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五色神光（上）

    自鬼醫谷分別后，何宛然、凌雪君一直再擔心長寧安危，即使有白骨天魔保證主人沒事，甚至后來還有人送她們回陽世，兩人也無數次自責，要是她們乖乖聽師傅話，不是瞞著大家偷溜，鶴兒就不會為了保護她們而音訊全無。何宛然一看到長寧，便撲到了她身上“哇”一聲大哭起來，凌雪君雖沒哭，但也一臉愧疚的望著長寧，“鶴兒抱歉，都是我們連累了你。”

    長寧先被何宛然的大哭嚇了一跳，聽到凌雪君道歉后她哭笑不得道：“你們沒有連累我，我也沒有受傷，還得了大機緣。”

    兩人聞言更緊張了，“那你受傷了沒有？”機緣總是跟風險并存的。

    “沒有。”長寧不想多提禁地的事，“你們是怎么回陽世的？嚴秀安全回去了吧？”

    “回去了。”何宛然道：“她現在應該在參加天池試煉，在進入試煉前還問過我們你的去向。”

    長寧想了一會才想起天池那個洗髓蓮子，“你們怎么不去參加天池試煉？”

    何宛然不在乎道：“不就是一顆蓮子嗎？我不信我沒了蓮子還不能結金丹了。”

    凌雪君也附和說：“我當年倒是吃了蓮子，可即使結了一品金丹又如何？還不是轉世了？修行最重要的還是靠自己。”

    兩人說的信誓旦旦，長寧卻完全不信，“你們不會是想等我才不去的吧？”

    “沒這回事。”何宛然、凌雪君矢口否認。

    長寧松了一口氣，“不去也好，我這里更好的洗髓藥，大師姐已經安排人去煉制了，等丹藥煉制好，我們一人一顆。”長寧是用不上洗髓丹的，但她要是不拿，肯定大家也不會要。

    何宛然搖頭說：“洗髓丹珍貴，我用不上，還是給其他人的好。”她這具身體天賦、資質都是一流的，沒必要浪費一顆洗髓丹。凌雪君也不肯要丹藥，她們哪里好意思再拿鶴兒的好處，鶴兒給她們的已經夠多了。

    長寧道：“你們不用擔心洗髓丹的數量，我這次帶回來很多靈藥。”

    長寧信賴清虛宮長輩，在禁地里得到的好處她都拿了出來，包括青蓮靈露和神魂晶，這些寶貝讓蒼鳳、秦以清吃驚的同時又頭疼小丫頭的大手大腳，別人得了寶貝總要遮掩一二，只有這丫頭完全不把寶貝當回事，跟善財童子似地到處撒錢。蒼鳳細心的替長寧整理了一遍寶貝，神魂晶她小心的切了三成，五瓶青蓮靈露她拿了兩瓶，蓮子一顆未取，她讓長寧把這些寶貝收好，說不定有其他用處。蒼鳳不比長寧，她隱約能察覺到靈露有絲與眾不同的氣息，所以她只交給了宗門少許靈露用于煉制洗髓丹，余下的都收在清虛宮，這靈露可能還有其他功效。

    蒼鳳幾千年的閱歷不是長寧可以比擬的，她也的確沒猜錯，這朵青蓮能被見過奇珍異寶太古華胥族族長選作身外化身、能讓連自己親哥都毫不留情的霸道帝君對其屢屢手下留情的，當然不是尋常的靈植。在盤古父神尚未開辟天地時混沌中誕生了一朵青蓮，這朵青蓮乃混沌中最出名的十大混沌靈根之一。如果能給這朵青蓮一定的修煉時間，世間定會再出一位先天神靈。

    可惜這朵青蓮的運氣非常不好，它誕生的太晚了，在它誕生之前已有不少先天神靈修煉有成了。青蓮剛在混沌中凝結出一顆蓮子便被一位先天神靈發現，那神靈在第一時間就把蓮子剛誕生的意識抹去，將它細心培養，想要等青蓮成熟后將其煉化。這位神靈將一切都盤算好了，唯獨沒算到青蓮竟然在盤古父親開天辟地后才成熟，甫一成熟便引來了雷劫，這道雷劫兇悍之極，竟然將整株青蓮徹底擊碎。

    碎開的蓮葉、蓮瓣、根莖、蓮藕，甚至是蓮子皆化成了先天靈寶。法寶有靈，或許它們的神智并不足以讓它們通曉世事，但本能的直覺讓它們不顧那位神靈的鎮壓紛紛散開。這么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別的神靈，眾神紛紛前來查探收取，只極少數青蓮殘骸逃脫了。那株青蓮當時有三顆蓮子，一顆有幸逃脫，在不周山生根發芽，成為天地生成之后第一朵青蓮，這也是日后被無數靈植族修士奉為老祖的青蓮帝君；一顆被媧皇收走，借助蓮子中的生機和自身血rou創造了華胥氏；最后一顆則不知去向。

    直到太古末期才被天玄的兄長華胥昊發現。華胥昊看到那顆蓮子時才知為何當初這顆蓮子會不知去向，它不是不知去向，而是被神靈丟棄了。這顆蓮子或許是青蓮凝結的最晚的一顆蓮子，因此在青蓮崩潰之時它也未發育成熟，混沌初開之時，天地間混沌之氣尚有殘留，天材地寶不計其數，眾神肯定看不上一顆沒發育成熟的蓮子。

    眾神看不上，華胥昊卻視若珍寶，彼時已是太古末期，混沌之氣早已散盡，先天靈根基本都是有主植物，華胥族深受媧皇厚愛，族內自然有先天靈根存在，可這是族**有之物，即使華胥昊貴為華胥族族長，也不可能獨占，而這顆被他找到的蓮子卻是他能獨占的寶貝。

    這顆蓮子并未發育成熟，自也不能發芽開花，可華胥氏是媧皇借著另一顆蓮子生機和自身血rou創造出來的種族，跟這顆蓮子天生親近。華胥昊也不愧是華胥族歷代最出色的天驕，他用盡方法，最終用自身精血將這顆蓮子催熟發芽，但在此之后蓮子再無動靜。華胥昊為了能讓蓮子能開花，設計砍去了天玄的尾巴，用天玄的金尾滋養青蓮，當時的天玄剛剛才晉階成金尾華胥不足千年，遠非華胥昊的對手。

    被視為仇人的兄長砍去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金尾，天玄對華胥昊的憤恨可想而知，尤其后來華胥昊死后鎮魔塔居然不認天玄為主，更讓天玄狂怒之極，要不是戮天的再三勸阻，讓天玄手下留情，最終保全了鎮魔塔中的青蓮，天玄甚至早將整座鎮魔塔徹底毀去。當然戮天的勸阻無疑是極英明的，要是真順了天玄的意思，他即便遇到了長寧也找不到這么完好無缺的rou身了。

    或許天玄還要感謝華胥昊，沒有華胥昊用他金尾滋養青蓮，即便天玄跟華胥昊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也不能讓天玄占據華胥昊的身外化身。這朵青蓮被孕育了無數紀元，甚至得過兩位金尾華胥的精血灌溉，它凝結出來的靈露藥效也非同一般，它幾乎等于另一種壽元果，用來煉制洗髓丹實屬暴殄天物。

    長寧不知華胥族對的秘聞，天玄說這可以洗髓，她就照實說了，心里還很開心自己能有這樣的寶貝，有了這些靈露他們清虛宮至少可以很多很多年不去求天池了。長寧跟何宛然、凌雪君說了好一會話，三人還就幽冥真經的修煉討論了許久，兩人對引天魔來修煉很心動，但兩人也知這事有可能會惹出大禍，所以也只是嘴上感慨下。

    長寧也覺得這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讓天魔本體出現在修行界就出大事了，可是要太上宗像上界修士那般建立一個獨立的空間豢養天魔，太上宗還沒這實力。

    何宛然道：“我就是怕有這個后果才沒動，哪天要是能開辟一個單獨的空間，不讓天魔私自離開就好了。”

    長寧說：“我們好好修煉，等到了金丹期很有可能有個試煉機會。”

    “什么試煉機會？”兩人追問。

    長寧但笑不語，何宛然、凌雪君見她不肯說，猜她可能有為難之處，也沒追問。長寧松了一口氣，同兩人說起了禁地的趣事，還把禁地里采集到的各種好玩小東西分給兩人。她知道太珍貴的物件她們不回收，給的都是她覺得有趣的小玩意，三人能這么玩得來眼光定也是相近的，長寧準備的小禮物讓兩人心滿意足。

    長寧送走了兩人和聞訊而來的流霞峰的師姐妹們，天色都暗了，她看了看天色，猶豫是現在去找師兄還是明天去，就在長寧糾結的時候，慕臨淵出現了，長寧歡喜的迎了上去，“師兄，你怎么來了？”

    “你不是要把白玉京交還給宗門了嗎？你把鎮魔塔給我，我讓人替你改造下內部環境。”慕臨淵說。

    長寧取出鎮魔塔和白玉京交給慕臨淵，“師兄，我的事不急，你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慕臨淵微微一笑，“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他頓了頓，“我可能馬上就要離開了，在走之前總要替你把這事弄好。”他不放心讓別人改造鎮魔塔，這是鶴兒未來的隨身洞府，若有人在里面做手腳，將來對付鶴兒太方便了。

    長寧驚訝道：“這么快？”她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師兄的長袖，她不好攔著師兄去歷練，可沒想到他會離開的這么快，長寧眼眶不知覺的紅了，星空那么廣，師兄這一走他們都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相聚，這跟她跟師兄在這界分別是不同的，這界他們想要總能相見的，去了星空就身不由已了。

    慕臨淵見長寧泫然欲泣，心疼的抱著她，“鶴兒別哭，我會回來看你的。”慕臨淵之所以猶豫不去星空就是擔心去了星空，他跟鶴兒也不知要分別多久，星空那么廣大，由無數個修行界組成，他一旦去了便身不由己了。

    長寧搖頭，“不要。星空危險，師兄不能為了我分心，師兄你放心，我會努力修煉的，等我修煉到元嬰，我就來星空找你。”她金丹會拖師兄后腿，元嬰期就不會了，她想到天玄給她的蓮子，連忙拿出來給師兄，“師兄，天玄師傅說這蓮子可以救命，你拿著。”

    慕臨淵不忍心拒絕長寧的好意，取走了兩顆，“有兩顆就足夠了。”他見長寧低著頭靠在自己身上，他溫聲道：“這幾天鶴兒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好！”長寧用力的點頭，她臉上努力的露出笑容，“師兄，你那么厲害，去了星空你一定有很多很多美人喜歡你，你不可以看別人！”師兄在修行界就是很多女修的夢中情人，她相信師兄去了星空，即使一時沉寂，他總有大放光彩的一天，長寧可有危機感了，都說分離是感情最大殺手，她不要師兄喜歡別人。

    慕臨淵失笑，“怎么會？”他低頭深深的看著小姑娘，“鶴兒是我的唯一，除了你，我誰也也不會看。他怎么會喜歡上別人？他輕撫著長寧的頭發，倒是鶴兒，她身份高貴，又這么漂亮，追求者一定不會少。他能跟鶴兒這么親近，還不是占了她年紀小太單純的緣故，慕臨淵對小姑娘總有幾分愧疚，總覺得他騙了小女孩，可要讓他這么放手，他又不甘心，他抱著長寧的手緊緊收緊，“鶴兒，等等我——”他會變強的，強到讓任何人都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長寧聽了師兄的話心里直覺不對勁，她仰起腦袋認真打量著師兄，慕臨淵見小姑娘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他微微挑眉，“怎么了？”

    “師兄，你是不是有心事？”長寧問。

    “沒有。”慕臨淵溫聲道：“就算有看到鶴兒都沒了。

    長寧被師兄的甜言蜜語哄得眉開眼笑，但還是不接受師兄的敷衍，“師兄，你別騙我，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慕臨淵想要隱瞞自己情緒，沒人能看出來，“我只是舍不得你。”

    長寧將信將疑的信了，“我也舍不得師兄。”長寧手指舞動了下，一只小孔雀飛到了慕臨淵掌心，這只小孔雀只有巴掌大小，但十八根尾羽卻有它身體的兩倍長。孔雀因其本族特性，是鳳族羽毛最多的種族，但他們的尾羽都是三五七的倍數，“師兄，這是小孔雀，你把它跟小百鳴放在一起，你要是想我了就拿出來看。”

    小孔雀仰著小腦袋軟軟的叫聲：“師兄——師兄——”

    慕臨淵珍惜的將小孔雀攏在掌心，“我會隨時帶著她們的。”

    長寧親昵的偎依著師兄，“我也會隨時想著師兄的。”

    慕臨淵摟著她不說話，長寧看著師兄掌心的孔雀，這只孔雀是長寧從法相中分離出來的，以前百鳴她也分了一只給師兄，這只小孔雀跟她法相一模一樣，羽毛璀璨華麗，尤其惹人注意的是它尾部中央有五根光華流轉、如五柄寶劍般的尾羽，共有青、黃、赤、黑、白五色。這是孔雀身上最重要的地方，這五根尾羽是五色神光的來源。

    長寧盯著孔雀大半天，突然起身道：“師兄，我突然想到有個東西很適合你，你等我，我去給你找出來！”說完她不等慕臨淵有什么反應就進入了鎮魔塔。

    慕臨淵道：“你不用給我什么，我在星空不會有危險的。”

    “這是我的心意！”說著長寧進入鎮魔塔，慕臨淵坐在外面等等長寧。長寧進入片刻就出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只玉匣，“師兄，這個給你。”

    慕臨淵神識一掃，放心這只玉匣里面居然放了黑土，讓他查探不出里面裝了什么，“這是什么？”

    慕臨淵想要揭開玉匣，卻被長寧按住，“這是我以前無意間得到的東西，師兄你先收好它，等去了星空再打開！”

    慕臨淵眉頭微皺，心頭浮起莫名的感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解開了長寧玉匣上的禁制，揭開一看，臉色大變，玉匣里赫然放著五根五色尾羽！

    作者有話要說：　　胖啾：嚶……尾巴禿了！不過為了師兄，我要身殘志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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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章 五色神光（下）

    長寧見師兄這么迅速的就解了自己玉匣，不由低下頭小聲道：“師兄，這是我法相上的五根尾羽，你可以用來煉制法寶。”

    慕臨淵盡了最大的努力才不讓自己捏碎玉匣，他指節微微泛白的放下玉匣，抬手把小姑寧拉了過來，“拔下尾羽對你有什么損傷？”

    長寧搖頭說：“沒損傷，就是變丑了……”

    事實當然沒有長寧說的那么簡單，這五根尾羽是孔雀法相上最珍貴的寶貝，孔雀法相能有五色神光全仰仗這五根尾羽，因五色神光威力隨著孔雀威力而提升，因此五根尾羽也是罕見的成長型的天然法寶，是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寶物。即便在太古時期，擁有五色尾羽的孔雀也極少，每一位都是孔雀族數一數二的強者。一旦五色尾羽被拔，五色神光神通也會消失。

    且孔雀一生只能長一次尾羽，即便在太古，也僅有鳳凰族才能擁有五色尾羽煉制而成的法寶，這些尾羽都是孔雀族大能隕落前心甘情愿拔下的。別的種族妄想抓孔雀拔尾羽，只會引來鳳族瘋狂的報復，且尾羽若不是孔雀心甘情愿拔下，尾羽上會有主人的怨氣，擅自煉化只會染上這股怨氣，最后走火入魔而亡。因此長寧送得這五根尾羽珍貴之極，她等于是將自己的天賦移給了慕臨淵。

    慕臨淵不知其中的詳情，但他很明白五色神光神通極為罕見，拔下五根尾羽的損失絕對沒有小姑娘說的那么輕松，慕臨淵手輕輕的握著玉匣，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捏碎玉匣，他的指節都因克制而泛白。

    長寧拉著慕臨淵的衣袖，“師兄——”她想過師兄可能會因為自己的舉動而生氣，卻沒想到師兄會有這反應，她忐忑的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慕臨淵聽著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聲音，心中一疼，“沒有。”他怎么會對她生氣？他恨得是自己，恨自己沒用，更恨自己讓鶴兒這么擔心自己，連跟自己說話都要謹慎小心……慕臨淵啞聲問：“鶴兒你實話告訴我，你拔了這些尾羽真不會對什么傷害？”他怕長寧為了安慰自己而說假話。

    長寧見師兄不像生氣的樣子，心里松了一口氣，身體偎依到了師兄懷里，“沒什么傷害，就是不能用五色神光而已，我本來也不需要這神通。”長寧很喜歡五色神光這神通，可把尾羽送給師兄也不是她一時沖動，她是經過鄭重考慮的。

    “我身上法寶很多，平時也不大會跟修士打斗，基本不會用神光來收法器。防御攻擊我有阿圖和鎮魔塔，更不需要神光來保護，所以有沒有這神通對我來說區別不大。而且孔雀族也不是每個孔雀都有這種神通，他們的身體強度可比百鳴厲害多了。”

    九雛中除了百鳴，余下八族的戰力都十分強悍，據說當年在太古神魔戰場上，孔雀族族長團曾一氣吸空了方圓千里內所有天魔，還曾把一位先天魔神給吞了，十分兇殘，鳳凰族的孔雀跟凡間的野獸孔雀完全是兩個物種。長寧是要幫師兄，不是想讓師兄內疚，她肯定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

    “那能裝回去嗎？”慕臨淵問。

    “當然不能。”長寧見慕臨淵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尾羽，臉上的神色讓她有點害怕，“師兄，你怎么了？我真的沒事！那神通我也用不上，你真不用擔心我。”

    慕臨淵聽著小姑娘帶著哭意的聲音，唇角微揚笑道，“鶴兒我沒事，我只是擔心你。”他心里憋了一口氣，恨不得去個沒人的地方狠狠發泄下，可他現在不能丟下鶴兒，她已經在害怕了，慕臨淵心里澀意更濃，她為了自己做了這么大犧牲，她還要顧忌的自己的心情，或許天玄說的沒錯，他跟鶴兒有天地之別，兩人想在一起為難只會是鶴兒……

    長寧直起身體，摟著他脖子說：“師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會去星空的，要是沒有我，你現在好好的待在太上宗當大師兄，不緊不慢的進階，沒人會看不起你——”長寧眨了眨眼睛，勉強忍住了淚意，大師兄那么驕傲的人卻屢屢因為自己而被人看不起，雖然他從來沒在自己面前露出半點情緒，可她知道師兄心里一定很難受，“都是我連累了你。”

    “胡說！”慕臨淵輕拍長寧背，“沒有你，我當大師兄有什么意思？”他以前會做大師兄，只是習慣性的想要站在頂端，自從有了鶴兒后，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還可以這么快樂，他輕吻長寧沾著淚的睫毛，“你是我的一切。”沒了鶴兒，他活著都沒意義。

    長寧哽咽道：“我沒了爸媽，如果再沒了師兄，我也什么都沒有了。”

    “鶴兒，我不會離開你的。”慕臨淵語氣堅定的保證。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長寧臉靠在師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師兄你別生氣，也別擔心我，我真沒事，天下大部分孔雀都沒神通照樣過的很好。”

    慕臨淵苦笑，再次重申，“我真沒生氣，我只是覺得自己很——”他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去星空還要鶴兒為自己廢了一項神通，他有什么臉拿鶴兒的東西？

    “師兄是最厲害的！那些大能比我們厲害是因為他們活得久，等我們活久了也會跟他們一樣的。”長寧堅定的說，說完她低下頭語氣低落道：“我才是最沒用的，我修煉到現在靠得還不是阿圖和宗門。”如果沒有自己金鳳身份，她不過只是太上宗的一名普通優秀弟子，跟師兄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哪里會讓師兄這么不開心，更不會讓他冒險去星空。長寧想到師兄孤身在宇宙中航行就難受，姑且不說星空中的修士、星獸，就是星空航行本身就存在各種危險，不讓師兄帶上五色神光防身她不放心。

    慕臨淵低頭深深的望著長寧，他一直以為自己情緒掩飾的很好，沒想到原來鶴兒已經發現了，還被他的自怨自艾影響了，慕臨淵滿心自責，如珍寶似地小心抱起小姑娘，“鶴兒抱歉，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會這樣了。”他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傷害的都是重視自己的人。

    長寧見師兄眼底的陰霾散去了些，她湊過去親了親師兄面頰，“師兄，我喜歡你，你怎么樣我都喜歡你。”

    饒慕臨淵此時心情沉重，聽到小姑娘的甜言蜜語，慕臨淵面上也不由露出淺淺的笑意，“我也喜歡你，無論你怎么樣我都愛。”

    聽著師兄溫柔的告白，長寧滿足的彎了彎鳳眸，抬眼跟師兄對視，黑眸湛亮仿佛盛滿了整個星空，“那師兄會帶上尾羽嗎？”

    慕臨淵整個人都要溺斃在這片星空中，他溫聲道：“會，它是我最珍貴的寶貝。”鶴兒都為他犧牲了這么多，他要是還顧忌著自尊拒絕她的好意就該死了。

    長寧揚起了璀璨的笑容，“師兄，你一定要好好對它，將來要把它煉成先天至寶！”

    “好。”慕臨淵笑著答應了，心頭還是沉沉的，即便鶴兒再三保證她沒事，他還是不放心，或許他應該去羽族一趟，羽族應該能知道不少關于孔雀的事，他將尾羽收入洞府，掌心輕輕的摩挲著小姑娘嬌嫩的面頰，“鶴兒。”

    “嗯？”

    “只此一次。”慕臨淵低聲道：“以后再也不能為了我而傷害自己，我情愿自己死。”再有一次，慕臨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克制得住自己，他會發瘋的。

    長寧不樂意聽到“死”字，“師兄才不會離開我！”

    慕臨淵扶住她的肩膀，要她保證，“鶴兒，答應我，只此一次！”

    “就這么一次，我也只有九個法相啊。”長寧連忙保證，“而且我現在修為不高，根本發揮不出神光的功效，還不如讓你帶走，等我將來修為長進了，你也把法寶祭煉好了再給我。”

    慕臨淵眉頭微皺，“我煉制成法器了，你還能用？”

    “這是我的尾羽，我當然可以用。”長寧撒嬌道：“師兄不是說永遠不離開我嗎？那你的法寶就是我的法寶啊。”

    “對，我的就是你的。”慕臨淵輕順長寧的長發，“你孔雀法相讓我看看。”他要看清楚孔雀現在的樣子，以方便去問羽族。長寧糾結的皺了皺小臉，慕臨淵目光一沉，“法相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