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惑不解
通過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兩位保鏢終于明白馬嘯風就是老板口中心心念念的功夫高手。那泰國人有多厲害他倆交過手心里清楚,而馬嘯風卻干凈利落將其擊敗,足見其功力高深。不過小馬自己更清楚,他是沾了隨舅舅研習過泰拳的光,知己知彼,百戰不怠,想必就是這道理。在場的人里最不吃驚的恐怕就是徐天明,縱橫商場十多年,閱人無數,看人極準。他始終覺得小馬身上蘊含著一種無形的力量,無論做什么都會帶給人意外和驚喜。所以他一心想與其結交,且從不拿架子。 眼鏡男從地上扶起了泰國壯漢,他現在全沒了剛才得意的神色,在周圍中國人的嘲笑、斥責聲中低下了曾不可一世的頭。他對眼鏡男說了幾句,眼鏡男翻譯道“我朋友對你的功夫心悅誠服,他想知道你打敗他使用的是什么功夫?” “你告訴他,我打的是武當太極。另外你告訴他,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中國深藏功與名者多如牛毛,中國武者以道自律,不會恃勇斗狠,更不會因一時的勝利得意張狂。”馬嘯風看著那泰國人說。 翻譯把馬嘯風的話說給泰國人聽,那漢子聽了,細細體會小馬的話,若有所思。 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正是在那山莊救王海濤時遇到的李強,李強領著幾個小弟走進了人群。見到馬嘯風一愣,他沒想到會在此地見到馬嘯風。 他身邊另一個面孔黑黑的粗壯漢子走到泰國人身邊,兩個人竊竊私語。看來他們兩人都是泰國人,因為他們的熟悉程度和對話的流利程度都不是眼鏡男無法比擬的。 李強走到徐天明的面前,笑道“徐總,想不到您也好這一口,跟我們這些小弟們一樣,既吃得山珍海味,也吃得街邊小吃。” “好你個強子。好像我的錢是大風刮來似的,當年我創業的時候,口袋里說不定沒你錢多,這里的小吃我可是吃了十幾年呀,那時你恐怕還在學校讀書呢。”徐天明也同李強開著不疼不癢的玩笑。 “徐總,怎么最近沒見您去我那兒玩去?我們那兒復開了,這不。這兩位就是我們重金請來的泰拳王,那拳腳簡直所向無敵。”李強顯然還沒搞清狀況,他剛才聽到的消息是泰拳王打敗了徐天明的兩位保鏢,但不知道此時那拳王已成小馬哥手下敗將。 原來這兩位拳王昨天剛剛來到y縣,他們就是王勇年前特意去泰國的拳場邀請,經過多方協調這才過來的。眼鏡男是他們二人的翻譯兼經濟人,負責他們在中國的一切事務。昨天王勇代表劉達海已經給他們接過風洗過塵,拳王今天去拳場熟悉了一下,也看過幾場比賽。在他們看來,中國拳手簡直不堪一擊。比賽完畢,李強帶著幾個小弟領著拳王來吃宵夜。一個新來的小弟略懂幾句泰語,當拳王說要上廁所,便自告奮勇陪同。后來不知怎么的連交流帶比劃就說到泰拳上,于是拳王就起了炫耀之心,當街就展示起他的古泰拳,這才引出后面的爭斗。 剛才通過翻譯告知,李強這才知道拳王之一已被馬嘯風打敗。跟著他后面一起出來的那位泰國拳王上臺試過手,雷振天在他手下撐了十多個回合,便被他一記頂膝擊敗。據這個打敗雷振天的拳王所說,沒出手的拳王功力還在他之上,可現在那個泰拳王卻敗在馬嘯風手上,李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里暗暗吃驚。現在他主推就是這的位拳王,雖然他們還沒正式比賽,但他們招招致命的拳法,兇悍無比的臺風,絕對會喚起賭徒們的狂熱,挑起他們下注的高潮。他很慶幸馬嘯風沒有再次走上拳,但見徐天明和馬嘯風攪在一起,心里也翻了個,萬一徐天明請馬嘯風去打拳呢?這泰拳王己不是他對手了,還能找誰? 想到這,他試探道“徐總,怎么您今天同小馬在一起呢?” “小馬是我朋友,朋友聚聚豈不正常?”徐天明反問李強。 “那是,那是,你們再聊聊,我先告辭,歡迎您再去拳館。”李強討了個沒趣,只好再次邀請他。少了個對賭的大財神,怎么說李強也心有不甘。 “行吧,忙過這陣我過去看看,老馮倒是也喊過我,前段不是太忙嗎?過段時間,事情辦妥就去。”馮嘉輝前兩天打電話調侃過老徐,說只見過輸錢躲的,還沒見過贏了錢也躲的。都是生意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徐天明縱使萌生退意,不再賭拳,但也拉不下臉面。他在電話里答應馮嘉輝,等手上事情一忙完就應戰。 “好咧,等著您大駕光臨,我們走。”說完李強帶著眾人走了。 街面上人群見爭斗己停,便四散而去。小馬沒注意到的是,暗中有一雙犀利的眼睛曾久久打量他,隨著人群散去,這人也淹沒在人海中。眾人回到老余燒烤攤,老余也聽說了小馬打贏泰拳王的事,吵著要給他們免單,徐總哪能依他,推了半天。老余拗不過,只得說再送他們些燒烤和啤酒,徐總見老余如此盛情也只好作罷。 “徐總,我哥倆今天給您丟臉了,實在是對不起。”兩位保鏢平時自視甚高,想不到今天跌個跟頭,cao起一瓶酒,敬向徐天明,向其賠罪。 徐天明按下他們的酒瓶,說道“你們不愧是軍人出身,有血性。輸給拳王,雖敗猶榮,不丟人。我老徐不是那拎不清的人。” “徐總,您說的讓我哥倆汗顏,從今往后,您指東我們絕不往西!”說完,兩位保鏢將瓶中酒一飲而盡。如果說以前兩人還沒有完全適應角色融入團隊,經此一戰這二人才心甘情愿死心踏地跟著老徐,如此說來老徐讓這哥倆應戰泰拳王算是無心插柳了。 “小馬,我哥倆也敬你。謝謝你幫咱中國人挽回了顏面,說實話以前在部隊只服老班長,到了社會上沒服過人,今天哥哥服你了,沒說的,都在酒里了。”哥倆說完又是一飲而盡。 經過剛才并肩戰,現在氣氛完全不同,開始時是拼酒,現在才是把酒言歡。經過交談他們算正式認識,保鏢甲叫王磊,湘省益陽人。保鏢乙叫楊松,鄂省ga縣人。他倆是戰友,今年都是20歲出頭,去年從省城武警總隊退役。本來已經是轉業各自回到原籍就業,但回鄉村做基層工作的他們都不太情愿,經常給老班長打電話匯報各自情況,順便也發點牢sao。剛好徐天明向他的朋友,同時也是省城武警總隊的一位領導說起來請兩個人做護衛的事情,這位領導就把這事交給了他倆的老班長。老班長是部隊的一級軍士長,還沒有退役,聽領導一說,就想起了曾經手下兩位不錯的兵。老領導一召喚,這倆老兵立馬辭去了鄉村里的職務,來到徐天明身邊。 馬嘯風又和徐天明聊了一下演出的細節,商定下周起就去徐天明的售樓部前演出攢人氣。徐天明還邀請小馬有空的時候去他公司坐坐,小馬笑笑不置可否。 司機老嚴不愧深得徐天明信任,從頭至尾滴酒未沾。“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是他的口頭禪。其實他酒量不錯,私下里也喜歡喝點,但工作中他決不沾酒。就是徐天明勸他,他也無動于衷,忠實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吃喝完畢,眾人上車,老嚴先把小馬幾人送回了學校。門衛老楊頭是馬嘯風太極拳社弟子,雖說現在己近凌晨4點,但二話沒說把他們讓進校園。而宿舍的院子緊鎖,值班的老王這會己熟睡,眾人躡手躡腳翻墻而入,草草洗漱了一下,各自回宿舍睡了。 第二天醒來時己日上三竿,六人的宿舍里只剩下馬嘯風和另外一個叫曹煜的同學,他此時正在電腦上玩著網游。曹煜同學家住y縣關山鎮,家里正開發著一座大型礦山。相傳這個礦山的發現極為偶然,在前幾年有架直升飛機飛臨關山鎮上空,途經關山的時候發現飛機被磁力所吸,有緩慢下沉的跡象。關山鎮因關山而得名,因山勢險竣,形似雄關所以自古稱為關山。當飛行員事后向上級報告飛臨關山上空的異常后,政府組織科研人員對關山進行了勘測,發現此山蘊含著極其豐富的礦產資源。先是由政府出資組成國企對關山進行開發,后來由于經營管理不善,國有企業瀕臨倒閉,不得不封山停止生產。直到2000年政府決定充分利用礦產資源拉動經濟,大力進行招商引資,曹氏家族以資金雄厚最后勝出,入主礦場。經過幾年艱苦卓絕的發展,曹氏家族成立了集鐵礦、金礦、鐵精粉礦為一體的礦業集團公司。作為家族第二代的男丁之一,曹煜含著金鑰匙出生,妥妥的富二代。可惜成天只知道玩游戲,眼晴早戴上厚厚的眼鏡。更因長期缺少煅煉兼長期食用垃圾食品,他的身體極度肥胖,一米七二的個子,體重將近一百九十斤,腹大如足月孕婦,成績更是慘不忍睹。 “靠,小馬,你可真能睡,現在都快十一點了,王海濤讓你起來了去畫室找他。”曹煜見小馬醒來,把王海濤的話轉述給他。嘴里說著,手里卻沒閑著。眼睛聚精會神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似乎要鉆進游戲里。他的床上擺著滿滿當當的零食,床下是個的桶裝方便面的紙碗,還有一個被踢翻在地,殘羹剩汁橫流。幾只蒼蠅在那滿地的污物上面飛來飛去,嗡嗡作響。 小馬睡在王海濤的上鋪,別人睡上鋪要爬半天,而小馬卻拉著床檐輕輕一躍即可上去,這可不是他顯擺,小馬當成了日常練習的科目。更過分的是他經常在宿舍的集體討論的時候打坐參禪,如老僧入定。有好幾次王海濤都打賭小馬是睡著了,反正也沒辦法向小馬求證,眾人難以知道答案。 小馬一個鷂子翻身從鋪上跳下,怱怱去浴室洗了澡,回來換了身衣服又把臟衣服洗了曬到走廊外。曹煜還在玩游戲,高興處手舞足蹈。見小馬要出門,他隨手從床上抄起包食物扔給小馬。 “小馬,吃點東西填填肚子。”曹煜眼盯看電腦,頭也不回的對小馬說著。 小馬伸手抓住他扔過來的一個蛋黃派,嘴里說了聲“謝了啊。”隨即撕開包裝,兩口就把那蛋黃派吃進肚子。 畫室里王海濤正專心的對著一尊石膏像進行描繪,他的筆下,石膏造像形神兼備,栩栩如生。王海濤很喜歡寫實風格,筆法細膩,遠看就像一張照片,湊近點才能看出細細的鉛筆痕跡。老師說王海濤是他從教以來天賦最好的學生,說他很有希望創造一中奇跡,考入京城中央美術學院,在他之前y縣一中還沒有誰能考入這所中國最高的美術學府。 “海濤,你叫我來干嘛?”馬嘯風見王海濤目不斜視,仿佛對自己的到來視而不見。于是不得不出言相問,尋找一下存在感。 “靠,老馬呀,你啥時候來的?嚇我一跳。”王海濤正陶醉在繪畫的樂趣里,不滿被小馬打擾。 “真不知你是不是裝的,我老僧入定時也不像你這樣。曹煜說你找我?”馬嘯風問道。 王海濤在他完工的畫作上簽上姓名和日期。忙完了手頭的活,才抬起頭來對小馬說“老馬,你每天花天酒地,日子過得瀟灑,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什么日子?”馬嘯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心中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