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放下蟹八件,年若蘭拿起手帕擦了下雙手,然后在那完成的蟹rou上撒上適當的醬汁,放到了早已雙眼睛亮的弘煦面前。 弘煦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吃飯需要帶著兜兜,弄得滿衣襟都是的小娃娃了,他已經能夠自己使用筷子啦。 雖然是特質的兒童筷。 第80章 消息 胤禛看了年若蘭一眼,片刻后,又看了一眼。 年若蘭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抹啊呀的表情,重新拾起蟹八件重復前一次的動作。在大坨的蟹rou上撒上醬汁,年若蘭把盤子放到了胤禛身前。 “爺也吃!” 胤禛沉著臉沒說話,不過盤中的螃蟹rou最后倒是一丁點不剩的全都進了他的肚子中。 用完了膳,鈕祜祿氏與耿氏十分知機的退下了。 年若蘭放下漱口的茶水,拿著手帕抿了抿唇角,問道:“爺今晚可是要留宿?” 胤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于是,年若蘭就知道了這位爺今晚是要留的。 “爺似乎不太高興啊!”去沐浴的途中,綠琴的臉上皆是憂心忡忡的表情,還略帶一些埋怨地說道:“主子也太大膽了,那些個衣裳平日在屋里私底下穿穿也便是了,居然還……這下可好,讓四爺逮個正著。” 大丫頭十分害怕年若蘭在胤禛心中掉形象,四爺會不會以為她們家主子是個孟浪輕浮的女人?若是這樣,那可是就太可怕了。 “好了啦,你就不要在念叨了。”年若蘭擺擺手,臉上露出頭痛地表情:“誰知道他會突然出現啊,我以后不會在作出這樣的事情了!你就別在念了。” 綠琴見主子這樣說,也只好把滿府的擔憂壓在了心底,最后只嘟囔了一句:“奴婢只希望主子以后仔細著些,畢竟您也得為弘煦阿哥想想啊!” 帶著一腦門官司,年若蘭洗了個不太痛快的熱水澡,洗完了以后,整個人也是蔫蔫地不太有精神的樣子。回了臥房,弘煦已經不再這里了,應是被帶走睡覺去了。胤禛則是依在朱木雕欄的床頭,雙腿平伸著,身上穿著規規整整的綢緞褻衣,他雙眼微瞇,似是在假寐的樣子。 年若蘭走到床邊,輕手輕腳的爬了上去,仔細的沒有碰到他,爬到里面后,身子一側,面朝著墻壁。 天氣熱,她也沒有蓋被子的意思,打了個哈欠,就這么閉上了眼睛。 屋子里久久無聲,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后,年若蘭突然感腰部極其疼痛,胸口也沉沉地,隱有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猛然睜開眼睛,并不出乎意外的,年若蘭發現自個正趴在胤禛的身上,纖細的腰身被一雙老虎鉗子死死的扣住,疼的有種快要被勒斷的感覺。 “痛!”秋水一樣的眼眸里,迅速浮現出一層淚蒙蒙地水霧,無辜的小白兔再次強調道:“輕一些,疼死了!” 胤禛定定的看著她,面無表情,然后他就把手松開了? 才不是這樣! “拍——!”地一聲,狠狠地手抄rou。 年若蘭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然后又是響亮的一聲啪——一聲一聲接著一聲,不過幾秒之內,年若蘭雪白綿軟彈性十足的翹臀上竟慘遭暴力蹂躪。 相比于疼痛,年若蘭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前后兩輩子加起來,她也沒有被人打過屁股啊,她又不是什么四五歲的不聽話的奶娃娃,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年若蘭頓時就氣極了。她不停地掙扎著想要擺脫男人的窒困,但胤禛的雙手卻像是石頭做的一樣,年若蘭越是掙扎,他反而打得更加來勁兒。 雨點般的巴掌聲在床幃間噼哩叭啦的響起,年若蘭見自己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心里頓時堵了口氣,干脆也不動態了,死尸一樣的干挺著,她倒要看看,胤禛能打多久。 年若蘭的【老實】非但沒讓胤禛高興,反而越加惹惱了他,原有的三分玩笑的巴掌,也變得真實的狠辣起來。就在年若蘭的屁股被打得已經完全麻木的時候,她的下巴被男人非常粗魯的抬了起來。霎時,便撞上了一雙漆黑狠厲的眼睛。 “知道錯了沒有?”男人厲聲道。 年若蘭一張臉孔泛著青色,在心里面瘋狂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再冷靜。這才勉強控制住一雙想要甩他一巴掌的沖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年若蘭低聲道:“知道錯了!” 胤禛見她這幅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捏著下巴的雙手也越加的用力:“錯在哪了?” “我不該在船上——”年若蘭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胤禛厲聲截斷了:“爺再問你一遍錯在哪了?” 這個男人到底有完沒完!當老娘我是好欺負的嗎? 胤禛的強勢高壓下,年若蘭心里那道名為【冷靜】的閘門頓時被放開了,只見她仰起頭顱對著胤禛連連冷笑道:“爺這話問的真是好笑,不是你把我們娘兩個趕到圓明園的嗎?如今,怎地又問起我來?” 年若蘭喜歡住在圓明園不錯,但前提是,她自愿前來。而不是如今次這般為了所謂的【避風頭】,被人強行送過來。 “呵,你終于說出實話了!”胤禛發出一聲嗤笑,一張臉卻依然是冷的瘆人,只聽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爺這么安排,難道不是為了你和弘煦好?” “爺若是真為我們娘兩好,便只管護好了我們,讓任何人任何事都傷害不了我們,那才算是本事!”胤禛這個人那是最要面子不過的了,而年若蘭現在說出的話無疑是在語聚成刀,刀刀在戳他的面子。 一頓盛怒的火焰自他的雙眸中迸射而出,胤禛的表情幾欲吃人:“年氏,你好大的膽子!” 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刻,年若蘭確實是有點慫了的。 多年生活在一起的經驗告訴她,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火上澆油了,畢竟她不想真正撕破臉皮。 她確實也是承擔不起這個后果。 于是,一滴滴眼淚開始在那雙秋水一樣的眼睛中涌現,那張紅紅白白的又可憐又可愛的小臉上,迅速浮現出了無比委屈的神色,只聽其嗚嗚道:“爺還不許我委屈一會兒嗎?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把我們娘兩個扔了過來,二十多天不見人影,你讓我怎么想?” 胤禛聽了這話臉上頓時一僵,不過那股子暴怒總算微微減弱了一些。 察覺出緊箍著自個的雙臂有放松的趨勢,年若蘭就是一個翻滾,從男人的身上下來,一骨碌的直徑滾到了里間,著還不算,她居然還哭出了聲。一聲接著一聲的,不大,但卻透著一百二十萬分得委屈,跟只小貓似的抓得胤禛心里一點都不能平靜。 哭的胤禛心里最后那一點氣也灰飛煙滅了。 一聲長長的嘆息聲響起,不知道多久后,年若蘭的耳朵里面突然傳來胤禛那低沉的聲音:“準噶爾部首領策妄阿拉布坦一向野心勃勃,最近更是在西藏處頻頻布置兵力,意圖染指之心昭然若揭,皇阿瑪早有除他之心,只是因儲位之事耽擱下來,如今太子已然復立,皇阿瑪心病一掃,正是要整合軍隊一舉遷滅策妄阿拉布坦。” 年若蘭聽了這話【哭】聲一停,皺眉想道:這么說是要打仗了?胤禛為何對我突然說起此事?莫不是? 蹭地一下坐起身,年若蘭的眼睛變得滴溜溜地大:“我哥哥?” 四川離西藏可是很近的,再聯想到胤禛的態度,年若蘭基本上一下子就猜準了:“皇上要派哥哥去戰場?”不是要派年羹堯去戰場,事實上胤禛已經收到消息,年羹堯在四日前就已經與敵軍交過火了。 也就是說戰爭已經開始了。 “亮工有勇有謀,皇阿瑪已經下令封他為夷西大將軍,統帥三軍!”見年若蘭一副花顏失色的樣子,胤禛皺了皺眉頭,伸出手來,把人抱在了懷里:“爺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個個都盯著戰功,可誰知道你是會得了戰功的那個,還是死在戰場上的那個。胤禛告訴她的這個消息太突然了,年若蘭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兒才把自個砰砰亂跳的心率平穩了一些。 “爺不該瞞著我的!”年若蘭冷靜下來,有些怨嗔地說道。 胤禛心里自有思量,不想讓她擔心是一個,另一方面未嘗也不是沒有別的用意。 男人沒接話,只是一雙手撫上了年若蘭的臀部,年若蘭疼的哼了一聲,擰著眉的樣子好不可憐。 “該!讓你下次還跟爺倔!”年若蘭現在也沒現在在演什么,只老老實實的讓他摟著。 “這場仗得打多久?” 胤禛道:“順利地話一兩個月之內,便能見分曉。” 年若蘭嘆了口氣:“不知道嫂嫂她現在心里該有多擔憂。” 剛生了二閨女沒多久,丈夫就要上戰場,納蘭雅慧肯定也是很不容易的。 胤禛沒說話。 作為嫡系中的嫡系,年羹堯此戰若能大獲全勝,擊敗準格部,把西藏版圖歸于大清,那便是開疆裂土的功勞,作為年羹堯主子的胤禛,所能得到的好處根本無需言語。 年羹堯就是胤禛插在軍隊里最深的那根定海神針,也是他未來奪嫡最重要的那塊基石。 第81章 等待 胤禛在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就離開了圓明園。 “主子這是怎么了?”綠琴看著年若蘭顰眉微蹙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扶著她。 “沒怎么,畫屏去給我把那鴨絨絮的墊子拿來一個。” 畫屏哎了一聲,一路小跑的過去置弄了。 昨兒晚上被打的實在是狠了些,年若蘭又慣是個細皮嫩rou的。此時翹臀上已是青青紫紫一大片,著實慘不忍睹了些。輕之又輕的坐了下去,年若蘭嘶嘶的直抽氣,綠琴露出一臉擔憂的樣子,年若蘭可沒臉說自己是被打了屁股才變成這樣的。 “弘煦起了嗎?” “沒呢,昨兒晚上小阿哥起了三次夜,現在還在睡呢!” 弘煦最近迷上了吃西瓜,吃的多了,晚上起夜便頻繁了些。 年若蘭哦了一聲。 片刻后,早膳被整齊的擺了上來,年若蘭卻只吃了一碗碧梗粥便放下了。 “主子可是身體不舒服?”見她吃的少,綠琴輕聲道:“或是飯菜不合口味?” “不是。”年若蘭搖搖頭,嘆息一聲,把年羹堯要去戰場的事情說了一遍,綠琴聽后,露出大吃一驚地神色,捂著胸口道:“這、這是要打仗了?主子,大爺會不會有危險啊?” 這問的純粹是廢話。 年若蘭默默翻了個白眼,只道:“你一會兒派人回府上,給小得子送個口信,叫他用心留意著,但凡有關于哥哥的消息,無論是什么都給我送來。” 司棋、書女、小得子都留在了府里,替年若蘭看家。 “是!奴婢知道了。”綠琴道了聲,又見年若蘭露出一臉愁容的樣子,不禁說道:“主子也不必太擔心,大爺文武雙全,有勇有謀,定然會大勝而歸的!” 年若蘭聽了這話微微苦笑一聲,上輩子,每當年羹堯參加什么幫派械斗的時候,她都是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怕第二天接到自家哥哥已經橫尸街頭的消息。沒想到,穿越一次,換了個世界。這次不是幫派械斗了,而是上了真正的戰場。 “但愿老天保佑吧!”深吸一口氣,年若蘭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她也不必再亂想什么,而且這是年羹堯自己選擇的道路,便是就這樣死了……年若蘭想到這里一陣咬牙切齒道,若是就這么死了自個絕對要嘲笑他一輩子,絕對要!!! “阿嚏!”一處軍帳中,年羹堯狠狠打了個噴嚏。正在為他包扎肩部傷口的軍醫立時就是一個激靈。年羹堯使勁揉了揉自個的鼻子,一雙鷹一般的眼睛,卻瞬都不瞬的看著桌案上鋪著的羊皮地圖。 “將軍!”便在這時,有人掀了大帳簾走了進來,但見其年約二十出頭,身材卻魁梧有力,威猛異常,此人姓徐乃是年羹堯身邊甚為倚重的一員猛將。 眼見年羹堯正在包扎傷口,徐裨將的臉上出現一抹nongnong地愧疚之色,腳步不禁一停,將軍那日是為了救自己才被流劍射中的,要不然自己這條命此時已然是赴了皇泉了。想到這里,徐裨將心里是感恩激動之情洶涌澎拜,看著年羹堯的虎目中都不禁泛起股子濕意。 “何事?”發覺對方久久不語,年羹堯從地圖上抬起頭來,一下子就把徐裨將那羞愧、激動、感恩到恨不得以死相報的熱切眼神看了個真切。 一陣雞皮疙瘩泛起,年羹堯的臉上立刻露出嫌棄地表情,怒聲道:“收了你那點馬尿,本將軍還沒死呢!” 徐裨將聞言趕緊抬起手蹭了兩下自個的眼睛,上得前來,稟告道:“將軍,京城那邊傳來消息,左右兩軍已經開撥,共二十萬人,領軍的乃是……” 聽著手下的匯報之聲,良久后,年羹堯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意地笑容,自個手里掌握的軍隊總計十五萬人,加上左右兩軍便是三十五萬人,這已經是一場大型戰爭的兵力了。 “三十五萬人的糧草不是個小數目,你飛信四川,督促梁文瀚務必不能有失!” “將軍放心便是!”徐裨將敲了敲自個的胸膛,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得意自豪的表情:“其實要裨下說,這場戰爭只咱們年家軍便足夠了,哪里還用的著京城的兵員,嘿嘿嘿,哪些個只會吃空餉的軟蛋們,怕是連血都沒見過吧!” 自打年羹堯掌軍后,就崇尚【實戰】的路線,每年的必保兩次剿匪,軍中比武那更是日日少不了的。再加上年羹堯治軍嚴格有度,且軍餉充足,從未有過拖欠的時候,是以眾位將士均都服他,上了沙場,哪有不賣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