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然而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她再沒有勇氣去和他提出那樣的要求,這一次她恐怕終究要辜負慕夫人的期盼。 —— 一時,事情僵持不下。 陸樟原本是鐵了心的不打算放林雅出來,但是在接到陸遠那段小視頻之后,他還是忍不住慌了。 畫面里,萬丈懸崖,山風卷起他空空蕩蕩的褲腳。 他的留言果決無比:讓她出來,否則我這個廢人你這輩子也別想看見! 那一刻陸樟撥著電話的手控制不住的抖,手機響了半天總算被接通:“哥,你到底在哪里,我去找你,我去找你!” 手機里,隱隱可聽見呼呼的風聲。 陸遠有些飄忽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陸樟,我從未求你,這一次我求你,趕緊讓她出來……” “哥,她已經結婚了!你何必呢?!”陸樟語氣已經不受控制的哽咽,“她愛上慕容川,她愛的是慕容川!” …… 山風吹過,陸遠的聲音有些忽遠忽近:“她愛誰都不要緊,我只想她好好的?!?/br> 陸樟語氣不受控制的激動:“哪怕她害的你變成一個廢人,哪怕你和她再無可能?這樣,你都無所謂?!?/br> 良久,電話里傳來陸遠肯定的語氣:“是的,無所謂?!?/br> 陸樟終究妥協了。 當天下午三點,伴隨著一聲“嘎吱”—— 林雅從那扇沉重的銹跡斑斑的大門走出來的時候,目光撞進的不是慕容川,不是徐然,不是愛麗絲…… 而是,坐在輪椅上的,那張久違的面孔。 ☆、113陸遠,這才是深藏她記憶深處那人。 他撞進她目光的那剎那,她瞳孔止不住的收緊。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的握了又握。 他在笑,一如記憶里的那張臉,淺淺,溫柔的笑。 “婉婉。”輕和的聲音,恍如隔世的重溫。 她愣在那里,好半天忘記動作。 微風吹過,掀起他輪椅下空蕩蕩的褲腳。左臂垂在輪椅一旁,渾身上下,還能活動的似乎只剩右臂。 喉頭一緊,那兩個曾熟悉無比的兩個字,如鯁在喉怎么都叫不出來。 她站在那里,失控的捂住嘴巴,哭不出,說不出。 他張開那只手臂,一如記憶里云淡風輕的笑,問她:“這么久不見,你不給我一個擁抱嗎?” 盡管她極力隱忍,可是看見這樣的他,這樣狼狽的他,還是讓她忍不住潸然淚下。 來不及去擦臉上的淚,她幾步向前,狠狠抱住他。 耳邊他有些好笑的語氣道:“怎么哭的像個孩子?!?/br> 彼時慕容川目光里,只剩那個女人哭到忘我的模樣。 是了,這才是她看見陸遠該有的模樣。再沒有看見陸樟時的冷靜。 她松開他,蹲下去查看他的腿,堅硬的,不帶一絲絲溫度的假肢…… 哽咽的問他:“你的腿呢?腿呢?” 忽而激動的抓住他的左臂:“手臂為什么不能動?為什么?!” 她的眼淚控制不住一顆顆落在他毫無知覺的腿上,陸遠心口一窒。抬手原本想抹去她那滿臉的眼淚,可終究想起她現在身份不同于以往。 收手,笑道:“多大了,說出就哭,一群人看著,你不嫌丑?” 小時候她最討厭讓他看見她哭鼻子的模樣,每次只要一哭,她肯定躲著他,躲得遠遠的不讓他瞧見。 “是不是那次登山?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那次登山,害你……” 她語氣哽咽到無法一口氣問出這些話。 然而他似乎已經懂了,輕輕一笑道:“不是,是我離開京都以后的事情。” 那些傷痛已經過去,他不想她活在對他的愧疚里。 如果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只剩下那些愧疚,那么他寧可不要。 慕容川邁著步子向她走來,在陸遠身后站定的時候,他聽見那個男人說道:“其實有沒有腿都不能影響我前進的步伐,雅雅,我們要學會往前看。無論我變成什么樣,都是你的親人,最疼愛你的遠哥哥。” 良久,她總算從震驚的,悲慟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彎唇淺笑道:“是?!?/br> 慕容川握住她的手道:“雅雅,帶陸先生去坐坐?!?/br> 愛麗絲,徐然,李漢城陸續走來了過來。 林雅推著陸遠走在最前面,多年不見,原該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此刻卻都沉默著。 她很慶幸他還活著,而他慶幸,她好好的。 有生之年,還能見上一面,于他而言,已是上天給他的最大的恩賜。 —— 咖啡館內。 林雅推著陸遠坐下之后,慕容川已經點好咖啡端著過來。 而愛麗絲,徐然,李漢城已經先一步回去。 慕容川在林雅身邊坐下,禮貌客氣的和對面的人打招呼:“你好,陸先生?!?/br> 陸遠點頭:“慕容川,久仰大名?!?/br> 隨即溫和的目光轉向林雅道:“你的眼光不錯。” 林雅笑笑,并未答話。 她原有許多疑惑,但陸遠顯然并不想說起離開京都以后的事情,于是她也就不開口了。 氣氛實在有些沉悶,陸遠端面前咖啡輕抿一口。 然后抬眸看向林雅道:“許久不回來了,突然很懷念以前的小吃,你去這附近幫我看看?” 林雅詫異了下,然后笑道:“好。” —— 咖啡廳內,忽然只剩下兩個大男人。 緊張? 慕容川心底竟莫名生出一絲這樣的情緒,有些可笑。 陸遠淺笑的看向他道:“我這次回來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忽然很想回來看看,然后順便來看看她,慕先生介意嗎?” 這個男人明明千里迢迢,不辭辛苦,只為了她回來。可現在,卻告訴他,看她只是順便? 慕容川忽然想起那段陸樟發給他的視頻,萬丈懸崖,他不巧的有幸看見。 陸樟說,慕容川,如果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已不具備給她幸福的能力,否則你贏不了他! 此前他是懷疑的,可是見面之后,他覺得事實如此。 陸遠這樣的人,才是她曾深藏心底許久的人該有的模樣。 如果沒有多年前那次登山失足,他和她之間,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多么慶幸,命運給了一次他這樣的機會。又是多么遺憾,他錯過和這樣的對手一較高下的機會。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猜陸遠無論如何不想讓她看見這樣的狼狽自己的。在乎一個人,在乎到寧愿讓她以為自己死了,如何肯這樣的狼狽的出現在她面前呢? 慕容川輕笑出聲道:“陸先生說笑了,我和林雅一樣視你為兄長?!?/br> 聞言陸遠欣慰一笑:“謝謝。” 一片沉默。 陸遠想表達的意思,已經表達完畢。 他的表態清楚分明,他對她早已不再奢望。 但是慕容川知道,他仍然是在意她的,否則不會刻意留下他,撇清自己和林雅的關系。 約莫一個小時之后,林雅紅著臉兩手空空的跑進來。 饒是此刻已是三四點,可陽光已然熾烈,她原本白皙的臉孔曬的發紅,額間豆大的汗珠往下滾。 在慕容川身邊坐下后,她歉意道:“對不起,我沒找到?!?/br> 陸遠輕笑出聲:“不重要了?!?/br> 慕容川伸手擦去她額間汗珠,笑道:“送陸先生回去休息吧,他今天也等了一下午,需要休息?!?/br> 林雅點頭看向陸遠問道:“你住哪里?” 陸遠轉動輪椅道:“送我出門口就好,我自己回去?!?/br> “好?!彼⒉粡娗?。 只是問了地址,說有時間去看他。 送了陸遠上車,慕容川握了握她的手道:“回去吧?!?/br> 林雅乖順的被他牽著往車邊走去。 一上車他灼熱的吻便貼了過來,細密的吻過她臉上的每一個地方。 他的吻很重,甚至有些粗暴,仿佛將最近壓抑的情緒都發xiele這個冗長的吻上。 一吻結束,她覺得整張臉都被他啃的麻麻的。 不滿的嘀咕:“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