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視而不見
看著張博上前,劉璟冷笑了一聲,說著“哼,張博,你別以為我怕你,以前尊重你是因為你有個當局長的爹,真動起手來,你絕對不是我的個。” “那你試試,我看你今天怎么動我?你不怕說大話閃著腰?就憑你,量你沒那個狗膽。”從來沒人如此跟他搶白,張博氣不打一處來。 “試試就試試,我倒要看看你張博有幾斤幾兩。”劉璟現在正在興頭上,也顧不得考慮許多后果。 “來,來呀!”雙方運動員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清脆女聲喊了起來“你們住手,劉璟,你想做什么?你是不是瘋了?你還想不想在學校呆下去了?” 李曉雨的一聲斷喝讓劉璟頓時清醒,因為他幾次三番在學校欺凌同學,學校多次警告過他,讓他不要再鬧事。若不是他爹劉達海多次向學校保證,恐怕早就讓他轉學或勸退了。劉璟趕緊制止了手下們的蠢蠢欲動,而暴跳如雷的王海濤也被張博等人死死拉住。 “大猛子哥哥,你們口口聲聲說馬嘯風使陰招暗算你,可是從始自終他對你都是手下留情。就像剛才,他如果不是向你示好,拉你起來,以便化干戈為玉帛,你能抓住他?我看你也是直爽人,可怎么做陰暗事?”李曉雨見馬嘯風痛苦萬狀,不禁出言勸張大猛。張大猛正死死掰著馬嘯風右臂,而馬嘯風左手緊緊拉著張大猛的左手腕,延緩了張大猛的合擊之勢,否則他的右臂早被張大猛掰折了。 “大猛哥,你別聽曉雨亂說。你抓住他憑的是本事,可別心軟。”劉璟怕張大猛耳根軟,導致前功盡棄。 “你說屁話,我們這么多眼晴看著,如果不是馬嘯風手下留情,這位大哥恐怕打到晚上也撈不到便宜,你不要在那里顛倒黑白。”這時,周圍圍觀的人群中有人仗義執言。 張大猛聽了周圍那些議論,心里也暗想了馬嘯風所作所為,認定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而且對自己也確實手下留情,表露出了善意。如果不是這樣,自己又怎么會輕易抓住他?想到這里,他手上的勁道稍稍松了些。 “cao,你們瞎說什么?關你們什么事?有本事出來會會我的十三太保。”劉璟斷定這些人只會嘴上說說,真要動粗,恐怕還沒有膽量。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竟然陸陸續續有二十多名學生站了出來,和王海濤等人并肩站在一起。原來些學生都是馬嘯風太極拳社的學員。有些人本就來在小樹林,有些人是聞訊而來。老師與人交手切磋,難得一見,上次以一敵八一戰功成,成為一中的傳說。今天馬嘯風對戰這個大高個也是把實戰技術運用到極致,簡直是大開眼界,受益扉淺。況且他的堅忍,克制充分展示了武德。 “大猛哥哥,你看群眾的眼晴是雪亮的吧?難道這么多人都會騙你。” “行了,小姑娘。你別說了,是什么情況俺心里有數了。慚愧得很,俺是吃了豬油蒙了心。”說著,張大猛放開了馬嘯風。他扶起小馬,嘴里不住的說道“馬兄弟,都怪俺,跟你打急眼了,不分好歹,俺給你賠不是。”張大猛彎著腰,拱著手,忙不迭給小馬賠著不是。 馬嘯風直起身,活動活動右臂。好家伙,肩關節到現在還是酸麻的,韌帶肯定拉傷了,隱隱作痛。不過這些都是小傷,過兩三天癥狀就會消失。要說不生氣那是假話,當時他真以為右胳膊要報廢掉了。心里直后悔為什么要著寬以待人的心思,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這次的教訓讓他以后銘記在心。 小馬見張大猛滿臉歉意,心想他也是一個性情中人。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他雖然心中仍有氣,但很快釋然,眼前這個張大猛就像他小時候,當年也有打急眼的時候。那年他五歲的樣子,和外婆村里一個八歲的小孩一言不合打起來了,他當然打輸了,可大孩子放開他的時候,他冷不丁撲上去就在那孩子手上咬了一口,導致那孩子手上留下了一道永恒的傷口。直到現在碰到他,那男生還拿當年那事來取笑他。 “張大哥,我不怪你,且這事也非你本意。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記恨你。只是你本性淳樸,要學會分清好壞,不要受壞人的蒙騙。”馬嘯風也像張大猛拱了拱手,以示跟他的恩怨一筆勾銷。可是對于劉璟,他現在是動了真火,他沒有再去理會張大猛,而是向劉璟走去。 “劉璟,我自上學來,自問跟你無冤無仇,可你幾次三番來找麻煩,告訴你,我不惹事,但不怕事。做人不可欺人太甚!”馬嘯風氣極,一步步向劉璟走去,劉璟看著殺氣騰騰的小馬,一步步向后退。 “馬兄弟,你不要傷害他。”張大猛怕馬嘯風對劉璟不客氣,連忙跑兩步擋在劉璟面前。只見張大猛對小馬說道“馬兄弟,他父親于我有恩,今天也是他叫我來的,我不能不護著他。所以如果你要傷害他,我就只好再跟你打。” 張大猛心眼實誠,想什么就說什么。 “好,張大哥,看得出來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我今天可以放過他。但他如果再來挑事,我絕對不對輕易放過。還有,我還是那句話,張大哥,你本性良善。要學會區分好壞,不要再被壞人騙了。就此別過,山高水長、后會有期。”說著,小馬再次向張大猛拱拱手,以示告辭。 轉身小馬親熱地摟住了王海濤的肩頭,王海濤還在氣頭上,望著劉璟眼里噴火,上次無緣無故被那孫子找人綁走就夠讓他生氣了,何況他還挨過那孫子一腳,總想著有朝一日報仇雪恨,可想想眼下恐怕也不是時候,有張大猛在,這個架打起來恐怕就是沒完沒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想到這兒,他也摟住了小馬的肩,嘿嘿一笑。 隨著他們的離去,小樹林里人群漸漸散去,太陽西沉,樹林里光線也黯淡下來。劉璟等人久久不愿意離開,張大猛開車走的時候,問劉璟回不回去?劉璟在氣頭上,他不懂為什么眼看著就要折斷馬嘯風的胳膊了,張大猛卻放棄。他心里記恨著張大猛,對張大猛的問話愛理不理,后來沒好氣說不關他的事,讓張大猛自己走不用管他。張大猛雖然愚鈍,但也被劉璟的一陣搶白搞得里外不是人,只好自行離去。劉璟現在像是斗敗的公雞,帶著自己的十三太保,耷拉著腦袋蹲在小樹林里,心中充滿著挫敗感。自從遇到了馬嘯風,他劉璟在一中是丟盡了臉面,成為眾多學子的笑柄。他掏出一包香煙,分發了一圈,現在只有指望著王勇了,可馬嘯風不應戰,總不能叫y縣大名鼎鼎的勇哥屈尊降貴的跑來打一個中學生吧?那傳出去勇哥還在不在y縣混了?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一件事,拿出手機,打給了那個對他癡情一片的婷婷。 “曉雨,謝謝你啦!如果不是你跟那個張大猛求情,我這條胳膊就保不住了。那家伙勁真大,我拉都拉不開。”在回學校的路上,馬嘯風向李曉雨表示感謝。 “你沒事就好,剛才差點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你的胳膊要斷了。”李曉雨想著剛才的險狀,有些后怕。 “可不是,如果張大猛不是良心發現的話,我今天真要吃大虧,看來哥們以后不能做好人。要不是張大猛本性不壞的話,今天劉公公就真要得逞了。”馬嘯風又揉了揉痛處,現在感覺關節是越來越沉重。 “老馬,你受了傷,要不今天的演出就不去了。”張博關切的對馬嘯風說著。 “沒事,我只唱歌,又不用彈琴,照常演出,咱這叫輕傷不下火線。”馬嘯風故作輕松的說。 “啥時候了,你還開玩笑。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就是胳膊真折了,咱嗓子沒壞就還演。” “你小子,越說越沒個正形,我怎么感覺現在你不像以前了?以前跟你說話,基本上屁都不放一個,現在倒有點像王海濤了,說起來頭頭是道。”張博像不認識眼前的小馬。 “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海濤拍著胸脯,好像是他的功勞一樣。 經劉璟等人這么一鬧,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原定每周聚餐的節目也沒時間進行,他們匆匆在外面吃了快餐,又回到排練室。馬嘯風勸曉雨和胡楊回去,她怕劉璟再找麻煩,想陪著他們一起去酒吧,可是馬嘯風說有張博在一起,劉璟沒那么大膽子。可李曉雨不以為然,說道“剛才劉公公不是差點就想對張博動手嗎?” “沒事,他那會頭腦不清醒,這會兒估計借他一個膽也不會了。”張博自信滿滿。 “是的,我看劉公公那會兒也是腦子短路,回過神他是不敢的。誰會無知到對公安局長的公子動手?那不是自尋死路呀。”胡楊很了解劉璟,畢竟在一個班上,劉達海教訓劉公公時說讓他千萬別招惹陳燕和張博時根本就沒想過要避嫌。 “好吧,我就是不放心你嘛。”曉雨話峰一轉,滿含幽怨。 “我會多加小心,你們回去吧,放心。”馬嘯風總算是勸走了那姐倆,有她倆在這,估計今天的排練無法再繼續。 他們幾個又把今天演出的曲目排演了一遍,以便做到萬無一失。現在他們的風雷樂隊在y縣多少還有點名氣,很多年輕人都喜歡他們的演出。前兩天學校還收到了省電視臺發來的文件,說是在網上看到了他們學校校慶時的演出,對于風雷樂隊的表現十分欣賞。因為省電視臺正在策劃一臺中學生歌手大賽的節目,初賽定在六月中旬,由各個市縣區的教育局舉辦海選,再擇優選送參加比賽的選手,在暑假的七月份進行決比賽。因為組委會對風雷樂隊或者說對馬嘯風的看好,所以想特別邀請風雷樂隊參加,他們可以不用參加海選,直接進入決賽階段的比賽。一中校領導當然十分贊同,也把文件交給張博看了,這么好的事情張博當然同意了,他一直想走的就是音樂這條路,現在有個這么好展示才華的機會,他想好好把握住。所以他們也一直把在酒吧的演出當成比賽的現場,容不得自己出現一絲一毫的失誤。 晚上八點半,他們準時出現在夜色酒吧的后場,為九點鐘的演出做準備。不曾想馬嘯風到了沒一會兒,在后場遇到了故人,卻是那個徐天明徐總。原來徐天明今天約了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到酒吧來聚會,也是在門口的海報上發現了馬嘯風。他雖然很少來酒吧,但他卻和鄭永恒是多年的老友。鄭永恒家的那片地,就是他去開發的。所以雖然不常來,但卻是酒吧的客人。他在包箱安頓好了朋友,就下來找到老張。 “老張,你們海報上那個小馬來了沒有?”徐總向老張打聽起起馬嘯風的情況。 “小馬?您是說風雷樂隊那個主唱吧?他來了,在后臺準備演出呢。徐總,您認識他?”老張對眼前這個大老板畢恭畢敬,不敢有一絲馬虎。 “豈止是認識?老張,方便帶我去見見他嗎?”徐天明自從與小馬在公司一別,就沒見過馬嘯風。對這個年輕人,他始終懷著一種好奇,要說富有吧,看他穿衣打扮十分樸素。要說貧困吧,卻對自己給他的20萬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