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妖靈仔細地盯著那個黑色霧氣狀的魂靈,半晌后輕輕咦了一聲,“這人,我好像認識。他不就是五百年前那個十三歲就覺醒的天才嗎?不對,他現(xiàn)在應該在大慶,怎么會在這里?” 大慶?穆長生看了他一眼。是了,應天肯定一開始就是在大慶,作為他養(yǎng)父的宿清源應該也是,那么他們又是怎么到這個世界的?跟他一樣不知怎么的就穿越的? 第88章 妖靈道:“小心,他要逃走!” 這話音還未落下,原本漂浮在任千里身體上方的黑色霧氣緩緩消散,原來那個魂靈早就逃走了,原地留下的不過是他的殘影。 應天作勢要追,卻聽穆長生道:“放心,他逃不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道黑色的魂靈就從另一個地方飄了過來。 “這片空間現(xiàn)在已經由我掌管,他自然是逃不出去的。”話畢,穆長生伸手一招,那個魂靈就化作一縷細線被穆長生收進鎖魂器里。 穆長生用的魂器向來是無色透明的珠子狀,看上去像是外面小孩玩的玻璃珠,那個魂靈被收進去之后,立刻將這顆透明的珠子染得一片漆黑。 穆長生收好鎖魂器,打算等出去之后再問明那個魂靈的來歷。視線一垂,就看見了躺在雪地上生死不知的任千里。他將任千里身上的傷治好后,就叫醒了他。 任千里被冰冷的地面凍醒,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卻見到好幾個人站在上方圍觀他,當下就被嚇了一跳。 他似乎并不認識趙成安和季澤,只跟應天和宿清源打招呼。 應天卻沒有應他,只是眼神奇怪地將他上下打量,讓任千里覺得十分窘迫,但他又說不出讓應天不要再看的話,好在宿清源的態(tài)度十分溫和,讓他稍稍松了口氣。 等到轉過頭想跟穆長生打招呼的時候,目光卻對上幾乎生得一模一樣的兄弟倆。任千里懵了好一會兒,才從頭發(fā)長短上判斷出哪個是穆長生,他對于看上去有些冷淡,但實則性情很好的穆長生就沒那么拘束了,連忙喊了聲:“穆哥。” 他朝周圍看了眼,見這冰天雪地還在下雪的地方,就是身上不覺得冷他也下意識縮了下肩膀,有些遲疑地問穆長生道:“沐歌,這里是哪里?我們怎么……會在這里?” 聽著這個稱呼,應天的臉又黑了。 穆長生倒是不介意,他本來就不知道“穆哥”“沐歌”的區(qū)別,聞言便道:“這里是一位姓閆的陣法大師幾百年前創(chuàng)造的一個小空間。我們現(xiàn)在就要出去了,你有什么問題,等出去后再說吧!” 任千里立刻點了點頭。便看見穆長生開口叫出了個門,他看了看周圍,始終無法理解穆長生剛剛說的小空間什么的,只好跟著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呆在空間里一直都是白雪飄飄,冰天雪地的世界,一走出那個空間,立刻邁進了這個世界的盛夏。 眾人身后的結界大門剛剛關閉,站在宿清源身邊的妖靈忽然倒了下去。 宿清源眼疾手快地將人抱在懷里,看著他雙目緊閉的樣子,失而復得的喜悅立刻被焦急和恐慌取代。 他著急地看著懷里的人,一疊聲問道:“你醒醒,醒醒,醒醒……到底怎么了?” 也許他被一番話起了作用,懷里的人終于慢慢睜開眼睛。 趙成安一睜開眼,就對上了宿清源擔憂關切的雙眼,而他自己正靠在對方的懷里……即使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能得到這樣的待遇還是讓趙成安有一瞬間的受寵若驚。 至于為什么是一瞬間?因為宿清源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松開了手,把身體還沒恢復過來的趙成安狠狠摔在了地上。 趙成安:…… 他一臉莫名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心想問一句怎么回事。卻見宿清源滿臉歉意道:“對不住,剛剛是貧道失禮了。” 趙成安看著宿清源面上誠懇歉意但眼底始終籠著一層傷懷的模樣,只好將疑惑壓下,道:“無事,我還沒感謝宿道長將我平安送出來。” 宿清源禮貌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 應天從身后拍了拍宿清源的肩膀。 這個時候是正午,幾人一道從樹林里出來,便見到了仍然守在河對岸的左思復和陸老等人。 為了第一時間見識到傳說中的法器,陸老已經在這里等了整整兩天了,此刻見到穆長生等人從樹林里出來,他自然是喜出望外,連忙朝對岸喊道:“小伙子們快過來,直接過來,那些水鬼都消失了。” “消失了?”穆長生看了一眼平靜的幽綠水面,確實已經感覺不到一絲不祥的氣息了。 此時河面上已經被人裝上了一架充氣橋,他們一個個過去,果然再沒有見到之前那些水鬼。 季澤看了穆長風懷里的望虛鏡一眼,問道:“你知道那些水鬼怎么沒的嗎?” 穆長風說:“知道啊,小鏡子說那些不是水鬼,是它的前任主人從魔界引來的魔氣,就是為了防止外人過河進小樹林。可是現(xiàn)在小樹林都被人進了,樹林里的結界被人破了,連空間也變成我……我哥的了,那些水鬼自然就沒有用了,于是就沒了啊!” 季澤疑惑,“望虛鏡說?” 穆長風到:“是啊,它有器靈。” 理由如此簡單,讓聯(lián)想了一大出陰謀論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太多的季澤翻了個白眼。 穆長風一看驚訝極了,“沒想到你竟然會翻白眼了。以前你不是說這個動作十分不文雅有損形象嗎?” 季澤聞言嘴角一勾,狹長的雙目有些危險地瞇起,聲音低沉,“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學會的東西可多了,你要不要試試。” 穆長風看著他這副樣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說說,這副霸道總裁的邪魅狷狂樣是從哪部電視劇里頭學來的?”他見季澤滿臉郁悶,雖然笑得肚子都疼了卻還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從小一起長大,你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樣嗎?以后可不要裝成這個樣子了哈哈笑死我了……” 季澤:……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幾人都過了河。 陸老連忙撲過去,揪著穆長生的袖子問:“望虛鏡呢?在哪里,快讓我看看。” 穆長生看向身后,道:“長風,過來。” 正笑得前俯后仰的穆長風聽到自家兄長的叫他,笑聲一下子就止住了,說實話,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有個哥哥,也因為血脈相連的緣故本能地有親近感,但是穆長風面對長生的時候,還是有那么一點點拘謹?shù)模绕涫沁@個哥哥還是個能言出法隨的言靈師。 他有些疑惑地走過去,卻被穆長生引見給站在他身邊的一個老人。 “陸老,這是我弟弟長風。” 穆長風立刻笑著打招呼,“陸老您好。” 陸老看了看笑容燦爛的穆長風,又看看神色有些冷淡的穆長生,滿臉和藹地點頭道:“你好啊小伙子,你們兄弟倆長得真像啊。” 穆長風嘿嘿笑了兩聲,說實話,雖然別人看起來覺得他們很像,但是他自己卻覺得自己跟長生并不怎么像。 打完招呼,陸老立刻道:“這樣的,聽說望虛鏡在你手里,你能不能讓老頭子我瞻仰一下遠古法器的光輝啊?” 穆長風一聽是這樣,毫不猶豫地就將掛在腰間的那面小鏡子送了過去,“吶,您老人家盡管看。”反正望虛鏡已經認他為主,別人想搶也搶不著。就算真有人要搶……他現(xiàn)在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敢搶就叫他哥開口把他變成鼻涕蟲! 話說,言靈能把人變成鼻涕蟲嗎?穆長風心里有了想法立刻就跟穆長生說了。 聽了穆長風這句話,穆長生臉色有些古怪,“可以是可以,不過把人變成鼻涕蟲也太……”缺德了。 穆長風問:“太什么?” 穆長生頓了一下,道:“太有想法了。” 穆長風頓時覺得心滿意足。 只有陸老拿著巴掌大小,跟女人化妝鏡差不多的望虛鏡滿臉糾結。 另一邊,季澤對左思復道:“跟首都通個信,就說望虛鏡拿到了,但是認長風為主了。 左思復道:“認長風為主?他覺醒了?” 季澤點頭,笑道:“沒錯,他說他覺醒的能力似乎是能御使各種法器,所以望虛鏡主動認他為主了。” 左思復道:“那太好了。”他由衷地為季澤高興,“這樣你們家再也不會有人反對你們在一起了。” 季澤心里也十分高興,他本然就天然帶翹的嘴角此刻恨不得咧到耳根后面去,“不跟你說了,我去找長風。” 說完轉身就走了。 左思復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搖搖頭接著安排手下收拾東西去了。 ——兩天后 終于回到公寓的穆長風先是干了好幾碗煮面,然后找到手機爽快地刷刷刷,一直刷到晚上九點,他才躺到床上,一躺到那張屬于他的大床上,他整個人都覺得爽翻了,在上面滾來滾去滾了好幾下才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在這個期間,穆長生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他。 見到他在床上滾來滾去連肚皮都露出來的樣子,穆長生的眼神透出幾分柔軟,他問道:“你覺得,在這里比在穆家舒服是嗎?” “那是當然。”穆長風脫口而出,說完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問他這話的是穆長生。 他有些歉意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穆長生,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就算神經再大條,他也知道這句話說得不太妥當,尤其是面對一個日日思念弟弟的兄長。 “那個,九點半了,我們……晚安?”穆長風試探性地對穆長生道。 穆長生點頭,轉身離開,穆長風松了口氣,誰料這口氣還沒出完,他眼睛一眨,見到穆長生又站在了門口,他手里還拿著一條薄被,就那么抱著走了進來。 穆長風眨眨眼,疑惑道:“哥?”他看了看他手里的薄被子。 穆長生將被子放到長風的床上,理所當然道:“我今天晚上和你一起睡。” 穆長風:…… 開……開什么玩笑? 第89章 無論穆長風心里如何推拒,最后他還是跟穆長生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他一開始覺得有點別扭,可是真等被子蓋上了,身邊挨著另一個人的體溫的時候,他的心情卻慢慢平靜了下來,似乎本來就應該這樣。穆長風心里覺得很寧靜,這種感覺跟在學校里同室友一起睡很不一樣。血緣真是太神奇了。穆長風心里想著,他側頭看著穆長生,對方平躺在床上,姿勢十分規(guī)矩。 “哥。” “恩?”穆長生應了一聲。 “我們小時候也是這樣睡嗎?”穆長風問。 穆長生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么,而后道:“五歲之前,我們一直是一起睡的,五歲之后就分開了。” 穆長風有些驚訝,“那么小的事情你都記得?” 穆長生:“記得。”頓了頓,他繼續(xù)道:“一歲的時候,我們一起睡在爹娘屋子里的小床上,你睡覺的時候鬧騰,剛剛睡下的時候和我并肩躺在一起,等到睡醒了,你的腳卻總是放在我的肚子上。你那個時候很喜歡撥浪鼓,卻不是拿著它搖來搖去,而是拿它一直敲床沿,敲得砰砰響,越響你就笑得越高興。” 穆長風這回是真驚訝了,記得五六歲的事情不奇怪,很多孩子都有些印象,他自己也能記起一些事情,但是連一歲都記得……這是天才吧!!! “哥你好厲害,那么小都記得?那你是不是從一歲就開始學習練功什么的?”穆長風問。 穆長生微微搖頭,道:“不,只是記得而已,我那時候也只是個孩子,想法也很幼稚,你半夜把腳放我身上沒什么關系,但是你敲撥浪鼓的太吵了,我總偷偷把撥浪鼓丟掉。” “啊?”穆長風道:“哥你好邪惡。” 穆長生勾了勾嘴角,無聲露出一個笑容,“你那個時候好像不懂計數(shù),我記得有一次你身邊放著六個撥浪鼓,我拿走一個又一個你都沒動靜,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少了。等到我一個個丟到池子里,你身邊只剩下兩個的時候,你才終于發(fā)現(xiàn)東西少了。你那個時候,好像分不清三個和六個的區(qū)別。” 穆長風哼哼了一聲,“所以你就利用這一點騙了我一次又一次。” 穆長生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