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忙完之后,她又在空間的美食加工器上,做了一大盆的水煮魚,狠狠地吃了一通,辣得滿嘴通紅,極為過癮。 吃飽喝足之后,又在空間里修煉了半天的《玉清心經》,再學習了一遍藥理知識。 直至感覺累極,她這才出了空間,一覺睡到天亮。 在早上出工前的例行會上,劉清香就揚起眸子,直接朝大隊伍的最后面看了過去。 果然,榮寒還是一如以往的,像棵傲然屹立的松樹一樣,畢直畢直地站在隊伍的最后面。 不過,她沒想到,榮寒此時也正在尋找她的身影。 兩個人的目光一對碰上,榮寒便朝她微微一笑。 劉清香瞬間感覺臉有些發燒,含嗔帶笑地瞪了他一眼。 榮寒卻咧嘴笑得更歡,不著痕跡地朝她的身邊靠了過來。 劉清香看著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過來,頓時感覺心跳如鼓,咚咚直響。 原本看到劉清香來上工,心里一喜,正準備走過來找她的劉文瑞,在看到榮寒竟然和劉清香并排站在一起,悄悄地說著話的時候,他的雙眸不敢置信地瞪大。 她什么時候跟這個榮寒那么好了? 榮寒可是下放到農場來改造的知青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這個劉清香倒好,反倒湊了上去。 她也太大膽了! 她就不怕會惹禍上身嗎? 在劉文瑞驚駭的目光下,劉清香已經和榮寒接好了頭,悄悄地約好晚上在村后的竹林見面,兩個人就又迅速分開。 如果不是劉文瑞一直在關注著清香的一舉一動,換作別的人,都在認真聽上面的人說話,哪里會察覺到榮寒和清香之間的那點貓膩。 一整天的干活中,劉文瑞都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一直都鎖在劉清香的身上,他好想上去去問一問她,你和那個榮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再一想到之前清香對他的拒絕,劉文瑞想要找她的那點心思,就又縮了回去。 看著劉清香那纖秀的身影,劉文瑞心里滿是苦澀。 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資格去質問她呢? 劉清香在服食過洗髓丹、又按著空間的《玉清心經》修煉之后,她的精神力和五感六識,早已經比常人高出了n倍。 雖然感覺到了劉文瑞對她的注視,但她也只以為是他對她還未死心,這才在暗中留意她。 對于劉文瑞的暗戀心情,劉清香倒也理解,只能佯裝不知,卻不想撕破,再給人難堪。 畢竟,在前世讀初中的時候,她也有過這樣美好的心情,情竇初開之時,就喜歡上了班里一個長得高高大大、英俊剛毅的男生,她也會時不時的偷看那個男生,將這份欣喜埋在心里,一個人偷偷歡喜著。 后來,她的暗戀被那個男生察覺到了。 那個男生在一天放學的時候,攔住了她,惡狠狠地警告她,以后不準再偷看我! 說完,那男生就一臉傲嬌地離去。 就算到死,劉清香都記得自己那時羞憤欲死的心情。 在很多年以后,她想起自己當初對男生的懵懂感情,還覺得好笑,只有在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才能擁有這樣至真至純的感情。 長大了,成熟了,想的事情也就多了。 在擇偶的時候,大部分的人會往更實際的方向去考慮,再不復有青春年少時的那股子莽撞和沖勁。 ☆、第18章 吵架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工的時間,劉清香在大隊上吃完了飯,臨走時,又和榮寒打了一個眼色,她就快步走回了家。 等到陳英和劉元元母女手挽著手回到家時,劉清香已經沖好了涼,還洗完了自己的衣服。 劉元元這兩天就像是吃錯了藥一樣,一見到她,剛才還笑著的臉就瞬間拉了下來,氣沖沖地朝拎著桶里的衣服準備去曬的劉清香哼了一聲,又以一副雄糾糾氣昂昂的傲嬌姿勢,甩步走進了主屋內。 等劉清香曬完了衣服回到主屋時,發現阿奶也已經回來了。 陳英坐在阿奶的旁邊,大姐劉元元、四弟劉飛龍、五妹劉琴琴則規矩地分坐在八仙桌前,動作利索地做著紡織袋的手工。 他們看到劉清香走進來的時候,手里的動作瞬間停了一下,隨后才又動了起來。 劉清香的目光在眾人的身上一掃,對他們的反應,也看在眼里。 陳英沉著張臉坐在那里,似乎已經下了什么決定。 劉元元是唇角掛著冷笑,一副看你呆會兒怎么去死的幸災樂禍的表情。 四弟劉飛龍和五妹劉琴琴此時尚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在抬眸看向她的時候,眸底倒是閃過一絲憐惜。 阿奶則朝她招了招手,聲音仍是像往日那般慈愛,“香香,來,過來阿奶這邊坐。” 劉清香乖巧地走了坐去,坐在阿奶的身邊,朝阿奶綻放出一個純真溫暖的笑容,輕輕喊了一聲,“阿奶……” 阿奶定定地看著清香那張迷人的笑臉,想到那個記憶中尋找上門來的女人,她竟半晌回不過神來。 香香長得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肌膚泛著如玉一般的瑩光,一雙明眸波光瀲滟,一笑起來就眉眼彎彎,特討人疼。 一雙柳眉彎彎的,瑤鼻俏然挺立,紅唇似櫻,就連那抿嘴時和笑起來時的小酒窩都一模一樣,非常好看。 阿奶心里在想:像香香這樣出色的姿容,如果不是她自私地把她強留在農家,如果讓那個女人把香香給帶港島去好好培養,那現在的香香,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好光景? 劉清香見阿奶滿眼復雜地看著她,心里有些了然。 前世十八歲的她,懦弱無知,又自卑自憐,只會埋頭苦干,什么心思都不敢有,自然看不懂阿奶的心思。 可經歷了幾十年的生活磨礪,將她那樣一個懦弱的小女人,硬是打造成了一個會為生活、會為孩子精明算計的自強女。 如今的她,看人不敢說百分百準,但至少,百分之九十能揣摩得中別人的心思。 結合前世她所知道的一切,劉清香也知道,阿奶此時肯定是想起了她的那個親媽,覺得對她感到愧疚和抱歉吧? 前世她曾聽說,當年留下她,也是阿奶拍板決定的。 她親媽來找她的時候,也是阿奶趕走的。 傳統的阿奶一向覺得,她是阿爸的血脈,本就該留在男家,哪有讓女家帶走去別人家的道理。 陳英也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人。 她雖然為人強勢,但卻很聽婆婆的話,她和婆婆的一世相處,也算得是和睦。 如果不是有劉清香這個橫空出世的私生女冒出來,劉清香也相信,有一位英俊丈夫、又有兒女環繞的陳英,一定會覺得自己非常幸福。 可是,劉清香的出現,就在陳英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讓她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痛徹心扉。 當年劉清香的親媽柴卉來找劉清香,想要將劉清香抱回去的時候,陳英曾見過柴卉一面。 柴卉長得很漂亮,又是個城里人,會打扮,時髦得很,讓長相平凡的陳英心生嫉恨。 如今見劉清香越長大越是像足了柴卉,每次看著劉清香,她就感覺,劉清香的存在,是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自己丈夫對她不忠的事實一樣,陳英怎么能受得了這種心靈上的煎熬。 縱然她表現得很好,很大度,但內心的痛楚,卻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劉清香終于長大成人,她當然是巴不得把劉清香給嫁得遠遠的,再也看不見她才好。 前世,她也確實是成功地把劉清香給嫁了出去,且在劉清香婚后,這個家里一有什么苦力活,她就把劉清香給喚回來當免費工人使喚,由得她差遣,做牛做馬的,看到劉清香嫁過去的日子不好過,她的心里就覺得痛快無比。 柴卉,你這賤人毀了我的幸福,我就毀了你的女兒! 你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你女兒一輩子不痛快! 前世的陳英,她的計劃是得逞了,劉清香確實是悲苦了一輩子,直到女兒有了出息后的最后那十年,劉清香才算是享到了女兒孝順的一點清福。 在劉清香垂眸回想著前世的時候,阿奶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輕輕說道,“香香,你阿媽找的這門婚事,阿奶也覺得不錯,你為什么不同意呢?” 劉清香抬眸看向阿奶,以撒嬌的語氣說道,“阿奶,我不想這么早結婚啊,我還想陪多阿奶幾年呢!” 前世因為她自己也沒有反對這門婚事,所以也沒有阿奶今天的這一問。 阿奶聽到她這么一說,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傻孩子,是個女人就總有出嫁的一天,遲嫁早嫁,還不都得要嫁,如今這個我看條件也不錯,你真的確定不嫁?” 劉清香用力地點了點頭,“阿奶,我確定我不嫁!” 陳英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嚇得房內的所有人都一大跳之后,她一臉怒容地大聲怒斥起劉清香來,“你不愿意嫁這個,那你想要嫁給誰?你想要嫁給那個下鄉的改造犯嗎?我告訴你,休想!” 聽到陳英的話,劉清香的心猛地一跳。 陳英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她知道了什么嗎? 阿奶一見劉清香的臉色發白,目光直直地像是被陳英給嚇傻了一樣,心里一疼,沖陳英不滿地訓了起來,“你這是要干什么?有話不會好好說嗎?非得這樣嚇孩子嗎?” 陳英一臉怒其不爭地說,“阿媽,你是不知道這個孩子私底下做了什么錯事,我要是現在不對她嚴格一點,還不知道她以后會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呢,到時候,真萬一丟了咱們家的大臉,那還不是我們這些做大人的臉上無光嗎?” ☆、第19章 撕破臉 阿奶的臉色一沉,厲聲喝問,“陳英,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香香到底犯了什么錯,讓你這么說孩子?” 陳英恨恨地伸手指向劉清香,“你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阿奶犀利中帶著審視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劉清香的身上,“阿香,你說說,你錯在了哪里?” 劉清香一臉自嘲地笑了笑,既然陳英一意孤行,一心想要將她嫁給前世那個渣夫,倒不如她就趁這個機會,大家撕開臉皮,各自過活吧! 她淡淡地抬眸看向陳英,眸光如水,言似骨刀,“阿媽,我知道,我不是您親生的,我也感謝您這么多年的養育之恩,以后我也會報答您這份養育之情的。但是,那個男人我是真的不想嫁,您也不要逼我,更犯不著把我和您嘴里的那個下鄉的改造犯給扯在一起。” 在一家人瞬間震驚的目光中,劉清香又看向阿奶,拉著阿奶的手,一臉真誠地說,“阿奶,我已經在縣城找到了一份工作,一個月有四十塊錢,以后每個月,我會拿出一半的工資出來孝順你們。阿奶,今晚我再在家里住一天,明天一早,我就要搬到宿舍去住,等放假了,我會回來看你的。” 阿奶皺緊了眉頭,看著她,竟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孫女兒有點陌生,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這個乖巧聽話又沉默寡言的孫女,竟然變得這么有主見了?還有,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陳英親生的?難道是陳英告訴她的? 阿奶一想到這里,那雙犀利的眼瞬間投射到陳英的身上。 陳英一對上阿奶那雙犀利的眼,頓時感覺有些心虛,心里一顫,輕聲辯解道,“媽,那事可不是我說的,您別這么看著我。” 阿奶輕嘆一聲,拉著清香的手,柔聲細語地說,“阿香啊,雖然你也知道了,你不是這個阿媽親生的,我也不多說啥了,阿奶只想跟你說一句,你阿媽這么些年來,明知你不是親生的,她的心里再難過,可也沒有虐待過你,沒少過你一口吃的,你可要記得還她的恩情啊!” 劉清香用力地點了點頭,“阿奶,我知道的。” 阿奶又蹙著眉問,“那你就不能理解理解她,真的要離開這個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