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耍流氓的只有我
在蕭明珠白色皮涼鞋被馬路上泥水染臟時,云溪將秦建國的褲腿挽上去,露出紅腫的傷口,他整條小腿都胖了兩圈。 云溪忍不住皺了皺眉,抬頭與秦建國道:“我需要先給你放血,將淤積的污血和邪氣放出去。” 秦建國沒聽見過這種治療方式,但也沒有半點猶豫就點了頭:“你是醫(yī)生,如何治療你決定,我都可以配合。” 肯配合的病人自然會輕松不少。 云溪暗松了口氣,開始了前世今生第一次正式醫(yī)治病人。 “先要針刺,有些疼,你忍一下。” 說著話,云溪就取了銀針刺破他的肌膚,他的小腿肌rou在抽動,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現(xiàn)出一絲痛苦之色,云溪暗自佩服,扎得更快了,及至將他左腿小腿幾乎都扎了遍,便將一個個罐子扣在他小腿上。 罐內(nèi)負(fù)壓,吸得血液自針孔流出,色澤暗紅近乎為黑色,很快沉積于罐子臂上,越積越多,有些觸目驚心。 “感覺如何?”云溪抬頭問秦建國。 因為血液流失,秦建國的臉色有些發(fā)白,神色卻沒有變化,回道:“還好。” 云溪忍不住搖頭:“對于醫(yī)生來說,他們更希望病人將真實感受如實告知,因為這有助于醫(yī)生判斷病人的病情。所以,你無需忍著。” 秦建國默了一會,回道:“還好,不是很疼。” “那就還是疼的。”云溪沖他一笑,“忍著。” 秦建國:“……” 她拿來一個木盆,倒上溫水,然后將罐子一個個放氣拔下來丟入木盆中,很快盆里的水就被染成黑紅一片。 恰有村民進(jìn)來詢問房子修繕的問題,看到黑紅的水盆,又瞥見云溪手里的長針,失聲驚呼:“招娣,你這是要謀殺你男人啊!” 云溪:“……” 屋外的人聽到聲音趕過來,云溪張口要解釋,但被秦建國眼神制止,然后沖村民們道:“是我讓招娣給我放血。”在村民們狐疑的目光下又補(bǔ)充道,“這法子是部隊醫(yī)院的醫(yī)生告訴我的。” 一聽到部隊醫(yī)院,村民們的懷疑散去,呵呵笑著附和:“部隊醫(yī)院的醫(yī)生肯定沒錯,不過招娣這丫頭下手沒輕重,要不我?guī)湍悖俊?/br> “我來,我做事細(xì)心。” 村民熱心地提出幫忙,紛紛圍過來,差點把云溪擠倒,秦建國伸手將她抓住,又張口拒絕了村民的幫忙:“招娣做得很好,不麻煩大家了。” 看著兩人相交的手,村民們恍然大悟,臉上露出打趣的笑容,紛紛道:“不打擾你們小夫妻了,我們都出去,有事叫我們哈。” 村民們一哄而散,還給順手帶上了門,云溪有些哭笑不得,轉(zhuǎn)頭想感謝秦建國為她遮掩,卻看到秦建國飛快縮回手,她立刻將未出口的話吞回去,用棉簽將他的腿擦拭一遍,然后道:“接下來我們要開始針灸,你將上衣和褲子就脫掉。”頓了頓,又補(bǔ)充道:“只留一條底褲。” 頭頂上的呼吸驟然重了,云溪沒有抬頭,只低頭清洗著盆里的罐子,一邊道:“醫(yī)生眼里,沒有男女。” “你是醫(yī)生,還是個姑娘。”秦建國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云溪終于抬頭,對上他的眼神,揚(yáng)起唇角笑道:“十分鐘前你還說要配合醫(yī)生,這會就反悔了?” “這是兩碼事。”秦建國神色嚴(yán)肅。 “一碼事。”云溪也嚴(yán)肅起來,盯住秦建國道,“部隊醫(yī)院里也有女醫(yī)生女護(hù)士,她們要查看男病人身體,甚至要伺候行動不便的男病人去衛(wèi)生間,你是不是也要對她們說男女有別?” 秦建國無從反駁,只蹙著眉對云溪道:“你與她們不一樣。” 云溪輕哼了一聲:“什么不一樣,都是一樣,我現(xiàn)在也是醫(yī)生。”抬手制止秦建國反駁,她繼續(xù)道,“我知道你為何反對,你怕我看了你的身體后就此賴上你。你放心,我覺沒這想法,等你腿傷好了,我和來娣就搬出去,同時對外宣稱我和你沒有婚姻事實。” 她語速極快,秦建國幾次張口都沒能插進(jìn)去,直到她說完,秦建國反倒沒有馬上開口,眉頭蹙著,眼底翻滾著云溪看不懂的東西,就在云溪不想弄懂,準(zhǔn)備移開視線時,他開口道:“我沒有趕你們走的意思,你想留下就可以一直住在這。” 云溪眉梢微挑:“我要是一直住這,你還如何娶妻生子?” 這話剛落,就對上秦建國深邃的眼神,云溪微怔,他便垂下眼,淡聲道:“不會有別的姑娘。” 無頭無尾的話,卻似乎潛藏著什么,云溪的心忽然慌了一瞬,但很快搖頭自嘲,她一定是想多了,畢竟他一直嫌棄她小,把她當(dāng)meimei看待。 等等,聯(lián)系前后語境,他這話分明是同意她賴上他,因為她要他脫得只剩下一條底褲。 心底莫名有氣,但是他好不容易同意脫衣針灸了,云溪也不想再跟他爭論,干脆起身去門邊將門栓插上,然后挑眉沖他道:“沒人能進(jìn)來了,所以耍流氓的人只有我。” 秦建國:“……” 他聽出她不高興,但因口拙不知如何解釋,于是閉了嘴,只動作迅速地脫掉外衣外褲,遲疑了一下又將背心脫下,最后只剩下一條洗得發(fā)白的底褲,松松垮垮,似乎輕輕一帶就會滑下去。 瞥見他因氣息不穩(wěn)而顫動的腹肌時,云溪原本的郁氣一下子消散了。 果然,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咳咳,還有男色。 “躺下吧,身體放輕松,別繃著。” 云溪叮囑了一句,目光又朝他精瘦的腰掃一眼,果然他的腰側(cè)肌也顫一下。 忍住笑,她背過身拿起了針盒,用酒精棉逐一擦拭,一邊道:“給你兩分鐘放輕松身體。” 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嗯”聲,帶著鼻音,或許是剛剛欣賞了男色的緣故,她竟覺得他的聲音格外撩人,好似一根羽毛在她心尖拂過。 不行,她得靜心。 一邊擦針,一邊反復(fù)默念下針的xue位。 慢慢地,心跳平緩了,她轉(zhuǎn)過身,眼神沉靜,下針又快又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