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峰頂，仰頭長嘯的姜玉龍平復下心中激蕩，仔細感受了一遍身體的情況，獸瞳似的深黃眼眸中光芒閃動，透著難以遮掩的狂喜。

    “不但那一劍的傷勢痊愈了，而且實力也達到了圣位境。最重要的是，我能清晰感覺到目前的力量沒有到極限，還可以提升。”興奮地自語一句，姜玉龍感覺到嘴邊的硌硬，似想到什么，揮手招出一面光滑的水鏡。

    看見臉上的異化，他瞳孔微微一縮，旋即陰沉道“這就是代價么？”

    “雖然早就猜到那家伙當初沒安好心，但也是沒有選擇的選擇。姬千蕁，這一切都是你逼本少的。本少付出的一切，都要從你身上討回來。”揮手將水鏡打散，姜玉龍摸了摸嘴邊的兩顆尖牙，低語間目光逐漸變得陰冷。

    說完，他看了眼下方，頓步凌空，正想縱身飛向山腰，渾身汗毛忽然乍起，同時心中生出一股驚悚寒意——有危險！

    正前方，后撤！

    預感冒出的瞬間，他來不及思考，本能地繃緊身體止住前進趨勢，向后暴退數丈。

    幾乎同時，一抹漆芒憑空劃出，攜無匹的凌銳橫掃而落。寒光閃爍間，姜玉龍適才所立位置的空間咔咔地崩開，出現一道猙獰裂縫，斑痕如蛛網。

    “嘖嘖，不愧是圣位境。雖然力量沒有完全鞏固，但反應還是挺快的。”就在姜玉龍看著恐怖的空間裂痕驚駭時，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

    余音散落時，漆芒再度自虛空出現。

    危險！在后面！

    警兆生出，姜玉龍目光一沉，拋開對方身份的猜測，凝勢聚力。接著也不細看，轉身循著感應迎上漆芒就是一拳轟出。

    交擊的剎那，拳中蘊力盡數爆發，竟是帶起一陣潮汐異象。

    漆芒凌銳無前，大浪接連滔落。一斬一拳，中心處空間直接崩裂，余波散開，產生無可抵御的推力，將出招的兩人震得同時后退，橫飛數丈。

    “零……零七！？”看到易何并未遮掩的真容，姜玉龍驚訝得直接叫出聲，一時連自己手背上深可見骨的斬痕不顧了，咬牙陰沉道“你竟然沒死？！”

    吞下事先含好的復能丹，易何運轉恢復的九幽禁力，平復下虎口因用力過猛發生的顫抖，臉色不改地冰冷笑道“沒把你送下地獄，我可舍不得死！”

    “呵呵，沒死正好。今天就拿你的命來見證本少的崛起，同時也讓姬千蕁看看，她當初選擇和你在一起錯得多么徹底！”朦朧水光閃過，姜玉龍對易何的話不怒反喜。

    一語落罷，他看了眼恢復如初的手背，全身籠起一層朦朧水光，飛身朝易何襲去。眨眼至近前，只見其并無花哨，卷袖攏掌，直拳轟出。

    潮汐異象瞬息浮現，大浪洶涌猶勝方才，勢若滔天。

    易何只覺一股無匹氣勢籠下，似怒濤傾舟，自身帝天境頂峰的氣勢消融無形，面對此拳即使遁入空間也不可躲避——圣位大勢！

    既然躲不掉，那便劈開！

    念頭沉定，易何兩手握緊森羅畫戟，雙目冷光閃動間，森羅畫斬發動，揚起戟刃自上而下以力劈華山之勢豎直地斬出。

    畫斬之力灌下，勢若大斧開山，渾沉凌厲，潮汐異象連同拳力瞬間一分為二。

    然而，凌厲散盡剎那，劈分的潮汐再次掀起怒濤，滔天落下，卷著無損的拳力越過森羅畫戟的防御，徑直轟在易何胸前，將他擊退數十丈。

    “咳咳咳……人域合一，力隨心動。這就是圣位境的力量？”穩下身形，易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傲然而立的姜玉龍，驚嘆而問。

    姜玉龍感受著自身逐漸穩定的力量和信息，陰聲笑道“這只是基礎而已。”

    “是嗎？那么，熱身可以結束了。”扭了扭脖子，易何冰冷一笑，說話間將森羅畫戟收入體內，然后以意念將一枚獄主境下品回命丹自冥墟玉瓶里轉移到口中。

    回命丹似不經意地吞咽入腹，方才那拳的傷勢瞬間恢復。

    “本少正想看看，假死躲避的這幾年里，你提升了多少！”姜玉龍低低一笑，雖然奇怪易何的傷勢恢復，但對其之前未盡全力的話并沒有表示懷疑。

    因為他清楚，易何最強的力量是空間暗能。之前幾記森羅畫斬雖然凌厲，但除了挪移外并沒有空間之力的運用，說明易何的確隱藏了實力。

    同樣地，他姜玉龍剛才也沒有展現出全部的力量。

    不過，他卻不是有意隱藏，而是剛晉升圣位境不久，尚未完全掌握。

    方才沒有乘勝追擊，便是有此原因。但更多的，他想要正面碾壓之勢打敗易何，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強大，因無力抵抗而感到恐懼，慢慢陷入絕望。

    隨著時間的緩沖，他逐漸掌握力量的同時，增長的不止是自信，還有因為長久嫉妒而發生扭曲的欲念，并且滋長得更加瘋狂。

    當初除了家世，你處處壓本少一頭！

    而今本少拋開家世，勢要壓你于股掌！

    昔日你光芒萬丈，如今本少要你無力絕望！

    這世間，我姜玉龍不比任何人差，包括你……零七！

    當年姬千蕁不識真龍選了你，今天本少便要讓她看看自己錯得多么離譜！

    種種念頭滋生而出，姜玉龍的目光在瘋狂中越發堅定。他要以全面碾壓之勢，讓易何無力恐懼，一步步地陷入絕望。

    然而，當易何凝聚起全力時，他卻愣住了“這是……”

    “是不是很熟悉？很不巧，我目前最強力量的來源和你差不多。”顯現出異化，易何冷冷一笑，淡黃瞳眸中卻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

    異化顯現以后，他發現自己之前在姜玉龍身上感受到的壓制忽然減弱了，幾近不存。

    這說明對方雖然位階更高一層，但并不能像瑪麗對凱瑟琳那樣，只要一個念頭就將他壓得無力抵抗，甚至直接重創。

    是不屬同脈無法壓制，還是盤古圣血的神異所致？

    易何疑惑的同時，姜玉龍同樣一陣失神，并非被異化的模樣和冷笑之言嚇住，而是他忽然想起之前看見冰刀異化時記起又因姬千蕁忽然出手而暫時忘記的一件事。

    這得到力量而狀如妖化之事，他曾因為偶然，在姜家一本被禁閱的古籍上見過。

    “精血化生！你是上古嬴家的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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