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孤注一擲
李曉雨等人表演的節目大受歡迎,她們高興的回到后臺,身后聽到高二年級的主持人念到“接下來,我們有請高一(1)班的馬嘯風同學為我們帶來武術節目——《太極古韻》,有請。” 在上臺與下臺的交錯間,馬嘯風和李曉雨有一個眼神的交流。李曉雨向馬嘯風伸出了大拇指,意思讓他加油。 馬嘯風來到臺上,只見他一襲白色長衫,無風自擺,頗具道骨仙風。他先是握劍抱拳行了一個禮,然后把手中的寶劍遞給了一旁的主持人。伴隨著《高山流水》的古箏曲,馬嘯風先演練了十三式武當太極拳。只見他雙手捧天、然后氣沉丹田,全身放松下來。兩腳分開成外八字步然后依起手勢、抱球式、單推式等依次打了十三式太極。 太極講究陰陽調和、天人合一。馬嘯風在舞臺上很快進入了忘我的狀態,十年的苦練使他基礎扎實、功力淳厚。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馬嘯風一套拳打下來,開合有序、剛柔并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他這套拳與公園里老頭、老太打的截然不同,舒緩時靜若處子、激情處動若脫兔!看上去他的這套拳有了一種節奏上的變化。看似綿軟無力,實則力道十足,舞臺上只見到連綿的白影、只聽見衣袖破風的啪啪聲。 “太極拳是中華民族的傳統武術,也是我國傳統文化的精髓。表達了我們祖先追求和平、平衡、超然的理想境界,體現了人與自然的高度和諧。”主持人在舞臺上一邊看著一邊在旁解說著串詞。“看馬同學招式如春蠶吐絲,連綿不絕,那身姿如白鶴駿馬,飄逸瀟灑。好像凝神貫注、達到忘我之境。正所謂寵辱皆忘,處變不驚,閑看庭前花看花落,漫隨天外云卷去舒。” 隨著馬嘯風的收勢,十三式太級演練完畢。接過主持人手中的寶劍,他接著又演練起三十二路太極劍。只見他練的太極劍舒展大方,瀟灑飄逸,意念到處、人劍合一。靜如行云流水,烈似劃破蒼穹。劍法、身法、拳法、腿法兼融并濟、相得益彰。 舞臺上劍花四起,舞臺下群情激蕩,掌聲四起,喝彩聲,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受到了場下氣氛的感染,馬嘯風在結束動作上玩了一個花招。他左手捻個劍訣,右手長劍緩緩回收,但見他猛一回頭,眼神凌厲。擰腰轉胯,平地騰身躍起,飛起一腿,長劍瞬勢刺出。躍起的高度、飛腿的力度,長劍的角度都配合得天衣無縫,畫面感十足,彷佛武俠電影一般。 馬嘯風收劍平息,氣定神閑,抱拳行禮,衣袂飄飛。 臺下一楞,但不一會就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馬嘯風最后那個動作太帥了,讓臺下的少年男女欲罷不能。 “好,太好了,簡直……太帥了”。臺下的黃翊菲心情無比激動,真心覺得自己讓馬嘯風來演出這個決定太對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老人晨練玩的嗎?又不能實戰。比我跆拳道的腿法差遠了。”不用問,喊出這個不和諧聲音的是劉公公,只不過,他和小弟們的聲音被淹沒在如潮的歡呼聲里,頓時讓他們幾個人覺得灰頭土臉,極沒面子。兩相對比,學生們把最大的熱情給了馬嘯風,但也給他埋下了禍根。 馬嘯風從舞臺走向后臺,而王大主持則從后臺走向舞臺。擦肩而過時,王海濤伸出手掌和馬嘯風重重拍了一下,以示向他表示祝賀。王海濤上臺后說道“讓我們用掌聲再次感謝臺嘯風同學的精彩演出!”掌聲再次響起,接著王海濤說道:“現在讓我們用掌聲請出下面的表演,由高三(2)同學帶來的小品《同桌的你》,有請。” 來到后臺,馬嘯風就看到了換好便裝等著他的李曉雨。李曉雨剛才已聽到禮堂內那喝彩聲,似乎馬嘯風的節目更受大家歡迎。 “你是開學時來的一中?”李曉雨雖然還在八年級,可她也算是一中的老人了。 “是呀,想不到能在這兒遇見你,也沒想到我們竟相隔如此之近卻不得而識。眾里尋她千百度,得來全不費工夫。有句成語叫什么來著,哦,對。咫尺天涯說的就是我們。”馬嘯風再次見到曉雨算是意外之喜,不禁直抒胸意。 “這么說,這段時間你在想著我嘍。”李曉雨比馬嘯風矮著一個頭,她聽著馬嘯風的話,心花怒放。她仰起頭,定定的看著馬嘯見,想從他臉上看到答案,兩只眼睛燦若星晨。 “我……”馬嘯風一時語塞,臉一紅,神情有些不自然。 “哼,沒想算了,我走了。”曉雨見狀強忍著笑,扭頭便走。 馬嘯風急了,也顧不得旁邊很多人,一把抓住她的手。 “哈……哈……,我逗你的,看你那樣子。”曉雨笑彎了腰,忽然發現,馬嘯風還拉著她的手,臉一紅,急忙甩開。 馬嘯風更不好意思了,說道“你真調皮。”他一臉的無奈。 李曉雨更是一臉的無賴,說道“是呀,我從小就這樣,可別惹著我喲,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小馬見曉雨抬頭挺胸的樣子挺可愛,不禁笑了一下。 “喲,你們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這手都拉上了?”胡楊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 “你別瞎說,我們頂多算是久別重逢。”李曉雨紅著臉,拉過胡楊的手,給馬嘯風做了介紹“馬嘯風,這是我的好閨密胡楊,上次在馬頭山其實你也見過。” “你好,胡楊。”馬嘯風向胡楊點點頭。 胡楊個頭跟李曉雨差不多,也只有一米六多一點,她仰著頭,意味深長看了馬嘯風一眼,說道“你好,小馬哥哥,以后你可要對我家曉雨好一點哦。”說得好像是把李曉雨的終身大事托付給他一樣。 馬嘯風一看不對勁,趕緊說道“我先去換下衣服呀,等會再聊……”說著逃也似的向換衣間走去。他估計要是再不走,等會胡楊可能都能纏著他喝喜酒了。 等他換完衣服出來,看見張博的風雷樂隊在候場區等待,張博情緒看起來不高,愁眉不展、唉聲嘆氣。而胡楊和李曉雨正陪著他說話。 “李曉雨,你們認識張博?”馬嘯風走到近前,吃驚的問道。 “是啊,我們是在一個院里長大的。從小就認識。你也認識張博哥哥?”現在輪到李曉雨吃驚了。 “張博是我學吉他的師傅。” “難怪,你來了正好,勸勸張博吧。” 李曉雨從小就把張博視為哥哥,現在他心情不好,就急忙和胡楊相勸。但無論她倆說什么,張博都不回應,好像是生著悶氣。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馬嘯風現在和張博關系也不錯,關切的問著。 張博搖搖頭,不說話。 “唯哥,這到底怎么了?”樂隊里,除了張博,馬嘯風和趙唯走得更近一些。馬明宇和黃健兩人屬于不怎么說話的,跟馬嘯風一類,而趙唯更健談一些,所以平時交流也多。 “他呀,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唄。”趙唯白了張博一眼,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 “不明白,什么跟自己過不去?”馬嘯風一臉茫然。 “嗨,不就是這兩天降溫嗎,張博過敏性鼻炎犯了。昨天都還好,今天他嗓子受炎癥影響啞了,沒法唱歌。這不,臨時決定由我來唱,你也知道我這嗓子,唱著玩還行,上不得臺面。”四個人里面除了張博,就他唱歌還勉強過得去。趙唯趕鴨子上架,也很無奈。 風雷樂隊在學校里影響力不錯,也很受學生的歡迎,但凡有活動,向來都是作為壓軸上場。而張博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他無法想像今天的演出如果不成功,他們的樂隊會面臨多大的壓力。幾個人合作多年,家里雖然都支持,卻頗有微詞,認為玩音樂沒有前途。而張博卻是認準了這條路,以前在學校里面叱咤風云,父母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如果今天這個重要的演出搞砸了,老師不喜、同學不愛、父母更反對,恐怕迫于壓力,他也只能老老實實混張大學文憑,以后按部就班去就業、生子,把音樂夢想束之高閣。所以煩惱之下,郁郁不歡。 “虧你們天天在一起練吉他,有個現成的人選,你們都不知著用?”胡楊見心上人情緒低落,心里也不痛快。聽趙唯一說,馬上就想起了在山上聽到馬嘯風唱的那幾嗓子。那時她就對小馬印象深刻了,所以急切的推銷起來。 張博聽她一說,眼一亮。嘶啞著嗓音問道“胡楊,你指的是誰呀?” 胡楊一把拉過馬嘯風,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嘍。” “小馬?他會唱歌?”張博見狀,一臉疑惑。 也難怪,馬嘯風除了跟他一起練習吉他,偶爾找趙唯學著他打兩下鼓,卻從來沒有當他們的面唱過歌。樂隊排練時,馬嘯風也只是在旁邊靜靜的聽,有時候讓他唱唱,馬嘯風都是擺著手拒絕了,所以他一直以為小馬不會唱歌。 “沒騙你,張博哥,我和胡楊都聽過馬嘯風唱歌,唱得很好。”李曉雨這時也加入了推銷的行列。 “張博,你別聽她們瞎說,我也就只能胡亂唱兩句。按唯哥說的,上不了臺面。”馬嘯風習慣性打起了退堂鼓。 張博等人一臉狐疑的看著胡楊和李曉雨。 “我說的是真的,也不怕你不高興,張博哥,我認為馬嘯風的歌聲比你動聽。”胡楊怕張博不信,也不管心里面張博是偶像般的存在了。 “張博,我……”小馬哥還欲解釋,被張博打斷了。只聽他用沙啞如破鑼般的嗓音說道“你小子,隱藏夠深的,我雖不信你,但我信我兩個meimei。夠哥們的就幫我這個忙。”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馬嘯風再推辭就顯得太矯情了,只好點頭答應。 “行,張博,既然你信得過我,那我也不多說什么,不過我從沒有和你們一起排練,怕是跟你們沒默契。”雖然答應了但馬嘯風不無擔心。 “放心,你節奏感挺好,只管放心唱,實在不行我們也會跟著你”張博給小馬吃了定心丸。 “那我們到外面等待你們的演出,加油哦。”李曉雨剛才沒有看到馬嘯風的太極表演,心中留有遺憾。現在有機會聽馬嘯風唱歌,忙不迭把胡楊拉著出去了。 趁著前面還有兩三個節目的時間,幾個人商量了一下等會演唱什么歌曲。他們原定是演唱兩首歌,一首是許巍的《藍蓮花》,當時這首歌曾風靡大江南北,在學生中影響深遠,所以對馬嘯風來說唱這首歌沒有什么問題。另一首則是張博自己寫的歌,可現在讓馬嘯風現學已是不可能。 “要不,你自己選首歌?” “也別瞎貓碰死耗子了,就選beyond的吧,你們經常排練的《真的愛你》怎么樣?” “行,就這么定了!”風雷樂隊平時就經常排練beyond的歌,那可是他們的偶像,只是張博唱他們的歌唱不好。現在見馬嘯風選了這首歌,張博也沒想其他,得,死馬當活馬醫吧,就孤注一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