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十九兒的名字真好聽。”長寧伸手想摸小丫頭的頭,想到她是陽神真君轉世,又默默的收回了手,不知道身份還好,知道了總不能對陽神真君無禮。她招手讓地上的琉璃燈飛到李仙蕙面前,“這個給你玩。” 李仙蕙很喜歡琉璃燈,但她還是克制的搖了搖頭,“這燈很珍貴,十九兒不能要。” 長寧見這孩子這么懂事,心中軟軟的,“沒事,這是jiejie送你的見面禮,jiejie喜歡十九兒。” “謝謝jiejie!”李仙蕙聽了長寧這話,也不再推辭,大大方方的收下,“jiejie以后去十九兒家里玩,十九兒的阿娘一定開心。” “好。”長寧一笑。 何宛然說明了自己身份后,眾人的關系就親近了許多,在韋七的再三邀請下,兩人也坐到了大火堆前,何宛然甚至拿出了六張符箓在六個方向各貼了一張,這六張符箓一出,大家就感覺到了四周圍繞的陰風消失了,韋七眼睛一亮,“何大人,這是辟邪符箓?” “不是。只是尋常的烈火符罷了。”何宛然似笑非笑道:“你們不是就來看鬼的嗎?我用了驅邪符,你們就看不到鬼了。”她一向很善解人意。 眾人聽了何宛然的話皆打了一個哆嗦,“這里真有鬼?” “有沒有鬼我不知道,但這種極陰之地沒有鬼,肯定也有其他邪物。”何宛然的話讓在場一半人臉白了,還有一半人佯作鎮定,他們的確是來看鬼的,但真要面對這種事了,他們卻一個個開始膽戰心驚了,他們也只是葉公好龍。 何宛然輕曬,正要說話,“吱呀——”一聲,房中所有的窗戶突然被大風吹開,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響亮,風聲獵獵,一團清晰可見的白影從窗前一晃而過。 “鬼!”一名紈绔弟子嚇得尖叫一聲。 李仙蕙一下子撲到了長寧懷里簌簌發抖,但大眼還努力的往四周看,一臉害怕又好奇,長寧好笑的輕拍她的背,正想把她抱在懷里,另一只衣袖也被人抓住了,她低頭就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你做什么?”長寧無奈的問著沈三郎。 “我——我也害怕——”沈三郎簌簌發抖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覺得長寧比何宛然可信賴多了,小動物的直覺一向比較正確。 “害怕你們還闖鬼窟?”長寧挑眉,她前世很怕這種東西,所以她從來不看鬼片、走鬼屋,對這種既害怕又好奇的人,她一向理解不能。 “我——只是——”他話說道一半,雙目驀地睜大,手指顫巍巍的指著前方,嘴巴顫了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 “嘻嘻——”清柔好聽的笑聲在半夜中分外可怖,幾個窗戶口爬進了幾名白衣鬼影,這些鬼身著粗麻孝衣,裙下懸空,什么都不見,面色青白,面上只有一雙流著血淚眼睛…… “啊!”一聲聲鬼哭狼嚎的叫聲響起,那些紈绔弟子一面哆嗦,一面舉劍,不停的虛砍,但也有韋七幾人,一臉慎重的起身應戰,手中法器五光十色。 李仙蕙小臉皺成了一團,小身子不停往長寧懷里縮,但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些鬼怪,她好奇的問:“jiejie,為什么那些妖怪沒有鼻子和嘴巴?” “因為這樣可以嚇人。”長寧柔聲說,將她抱在了懷里,李仙蕙趴在長寧柔軟馨香的懷中,心中僅存的懼意也不翼而飛了。長寧回頭瞄了一眼沈三郎,見這少年已經快嚇暈了,在他眉心輕輕一點,沈三郎只覺眉心滑過一股清流,他快昏迷的意識一下清醒了過來,耳邊響起溫柔的聲音,“不是要看鬼么?暈了怎么看?現在好些了吧?” 沈三欲哭無淚,心里第一萬次后悔為什么受了別人的刺激來這鬼地方!他羨慕的看著安然趴在仙師懷中的表妹,要是他也是女孩子,仙師會不會抱著自己? “大膽妖孽!”陳大厲喝一聲,劍光過處,幾名鬼魂化成一團白煙散去。韋七等人一喜,但他們笑容剛剛揚起,嬉笑聲再次響起,眾人所在的房中地上暈出好幾個黑暈,光暈中七名紅衣女子緩緩升起,這些女子容貌絕色,紅衣如血,長發及地,臉上有著絲絲縷縷的怨意,猶如閨中怨婦,眉目含情的朝眾人款款而來。 侍衛們將眾人護成一團,冷靜應戰,韋七見侍衛們游刃有余,心中松了大口氣,他就知道這些侍衛不是省油的燈。那些女子目光幽怨,長發卻如條條毒蛇般朝眾人纏來,雙手指甲烏黑,伸縮自如。陳大一人檔下了近八成的攻擊,他見長寧、何宛然安然坐著,始終沒有出手,忍著氣道:“還勞煩道友出手相助。” 何宛然偏頭問長寧,“找到了嗎?” 長寧微微頷首,取出玉宮燈取出放在李仙蕙手中,“十九兒,拿著這盞燈千萬不要松手。” 李仙蕙用力的點頭。 兩人起身躍出窗戶,尚未移動就又有黑暈泛起,兩條焦黑佝僂的身影朝兩人抓來,何宛然丟出金索,先將兩人捆住,劍光一絞,兩條黑影轉眼就剩下了幾縷煙氣,何宛然干凈利落的身手讓眾人喝彩不已。卻不想異變突起,地上泛起了無數黑暈,一只只白骨骷髏中黑暈中爬出,絡繹不絕。 韋七等人駭然色變,他們不怕幾只鬼,但要真絡繹不絕,他們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住。李仙蕙嚇得尖叫了一聲,她手中的玉宮燈被她的叫聲激起一片紅色霞光,那骷髏遇到霞光就散成一堆骨粉,晃眼全滅。這時大家也看出長寧給李仙蕙護身的寶貝不凡,一個個的都湊到了她身邊。 何宛然吩咐陳大,“別跟這些小鬼玩了,你們留兩人護衛,余下人跟我去除妖。” “這些鬼怪不是妖孽?”陳大問。 何宛然道:“當然不是!” “轟隆”一聲,隨著一道雷光響起,大殿門口的那株生機斷絕的槐樹上陰氣涌動如潮,在陰氣的沖刷下,那株槐樹瞬間粉碎,但很快濃重的陰氣居然聚成了一株同樣的槐樹,隨著陰氣的越積越多,樹枝變成了一條條張牙舞爪的巨蛇,嘶吼著朝他們沖來。 “這是什么東西?”陳大愕然的望著這株槐樹。 “聽說過七殺劍嗎?”長寧問,“這就是七殺劍的劍身!”七殺劍是一柄兇器,劍身煉制之初要以槐樹為劍身,將七名陰年陰月陰時生的女子活活燒死后的怨魂鎖住,然后再經過七次祭煉方能煉成,每次祭煉都要七七四十九條人命血祭,這一柄駭人聽聞的邪教法器。 作者有話要說: 家中網線斷了,我等到現在才恢復,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這章有七千多字,算雙更 o(n_n)o 謝謝 悅悅扔了一個地雷 謝謝大家的訂閱留言 ☆、第87章 紫云觀鬼窟(下) “七殺劍身?”陳大困惑的重復了一遍,“是邪道法器嗎?這里離京城這么近,誰會在此處煉制法器?”陳大示意兄弟們領著侍衛們擺開劍陣,應對突然發狂的槐樹。 也不怪陳大沒聽過這飛劍,七殺劍這種陰狠的法器,即便在邪派人物也很少有人敢煉制,想要煉制成功要填上三百多條人命,沒有功德傍身,此劍即使勉強煉成也必定人劍同遭天譴,但七殺劍威力極大,可斬人元神,煉成后劍身可鎖住所有被七殺劍殺害人的陰魂,如隨身攜帶一支道兵。 何宛然飛劍化長虹,如驚雷般對著巨樹直擊而下,那巨樹被飛劍劈成兩半。陳大看到這一擊,微微吃驚,他原以為這兩名女修是仗著宗門弟子,身上有寶物防身,卻不想這女修年紀不大,功力卻這么深厚。長寧、何宛然都戴了面紗,但陳大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這兩名女修年紀不大。 那巨樹被何宛然劈成了兩半后,發出了刺耳持續的叫聲,陰云如狂濤般涌動,黑霧彌漫,塵沙飛舞,七張凄厲曲扭的面容出現在陰云中,沖著眾人無聲咆哮。長寧手中陰陽環丟出,化出兩道黑白光環穿過陰云,將巨樹再次劈成了兩半,同時隨著雙環的輕擊聲,七張面容被清音震碎,巨樹片刻后再次聚合,但這次比之前要矮小許多。兩人互視了一眼,手中飛劍擲出,雙劍合璧,長龍一絞,將巨樹牢牢纏住,那巨樹拼命掙扎,但怎么都掙脫不開飛劍的束縛。 陳大見兩人只將巨樹捆住,并沒有下殺手,不由奇怪的問,“何大人,這株槐樹還有什么問題嗎?為何不斬草除根?” “這株槐樹上封印了不少陰魂,如果貿然擊碎這株槐樹,里面陰魂不是逃逸就是魂飛魄散。”這兩種下場都不是何宛然樂意見到的。 “我們可以用琉璃燈將陰魂打散。”陳大說,他早看出長寧給晉陽公主的玉宮燈不是尋常法器,是一種類似琉璃燈但比琉璃燈厲害許多的法器。 何宛然搖頭,“這里面的陰魂也是可憐人,我們既然沒什么危險,何必趕盡殺絕。” “jiejie,壞人是不是被你們抓住了?”晉陽小腳一蹬,輕松的躍窗而出,小手還緊緊的攥著玉宮燈。 “對。”長寧微微一笑。 “原來鬼是這樣的嘛。”晉陽有些失望的看著被雙劍束縛住的槐樹,“看著不怎么厲害。” 長寧莞爾,“當然不厲害,它要是太厲害了,我們就不來了。” “jiejie為什么不來?”晉陽好奇的問。 “因為我們打不過啊。”長寧理所當然道,“十九兒,以后記得不要輕易去險境,命只有一次,不要指望別人會拼命救你。”長寧這話不是對晉陽說的,而是對跟在晉陽身后的沈三說的,沈家把他養大真不容易,這么容易就死了太虧了。 韋七等人:“……” 何宛然走到被兩人飛劍束縛的槐樹前,那株槐樹恢復了之前的大小,但枝干依然在掙扎不休,“鶴兒,你過來。”何宛然傳音給長寧,“這棵槐樹不是真正的七殺劍吧?難道那人祭煉失敗了?”她記得典籍上說過七殺劍劍身殷紅,這棵槐樹樹身黑中泛紅,七殺劍祭煉容易遭天譴,可能祭煉者早死了。 “也有可能這不是人為祭煉的。”長寧指尖輕點,一點火星彈入樹身,那樹身上七張面孔又冒了出來,這次細看可以看出是七個女子的面容,有些面容清晰,有些模糊,“她們應該不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這種陰時出生的人變成陰魂后能力要更高,這七名厲鬼感覺資質普通。 “你是說這是巧合?”何宛然若有所思。 “她們是死于陰火雷,觀中又有槐樹,很有可能是巧合。”長寧不覺得有哪個邪教修士會在京城附近祭煉邪教法器,這跟跑到太上宗門口去殺人沒什么區別,七殺劍這種法器祭煉起來很麻煩,不想失敗的都會選擇一個僻靜無人的場所。 何宛然將飛劍收回,那槐樹抖了抖身體,正想逃,卻突然身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它一下趴在了地上,何宛然一道符箓就將槐樹收成了幾寸大小,順手封入玉匣。她不會超度怨靈,這種事還是交給欽天監的人去做吧。 那槐樹收走后,坑底就留下了一團濃霧,長寧注意到濃霧里似有金光閃過,她眼睛瞇了瞇,但阿穎和陳大都沒發現,手指微動,將金光收入儲物袋。陳大見何宛然、長寧封印了槐樹后就回到了屋內,他困惑的問:“何大人,我們不離開嗎?” “還沒天亮,你想去哪里?”何宛然反問,她來京城前師兄就告誡過她了,在京城不要輕易使用法術,她只能等城門開了再過去。 “何大人若是不嫌,可以去韋某的別院休息。”韋七提議。 “你們不是要看鬼嗎?”何宛然問,“現在不想看了?” 韋七神色微動,“這里的鬼怪不是被何大人收服了嗎?” “極陰之地怎么可能只有一處鬼怪?”何宛然淡聲道,“等到了丑寅相交之時陰魂會顯形,你們可以看個夠。” 這些韋七身后一群紈绔身體都開始搖晃了,沈三郎這時倒是不怕了,鼓起勇氣說:“那些鬼怪用琉璃燈就能驅除嗎?” 何宛然對長寧低笑,“鶴兒,你那侄子還挺聰明的。” “小三郎是很聰明,不然也不會那么受寵了。”長寧記得他小時候就挺聰明的,可惜身體太弱。 “好啊,我要看鬼!”晉陽聽說還有鬼,興致勃勃的連連附和。 “鬼怪沒什么好看的,十九娘還是隨我回去吧。”輕緩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 晉陽聽到這聲音,身體一下子都僵直了,大眼骨碌碌轉著,似乎在尋求脫身之策。這時陣陣梵唱之聲響起,濃霧再次如沸水般蒸騰起來,一條修長人影自遠傳緩緩走來,那人影身上發散著淡淡的金光,每走一步黑霧就似乎淡一些。 “清遠法師!”韋七等人看到這人皆驚呼出聲,一臉如負重釋的模樣,何宛然、長寧雖然看起來很厲害,可這兩人喜怒不定,長寧還有意讓沈三不昏迷看鬼,這舉動讓眾人多少有些提心吊膽。清遠法師卻不一樣,他的溫厚和善是出名的,絕對不可能做出逼眾人看鬼的事。 何宛然看到居然來了一個和尚,臉色微沉,輕哼了一聲,“怎么來了一個禿驢?”玄門佛宗因教義之爭,時常有糾紛,和尚叫道士牛鼻子、道士稱和尚為禿驢。何宛然很看不慣來人這種光芒四射的法術,又不是蠟燭,把自己弄的那么亮作甚? “清遠法師不是太后最信任的法師嗎?他是大悲寺的主持吧?”長寧想起了這人的身份。 “嗯,這人也是大悲寺的弟子,筑基頂峰修為。”何宛然補充道,會來京城欽天監輪值的,大多都筑基期弟子,為了紅塵煉心、成就金丹,金丹以上的修士進入京城就需要欽天監特別許可了。 那人緩緩走近,身上的白麻僧袍隨著陰氣微微拂動,他須眉皆白,但容貌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清俊爾雅。長寧、何宛然一眼就看出這人用了易容幻術,不過沒改容貌,只把須眉變白的易容術也挺少見的,真是別出心裁的易容方式。 清遠法師走進后,對眾人柔和一笑,“此處為極陰之地,常人不易久留,諸位還是隨我先離去吧。” 晉陽小手揪著長寧的裙子,將身體躲在長寧身后,努力的縮成一團,意圖讓清遠看不到自己,嘴里還不停嘟噥:“我才不要跟你回去。”長寧無奈看著晉陽的小動作,一想到她實際是位陽神真君,感覺就很復雜。 清遠法師早注意到晉陽了,他雙手合十,“敢問這位姑娘可是太上宗的何師妹?” 何宛然頷首,“這位可是大悲寺的清遠師兄?”大悲寺也是九大上門之一,何宛然、長寧的底細瞞不過他們,兩人也沒準備隱瞞。她們來此只為了奪舍,其他不必要的事情無須多做。不過既然他沒指名長寧身份,就說明他無意點穿。 “正是。”清遠法師說了一聲佛號,然后道:“我在此等候兩位師妹多時了,兩位師妹隨我去欽天監吧。” 兩人無異議,任何修士入京都要去一趟欽天監。 “放開我!”晉陽尖叫了一聲。長寧偏首,就見晉陽被一名女子抱在了懷里,小姑娘不停的掙扎,“快放開我!” 清遠對晉陽和聲道:“十九娘,你母親很擔心你安危,這位是她派來的侍衛,你不用害怕。” “我不要現在回家,我還要看鬼!”小姑娘身體不斷的扭動,她揚起小腦袋淚汪汪的看著長寧,“jiejie,這里的鬼是不是不嚇人?” 長寧啞然無語,半晌才道:“鬼哪有不嚇人的?” “我不怕!我從小膽子最大了!”晉陽驕傲的說。 何宛然嘴角抽了抽,這位真是陽神真君嗎?長寧也很無奈,看來即便是陽神真君,幼年期都會各種蠢萌,她點頭附議,“你膽子的確很大。” 清遠神色不變,“十九娘,這里的陰魂都是枉死之人,在此日夜重復死前的痛苦,我們早一些超度他們,他們就少受一些罪,你不樂意讓他們少受罪嗎?” 晉陽聞言不禁面露同情之色,“那清遠法師你快些超度他們吧,我再也不看鬼了。” 何宛然嘆了一口氣,“想不到攖寧真君的轉世之身這么小。”她一想到自己奪舍后還要從十歲開始就很頭疼。 長寧對她嫣然一笑,語氣輕快道:“這樣也不錯,省得你老叫我師妹了,以后你年紀輩分都比我小了!”晉陽跟小三郎同輩,那就是比自己低一輩。 何宛然:“……”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山中閑雲扔了一個地雷、悅悅扔了一個地雷、曼曼清揚之rourou扔了一個地雷、為了省事以前都叫111扔了一個地雷、十一石扔了一個地雷 ☆、第88章 玄靈心咒經 清遠并非獨身一人前來,跟他同來的還有十來位大悲寺的師兄弟,那些和尚一來就盤膝坐下念起了往生咒,而清遠則輕言細語的安慰著被嚇壞的紈绔們,大家看著清遠的目光就跟救命恩人一樣,感激的話接連不斷的出來,而他們剛剛對長寧、何宛然可沒半個謝字。 何宛然面色一沉,手一指,貼在屋中的六張符箓被她收回,隨著她的符箓收回,那屋子轟隆一聲,坍塌了一半,這六張符咒非何宛然所說的烈火符,而是防御符,不然那屋子在他們同鬼槐爭斗時就塌了。屋中人嚇了一跳,好幾個都被墜落的屋瓦、橫梁砸中,哇哇直叫,幸好他們身上有防御符器,沒砸傷只虛驚一場。 “你做什么!”一人對何宛然的忍耐到達了極致,這人一進來對他們冷嘲熱諷不說,連鬼怪壓制起來都不費心,還逼他們看鬼,有她們這么惡毒的修士嗎?“你有修為就可以欺負普通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