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長寧被秦以清猜中了心思,不由臉色微紅,“師姐修為高絕,殺兩個不入流的妖怪自然手到擒來。” 秦以清收了頭頂明月,帶著長寧御劍而行,秦以清功力高出長寧不知凡幾,即便修為大跌,御氣的速度也不是長寧可以媲美的,“修為高絕不敢當(dāng),不過這兩妖不入流是真。天下術(shù)法何止千萬,所謂大道萬千,但沒人說過條條皆通大道,同樣資質(zhì)悟性的兩人,有人得了真法就能直指大道,有人卻只能在筑基期蹉跎一輩子。同樣斗法也是一樣,修為相同的人所學(xué)法術(shù)不同,施展威力也不同。”秦以清是上門真?zhèn)鞯茏樱菐最^妖怪也就這幾年學(xué)了一點粗淺法術(shù),基本都是憑本能修煉。 長寧不由附和的點頭,這就數(shù)學(xué)一樣,有些題目會公式很容易就知道答案,不會公式算上十天半月,答案都不一定是正確的。 “我們煉氣士修煉是為了長生,并非為了爭斗,除非是遇到萬不得已的事,不然絕對不要讓自己陷入險境。”她頓了頓淡淡道:“我這次同大敵狹路相逢,落得修為盡毀,能得師妹相助逃得一劫已是大幸,若無十足的把握除了這些妖怪,我早讓你收了九宮閣,一路遠遁回師門,哪會親自動手收復(fù)它們。” 長寧聽的一愣一愣的,誰跟她說劍修烈性如火?怎么她聽到的跟師姐說的不一樣?可為什么之前師姐跟自己說的如此慎重?好像她們會遇到很大的危險。 秦以清何等閱歷,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小丫頭的心思,她笑著摸了摸長寧小腦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不涉及自身和宗門大事,師妹以后遇到敵人,能打就要保證一擊必勝,若無獲勝把握,反而可能會把自己陷入苦戰(zhàn)中,那就立刻走的遠遠的。 尋常的勝負(fù)有什么好爭的?等你成就長生,那些敵人早已腐朽,重入輪回了。師妹千萬莫學(xué)那些迂腐之徒,除了師門大義,沒什么值得讓我們付出性命的。當(dāng)然你一旦決定要除妖了,就要做足準(zhǔn)備,要把它們當(dāng)生死大敵般對付,從古迄今也不知有多少才華橫溢的修士隕落在大意之下。”這也是秦以清之前沒告訴長寧,那幾頭妖怪不足為懼的主要原因,她怕長寧疏忽大意有危險。 長寧愣怔了一會,朝著秦以清行禮,“多謝師姐指點。”師姐這是用真實事例手把手同自己講解以后遇到危險該怎么辦,阿翁對自己也不過如此了,長寧對秦以清更親近了幾分,“我在書上看到過一篇對答,想來就是這道理了。” “什么對答?”秦以清問。 “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長寧說出了這段很出名的對話。 秦以清笑聲朗朗,“師妹好悟性。” 長寧抿嘴一笑,“都是師姐教我的。”她相貌本就出眾,巧笑嫣然之下更如天上仙童下凡一般。 秦以清見她如此美貌,心中微動,修士就沒有容貌不出眾的,但大多都是修煉后才變美的,像師妹這般麗質(zhì)天成的卻沒幾個,她眼下年紀(jì)還小,等再大些也不知要出落的如何出色,美人最容易的沾染是非,秦以清沉吟了一會問長寧,“師妹可知我們?yōu)楹我逕挘俊?/br> “為了長視久生?”長寧說著標(biāo)準(zhǔn)答案。 秦以清微微頷首,“那師妹是為何而修煉呢?” 長寧低頭想了一會,“長視久生離我太遠了,我修煉是為了自在吧。” “自在?” “對天道來說大約終生萬物都是芻狗吧?我想做一只盡量可以掌握自己命運的芻狗,只受天道擺布,而不受別人擺布。”長寧說。 “有人修煉是為了逆天,師妹卻想順天?”秦以清不想長寧會說出這段話,不由挑眉問道。 “這片天地是我安身之所,給了我親人、給了我修煉機緣,我為何要逆它?”長寧說,她一直很感謝老天爺,沒有它,自己也沒法子帶著記憶轉(zhuǎn)世,也不可能遇到阿翁。 “師妹不覺得長生是逆天?”秦以清問。 “如果長生真是逆天,那時間就無舉霞飛升者了。”長寧微微笑道,“我倒是覺得我們求道之路上的艱辛只是天道給我們的磨難,畢竟有付出才有獲得。” 秦以清贊許的笑了,“師妹真不愧是師叔祖教養(yǎng)出來的,有些人修煉了百余年也不一定有師妹的見識。”所謂順天、逆天,不過是修士自說自話,誰能知道天道在想什么?想逆天也好、順天也罷,修煉最主要的就是道心堅定。秦以清本以為長寧年紀(jì)小,對修煉之事半懂不懂,想現(xiàn)在讓她堅定道心,不想她小小年紀(jì),居然能看的通透,秦以清不由放心了許多。不管男女,長得太好的人總有無盡的煩心事,管不了別人,自己心性卻要堅定。師妹天資出眾,她不想她毀在情|事上。 長寧道:“大約是我看的書比較多。”長寧覺得老天爺給她開的最大金手指就是讓她保留了現(xiàn)代社會的記憶,那個社會她所能接受到的信息并非這個時代的人可以想象的,這樣就讓她比同齡人多出太多見識,這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師妹等修為再上去些,到各地走走,更能增加見識。”秦以清很贊同長寧的話,也不知道師叔祖是準(zhǔn)備親自教導(dǎo)師妹,還是給她找個師傅,或許她回去跟師傅提一下?秦以清很希望長寧能當(dāng)自己親師妹,不然也不會如此精心教導(dǎo),師傅對親傳弟子也不外乎如是了。 長寧好奇的望了望四周,“師姐,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不是還要對付狐妖嗎?我們找?guī)讉€幫手。”秦以清說。 “嗯。”長寧也很希望早點能殺死狐妖,她怕狐妖找沈家人報復(fù),“師姐,你有什么法子讓我通知家人嗎?”長寧想讓沈家知道自己現(xiàn)在安全了,還要他們多注意狐妖。 秦以清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師妹,可有送信之人的貼身之物?” 長寧從紅綾中取出一串沈三娘給自己的玉珠,“師姐這個可以嗎?” 秦以清讓長寧在符紙上寫上想要的字,長將符紙疊成一只紙鶴,將玉珠掛在紙鶴上,放飛紙鶴,然后拉著長寧緩緩下落。長寧張望了下,是一段蘆葦密集的河道。秦以清放出一塊玉佩,玉佩約有三寸見方,上面刻著繁復(fù)圖案,玉佩浮在半空中發(fā)出金色的光芒,莊嚴(yán)無比,“此處總管何在?”秦以清的聲音悠遠若天際傳來。 一陣陣拍打傳來,無數(shù)空中、水中生物朝這塊玉佩聚集而來,其中兩道黑影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來者是兩名黑衣精壯大漢,一人從水中來,一人從空中而來,皆拜在秦以清面前,“小妖拜見上仙。” 作者有話要說: ☆、封妖榜 上仙?這兩個字讓長寧側(cè)目,能在人間稱呼上仙的,起碼也要修成陽神的大修士或是散仙吧?他們?yōu)槭裁捶Q師姐上仙?長寧凝目望去,這兩名大漢周身煞氣沖天,顯然也是手染無數(shù)生靈鮮血的妖修,這就是師姐找來的幫手?他們會真心幫她們嗎?不會跟狐妖相互勾結(jié)嗎? 秦以清指尖一彈,水幕升起,水幕中有三幅類似投影的肖像,“這三頭妖孽罪大惡極,你們速派人擒下,生死不論。” 兩名黑衣大漢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一人硬著頭皮道:“敢問上仙這三名妖孽是何等身份?知曉了他們身份,小妖也好去拿下。” 秦以清冷聲道:“此三獸一為金丹期狐妖,另兩頭為鼠妖、馬妖,皆為筑基期妖獸奪舍化人,你們奉符詔在此鎮(zhèn)守,卻不知這三妖孽禍亂平江府,還要我指點他們在何處,該當(dāng)何罪!” 那兩名大漢看面相也是桀驁不馴的妖修,可在秦以清面前卻乖順如兔子,聽到秦以清雷霆震怒的怒斥,兩人驚得魂飛魄散,面如土色的投地拜倒,“上仙饒命!小妖失察!小妖罪該萬死!” 這兩名大漢一是黑蛇化形,一是黑鷹化形,領(lǐng)了太上宗的符詔鎮(zhèn)守平江府,這百余年中土安居樂業(yè),它們也樂得逍遙自在,哪里知道這段時間會突然出現(xiàn)那么多九派內(nèi)門、真?zhèn)鞯茏樱@兩頭妖獸被嚇得叫苦不迭,這些祖宗不是一向在域外清修嗎?怎么會輕易涉足紅塵? 長寧輕輕的拉了拉秦以清的袖子,秦以清怒容稍斂,“師妹有什么事嗎?”她低頭溫聲問長寧。 “這人我認(rèn)識。”長寧指著投影中的馬臉惡漢,“這人是揚州節(jié)度使蓋嘉運兒子的貼身侍衛(wèi),我被抓前曾遇到過蓋家寶,他當(dāng)時就在平江府,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 秦以清不假思索下令,“立刻派人把蓋府盡數(shù)圍住,莫讓妖孽逃脫!” 那兩名妖獸卻不住的偷偷瞄著長寧,連秦以清的吩咐都沒注意,秦以清輕哼了一聲,兩人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神,“上仙,小妖有要事稟告。”他們見秦以清并沒有反對,才小心道:“上仙,這位小上仙——小仙子是不是姓沈?” 秦以清皺眉,“你們怎么知道?” “是花間派的宋清音仙子給了我們小仙子的畫像,以十顆筑基丹為報酬,請我們找沈小仙子。”妖獸如實道。 花間派?長寧想了想,沒什么印象。 兩名妖獸說完這消息,也不等秦以清再次吩咐,就帶著屬下去抓人了,生怕去晚了,抓不到這三妖,秦以清拿它們出氣。 “師妹,你認(rèn)識宋清音?”秦以清問長寧。 “我不認(rèn)識她,師姐,花間派是什么門派?”長寧好奇的問,“為什么她們會找我?” “花間派是個女子門派,宋清音是花間派的真?zhèn)鞯茏印!鼻匾郧逡婇L寧不了解花間派也沒多解釋,“我讓宋清音過來就知道她為何找你了。” 長寧點點頭,又擔(dān)心的問:“師姐,剛才那些黑衣人也是妖獸吧?他們會不會反過來幫狐妖?要不要我們也去看看?” “它們不敢,他們都是上了封妖榜的妖獸,生死全由我一念之間,他們敢背叛,生死是小事,我稟明掌門后,一道符詔就能把它們貶到幽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秦以清淡淡道,“我若在中土抓個妖修也要親自動手,要他們何用?” “封妖榜是什么?”難道這里也有類似封神榜之類的神器嗎? “封妖榜是一件法器,九大上門各有一件,說來也沒什么神奇的,用來保證歸順妖獸忠心用的。”秦以清說道,所謂封妖榜就是將門派降伏的妖獸元神分出一絲收入封妖榜,這樣妖獸的生死就控制在門派手中了,秦以清手中的玉符是掌教從封妖榜分化出的符器,可讓封妖榜上的妖獸聽命,但是否能決定妖獸生死,就要看掌教給的權(quán)限有多大了。 “這樣還有妖獸愿意?”長寧問,這不是完全把自己生死交到別人手里。 “為何不愿?”秦以清失笑,“進了封妖榜就是我們的外門弟子,可以學(xué)習(xí)大道心法,可獲得修煉資源,若有機緣問道長生,門派就放它們自由,有何不愿?總比當(dāng)散修好多了。再說能掌握他們生死的,門派中也就寥寥幾人,難道掌教和長老還會無故傷它們性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不得不防著這些異類。 長寧暗想她要是處在那些妖修的處境,說不定也會答應(yīng),“師姐,難道這塊玉佩就是封妖榜?” “不是。”秦以清把玉符遞給長寧,“這塊玉佩是封妖榜分化出的符詔,我們九大門派駐地不在中土,紅塵世俗又太雜亂,門中弟子大多不愿來此,掌教就煉制了這塊符詔,任命一些性子溫順些妖獸駐守中土各地,確保中土無妖孽作祟。各門真?zhèn)鞯茏佣加袡?quán)動用這塊符詔,但中土之外就沒這些方便了。”說來秦以清也是倒霉,她被獨孤器抓到的時候,幾近重傷昏迷,根本沒真元發(fā)動這塊符詔,不然她也不可能被獨孤器關(guān)這么久,不過沒有獨孤器,她也找不到九宮閣,只能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中土是玄門佛宗的根基所在,各派最優(yōu)秀弟子幾乎都出自中土,這也導(dǎo)致各派對中土的嚴(yán)密謹(jǐn)慎保護,修行界幾乎很少直接插手世俗之事,讓世俗自行發(fā)展。中土之外,大家都沒那么多顧忌了,幾大門派附近的國度基本都是門內(nèi)弟子的后裔,全由修士領(lǐng)導(dǎo),并無皇權(quán),也不需要妖獸來保護凡人,因為里面居民大多會有幾手功夫。 長寧捧著這塊玉符覺得沉甸甸的,這塊小小的玉佩能決定無數(shù)條生命生死,在她胡思亂想間,又是一陣撲騰的水聲響起,一條矮小的身影自水花中浮起。 “小妖玉蟾兒拜見兩位上仙。”這位叫玉蟾兒小妖怪外表看來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娃,胖乎乎的小身體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兩只大大的眼睛分別按在腦袋兩邊,怯生生的瞅著秦以清、沈長寧,“龜縣尉請兩位上仙去水府稍候,龜縣尉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清茶素果讓兩位上仙潤口。” 秦以清偏頭望著長寧,“師妹想去嗎?” 長寧悄聲問:“師姐,這里有什么干凈的梳洗之地嗎?我想梳洗下。”她被關(guān)了那么多天,即便有避塵決,也覺得不大舒服。 秦以清莞爾,讓那小蟾蜍帶路去可以洗漱的溫泉。 小蟾蜍自幼在這里長大,對各處水道都很清楚,熟稔的帶著兩人去溫泉。 長寧見那小妖怪眉心間距頗大,配上她的名字,暗猜她應(yīng)該也是蛙類修成人身吧?不過這小娃娃可比那蛤妖可愛多了,白嫩嫩胖乎乎的,除了眼睛長得開闊了些外,不失為一個可愛的小蘿莉,尤其是一身皮膚光潔如玉,一點都不像那蛤妖渾身全是惡心的疙瘩。她一向喜歡可愛的胖蘿莉,即使知道這小妖怪年紀(jì)肯定比自己大多了,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白蟾兒察覺到了長寧的目光,rou嘟嘟的小身子不停的發(fā)顫,心里淚流成河,龜爺爺明明說自己長的丑,身上也沒什么寶貝,不會引起人族修士的覬覦,才讓她來接待這兩人的,為什么那個漂亮的跟小玉女一樣的小女修這么看著自己,蝦大哥說越漂亮的人族心地越狠毒,這小女修這么漂亮,也不知道要想出何等惡毒的法子折磨自己?小蟾蜍想起紅鯉jiejie那身被剝掉的漂亮紅魚鱗,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秦以清見長寧看著小蟾蜍,“師妹喜歡這小蟾蜍?它是蟾蜍中比較罕見的白玉蟾蜍,能解百毒,它的本體比現(xiàn)在這模樣可愛些,你喜歡可以收了它。”修士都愛養(yǎng)幾頭妖獸作伴,秦以清也養(yǎng)了一對仙鶴做童子,替自己看守山門,白玉蟾蜍外形可愛,喜歡的女修不在少數(shù)。 那小蟾蜍聽到秦以清話,想起很多人族修士喜歡用它們白玉蟾的軀體煉成避毒法器,大眼翻了下,連本體都維持不了了,身子一滾,變成一只巴掌大的小蟾蜍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用腦補生生把自己嚇暈了。 一陣水浪打來,它搖搖晃晃的就要被水浪打走,還是長寧一把抓住了這只小蟾蜍,見它通體雪白如玉,不見半點瑕疵,只有眉心有一條金線,果然十分可愛,“師姐,她怎么了?” 秦以清瞄了那小蟾蜍一眼,簡單的說:“暈了。” “好端端怎么暈了?”長寧不解。 “估計是修為太低,沒太多靈力維持本體。”秦以清隨意扯了一個理由。 玄門對妖修態(tài)度不盡相同,有的門派因自家長老就有妖修,對妖修相對和善。太上宗因承傳上古劍宗,承傳祖師、創(chuàng)派祖師都是人族,也看不上妖修,原不收妖修做外門弟子,還是有位太上宗長老沒入道前是儒門弟子,堅持有教無類,眾生平等,門派才煉制了封妖榜,招收妖修門徒。上行下效,上層認(rèn)為妖修低人族一等,門中人族弟子也沒把妖修當(dāng)成同門看待,很多內(nèi)門弟子即使沒有符詔,也能隨意指使這些妖修,妖修伺候稍有不慎,抽經(jīng)扒皮都是常事。 是故外門的妖修弟子對內(nèi)門、親傳弟子都十分尊重,不管秦以清和長寧是何等修為,都稱呼她們?yōu)樯舷伞G匾郧蹇床簧线@種欺善怕惡的行徑,只要妖修吃人,秦以清格殺勿論,但她不會為了一己之私殺害無辜妖獸,只是門派大了,什么人都有,她也管不過來。想來這小蟾蜍也是吃過苦頭,以為她們要把它練成法器,把自己嚇暈了,這話秦以清不好跟小師妹說。說來太上宗對妖修態(tài)度還算溫和的,有些門派則干脆將妖修視作畜生。 長寧見不遠處就是溫泉,注意力完全被溫泉奪走,也沒多關(guān)注小蟾蜍,從紅綾中抽出一條絲帕把她裹住,又望向秦以清,見她微笑頷首后,才歡喜的去洗漱。秦以清盤膝坐在一側(cè),閉目修煉。 長寧十幾天來第一次泡澡,心里有種久違之感,她知道狐妖事沒了結(jié),也不敢多花時間,簡單的梳洗了下,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散著濕發(fā)就出來了。秦以清也沒睜眼,手輕輕的覆上她額頭,她的頭發(fā)就干了,長寧笑道:“多謝師姐。”她可沒那么深厚的功力,她手腳利落的給自己梳了一個麻花辮,不過辮子編到一半,她手停了下來。 秦以清問:“怎么了?” “師姐,我感覺到狐妖了。”長寧收了九宮閣,對另一個主人有點感應(yīng),“它好像離我們很近了。”長寧手下意識的緊緊的抓著秦以清的衣袖。 秦以清安撫的拍了拍她,“別怕。” 長寧站在秦以清身側(cè),手緊緊握著桃木劍,秦以清卻皺眉起身,長寧跟在她身后,就見天邊劃來幾道清光,“前面可是太上宗的秦師姐。”嬌嫩清脆的聲音響起。 秦以清眉頭皺了一會才松開,“是太白劍宗的柳師妹嗎?”秦以清語氣平靜,但長寧卻聽出了她話語中的異樣,師姐似乎不喜歡來人。秦以清目光掃過四腳朝天躺在地上的小蟾蜍,手輕輕一抓,就讓它落到了長寧手中,“把它收好。”長寧忙把小蟾蜍放在自己荷包里,她這么小的確很容易掉了。 “果然是秦師姐。”清光落地,為首是一名十二三歲左右的小少女,這名少女一身紅衣似火,發(fā)束金冠,肌白若雪,眉目清麗,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意,“我剛路過平江府,看到一頭狐貍皮毛甚好,正想抓來做裘衣,卻見幾條泥鰍奉了秦師姐之命抓它,就順手替他抓來了。” 小少女一抬手,一名奄奄一息的白衣男子就被身后幾名女子提了出來,他四肢已被砍斷,肩頭被穿透了兩條鎖鏈,小少女對著秦以清璨然一笑,“我問清這狐貍居然如此這般對秦師姐,心中太氣憤了,忍不住替師姐報仇了,師姐不會怪小妹自作主張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沙子扔了一個火箭炮、謝謝十一石扔了三個地雷、 小草扔了一個地雷、湛藍扔了一個地雷 、 下章長寧會開啟人生第一場戰(zhàn)斗,然后找到她適合的武器,咳咳 ☆、第一場打斗(上) 小少女笑容甜美,一派天真漫爛,但說出的話句句帶刺,尤其是她對白狐的舉動,讓長寧想起師姐之前在九宮閣樣子,心里很不舒服,她下意識的握住了師姐衣袖下的手,對小少女皺眉,這是哪家的孩子,真沒教養(yǎng)。就算兩派有矛盾,兩派明面上沒鬧翻,師姐也是她半個長輩,豈能如此無禮? 秦以清感覺到了師妹無聲的安慰,眼底閃過笑意,師妹不會以為自己會被這不知分寸的小丫頭激怒吧?她低頭安撫的對長寧笑了笑,才抬頭漫不經(jīng)心道,“原來這三頭畜生被師妹抓了,有勞師妹了。”秦以清指尖輕彈,白衣男子和后面同樣被整治凄慘的丑漢、rou球就瞬間人頭落地了,連半點血都濺出來。 白衣男子瞬間化成一只無頭白狐,那馬妖和鼠妖已奪舍成人形,尸體仍是人形。長寧下意識的移開眼睛,她還是看不慣人類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