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取之有道
張云龍趁勝追擊,馬嘯風且戰且退。他在適應著張云龍的打法和節奏,也在消耗他的體能。連打兩個硬仗,對戰馬嘯風又是疾風驟雨的一番進攻,張云龍的體能已達到極限,他如此拼命的進攻就是想速戰速決。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臺下的人只道是小馬完全不是張云龍的對手,他們誰知道此刻張云龍越打越急。因為他發現,他打出去的拳和腳,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此拼虻搅笋R嘯風身上,但力道全被他巧妙的化為無形,對他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簡直就是干打雷不下雨,得勢不得分。而此刻他的體能已急劇下降,呼吸急促,心跳加速。馬嘯風看得真切,只見他雙拳交叉在胸,結結實實擋住了張云龍打來的一記右手直拳,然的他的左手畫了一個圈,把張云龍的右臂纏在腋下,右手大擺拳打出,猝不及防下,張云龍的喉嚨被重重的擊中。張云龍眼前一黑,向后便倒,但他經驗實在是老到,在倒地的瞬間就地一個翻滾,躲過了馬嘯風的重拳砸擊。 一擊得手,馬嘯風心里膽氣大增,緊張的情緒也得到有效的緩解。只見他趁著張云龍站立未穩的時機,先以一記重拳擊打張云龍頭部,張云龍抬手進行防御,腹部露出空當,馬嘯風接著一記直蹬腿,踹到張云龍腹部。張云龍往后退了兩三步,當他收住腳步,站穩身形的時候,剛好左腿呈現弓步狀。馬嘯風飛身一躍,左腳踩著張云龍弓著的那條腿,右腳踩上了張云龍的左肩,右手肘由上至下狠狠打開張云龍天靈蓋上。張去龍一聲悶哼,頭頂頓時血流如注。張云龍身體晃了晃,左手捂住了頭頂,揮動著右拳還想進行抵抗。馬嘯風愈戰愈勇,飛身撲去,右膝狠狠撞到張云龍的腹部,腹部劇烈的痛感讓張云龍不自覺的躬下了身體。小馬腰部一扭,左手肘風馳電掣般擊中了張云龍的臉部,張云龍的頭隨著巨大的慣性擺向右方,馬嘯風看準時機,右手擺拳狠狠的砸在張云龍的左腭,護齒都隨著巨大的打擊力從他嘴里的飛了出來。張云龍瞬間失去知覺,倒在地上,口鼻噴血。而頭頂的傷口最為觸目驚心,鮮血汩汩而流。 裁判終止了比賽,舉起了馬嘯風的右臂,宣布他成為這場比賽的勝者,而張云龍則被醫務人員緊急抬下去救治去了。 臺下眾人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馬嘯風竟能如此秋風掃落葉般反敗為勝。多數人都買的張云龍贏,他們沒想到在最后的關頭,竟能讓煮熟的鴨子給飛了,沮喪之情溢于言表。而那少數買了馬嘯風贏的人,在短暫的錯愕過后,陷入了狂喜之中。 當然,整個拳場里,最為高興的莫過于王海濤和徐老板了。王海濤自不必說,徐老板大悲之后大喜,馬嘯風最后的反敗為勝,可是實實在在讓他贏了1600萬。除開先前輸給馮老板的700萬,再減去給拳場的傭金,他還凈掙820萬。 “老馮,我可卻之不恭啦。你說的話還算數的吧?這次輸了,下次再來。呵呵……”徐老板說這話時,滿面笑容。這次輪到他裝逼了。 “不行呀,老徐。這大起大落我這心臟受不了,你放心,我老馮愿賭服輸。”馮老板按著心臟,旁邊的小妹一直在扶著他。也難怪,快五十歲的人了,身體又胖,血管承受不住這種刺激。 辦完了結算手續,徐老板叫住了馮老板。說道上“老馮,多謝啦,等會一起喝一杯?” “不了,老徐,我現在肝火旺,我要找個賓館去去火?!闭f著,馮老板一把摟過小妹,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揉搓了兩下,貌似發泄著心中的郁悶。然后一揮手,帶著司機和保鏢就往外面走。至于張云龍,自有拳場處理。 強哥一見馮老板要走,趕緊過來打招呼“馮老板,這就走了?”強哥在他面前躬著身子,十分謙卑。 “強子,再不走,等會輸得褲子都沒得穿了。你呀,你從哪里弄來這么個怪咖?”馮老板搖了搖頭,嘆口氣接著說道“唉,不說了,不說了,走了。”說完垂頭喪氣走向電梯。 “你們兩個,送送馮老板?!闭f著,強子就指揮著兩個手下陪著馮老板出去。 說話的工夫,馬嘯風已換好衣服回到大廳,此時王海濤正站起身翹首以盼。 “老馬,你沒受傷吧?”王海濤關切的上下打量著,因為他可是看著張云龍多次擊打了馬嘯風的。 “沒事,挨了他一腳,抗得住?!瘪R嘯風拍拍王海濤,連聲說自己沒事。 這時強哥走了過來。他根本沒想到馬嘯風會打贏張云龍,回來時不禁對馬嘯風高看了一眼。 “強哥,你該兌現承諾了吧?把我兄弟放開吧。”馬嘯風拉過王海濤的手,他的手上還戴著那副瓦明锃亮的手銬。小馬拉起手銬,示意強哥打開。 強哥猶豫了一下,他在想勇哥本來是要讓馬嘯風傷筋斷骨的,如果就這樣生龍活虎,毫發無損就放走馬嘯風,日后勇哥怪罪起來可不得了,何況馬嘯風還打傷了劉老大的兒子。他沒有想到馬嘯風他媽的這么能打,雖然最后一場馬嘯風幫拳場贏了不少錢,但這也不是說能將功補過的呀。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兩難的決定,他現在有些后悔聽小弟的話了。 “強子,我說你小子又在欺負人?”徐老板不知道何時湊了過來。 “喲,徐老板,瞧您這話說的,我強子是那樣的人嗎?”強子又點頭哈腰起來,這也是一個他惹不起的主。 “那你怎么還給人帶著銬子呀?非法拘禁可是要坐牢的?!辈焕⒒燠E于黑白兩道,徐老板的話切中強子的軟肋。 “開玩笑的,這就打開。”說著強子手一揮,一個手下掏出鑰匙打開了手銬。 王海濤得獲自由,兩手活動了一下,緩解著麻木的感覺。他感激的對徐老板說著謝謝。 “我們可以走了吧?”不待強哥答話,馬嘯風就拉著王海濤準備走。 幾個小弟攔住了他們。 馬嘯風說道“強哥準備說話不算話?”面上浮現出怒色。 強哥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正準備掏出手機給王勇打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但聽徐老板說道“看來,這兩個朋友和你有些過節?你不打算放他們走?” “哪里,哪里,您想多了?!睆姼绶畔率謾C,急忙解釋。 “人老精,鬼老靈”徐老板其實通過他們的說話和表情就猜出一二。馬嘯風助他反輸為贏,他也覺得小馬有些本事,有心結交,所以決定幫幫小馬。只聽徐老板接著說道“強子,我跟這小馬投緣,現在我就要帶他出去。如果有什么事,你讓王勇和劉哥直接找我。你看怎么樣?” “這……”強哥沉吟了一下,其實他心里已傾向于放了,現在聽徐老板一說,正好賣個順水人情。要是勇哥和劉老大問起來,剛好有這個大箭牌擋著。心意已決,說道“就聽徐老板您的,我這就安排人送你們出去?!?/br> “好,你是個痛快人,我就喜歡這一點?!毙炖习甯吲d了,親熱的拍拍強哥的肩。強哥悄悄把徐老板拉到一邊,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徐老板點點頭,表示同意。 “徐老板,我讓人送你們出去。”強哥叫過兩個小弟,吩咐他們不要怠慢。 “行了,小馬,咱們走吧。”說著,徐老板示意馬嘯風跟著他一起走,徐老板只帶了一個司機,沒帶保鏢,他比馮老板年輕七八歲,今年只四十頭,不喜歡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 在他們等電梯的時候,強哥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馬嘯風。 “怎么了?你改主意了?”馬嘯風問道。 “不是。咱們雖有過節,但你卻也為我們拳館帶來了利潤,我們有協議,這是你打的這場拳應得的。”說著,強哥從手包里拿出兩沓錢塞給馬嘯風。其實強哥給這錢另有深意,他想用錢堵住馬嘯風的嘴,免得他出去亂說。 “強哥,不義之財不可取,你拿回去吧,我不會收的。再說,我打這拳,不是為錢,是為了我兄弟?!闭f完他們步入電梯,上行而去。 來的時候他們蒙著頭,回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座莊園十分宏偉。穿廊過棟繞了半天,才來到一處停車場,停車場停滿了各種車輛,顯示著這里的高朋滿座。 “行了,你們回吧,我們自己走就可以了?!彼緳C用遙控解開了一輛寶馬7系車子的車鎖,徐老板率先坐到副駕上,讓馬嘯風和王海濤坐到后排。 “徐總,這……”一名小弟走到副駕旁邊彎下腰囁嚅著說,只見他手里拿著兩個頭套,正不知道怎么辦。 “哦,是我大意了,我答應過強子。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們這樣做無可厚非?!毙炖习褰舆^頭套,回頭對那哥倆說“小兄弟,委屈一下,有些事情不想你們往外說,希望你們理解。” “徐總,我們還沒謝謝您,既然您這樣說了,我們戴上就是。”馬嘯風接過頭套,遞給王海濤一只。兩人把黑色頭套戴在頭上。 “走吧?!毙炖习鍖λ緳C說道,司機啟動汽車,沿著彎曲的道路疾馳而去。 “徐總,在哪把他們放下來?”快進入市區的時候,司機問了問徐總。 “先回公司,到公司去?!毙炜傁肓艘幌?,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兄弟二人在因為看不清外面的情況,所以一路無話。 “好了,你們可以摘下來了?!币堰M入市區,也沒計么好藏著揶著。所以徐老板回頭讓哥倆摘下頭套。 “謝謝徐總。您隨便找個地放我們下來。大恩不言謝,以后若有什么我哥倆可幫忙的,您盡管吩咐?!?/br> 王海濤遠比小馬嘴皮利索,也比他圓滑世故,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 “哈哈,行。小兄弟爽快,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徐天明。兩位小兄弟怎么稱呼?”徐天明問道。 “我叫王海濤?!蓖鹾又詧蠹议T。 “徐總,我叫馬嘯風,不知您要帶我們去哪?”馬嘯風與這人素昧平生,照理說帶他們出來已是大恩,進了市區把他們放下就完事??烧账c司機說的,好像要去他公司,不知他葫蘆賣什么藥。 “小馬啊,先別急,一會就到。”說話間,車拐過一條街口,停在了一棟大樓下面。 “下來透透氣吧?”徐天明招呼兄弟倆下車。 馬嘯風一看只見這是一棟20多層的商廈,底部是6層裙樓,裙樓寫著天明商場的招牌,霓虹閃爍、東水馬龍,人員川流不息,現在是6點多鐘,商場生意高峰時段。上層是寫字樓,上面有四個發光大字“天明廣場“。 “不瞞兩位兄弟,這是老兄我的產業?!毙炖习咫m然四十出頭,又是大老板,但說話都不拿架子。這讓小馬對他心生好感。 “徐總,讓您久等了。”這時一個高挑靚麗的年輕女子急匆匆跑來,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 徐總接過文件袋俺就遞給馬嘯風。說道:“小馬兄弟,與其說我幫了你們,不如說你幫了我。如果沒有你的絕地反擊,老兄我今天可就得輸得一踏糊涂,這里是20萬,你拿著?!?/br> 馬嘯風一聽,急忙推脫:“徐總,這我能要。去打拳就非我本意,能幫到您,完全是意外,您這錢我不能收?!?/br> 徐老板笑著說“小馬兄弟莫不是嫌少?” 馬嘯風正色道“徐總,您說哪里話,無功不受祿,古人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實在不能收您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