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何宛然也將自己這些天收集的小玩物給長寧,兩人交換完畢,何宛然起身笑道:“洞府好像開了,我們進去吧,妙音元君是官宦人家出生,她的考題你定能知道!” “我——”長寧的話還沒說完,兩人就察覺身后有勁風襲來,長寧正好躲避,卻被何宛然摟著一下升空,她神識一掃,攻擊她們的是一個陌生的紅衣女子,她雙目像是冒火般瞪著自己,長寧很是詫異,她不認識這人,她作甚這么看自己? “柳姑娘,你這是什么意思?”何宛然喝道,又低頭輕聲問長寧:“你沒事吧?” 長寧搖頭,心里很是無語,她現在修為都比她高了好么! “妙音元君是我們大荒的老祖,跟你們中原修士無關!你們現在就給我們離開!”紅衣女子狠狠的瞪著何宛然道,看到何宛然對長寧溫言詢問,心中更是憤恨,“楊穎你不知羞恥!” 何宛然皺眉,“元君素來有教無類,何來北疆中土之分?請柳姑娘自重。” “你們這些漢人把我們當做蠻夷,把我們北疆好好的地方稱為北荒,不屑一顧,可一旦有了什么好處,你們跑得比疾風兔還快,不是不知羞恥是什么!”紅衣女子嬌聲喝道,她的話引起在場許多人的共鳴,好些人都對著兩人指指點點。 何宛然神色一沉,袖手道:“柳姑娘這是想跟我們切磋?那就劃下道來吧。” “打就打!怕你們不成!”雷鳴般的聲音響起,“輸了你們漢人就立刻離去。”一名身披獸皮、臉上刺花的大漢大步走來,雙手還拎著一對銅錘。 何宛然淡然道:“楊某不才,不敢代表天下英才,今日若我輸了,退出元君承傳便是,旁人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們太上宗全是這樣趨炎附勢、敢做不當之的小人?”大漢憤恨道。 大漢不說宗門尚可,說了宗門長寧、何宛然和齊曜咋然色變,長寧劃出一道清光朝大漢拍去,大漢不躲不避,沖著長寧的清光一拳打去,竟然將她清光打碎,他挑釁的望著長寧,長寧輕笑一聲,“有意思!”她手一揚,一道紅光貼著大漢的頭皮劃過,將他頭上的數十條小辮子盡數砍落,長寧收回桃木劍,漫不經心道:“什么土雞瓦狗的東西,也敢對我們太上宗出言不遜,報上名號來,有干系的都過來賠罪,然后避退三尺,便饒了你們這次!” 要說脾氣涵養,長寧真不錯,連賀十一這樣的,她也只是略施薄懲,對他大部分小動作她都一笑置之,她會對大漢如此霸道還是因為他犯了忌諱!北荒離太上宗最近,在這里太上宗是說一不二的存在,這種存在是靠無數輩弟子堆積出來的,今天哪怕大漢指著長寧、何宛然鼻子罵,只要不涉及宗門,她們也頂多打發走大漢,可一旦涉及宗門,就沒有絲毫留手的余地。 “你們敢!”大漢散著頭發跳了起來,長寧卻不耐煩跟他糾纏口舌,長袖一抖,一道白光凌空而下,轉眼將他左肩穿透了一個大窟窿,大漢踉蹌了幾步,跪倒在地上,雙目充血的瞪著長寧。 紅衣少女不可置信的望著何宛然,“你就任她這么對我師兄!” 何宛然冷然道:“柳姑娘還不帶著你的師弟妹離開,是想赴令師兄的后塵?下回你們再敢冒犯,可別怪我劍下無情。” 紅衣少女狠狠的瞪著長寧,轉身領著師弟妹,扶起師兄就要離開,長寧卻道:“等等!” 紅衣少女色厲內荏道:“妖女,你還想做什么!” 長寧淡淡的說:“柳姑娘你是不是還忘了什么?” 紅衣少女臉色由青轉白,牙齒緊緊的咬著下顎,半晌不說話,長寧微微一笑,“看來柳姑娘果是記性不好,我來提醒你一下。”說罷她指尖紅光躍躍欲發。 紅衣少女下意識的倒退一步,還是那被受傷的大漢勉力上前沉聲道:“小人失言,對貴宗多有冒犯,還望尊駕多有見諒。” 長寧見他眼底深深印下了刻骨仇恨,嘴角一哂,“去吧。”她饒有趣味的傳音問何宛然:“你的老相好?” “別胡說!她知道我是女的!”何宛然沒好氣道。 “那就是芳心萌動后發現你是女的就因愛生恨?”長寧說。 何宛然臉上微微泛紅,“鶴兒!” 長寧笑道:“我就奇怪她為何對我攻擊,原來是你的桃花債!” 何宛然無奈的解釋,“她一開始便知我的女的。”她也不知此女為何對自己如此,她早說了自己是女子,一心只想清修,無意□□,偏她仍然糾纏不清,何宛然目光對余下的散修一掃,“還有誰不服?” 那些同何宛然視線對上的都下意識的低頭,半晌無聲,心中卻惱怒這些大宗門弟子,分明早有承傳,卻還來搶奪他們機緣。長寧、何宛然卻知道,妙音元君兵解在即,她修煉那么多年都不曾收弟子,哪有可能會在此時找承傳弟子?分明就是想拿自己身上的寶物和道統做人情,寶物和道統定是早有人選,這些散修來此也最多討個彩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十一石 扔的深水魚雷 謝謝 17415188 扔的火箭炮 謝謝 yuejiahuli04615、冰e、熊熊 扔的地雷 謝謝 大家的留言訂閱 o(n_n)o ☆、第178章 妙音承傳(三) “沈師妹、何——”賀應麟一時也不知應該稱呼何宛然原名,還是現在的名字好,只能含糊過去,“兩位師妹,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長寧偏頭問何宛然,“阿穎,他們是哪個門派的?怎么似乎對我們有意見?”她是不怕這樣的人,就怕他會把怒氣發泄到修為低的師弟妹頭上。 何宛然道:“他們的師傅只是一個金丹修士,也沒建立門派,這里修士大多如此,你要是一人在外的話,還是裝作散修更好。”太上宗勢大,宗門高階大能又多,弟子外出行事難免帶了幾分猖狂,附近散修和小宗門、小家族看太上宗不順眼太正常了。 長寧反省了下,自己剛剛行為也挺猖狂的,可她必須要這么做,像她這樣的都能這么招人恨,其他弟子就別說了,她的脾氣可以筑基道童中最好的,“我是不怕他們,我怕他們會遷怒師弟妹。”這是長寧最擔心的。 長寧的話讓大家都笑了,“只要宗門弟子不深入北荒,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殺我們太上宗弟子。”何宛然忍俊不住,“你真當自己剛剛那一劍是白給的?”要是在宗門附近都能讓人殺了自家弟子,太上宗還配得上九大上門的稱呼? 長寧一想也對,大家行事如此張揚還不是為了維護門下弟子嗎?至于深入北荒會遇到危險,這就不是宗門能控制的,誰出去歷練不是冒險,大師兄、大師姐都有過受重傷的時候,大師姐還碎丹重修了。 一行人走入妙音觀的山門,迎面就是一道長長的臺階,長寧等人皆是大宗門弟子,看到這臺階下意識的都卸了法力,憑著自身力量走著臺階,走的時候也沒說笑,這些都是宗門內拜訪長輩的規矩,像他們這般的修士也不少,但也有不少的是貼著臺階御氣而過。等長寧等人走到頂層,就被兩名侍童引入大殿而坐,殿內另有侍童奉上茶水。 素白的茶盅中漂浮芝麻大小的茶粒,盅內泉水澄澈,縷縷裊娜的紅絲自茶粒中蕩出,而后如絲絮般散開,沉入杯底,透明的山泉也漸漸變成了烏深的茶湯,長寧好茶,這些年跟著寶茶祖師伯基本上修行界數得上的名號茶都喝過了,卻沒見過這種靈茶,不禁有些好奇,輕聲問侍童,“請問這是什么茶?” 侍童笑道:“仙子,這是我家娘娘存了有百年的龍珠茶,最是提神醒腦。” “龍珠茶?可是紫葉藤、化香樹、三葉海棠同化香蛾制成的龍珠茶?”長寧問。 “仙子好見識,龍珠茶制作不易,我們家娘娘每年也就得十斤左右,基本都分給友人了。”侍童一臉驕傲。 “那我真有口福了。”長寧嫣然笑道,心里卻很郁悶,她情愿不要這份口福!她這幾天是怎么了?這這種東西杠上了?前面采集五靈黃精還不是自己用的,現在卻要吃起龍珠茶來了。她之前跟珠場陳師姐嘗海藻茶時,就說過她對茶葉大體來者不拒,唯有一樣茶,她明知不錯仍不愿嘗試,說的就是這款龍珠茶,任憑別人將龍珠茶吹得天花亂墜,她還是不肯嘗,她很慶幸寶茶祖師伯對這茶也沒興趣,結果到了這里她還要喝這茶…… 長寧跟侍童說話時,何宛然等人都喝了茶,龍珠茶口味醇厚,飲下后果然讓人神清氣爽,長寧見何宛然一飲而盡,速度快的根本來不及阻止,暗想為了她好,還是不要告訴她龍珠茶是怎么制成的,反正她也不喜歡喝茶。比起茶水,何宛然更愛喝酒。 侍童給眾人奉了茶,又取出筆墨紙硯、琴笛笙簫等物,對眾人屈身道:“諸位貴客,我家娘娘說了她的承傳大多跟琴棋書畫有關,所以招收的承傳弟子也要有這方面的才藝,請貴客根據自己擅長之技選擇考題。” 侍童的話讓眾人嘩然,誠然修士都認字,可研習琴棋書畫這類的技藝的卻沒有幾人,很多人情愿修煉也不樂意鉆研這些,畢竟大家都是筑基修士,壽命有限。金丹修士倒是有可能,但凡能修煉到金丹的,大多是有承傳的,妙音元君修煉的法門又偏門,她自己也只修煉到元嬰初期,就更不會有金丹修士樂意重頭開始修煉她的法門了。 賀應麟、何宛然倒不是很驚慌,他們幼承家學,基本的考題還是難不倒他們,各自選了擅長的考題做了起來來此地的人都為了妙音元君的承傳而來,選擇音聲考題的修士最多,可元君給的都是殘譜,指法、曲調都沒有注明,好些修士干脆先盤膝坐下彈奏起來,長寧也不敢拖大,先默念了好幾遍曲譜,念著念著就覺得這曲譜有些奇妙,她也不急著彈奏,而是細細的鉆研了起來,偶爾才在琴上彈撥幾下。 賀應麟、何宛然完成了試題,見長寧盯著試題發呆,兩人也不打擾,而是相視一笑,坐在一側喝茶,何宛然是對長寧有信心,賀應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個性,兩人表現的胸有成竹,一旁卻有人沉不住了氣了,“大哥,你看九哥已經開始彈奏了,那人卻還在看曲譜,莫不是不行吧?” “噤聲。”賀應麟不耐煩同賀十一說話,直接讓他閉嘴,氣得他臉色發白,發誓這次回去后再也不理賀應麟了,賀應麟同何宛然閑聊,“不知師妹此番是為何而來?” 何宛然挑眉笑道:“若我說是為了三陽劍而來,你可愿意退出?” “師妹喜歡三陽劍?君子不奪人所好,何來退出之說。”賀應麟說,賀家是依附太上宗而生存的,賀應麟自然不會得罪何宛然這樣身份的弟子。 “那可不行,讓鶴兒知道我逼你退出,她非跟我生氣不可。”何宛然道,“本來也是元君之物,我們全憑元君做主。” “這是自然。”賀應麟朗朗一笑,又問何宛然:“不知此事一了,師妹可有別的要事?” “你有什么事找我?”何宛然也不跟賀應麟繞圈子,直接問他目的。 “我想去近海游歷一番,已經約了齊兄,若是兩位師妹有空的話,我們可同去歷練。”賀應麟說。 何宛然想了想道,“我沒什么問題,鶴兒不好說。”她隱約聽大師兄說過,鶴兒的師傅好像要鶴兒在什么地方閉關。 “沈師妹有事?”賀應麟一愣,她都閑得出來采藥材了,還能有什么急事? 何宛然一笑,“你最好先問問她。” “問我什么?”長寧看完曲譜,正巧聽兩人在說自己,隨口問道,她看他們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龍珠茶,瞅著何宛然問,“你這么愛喝這茶?” “還行,怎么了?”何宛然這才發現素喜喝茶的長寧居然一口沒碰,她放下茶盞傳音問:“這茶有問題?” “沒問題,我就怕你知道了它的具體做法后會后悔喝這么多。”長寧說。 “什么做法?”何宛然問,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這丫頭嗜茶如命,這等品相的茶葉她還不肯喝,莫非做法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知道五靈黃精嗎?”長寧問,作為一個好師姐,她實在不忍師妹將來會后悔。 何宛然何等聰慧,一聽五靈黃精就明白了,她臉色微白,“你怎么不早說!” 長寧無辜的望著她,“我哪里知道你會喝那么多!”她平時又不怎么喝茶,她一向喝酒喝得多。 何宛然恨得咬牙切齒,但又不好大庭廣眾下教訓這丫頭,“你過來!” 長寧哼了一聲,“你當我傻子!”她坐到了賀應麟身邊。 賀應麟雖不知兩人發生了什么,可聽到兩人孩子氣的對話,他莞爾道,“我們想在近海和北荒游歷一番,沈師妹可有空隨我們一起去?” 長寧搖頭,“我過幾天就要去駐守冰原了,你們去吧。” “冰原!”眾人同時一驚,何宛然同情的望著長寧,“你做了什么讓師叔罰你去哪里?”對金丹修士來說,此地是肥缺,可對她們來說,這就是關禁閉,還一關關五十年,不過她連冰山都能待一年,估計冰原也能熬下去。 “我師傅就說我進階太快,讓我去冰原磨練磨練。”長寧說。 何宛然頷首,“這倒是,我師傅也是覺得我進階快了,才讓我出來。” 賀應麟嘆氣,“本來還以為有機會一起同游的。” 齊曜也很惋惜,自從鶴兒把道童的課程學完后,她就不怎么出現在莫礪峰了,長寧笑道:“下次吧,總有機會的。” 這時僮兒過來請長寧去靜室彈琴,妙音元君準備了幾間琴室讓人彈琴,長寧看完曲譜已經有些晚了,琴室都滿了,她只能等別人彈完了再去,她問道童,“我能用自己的琴嗎?” “可以。”道童點頭。 長寧隨著道童入內,看到琴室內懸掛這數張符箓,長寧若有所思,果然如此!她盤膝坐下,喚出玉蟾兒給自己點香,她凈手后取出瑤琴,素手輕撥琴弦,第一聲琴聲就讓符箓亮了一下。長寧第一個天賦神通就是通過音樂控制生靈,使其生死隨心。而妙音元君修煉的音功跟她的天賦神通有些相似,她一眼就看出這些殘譜都是法術的演化,靠琴聲來催化符箓攻擊。 妙音元君給的琴上都刻有符箓,長寧自帶的琴沒有,但琴室內有掛著的符箓,如果彈法正確也能刺激符箓。長寧不知元君是否有更深的妙法,就以現在的殘譜看來,也沒什么奇特之處,就是另一種催化符箓的方式,她有這個閑心,還不如直接用靈力催化,還更節省時間,這樣的功法跟她的天賦神通完全不能比。長寧心里思量著,手下的音符如水般的流出,琴室的符箓隨著琴聲煙氣流轉,極是好看。 一旁看著的侍童很是驚訝,他第一次見有人拿了一本殘譜就能激發符箓的,他心中暗暗記下。一輪考核結束,這個大殿中也就剩了五十余人進入第二關,賀應麟、何宛然、長寧都沒落選。余下的人,侍童們一人一瓶丹藥,好言好語的讓眾人回去。大家自知自家本事不夠,到也沒多說什么,只抱怨道元君怎么就考些不中用的東西,他們是修煉又不是考凡俗的狀元。 而另一座大殿這時卻一團混亂,原來這些人連考核都沒有,被侍童遣散了,其中幾名修士也是來歷不凡的,見侍童們緣由都不提的就要攆他們走,一個個怒火沖天,一人大步朝通過考核的人走來,大聲的質問領路的侍童,“大家都是一樣的,憑什么他們還有試題能做,我們卻一杯茶都喝不上,就要趕我們走?就因為他們都是中土漢人、宗門弟子,而我們是旁門左道嗎?” 說話的人濃眉大眼,英氣十足,身上還有一層上下游動的黑火,一看就是根基深厚之人。他舉止也不粗魯,即便滿臉怒火,也不曾對上前阻攔的侍童動手,只身體一避,輕輕松松的閃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龍珠茶”又叫蟲屎茶,是生活在廣西、湖南、貴州三省區交界處的苗族、瑤族等少數民族喜歡飲用一種特種茶。當地老百姓把野藤、茶葉和換香樹等枝葉堆放在一起,從而引來許多小黑蟲,當這些小黑蟲吃完堆在一起的枝葉后,留下來的是比黑芝麻還小的粒狀蟲屎和部分殘余莖梗。用篩子去殘渣,取其蟲屎,美名“龍珠”。在我國生產和飲用已有悠久的歷史。早在明朝,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就有記載。這是一種很貴很稀有的茶葉,比起麝香貓咖啡,我覺得龍珠茶不殘忍,當然這兩樣我都不會喝…… 、 謝謝 十一石、山中閑雲、丫丫 扔的地雷 謝謝大家的訂閱留言 ☆、第179章 妙音承傳(四) 長寧沒見過此人,但大師兄給她看過北荒幾個靠近宗門大勢力的資料,這人有幾分眼熟,她低頭略一思忖,就想起了此人的身份,他是烈焰道君的獨子黑火。烈焰道君是北荒一方巨魁,在年幼時因機緣巧合得了一份火鴉承傳,成就了元嬰,目前已是元嬰后期修為。 火鴉這名聽著不起眼,但實則卻是上古大妖金烏的直系后裔,目前修行界連火鴉都音訊全無,莫說是金烏了。烈焰道君繼承了火鴉的道統,仗著一身火鴉的天生異火在北荒名聲赫赫。此人走的不是玄門正宗的路子,但為人卻甚是謹慎,深知邪不勝正,從不自恃法術高強,與人樹敵。他對太上宗也甚是尊敬,每年都有供奉敬上,宗門對他也多有庇護。 黑火是他的獨子,天資出眾,今年不過五十歲,卻已是筑基后期修為,憑著一身異火在修行界闖下了不小的名號,基本來說屬于一個可以當紈绔,但憑實力行走的修二代。他脾氣酷似其父,為人甚至比其父還正派,從他明明已氣急敗壞,但依然沒動手傷人即可看出。 長寧都可以認出黑火,這些常年在北荒的侍童當然早認出來了,他們很有禮數的給黑火解釋了規矩,“黑公子,我家娘娘的考核在眾人進入山門后就已經開始了,但凡上臺階用法力的、說話的都算考核不過。”妙音元君也是元嬰修士,自然有元嬰修士的規矩,前來尋求機緣的修士若連態度都不恭敬,元君當然不可能給他們好處,即便黑火是烈焰道君的兒子也不能免。 侍童的話讓眾人都有些不自在,黑火訕訕道:“我沒對元君不尊敬,只是習慣性用靈力走路了。” “我家娘娘我說了,她的承傳僅傳給有緣人,不過大家既然來了,她也不會讓大家白走一趟。”侍童取出好些個木匣,“這里有解毒靈丹十粒、金瘡藥十副,是娘娘分給眾人的。”北荒行走,解毒丹和金瘡藥是比靈石還重要的存在,畢竟靈石不能救命。 眾人聞言喜上眉梢,連聲拜謝元君。修行界煉藥的藥師并不多見,一來是靈藥采集不易,二來煉制丹藥也不容易。光是采集和前期處理藥材就是不小的工程,等藥材處理完畢,煉制藥物時又往往需要幾天、甚至是幾十天、數年的時間蘊養,中途稍有疏忽一爐丹藥就要廢了。 很多修士情愿修煉也不樂意花這么多時間煉藥。太上宗流傳最廣的靈丹也就筑基丹、黃芽丹這幾類,這些都有那些長生無望的筑基弟子煉制,至于辟谷丹、壯骨膏、培元散、易筋丹這類的丹藥,都是尋常凡俗藥物,連凡人都能煉制,所以執事大殿才可以用貢獻點兌換。其他偏門些的丹藥,就算身上有貢獻點,也不一定能換來。長寧第一次拜見師傅,蒼鳳給賀應麟、齊曜十粒丹藥,已屬十分豐厚的見面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