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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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江素也不管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繼續(xù)道,“總不能一直這么推脫下去。他是陛下,我身在后宮,這種事在所難免。” 說到這里,江素轉過頭來盯著赫連轍,意識到她要說什么,赫連轍不由屏住了呼吸,然后聽見她說,“所以我同陛下約定,等到封后大典之后,再行夫妻之禮。” 赫連轍一時沒有聽明白江素的意思。他幾乎都要以為江素是要求他在這半個月之內,將李長庚解決掉,造反成功了。否則的話,他該如何阻止此事發(fā)生? 但是半個月,時間實在是太短了,根本不可能成事。 赫連轍腦子里轉著這些念頭,開始思考強行將江素擄走跟強行起兵造反這二者之間,究竟哪一個比較合算。 毫無疑問,擄走江素比較容易。但是江素不會高興,況且也后患無窮。可起兵造反,這半月時間,不過堪堪足夠他的涼州精銳星夜兼程趕往京城,到時候還有幾成戰(zhàn)力,又要如何成事,卻都是未知之數(shù)。 江素見赫連轍愣住,并不開口說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轉著什么可怕的念頭,只是道,“行了,送我下去。” 赫連轍回過神來,攬住江素的腰,將人帶到地上,送回亭子里。 “你可以走了。”江素撐著下巴坐在亭子里,見他一個命令一個動作,便故意道。 赫連轍轉身走了幾步,才意識到她的命令究竟是什么,連忙轉過身來看著她。江素見狀,撲哧一笑。 “九月初三日,洞房花燭夜,將軍有本事就那時候過來,到時候……”江素站起身,走到赫連轍面前,抬起纖纖素手在他胸口處點了點,“我就是你的了。” 她說完便退回自己的位置上,面上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含笑挑眉與他對視,“你敢嗎?” ☆、第48章 幽淡香氣 赫連轍心中簡直像是被灌滿了油,然后又點著了火,“嘭”的一下燒了起來。 這把火越燒越旺,大有摧枯拉朽之勢。 這一刻赫連轍腦海中根本是一片空白。他不能思考,也沒有念頭,滿心滿眼都只能看到江素一個人。 片刻之后,他的幾乎僵化了的腦子才重新開始徐徐轉動,立刻重重點頭,凝視著她,“等著我。” 這三個字說得斬釘截鐵,極有分量。 江素滿意了,微笑著擺手,“這回你真的可以走了。” 赫連轍還想說話,但耳邊已經(jīng)聽見了婢女走過來的聲音,只能縱身一躍,跳上旁邊的大樹,然后遠去了。 江素盯著他的路線看了一會兒,才明白赫連轍原來是順著御花園一路摸過來的,這邊花木眾多,極易隱藏身形,再加上值守的禁軍都是他的屬下,對于巡邏的頻率了如指掌,難怪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接下來的日子,江素都在準備封后大典。 其實江素本人對于這個皇后之位,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觸。因為這全天下的女子都趨之若鶩的最尊貴的位置,對于江素來說,實在并不陌生。況且這個位置是她自己謀算得來,對江素來說,它跟尊榮沒有多少關系。 因為她江素的榮寵,從不是皇帝給與的。既然如此,她自然也不需要靠男人才能得到這個尊寵的地位。 之所以要坐上皇后之位,多半倒還是為了原身。畢竟原身直到死都對李長庚心懷情意,一直到被江素點醒,才明白自己的仇人其實是皇權和掌控著它的李長庚。 但即便如此,原身對于徐玉容的芥蒂卻并未消除。所以拿到這個徐玉容肖想了十余年的后位,原身想來會更開心。 江素雖然已經(jīng)拿到了身體的控制權,但她承諾過的事,卻絕不會不算數(shù)。 當然,除此之外,做皇后也是為了讓她之后的謀算能夠更加順利的進行。畢竟有時候,身份還是很有用的。 因了這種種原因,江素雖然重視這件事,但卻并不為之激動。在身邊的人都滿面春風,為這件事情歡笑慶祝的時候,江素心中卻沒有什么感觸。 倒是李長庚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之后,稱贊她有大將之風,臨大事而絲毫不亂,果然有母儀天下只氣度。 好時光總是過得更快些,很快就到了九月初三這一日。 江素一大早就起身,由尚宮局的人過來替她梳洗裝扮,穿上明黃色繡五彩鳳凰的皇后朝服,頭戴九鳳釵,整個人裝扮得華麗典雅,儀態(tài)端莊。而后乘肩輿前往前面的華蓋殿。 這是朝中舉行大典的地方。每年的元旦朝會,冬至祭祀等大典均在此舉行。除此之外,如帝后大婚,封后大典等亦在此。 皇后居正妻之位,是有資格跟皇帝一起接受朝臣和天下萬民叩拜的。所以封后大典時,朝臣會在華蓋殿外迎接皇后,叩拜行禮。其后再簇擁著皇后入殿,由禮部官員宣讀封后詔書。最后帝王下陛迎接,夫婦同坐御座之上,接受群臣叩拜。之后再謁宗廟,才算禮成。 禮成之后,皇后還需回兩儀宮接受內外命婦叩拜。 整個過程繁復已極,等到徹底結束時,江素已經(jīng)累得沒什么力氣了。 將厚重的禮服換下,江素歪在美人靠上頭,半閉著眼睛養(yǎng)神。李玉兒端著一杯參茶輕手輕腳的走過來,柔聲道,“主子,這里是御茶房那邊特備下的參茶,主子喝兩口養(yǎng)養(yǎng)精神吧?” “嗯。”江素眼睛都沒睜的應了一聲,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軟得很。 李玉兒見狀,便捧著茶杯上前,湊在她唇畔讓她抿了兩口,然后才拿回去放下,又問,“婢子叫人進來給主子捶捶腿松泛一下吧?” “也好。”江素總算撩起眼皮,“去把昨兒我找出來的香料點上。那個味道提神。” “是。”李玉兒自去了,不一時就有三個小丫頭進來,一言不發(fā),行了禮之后,便開始替她揉捏酸痛的肩背手腳。又過了一會兒,鼻端一股幽淡的香氣彌漫開來。 江素微不可查的彎了彎唇,在這個徹底放松的環(huán)境之中,睡了過去。 直到李長庚過來時她才被匆忙叫醒。還沒來得及從美人靠上下來,李長庚就已經(jīng)大步走進屋里了。 視線在屋里一掃他就瞧見了江素。 她現(xiàn)在看上去跟大典之時截然不同,大紅的齊胸襦裙外罩紗衣,如瀑般的青絲散落下來,沒有之前那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典雅端莊,但也不是平日里那種出塵脫俗的清麗,仿佛一朵盛放在手邊的花,輕輕一探便能摘在手里。 “見過陛下。”江素微微一笑,花開得更濃更艷了,李長庚仿佛能夠聞到那種幽幽的花香。 嗯?李長庚抽了抽鼻子,確定并不是錯覺,而是自己真的聞到了一股難以描述的香氣,似有還無,幽幽淡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仿佛那香氣從鼻尖鉆到了人的心坎上,縈繞不散。 “素素這里點的是什么香?”李長庚忍不住又嗅了嗅,然后才含笑走向江素,將她按在美人靠上,不讓她下來行禮。 江素道,“是臣妾自制的香料,用了不少花瓣。聞起來提神得很,陛下覺得可好?” “不錯。”李長庚點頭,“清淡雅致,又自有一股風流意味。果然不愧是素素制出來的香。” “陛下若是喜歡,我讓人往太極宮送些。”江素道。 李長庚點了頭,江素又讓人上茶,然后才擺擺手,將眾人屏退。 等到她轉過頭來時,坐在軟榻上的李長庚已經(jīng)是一臉迷茫之態(tài),兩靨微紅,顯然已經(jīng)陷入某種幻覺之中了。 江素勾了勾唇,將李長庚喝了兩口的那杯茶端起來,就手潑在了香爐里。那一瞬間原本幽淡的香氣忽然濃烈起來,那是一種很特別的甜香,聞之會使人產生幻覺,陷入幻想之中。 ☆、第49章 敢與不敢 已經(jīng)是薄暮時分,李長庚這會兒來到皇后的兩儀宮,是為了什么,人人都知道。所以這間臥房周圍都沒有人靠近,只遠遠的守著,以備主子萬一有需要叫人。 兩儀宮中的大樹比之前江素所住的那個小院要多得多。尤其是江素臥房的窗前,就有一顆石榴樹。據(jù)說取的是多子多福的寓意,不過這會兒,只方便了需要爬墻的某人。 這半個月的時間對于江素來說過得飛快,但是對于赫連轍來說,卻簡直是煎熬。 每一天幾乎都是數(shù)著日子過去的。恨不能一閉眼一睜眼就到了這一天。 江素的那句話對他來說太有誘惑力了——只要他來了,她就是他的了。這個承諾對于始終處于滿心狂躁和火氣之中,但是又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不能隨意對待江素,否則會倒霉的赫連轍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好在等啊盼啊,總算是到了這一日。 白天的時候站在人群之中,看到李長庚攜著江素的手走上長長的丹陛,兩人立于玉階之上共同接受朝臣叩拜時,赫連轍整顆心簡直像是在火坑里滾過一遭。 遲早有一天,他會取代李長庚的位置,攜著江素的手,將她送上那個位置。這份榮耀只能是屬于他的! 入夜之后安排好了夜里巡邏的班次,赫連轍便小心的往這邊摸。一路都很順利,畢竟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到處都在歡慶,就是禁軍那邊,赫連轍都破天荒的允許沒有當值的人飲酒取樂。 如此一來,大家的注意力自然不會放在巡邏和守備上面了。 進入兩儀宮之后,更是如入無人之境。 赫連轍心中生出幾分急切。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是江素知道他要來,所以提前將人都趕走了。 一路摸進江素的臥房,赫連轍呆住了。 按照李長庚對江素許諾過的,屋子里被布置成了新房的模樣,到處都是喜慶的紅色——紅色的百鳥朝凰圖案帳幔,紅色的鴛鴦錦被,紅色的雙喜字,兒臂粗的紅燭,將整個屋子都映得一片紅色。 唯一不太和諧的,大概是身披白紗的江素了。不過她白紗之下罩著的,也是大紅色的齊胸襦裙。除此之外,臉色漲紅躺在窗前榻上,仿佛已經(jīng)陷入睡夢之中的李長庚,看上去更是有些詭異。 赫連轍本來以為自己需要進來將李長庚打暈解決掉,卻沒想到看到的會是這樣的情景。 “愣著做什么?”見他發(fā)呆,江素皺了皺眉,“先將陛下搬出去吧。”她看著赫連轍,似笑非笑,“還是將軍想讓陛下從旁欣賞一番你的勇猛英姿?” 赫連轍嘴角抽了抽,發(fā)現(xiàn)自己對上江素時,真是笨嘴拙舌。這女人什么話都敢說出口,口舌之上他可能永遠都爭不過。 于是赫連轍只好走過去,將李長庚扛起來搬到外面去。他力氣大,做這件事倒是顯得游刃有余。不過看著李長庚被搬來搬去也沒有動靜的樣子,心里又覺得古怪。 轉回房間里時,忍不住問道,“陛下這是怎么了?” “我還以為將軍這會兒應該迫不及待了呢。”江素正坐在桌前倒酒,動作緩慢,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 被她這樣一說,赫連轍也忽然發(fā)現(xiàn),原本心頭那把一直在燃燒著的火,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消失了。好像一看到她,整個人就都安定了下來,沒有那么多的不確定,沒有那么多的急不可耐。 反正她就在這里,跑不了。 赫連轍在江素身旁坐下,低聲調笑,“夫人倒的是合巹酒?” “是啊。”江素點頭,見赫連轍端起其中一杯,這才低聲道,“我給陛下喝了一杯茶,他就這樣了。” 赫連轍悚然一驚,連手里的酒杯仿佛都燙手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江素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這些能耐,但是赫連轍卻也不能不承認,她行事每每出人預料,誰知道會不會是把自己誑過來,然后藥倒了任她處置? 這么一想,赫連轍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喝的好。 江素見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將軍的膽子那么小?” 赫連轍自然受不得這樣的刺激,立刻重新將酒杯端了起來,一飲而盡,然后放下杯子,緊盯著江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樣夫人可滿意了?” “這是合巹酒,將軍這樣的喝法可不行。”江素重新給他倒了一杯,然后舉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 赫連轍原本還有幾分嬉笑的心思忽然沉下來了。 或許是這亙古以來的儀式里帶著一種語言難以描述的莊重,讓他不敢輕易造次,必須嚴肅以對。或許是他終于明白,過了今夜,對于自己來說眼前的女子便可稱得上是責任,這一份沉甸甸的重量壓在肩上,令他更加謹慎。 總之赫連轍收了笑,端起酒杯,繞過江素的手臂,盯著她的臉將這杯酒喝到了嘴里。 明明剛剛喝了酒,可赫連轍卻覺得自己嗓子渴得厲害,他啞聲道,“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江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凝視著他,一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幽深寧謐,仿佛藏著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