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胤禛聞言哈哈一笑,覺得年羹堯比她那個身在福中不知福,還總是便著法的氣自個的meimei有覺悟多了。 年若蘭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終于把人等來了。 縱然心底再怎么思念,可是當真見了面時,年若蘭卻擺不出什么肝腸寸斷的激烈表情,只是臉上帶著傻笑,高高興興地叫了聲:“哥!” 一旁地弘煦也走上來,對著年羹堯行了一禮說道:“弘煦見過舅舅。” “微臣給側福晉請安,給弘煦阿哥請安。”年羹堯其實也挺激動,不過人再激動也沒忘了該有的禮數,等行完了禮方才一口叫道:“妹子!” 許久未見的兄妹兩個迅速的湊在了一起,若不是胤禛杵在這里礙事,兩人怕不就得摟上去了,親親熱熱地說了會兒話,年若蘭便讓人抱了弘福和秀秀過來。 兩個孩子現在已經識得人了,看見胤禛他們兩個立刻張開嘴巴咯咯笑了起來,等到年羹堯要抱時卻有點不太樂意,特別是秀秀,小丫頭怕生,在年羹堯懷里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胤禛看見屬下重臣吃癟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心理面一下子就舒爽了起來,哈哈一笑,親自接過了年羹堯懷里的秀秀,別說,小閨女一到親爹懷里立刻就不哭了,露出乖乖巧巧的小臉,看上去可是招人疼啦! 弘煦對年羹堯這個舅舅顯然也非常親近,要知道他最喜歡的游樂室里的各種設施,就是他這個做舅舅的一點一點讓人琢磨出來并送進京城的,為的不就是讓他這個大外甥玩的開心嘛!而且年羹堯當過大將軍,親自上過戰場,小男生嘛,對于這樣的英雄總是免不了有幾分崇拜之情。 這個午宴,所有人都用的非常盡興。年羹堯更是和胤禛活拼了一把,左一杯右一杯的,兩人都徹底的喝大了。年若蘭沒有辦法,便先安置了胤禛進室內去休息,而后又把年羹堯安排在了另一間客房中。 “行啦,別裝了,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嗎?”一進屋年若蘭便沒好氣的抬起腿腳,揣了兩下年羹堯。 “嘿嘿,你對我的溫柔永遠只能維持那么一小會兒。”年羹堯果然沒有徹底喝醉,聞言哈哈一笑,自個坐到了椅子上,拿起茶壺直接往嘴巴里灌去。 “這次進京會呆多久?”年若蘭問道。 “快的話一個多月,慢的話便是兩三個月吧!”年羹堯沉吟了一下,突然對著年若蘭說道:“最近朝堂上不太安穩,所以皇上才會急召我回京……” 年若蘭一聽心中驟然一緊:“你的意思是?” 年羹堯點了點頭:“皇上怕是又有了廢太子之心。”年若蘭聽到這里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年若蘭又問了納蘭雅慧與兩個侄女的情況,知道她們安好后,方才說道:“前陣子老家那邊又給我來信啦……” 年羹堯聞言哼了一聲:“又是讓我納妾的事情?” “是啊!他們奈何不了你,自然便打起了我的主意,希望我勸一勸你,反正就是那些子嗣為重的話,無聊的要死。”提起這個年若蘭露出一臉感興趣的表情,躍躍欲試地問道:“聽說你給父親送去了兩匹揚州瘦馬?” 所謂坑娘便是如此吧!前腳剛給兒子送去了一個美貌的侍妾,后腳兒子就以’有好事怎兒怎么能獨受,應與父親共享為名‘送去了兩匹瘦馬。年夫人幾乎被兒子氣的吐了血,自然寫了好長一封信來向女兒訴怨。 “對了,那個美貌的侍妾后來如何了?別是你真個享用了吧!”年若蘭瞇著眼睛用著惡狠狠的眼神盯著他看。 “讓你嫂嫂做媒,嫁給了我手底下的一個兵長,人如今已是身懷六甲,小日子過得幸福著呢!” “這還差不多。”年若蘭唇角邊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對著年羹堯說道:“我可警告你啊,要是敢花心,對嫂嫂不忠,看我繞不饒的過你!” “你也就對我有這股咋呼勁兒。”年羹堯哼了一聲,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指著自個妹紙的鼻子道:“你與其cao心我對你嫂嫂不忠,倒不如cao心cao心自個,我問你,那個鈕祜祿和耿氏又是怎么回事?” 年若蘭聽了哥哥的問話,不知道為何心里面閃現出一抹心虛,偏開眼睛,頗為不自在地回道:“什么怎么回事,人家可是堂堂地雍親王想睡哪個女人就睡哪個女人,我能攔得住人家嗎?” “你少給我整那些沒用的。”年羹堯是毫不客氣地對著自家妹紙噴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沒有對王爺用過心!” “我本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年若蘭有點不太樂意了:“再說以我這種情況,不用心,反倒是最好的吧!”不用心就不會傷心,年若蘭打心眼里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那是最好的了。 “你當王爺是傻子啊!”年羹堯幾乎用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那些個賣乖哄人的手段用一時行,可兩個人天長地久的相處下來,對方到底用沒用心,難道心底沒有數嗎?你再這樣下去,王爺只會對你越來越遠,難道你真的甘心一輩子就當個寵妃?” “不當寵妃當什么,白月光?朱砂痣?”年若蘭滿不在乎的嗤笑了一聲。 “看看,首先你的態度就有問題。”年羹堯覺得自個的妹紙簡直就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年若蘭實在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年羹堯爭執,立刻抬起雙手在胸前擺出了一個拒絕的x形:“好了啦,我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你不要再啰嗦了。” 唉!這就是沒有真正用心談過戀愛的下場啊!年羹堯看著自家妹子的目光充滿了恨鐵不成鋼,在他彪悍的想法里,自家妹子就應該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鏟除所有的對手,讓王爺一心一意的只喜歡自個愛著自個。 不過可惜的是身為當事人的年小蘭完全沒有這種雄心壯志。 真的是讓年哥哥,十分、百分、萬分的上火。 所以他這個做哥哥的有的時候也不得不在一些事情上插手了。 “你們府上的六阿哥確定聾了?”年羹堯突然問道。 年若蘭眉頭一皺,心里面忽悠一下,直直地看著年羹堯道:“你怎么知道六阿哥的事情……”弘歷有殘疾的事情胤禛明明就已經下令封口了,消息是絕對不會傳出府外的。 所以眼下也只有一個解釋了。 “真的是你做了?”年若蘭問道。 “本來打算直接要了他母子的性命,不過算了,反正六阿哥現在也殘了,以后對弘煦也構不成威脅了。” 年若蘭騰地一下站起身子,她真的生氣了:“我不是說過,不用你插手內府的事情嗎?你竟然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下不去手。”年羹堯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說道:“其他的我都可以依你,但唯獨這件事不行,我不能拿你和弘煦的前途去賭,所謂的隱患就要盡早消除才對!” 年羹堯實在是太了解自家妹子了,看上去冷心冷肺其實最是重情重義,看上去心狠手辣其實最是心慈手軟,女人、小孩,這兩樣是她的禁區,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主動傷害的存在。 “你是怎么做到的?”年若蘭瞪大了自己的雙眼,不可思議地問道:“紐、鈕祜祿氏的花柳病?……你在她身邊安插了探子?” “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手段罷了。”年羹堯微微笑著,看上去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恐怖:“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做的,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所以日后也不必覺得愧疚。” 年若蘭聞言則是苦笑一聲,心想,若不是為了自己,你又如何會做這樣的事情。不過怪罪的話,她到底也是再說不出口的,哥哥對自己的擔憂與保護,全都出一片愛護之情啊! “怎么了?露出這樣一幅郁郁寡歡的表情?”胤禛從醉酒中清醒過來,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倚在窗前,顯得較為惆悵的年若蘭。 “沒什么。”年若蘭回過神來,對著胤禛笑了一下,轉移話題道:“爺要起來嗎?” 胤禛躺在炕上,身上暖和和的,腦袋里還有些熏然此時便不是那么想要起來:“你過來,陪爺躺會!” 年若蘭一聽也沒說別的,反而很乖巧的走過去,脫鞋上了炕,側著身躺在胤禛身邊。 “不高興了?可是你兄長說你什么了?”胤禛長臂一伸,把著軟乎乎的女人抱進了懷里。年若蘭現在面對胤禛時,心里面還真是有著挺多的愧疚。不好意思啊,為了防止未來發生不好的事情,我哥替我,提前把你另一個兒子弄成了殘廢,像是這樣的話年若蘭能說嗎? 于是此時此刻,她也就只有沉默了。 第130章 宮宴 紫禁城、乾清宮,時值三更,康熙皇帝正在批閱奏章。 魏珠守在門外悄悄地打了個哈欠,皇上一向很注重養身之道,最近卻總是連連熬夜,他這個首領太監自然也要陪熬著。正在魏珠哈欠連天時,一道纖細婀娜的身影漸漸走了過來,只見她年約十六七歲,穿著一身宮緞素色雪娟裙,心形臉兒,柳葉眉,正是青春活潑年歲正好的階段,她的手里端著只紅木托盤,上面放著盞參茶,走到魏珠面前,極客氣地叫了聲:“魏公公。” “心蓮姑娘。”魏珠見了來人,面上也涌現出一抹笑意。 隨著康熙皇帝年歲漸老,已經開始很少踏足后宮了,若是去了也只是在一些妃子的宮里坐坐說說話,不過康熙皇帝到底也不是【吃素】的人,乾清宮里很是有一些年輕漂亮的宮女兒,這個心蓮姑娘就是其中較為得寵的一個。 她們這樣的人雖份位低微不值一提,但盛在能常伴皇上左右這卻是那些個宿在內宮只能眼巴巴的等著皇帝不知何時想起垂憐的宮妃們要好的多。 “心蓮姑娘這是給皇上送參茶來了?”魏珠笑著說道。 “是!”心蓮抿嘴一樂:“也給魏公公留了呢,待會得空了公公也飲一盞吧,既補身又提神的。” “哈哈,勞心蓮姑娘掛心了,外面冷你快進去吧!”說罷,親自給她打了簾子。 心蓮哎了一聲,端著紅木托盤跨了進去。 屋子里面十分暖和,暈黃的燈光透過八角的玻璃燈罩透了出來,也讓康熙皇帝的那張明顯布滿皺紋的側臉出現在了心蓮的視線之中。 低眉順眼,心蓮輕聲道:“奴婢給皇上請安。” 康熙皇帝聽見聲音,微微把腦袋從奏章中抬了起來,因為視線不佳的緣故,康熙皇帝的鼻梁上還駕著一只玳瑁眼鏡。 “今天是你輪值嗎?起來吧!”康熙帝僅僅是看了她一眼兒,而后便又把視線放在了手里的折子上。 心蓮聞言便站起了身,緩緩走到康熙皇帝的身前,把著手里的參茶放到了康熙皇帝左手邊三寸左右的地方。離著近了,心蓮的目光極快速的在桌面攤開的奏章上掃過,描到幾句康熙皇帝親手寫下的朱批,心蓮眼神一凝,嘴上卻輕聲道:“夜深露中,皇上便是忙于國事,也要保重自個的身體啊!” 康熙皇帝對女人,特別是他較為喜歡的女人,多數的時候都還是很溫柔的,若是平時,心蓮這樣一說,或許還能獲得康熙帝的矚目或是一句半句的回應,不過很明顯,今日的皇帝陛下并無這樣的閑情逸致。 心蓮放下茶盞,微微俯了下身子,從容的退了下去。出去的時候與門口的魏珠打了個招呼,心蓮便獨自來到了一處偏房內,這是專門給輪值守夜的宮女們準備的,若是皇帝有什么需要,也好方便她們第一時間上前伺候。 “蓮jiejie回來了!”此時屋子里面還有兩三個小宮女,說話的是一個叫小娥的圓臉少女,但也只有她與心蓮說話,其余兩個見了心蓮卻是嘴角一撇,連連冷笑,明顯與其不睦的樣子。 “這是御廚那邊送過來了松糕,我拿了幾塊回來,你當夜宵吃吧!”心蓮笑著遞上了只紙包遞給了小娥,小娥接過吃食,自又是對心蓮一番道謝。 其余的兩個宮女見了,臉色的表情不由越發嫉恨了。 這一夜,康熙皇帝那邊都沒再使喚過人。 毓慶宮內,太子從一雙軟綿的玉臂中睜開眼睛,懶洋洋地打了和哈欠,一雙本來迷蒙的雙眼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天色還早,殿下再睡一會兒嘛!”身邊的佳人如蛇般纏了上來,此女乃是太子的簇擁為討好主子而從江南選采出的女子,不但極近媚妍且精通房中之術,乃是太子近段時間的愛寵。 太子的大掌在那豐潤的嬌臀上瘋狂揉捏了一會,啞著聲音道:“小sao蹄子,孤昨晚上還沒喂飽你嗎?”那女子咯咯一笑,迅速與其纏做一團,兩人鬧了好半晌太子方才從軟紅帳中掙扎的起身了。 穿衣、洗漱,太子的貼身太監親自拎著偌大的食盒走了進來,胤礽目光瞅了眼那食盒,微微一凝。 “都退下!”太子淡淡地說道。很快屋子里頭就只剩下他獨自一人。那食盒很大共五層,太子卻沒有逐一打開,反而直接伸出手在食盒的底座處摸索了一下,片刻后,他的手里便多出了一張紙來,那是張黃色油紙,似乎還曾經包過什么點心的樣子。 太子把折好的紙張展開來看,然后,他的神色變了,一抹濃重的陰郁開始在他的眼中匯集。砰——地一下,太子握住拳頭狠狠地垂打在了桌面上。 皇阿瑪啊,皇阿瑪,難道你真的一絲活路都不愿意給我,非要趕盡殺絕不成?太子雙目赤紅,各種黑暗的念頭開始涌上心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后,有輕巧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卻是那位剛剛還與太子纏綿過的女子。 “殿下怎么不等人家一塊用膳?”女子柔媚似骨的走過來,臉上帶著嬌嗔的笑容,可惜此時此刻,她來的實在是太不湊巧了。 “你是什么東西?也配本太子等你用膳?”胤礽雙目冰冷的望向女子,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扭曲,讓人見之便怕。那女子果然被嚇住了,本欲往前撲的身子猛然一停,臉上露出顫顫地表情,帶著幾許小心,幾許討好的輕叫了聲:“太子殿下,您這是怎么啦?” “滾!”太子卻突然暴怒起來,抓起桌上的茶壺狠狠地便向著這美人砸去,霎時間,柔媚似狐的女子便被砸了個頭破血流,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呼叫,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太子此時正處于暴怒階段,見此慘景非但不覺過分,反而因看見鮮血而讓心中戾氣更甚,于是這已經頭破血流的美人下場便更加凄慘了,不僅被太子連扇了數十耳光,且還拽著頭發往地上狠命磕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這女子便被砸的面目模糊,徹底沒了氣息。 “來人吶!”太子深深吸了口氣,拿出錦帕擦著手里的血污。 其實早就聽見動靜但卻沒有絲毫進來意思的,毓慶宮總管太監立刻推門進來了,仿佛沒有看到屋里的慘象,他躬著聲一臉嬉笑地表情道:“奴才在,太子爺吩咐。” “去處理了。”太子把沾著血污的手帕丟到地上,本來暴怒的神情此時也全都轉化成了波瀾不驚。 “嗻!” “主子,時辰差不多了了。”司棋站在年若蘭身邊提醒道。 “嗯,知道了。”年若蘭站起身,但見她一身暗紅色牡丹團花繡的裝,梳著滿族貴婦的一字發髻,髻上還簪了淡粉色的大朵絹花,因今日去參加的是新年宮宴,是以年若蘭打扮得偏喜慶一些,帶著的黃金嵌紅寶石的全副首飾,看起來既富貴華麗,又美麗別致,再加上年若蘭那張仙氣十足的小臉,一丁點庸俗的感覺都沒有,活像是神仙妃子般,艷光四射。 今年,進宮赴宴的是胤禛、烏拉那拉氏、年若蘭、還有新晉升的側福晉耿氏。孩子們:則有三阿哥弘時,四阿哥弘煦、五阿哥弘福,小格格秀秀以及七阿哥弘晝,至于六阿哥弘歷則以體弱為由留在了府中。 對于皇宮年若蘭已然是熟悉的很了,然而,她心中卻并不如何喜歡來到這個地方,概因為每次來到這里,她都免不了要行下去許多的禮,每次都會把膝蓋弄得紅腫一片。 “額娘會帶著福兒和秀秀去永和宮給你祖母請安,你好好跟著你阿媽,可別闖禍!” 弘煦聽了母親的話呵呵一笑,挺了挺自個的小胸脯道:“煦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輕重,怎么還會闖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