面要他聯系方式,結果掉進“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窘境中。 她的神傷在秦默眼里就是沒智商。不是有個成語叫“守株待兔”嗎?她們重新去那里等,說不定還能偶遇男人。想來,他星期三能去咖啡館讀書,星期六更可能去了。 兩人對著桌子小聲商量,結果都覺得靠譜,最后秦默一錘定音:“咱們去等他!” 唐茂見她們拿著餿主意當寶,忍不住吐槽句,“倆傻x。” 中秋臨近,人都忙著過節去了,誰還喝咖啡去?就算閑著去喝咖啡,哲學家赫拉克利特不還有句名言嗎?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顯然無知的她們不知道。 ** 秦默和馬果佳為了幫助趙曉琪追人,一起去新華書店買了兩本哲理書擺在面前,準備打著“以書會友”的名義和李家晟套近乎,但倉促間連裹封皮兒的塑料薄膜都沒撕干凈。 “哎呦,為了這出戲,下了血本了。”馬果佳心疼的盯著書后的價碼,“都可以喝兩杯咖啡了。” “瞧你小肚雞腸的樣兒!買本書怎么啦,等你看完這本書,說不定能找到改變命運的鑰匙,這不是賺翻了!是不是曉琪?” “你別問曉琪,我就問你你買了這本書,你看不?” “........”秦默被問的噎住。 “不看不就白花錢,還找鑰匙!” “找不到鑰匙,能幫曉琪找到那個男人,曉琪你說是不是?” 趙曉琪的眼神一直流連在進進出出的客人身上,沒空為她們點評。所以,就算故意挑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時間等待,又能怎樣呢?人沒等著,自己人先內訌了。 這是實例認證赫拉克利特的話,以后應該寫進教科書里教育后人:“別這么傻,學守株待兔!注意后面還有一句,叫癡心妄想。” 那驚鴻一瞥的男人,虛影停留在靜止的時間里。可腦筋轉回來,唯物辯證法也這樣講:偶然在一定條件下可以轉化為必然。 所以,當初的偶然,只要好好抓住就能成為必然!可她為什么笨的抓瞎了呢? 趙曉琪面前的咖啡逐漸轉涼,對面的馬果佳也不爭論了,靠著秦默的肩膀連連打哈欠。店內的音樂也不知換了多少首,坐她前面的、后面的客人,走一批、來一批,可他終未出現。 無望的等待最是折磨人心。漸漸地,她眼里的亮光消散開。 此時,溫綸咖啡館進入夜場營業時間,為節約成本,四面環開的區域,有兩處滅掉了燈,使得她這片光亮區落地的陰影更長。 她望著對面抱在一起睡覺的二人,望著空空如也的后座,終于伸手拍醒她們:“走吧,回家。” “啊,不等了?” “不等了,太晚了,明天中秋呢。” “哦,好。” 她們睡眼惺忪的收拾好包,一左一右挎著趙曉琪,打著哈欠離開溫綸咖啡館。 暈黃的路燈渲染濃重的夜幕,耳邊不時有汽車奔馳而過的聲音。走過前面的小道,左轉就有家露天大排檔。 這個時間,正是生意火爆之時,擺在路邊的六張桌椅,座無虛席,食客吵吵嚷嚷竟生出白天的熱鬧。 老板守著攤位賣力的吆喝:“本店招牌菜:青島啤酒煮龍蝦嘞!”隔著老遠都能聞見酒rou香氣。 秦默肚子里的饞蟲戰勝睡蟲,她振臂一揮,“曉琪,你化悲憤為食欲;佳佳,你吃飽了再減肥,咱們上!” “好,明兒中秋,咱提前慶祝下。曉琪,不要悲傷,說不準你男人回家過節去咯!” “……”所以她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悲傷,就因為這句話被打散;男人的影像也因為幾碟子小龍蝦被她拋之腦后。她怎么覺得自己也挺不靠譜的? 與此同時,李家晟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緩步走到前臺點餐。老板溫綸見到他,停下擦杯子的動作,上前親自為他服務:“今天來的很晚,有事?” 李家晟微笑點頭,又指指脖頸間的紅色厚圍巾,無奈攤手。 溫綸哈哈大笑道:“哈哈,阿姨還是這么寶貝你,看來你被阿姨纏了很久。” 想到他母親的纏人功夫,他害怕地搖搖頭,緊接著食指彎曲輕叩臺面,“叩——叩——叩——”剛剛好三下。 溫綸明了,笑問:“老樣子嗎?我前天學會做布朗尼蛋糕,你嘗嘗怎么樣?” 李家晟偏頭想了想,掏出筆在本子上寫道:“我要大塊的,晚上沒吃飽。” 溫綸探頭瞅明要求,輕聲回復:“好,稍等。” 他刷卡離去,坐到固定位置從背包里掏出《白夜行》放置桌面,開始他的閱讀之夜。 第4章 我喜歡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