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與世無爭
正說話間,一名小弟來報,說預(yù)定的酒菜己上齊。于是老劉招呼眾人下樓吃飯。王勇的公司就設(shè)在健身館內(nèi),他租的是一整層,總面積有2000多平方。辦公面積占了四分之一。這棟樓是一個綜合性的大樓,總高22層。1樓一分為二,左邊是酒店大堂,右邊是賓館大堂。都叫皇都大酒店。2~4樓是酒店,18~22層是賓館。上次王勇和劉璟被抓就是在頂層的高級套房內(nèi)。酒店和賓館都屬于同一個老板,就是上次和徐天明對賭的馮老板馮嘉輝,這酒店和賓館是馮嘉輝的產(chǎn)業(yè)之一。王勇的健身會所在大樓的六層,因為熟識,所以在酒店和賓館他都是vlp的待遇。但這一次,他卻對馮嘉輝一肚子意見。他們下到四樓進(jìn)入wyn包間,馮嘉輝己等候在內(nèi)。“王老弟,上次實在對不住,讓你在我這受了委屈。今天哥哥我略備薄酒,向你賠罪。”馮老板見到王勇,立即滿臉歉意迎上去,握住王勇的手,不住的賠著不是。“我說馮總,你今天要是不來,我真懷疑是什么地方得罪你。所以你找警察來對付我。”王勇握著馮嘉輝的手搖了搖,同他開起玩笑。“王老弟,你真會開玩笑,咱們兄弟相交多年,老哥我是那種人嗎?”馮老板拍了拍王勇,把他拉到桌前坐下。然后又對著劉局長迎上去。“劉局長,這次也對不住您呀,讓貴公子受驚了。”馮老板知道劉達(dá)海明面上是城管局長,暗里卻是王勇老大,安撫了王勇連忙又過來給劉局長賠禮。“馮總,你言過了,這個臭小子讓他受點教訓(xùn)也好。”劉局長緊緊握住馮老板的手,像久別的老友。馮老板招呼眾人坐下。今天來到現(xiàn)場的,除開劉局長、王勇、田敏、和劉璟再就是李強(qiáng)、張大猛等十來個核心小弟,一張大圓桌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桌子上杯盤羅列,雞鴨魚rou滿滿一桌子好菜。張大猛看了眼都瞪圓了,這家伙啥都好,就是吃相太難看,吃什么都是狼吞虎咽。照說這幾年跟著老劉不愁吃不愁喝,可一遇上吃飯,他就是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樣,容易吃急眼。馮老板為了表示歉意,先自罰了三杯。劉達(dá)海和王勇都表示馮老板不必如此。馮老板說道:“雖然是警察突然來查房,但終究是自己工作沒做位。我也沒想到警察不聲不響就來查房,而且是直奔你們而去,看來你們多半得罪了什么人,被別人盯上了。”“馮總,你算是說對了,確實是有人背后捅刀子。你還記得上次害你輸了一千多萬那小子嗎?我們懷疑是他。”王勇早已聽說馬嘯風(fēng)打的那場拳讓馮嘉輝損失不小,所以對他也沒什么不好說的。“是他?想不到那小子年紀(jì)輕輕,竟然如此陰險。”馮老板想到馬嘯風(fēng),心里就不痛快,上次張云龍可是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半個月才康復(fù),心心念念想著和馬嘯風(fēng)再打一場。他說上次是連番惡戰(zhàn)導(dǎo)致氣力不足,讓馬嘯風(fēng)撿了個便宜。可是自從他受傷后,拳場就處于關(guān)閉狀態(tài),張云龍有勁沒處使,天天拿著沙袋出氣。“對了,怎么拳場關(guān)閉這么久沒動靜呀,老哥我的手也癢心也癢。”馮老板敬了王勇一杯酒,問他。王勇看了看劉達(dá)海,對馮嘉輝說道:“馮總,我們等會就要商議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那好吧,既然你們有正事要談,那我就告辭了。來,再敬你們一杯,對不住,對不住,你們慢慢吃、慢慢談。”馮老板再次敬了眾人一杯酒,然后婉拒劉達(dá)海和王勇的挽留,退出門外,為他們議事留出空間。“大哥,拳場和賭場關(guān)閉這么久,是不是該重開了?手下兄弟們每天無所事事也不是個辦法。”王勇和劉達(dá)海碰了一杯,這話他早想說了,他們經(jīng)營這么久,怎么淪落到被人牽著鼻子走,他心有不甘。“是啊,大哥,兄弟們在園子里天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喝醉了就鬧矛盾,長此下去,恐怕兄弟離心呀。”李強(qiáng)也附和著說。“你們別說了,我天天在想這事,可能最近是我太敏感。是我多了心,實話跟你們說,上面最近也不滿意。我想是時候重開了。”劉達(dá)海吃了些菜,突然想到什么,對王勇說道:“王勇,還記得年前讓你去了趟泰國嗎?上個星期,泰國方面打來電話,說這過幾天有2位泰拳王會過來,到時候我們的拳場又有新鮮血液了。我想,你們就給那些老客戶打聲招呼,就本周六吧,咱們?nèi)瓐鲋亻_。”“太好了,就等著這一天了。”李強(qiáng)高興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說道:“大哥,那賭場……”“開,都開,我就不信了,張治軍還真能頂著上頭的壓力來對付我,上頭說了,明年換屆就把他拿下,到時候咱們的日子可就好過了。”劉局長看著在座的眾人,說得斬金截鐵,分量十足。最近他們的三大支柱產(chǎn)業(yè),也就拆遷公司還在正常運(yùn)轉(zhuǎn)。拳場和賭場因為涉及違法行為都關(guān)閉了,賭場和拳場也藏身在那片莊園里,只不過相隔了數(shù)棟房子。這片園子是劉局長幾年前通過非正常審批手續(xù)拿的地,然后花重金蓋的一片私人園林,對外宣稱是休閑農(nóng)莊,集觀光、餐飲、住宿、娛樂等一體,其實那都是針對普通游客的,而真正的熟客全部都會去兩處最為隱密的地方,而這正是這片莊園的秘密所在——地下賭場和地下拳場。大部分的小弟都集中在此,兩個月沒開賭,劉局長和王勇也損失慘重。“大哥,那這次的事就這么算了?”王勇仍然對在賓館被抓一事耿耿于懷。那次他差點借著酒勁襲警,是被槍頂著腦袋在清醒過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拳腳再快也沒有子彈快呀,也幸虧沒有襲警,不然劉局長就沒有斡旋的余地。“當(dāng)然不會,我劉達(dá)海從來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上次是我太敏感,搞得風(fēng)聲鶴唳,也讓兄弟們跟著擔(dān)驚受怕。就這次的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什么事躲是躲不過去的,該來的他終究會來。我看張治軍也是借機(jī)來敲山震虎,咱們偏反其道而行之,既然咱們上頭都不怕,我們還怕什么?我倒要看看誰的后臺硬。”劉局長說著給兄弟們敬了一杯酒,表示歉意。“這次的事,十有八九是馬嘯風(fēng)和張博背后搞的鬼。不然我們?nèi)ゾ瓢赏媾龅剿麄兙湍乔赏砩媳痪熳ィ坑赂缥铱催@個馬嘯風(fēng)還是要收拾一下,不然他老是會針對我們。”劉公公停下筷子,看著王勇。“勇哥,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先去揍他一頓。”大猛子,左手正往嘴里塞著一塊大雞腿,吃得滿嘴冒油,聽見劉璟這么一說,又想起了那個大惡人,于是邊吃邊含混不清的說:“反正他又不知道我是誰,我揍完就跑。”“哈哈……”眾人看著這混小子,只覺得好笑,但劉璟卻暗地打起了他的主意。“行了,你小子就別瞎摻合了,你只管好好跟著老大,其他的事情我來安排。”王勇對大猛子的提議不置可否。他說道:“這次,我想親自會會他。劉少,你讓小六子給他傳個話,就說王勇健身會館想跟他以武會友,時間、地點由他定。跟他說這是公平比武,我要挫挫他的銳氣,順便敲打敲打他。”王勇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跟人動手切磋了。少時家貧,他也不愿意讀書,當(dāng)年看過《少林寺》這部電影后,他就立志要學(xué)習(xí)武術(shù)。于是小學(xué)六年級他就綴學(xué)了,反正他也學(xué)不進(jìn)去,后來輾轉(zhuǎn)來到少林寺,做了一名俗家弟子。跟隨著一幫師兄弟習(xí)武,他下苦功、肯鉆研,他的功夫在一幫師兄弟中很快脫穎而出,而隨著他八年的苦練,他的武術(shù)大成,于是回到家鄉(xiāng),后來被劉局長招致麾下,一直跟著他。王勇當(dāng)年也是年輕氣盛、意氣風(fēng)發(fā),覺得自己武功了不起,喜歡找人切磋,無一例外的都被他打倒。當(dāng)年他可有個綽號叫做“無敵王”,劉達(dá)海也讓兒子隨他學(xué)習(xí)拳腳功夫,但兒子根本不是習(xí)武那塊料,完全不用功,雖然看著挺結(jié)實,其實中看不中用。打普通人倒是可以,但對上高手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但“無敵王”也有栽跟頭的時候,那年王勇22歲,跟隨著劉局長沖鋒陷陣。先是在城管隊,對付那些小商小販,后來轉(zhuǎn)行到了拆遷隊,那時候還不是拆遷公司,拆遷隊也只是劉局長的副業(yè),班底也就是城管隊里那些個楞頭青,后來見拆遷行業(yè)有暴利,拆遷做成了主業(yè),而王勇那時候就成了劉局長的心腹骨干。正是在拆遷中,王勇遇到了一位神人。當(dāng)時,他們是拆城西的一片城中村,村里人強(qiáng)橫,不達(dá)目的拒不拆遷,最終這事情落到王勇頭上。王勇出馬,很利落的就把對方領(lǐng)頭鬧事的人打得落花流水。正當(dāng)他以為向往常一樣工作能順利推進(jìn)的時候,不知道哪個角落里站起來一個三十多歲,蓬頭亂發(fā)的漢子,這漢子身軀瘦弱,臉色臘黃,一臉倦容,其貌不揚(yáng)。穿著一身粗布衣褲,擋在了王勇的面前。“讓開,不要阻擋我們工。”王勇要他讓開,嘴里說是施工,其實就是強(qiáng)拆。“不行,你們的條件太苛刻,我們不能拆。”那漢子拒不讓道。“不想找死的就乖乘滾一邊去。”王勇見那人一臉病容,不屑動手,怕一拳打死他。“你試試?”那漢子輕蔑的說,完全不把王勇放在眼里。“cao!”王勇嘴里罵了一聲,突然揮動擺拳就像那人下腭打去。王勇出拳隱蔽,速度極快,防不勝防。卻不料那漢子出手更快,抬起右手就護(hù)住下腭。王勇一拳打在他的手掌心,“啪”的一響,而那漢子卻紋絲未動。這一拳王勇只打了三成的力,他就是怕打傷人,但見這漢子如此,知道對方是個練家子,于是他退開一步,拉開距離,擊拳踢腿,很快又發(fā)動了進(jìn)攻。讓王勇意外的事,隨著那漢子轉(zhuǎn)動身形,他打出的拳、踢出的腿無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這么多年王勇對自己都是信心十足,沒想到在這個貌不驚人的漢子身上蘊(yùn)含著巨大的能量。隨著他的每一次出拳,他都會暗暗心驚,因為他不像是跟人在對打,而像是打在棉花或空氣上,完全找不到受力點。而最后那漢子貼近身,肩膀抵住王勇過去飛撲的身子,雙手往外一推,王勇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遞過來,身體瞬間向后跌倒,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王勇心下駭然,這是學(xué)武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沒用,完全就是力不從心。他也心知肚明,對方根本就沒有存?zhèn)ψ约旱男乃迹駝t自己不會自己跌倒在地了。于是他果斷停止了那次的拆遷行動,讓兄弟們都回去了,而他則坐在車?yán)铮诖遄舆吷系戎9Ψ虿回?fù)有心人,等了兩個小時的樣子,那中年漢子騎著一輛自行車從村子里出來了。漢子戴著一頂草帽,褲腿卷得一個高一個低,穿著一雙解放鞋,正賣力的踩著腳踏板,完全一副與世無爭的農(nóng)民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