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肝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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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此和尚是不是彼和尚。 霍小寶是為了練兵來的,自然不會白等著辨認(rèn)到底和尚是什么和尚。 通往蟒頭寨的山路只有一條,輔兵已經(jīng)開始布置起陷阱,其他弓箭手、槍兵、刀兵隱入道路兩側(cè)密林。 如何隱藏身形,早在前幾日“實戰(zhàn)日”時,霍小寶就講過,大家學(xué)起來都是有模有樣。 等到輔兵收工,也隱入密林,山路上空無一人。 少一時,“嗒嗒”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就聽有人道:“都統(tǒng),蟒頭寨到底是匪寨,咱們就這樣過去,妥當(dāng)嗎?” “是啊,是啊,他們不是百姓信奉佛祖,都是刀刃上糊口的主兒,想要說服他們下山也不容易。” “那位馬六爺,我沒有打過交道,卻早聞大名,是個豁達(dá)豪氣之人。如今這世道,正是英雄用武之時,好好商量,他會考慮下山的!” 隨著說話聲越清晰,這一行人也進(jìn)了“戰(zhàn)狼”的包圍圈。 “止步!”那個被稱為“都統(tǒng)”的人察覺出不對,抬起胳膊,對身后眾人道。 二十幾人,齊齊聽令。 有一人上前,查看地上的陷阱。 兩側(cè)密林中藏著的童兵,都了前面幾句話都有些躊躇,這是來寨主的人?還打嗎? 霍小寶卻沒有猶豫,拿起胸前掛著的哨子。 一聲圍,兩聲攻,三聲收兵,這是早就制定好的規(guī)矩。 “嗚!” 哨子聲一出,路上二十幾個壯漢立時背靠背警戒起來,腰刀抽出,弓箭張開。 “嘩啦嘩啦”,兩側(cè)密林里都是人影,看得這些人膽戰(zhàn)心寒。 不過等包圍圈成立,這些漢子就神色有些怪異了。 一群娃娃,這是過家家? 霍小寶之前已經(jīng)數(shù)過,來人二十五之?dāng)?shù)。 一個和尚,二十四隨從,這個同朱八八又對上了。 霍小寶的心情不大好,心里火燒火燎的。 這《紅樓夢》真的是借著明事諷清事? 要真要跟明初開國呼應(yīng)上,那他對應(yīng)的就是那個前期受舅舅重視、壯年身亡的開國第三功臣、追封岐陽王的李文忠。 那李文忠少年從戎,為大明朝開國立下汗馬功勞,可后期卻被奪了實權(quán),只掛著虛職,堂堂國公爺,死的不明不白。 皇帝舅舅的粗大腿,就算能抱著,也讓人不踏實啊。 這家伙喜歡誅殺功臣,開國諸將都?xì)⒌牟畈欢嗔恕?/br> 還喜歡護(hù)短,這可“短”也有遠(yuǎn)近親疏。 李文忠可不單單是朱八八的外甥,還是他的養(yǎng)子之一,曾經(jīng)改為朱姓,前期得器重提拔是因這血脈之親、養(yǎng)父子之名;后期容不下,恰恰也是因這兩點。 只因朱八八晚婚晚育,二十五、六才成親,年將三十才有長子。 長子比開國功臣的外甥小十六、七歲。 就算讓外甥恢復(fù)了李姓,朱八八心里還不踏實。 被皇帝不容,就算是親外甥,也只能死的不明不白了。 而在李文忠死前,為朱八八平定天下立下大功勞的侄子朱文正下場也不好,被軟禁而死。 被軟禁前的罪名是“驕奢yin逸、有異心”,實際上是平江西、打陳友諒時功大難封,受了忌憚。 霍小寶先前有多期待這個舅舅,眼下就有多忌憚,這小臉緊繃的,滿是肅穆。 nnd,這樣不得好死的開國異姓王白給他也不坐呀。 之前還有些躊躇的童軍得了進(jìn)攻的號令,都是各就各位,兵戈相對,毫無畏懼。 包圍圈中諸人開始見都是孩子還松了一口氣,可被這架勢鬧得,也都小心起來。 “爾等何人?來黑蟒山何事?”霍小寶朗聲問道。 那光頭和尚二十五、六歲,依稀還能看出少年模樣,正是霍小寶記憶中的徒三。 他便也出列:“我們是亳州柳元帥麾下征討使,前來拜會蟒頭寨馬寨主!” “可有憑證!” 這和尚搖頭,露出為難來。 “口說無憑,最近流寇出沒,為防誤會,還請人卸兵器!”霍小寶一本正經(jīng)道。 和尚還沒說話,身后諸人就不干了。 “卸什么卸?還沒問你們是什么人?” “是啊,你們是什么人?一堆小崽子,還是回家吃奶去吧!” “小崽子過家家,鬧到老子頭上?” 這邊七嘴八舌,都懟起霍小寶來。 霍小寶只抬起胳膊:“射!” “嗖嗖嗖嗖!” 四面八方,十來只箭支射向山路。 雖沒有落到眾來人身上,可也就是眼前一尺之地。 這是震懾! 眾壯漢跟被捏住嗓子似的,只有一持槍青年跳到那和尚身前,將他遮得嚴(yán)實,怒視霍小寶:“混賬小兒,到底是何人,作甚傷人?” 眾人都齊齊望向霍小寶。 霍小寶淡淡道:“為防誤會,還請人卸兵器!” “你……“那青年大怒,舉槍想要上前,被那和尚攔下。 和尚上前兩步,看著霍小寶好一會兒,方露出笑意:“小寶?真的是小寶!” 七載光陰,霍小寶這個外甥記得舅舅,徒三這個舅舅自然也記得嫡親外甥。 霍小寶越長大越肖母肖舅,初見就覺得眼熟,仔細(xì)辨認(rèn),就與小時候的小寶對上了。 徒三雖出家數(shù)年,卻是迫于生計,難以割舍血脈親緣,最惦記的就是一侄一甥。之所以主動請命南下“收復(fù)”曲陽,也是想要借機(jī)尋找侄甥消息。 如今甥舅相見,真是滿心歡喜。 霍小寶心中只想“哈哈哈”,還好這紅樓作者給人物原型做了升華。要不然自己如同徒三這五、六分相似的臉,真要“寫實”了,那還能見人嗎? 霍小寶被叫破身份,面上的露出幾分懵懂,似有疑惑。 “咦?這小孩長得跟都統(tǒng)小時候好像,這是誰啊?”一絡(luò)腮胡漢子好奇道。 那持槍青年也接話道:“嘿,仔細(xì)看確實是徒三哥當(dāng)年的樣呢!這是……徒大哥家的鐵蛋?” “不是鐵蛋,是我外甥小寶!”徒三笑道。 霍小寶似還在辨認(rèn)人,并不接話。 霍豹聽著話頭,走了小寶近前,揚(yáng)聲道:“可是東山寺出來的徒三舅爺爺?” “你是?”徒三聽著這輩分,不由詫異。 “我是寶叔的侄兒,上月隨著五爺爺、寶叔去東山寺找人,沒找見。”霍豹回道。 徒三有些動容:“我之前是在東山寺,上月得了老友書信相召,北上亳州投了柳元帥!” “真是三舅?”霍小寶似才醒過神來,上前兩步,遲疑道:“小時候帶我抓麻雀、燒麻雀那個三舅?” “是我,是我,是三舅!”徒三連忙點頭。 霍小寶疾行幾步,跪了下去,嚎啕大哭:“啊……三舅……三舅,您怎么才來啊?……我娘……我娘走了……” 賊老天,不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