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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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做安逸的帝王,卻做不得亂世的君主。 江素沒有說話,拔出地上的匕首遞還給赫連轍。赫連轍接過,笑道,“正要用它。” 然后手起刀落,便將毒蛇解決了。這還不算,他又將蛇尸剖開,將其中的毒囊和蛇膽都取了出來。這動作實在是太自然,江素不免一愣。赫連轍抬頭看見她的眼神,便將那毒囊遞了過來,“這蛇毒夫人留著吧,以后或許有用。” ……這是要分贓? ☆、第17章 刮目相看 但江素最后并沒有拒絕,伸手將毒囊接了過來。 赫連轍取出帕子將蛇膽包裹住放好,然后并沒有起身,反而低頭在路上聞了聞。 江素一看就猜到他在做什么了。如果赫連轍不做的話,等他走了,她自己也是要做的。這毒蛇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勢必是被人引來的。但是對方就算猜到自己的路線,又要怎么讓毒蛇出現(xiàn)在此處?想來是用了什么藥物。 精通此道的人,自然能夠聞出來這路上灑了什么東西。 趁著這個機會,江素蹲下來,掏出帕子將自己小腿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主要是止血,然后將傷口裹住。結(jié)果她才撩開裙子,赫連轍忽然在身后道,“原來夫人受傷了?我這里有上好的金瘡藥,夫人可需要用?” 江素轉(zhuǎn)頭一看,便見赫連轍絲毫不知避諱的往這邊看。 她蹙了蹙眉,有些不悅的道,“赫連將軍祖上是胡人吧?” 這諷刺實在是有些拐彎抹角,然而赫連轍第一時間就反應(yīng)過來了。江素是諷刺他不知禮儀,這種時候沒有遵守非禮勿視的避諱呢。這些東西都是中原人弄出來的,草原上的胡人,可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但即便是猜到了,赫連轍心中也不由生出幾分不悅。對于自己的身世,他心中有一種既驕傲又自卑的奇異情緒。這會兒被江素如此嘲諷,赫連轍非但沒有轉(zhuǎn)過身去,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了,“夫人慧眼。在下是個莽夫,若是有什么唐突的地方,還請夫人多多包涵。” 江素被他氣笑了。這人如此賴皮,也不知道李長庚究竟是怎么會看重他的。 她索性伸出手,“金瘡藥。” 赫連轍也沒有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下意識的掏出裝藥的瓷瓶放在她手心里,然后才后知后覺的懊悔起來。本來是打算逗一逗江素的,結(jié)果倒反過來被她給拿捏了。 所以等到江素真的開始處理傷口時,赫連轍故意不轉(zhuǎn)開頭,就一直盯著她看。 江素也不在意,三兩下將傷口裹好,然后把瓷瓶遞還他,“赫連將軍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了嗎?” 赫連轍瞇了一下眼睛,總算明白是哪里不對勁了。在這之前,掌握主動的人都是他。雖然未必就能壓制住江素,但到底一直跟著自己的節(jié)奏走,所以他十分怡然自得。然而就從剛剛開始,江素試圖搶奪掌控權(quán),要將事情的發(fā)展和節(jié)奏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了。 所以赫連轍笑了一下,道,“夫人博學(xué)多聞,何不自己來試試看?” “不必。”江素悠然一笑,“就是不看,我也能猜到。無非就是引蛇香罷了。這時節(jié)蛇從冬眠中醒來,吃飽喝足,正是繁衍之際,聞到這種香味,自然會被吸引。”只是恐怕連對方也沒有料到竟然能夠引來這種劇毒的蛇吧? 赫連轍見她果然猜到了,這才覺得自己方才的動作有點兒傻。不過他其實誤會了,若不是他聞過了又是這種態(tài)度,江素也未必猜得到,說不準還真的要親自去聞一聞才行。 既然知道這條路上被人布置了陷阱,還不知道前面是不是也有,江素自然不會繼續(xù)走。 她提著籃子站起來,辨別了一下方向,便朝著另一邊走過去。 赫連轍本來在一旁看好戲,見她竟真的能夠找準方向,不由一驚。因為那個方向,正是行在所在,即使對方膽大包天,也不敢在這條路上動手腳。——誰知道那些貴人們會不會心血來潮,出來狩獵?萬一傷了他們,自然就要有人承擔責任。 能夠在這林子里動手的人,多半是負責守衛(wèi)和養(yǎng)護行苑之人,這里出了事,他們也是要受責罰的。 直到這時候,赫連轍才真正對江素刮目相看。這女子比他所想的要聰明多了。 他立刻跟了上去,笑著道,“夫人可知是誰要對你下這樣的殺手?” 江素不理他,他自顧自的道,“我可以替夫人除去這個對手,夫人覺得如何?” “你要什么?”江素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之前這赫連轍雖然沒臉沒皮,但也不會糾纏不休,怎么這會兒忽然就變了? 赫連轍道,“我希望夫人同我聯(lián)手。至于我要什么,以夫人聰明才智,不可能猜不到。” “不需要。”江素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他,“你要做什么,我管不著,也不會礙你的事。但我的事,也不需要你動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對大家都好。好了,赫連將軍就送到這里吧,請留步。” “夫人誤會了。”赫連轍笑了一聲,“我可不是在送你,我也要去行在。” 這回是真的順路了。 江素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再說話,只是加快步伐往前走。 不過她才剛剛受了傷,走路的時候難免會扯到傷口,走得越快傷處便越疼,很快額上就見了薄薄的一層汗。 赫連轍見了,暗道她居然這般倔強,真是不識時務(wù),然而心中到底沒有逼迫的意思,便加快了腳步,三兩下越過江素,走到前面去了。 江素這才放緩了腳步。 她從來都是驕傲的性子,除非是形勢所逼,不得不低頭,否則她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妥協(xié)的。即使只是裝出個樣子來,除了自己辛苦之外沒有任何意義,江素也仍舊放不下這種面子。 總算赫連轍自己識趣……這么想著,江素微微失神。其實也就是看出了赫連轍不會真的對自己做什么,她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拒絕他,否則的話,也只能如李長庚那般,跟他虛與委蛇了。 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句古話:君子可欺之以方。 江素忍不住笑了。君子?就赫連轍那個樣子嗎?無賴還差不多!如果他都是君子的話,那這世上想必已經(jīng)沒有小人了。 ☆、17 遠遠看見行在的時候,江素終于松了一口氣。 今日之事,是她沒有料到,不過,對方動手殺人,都只能偷偷摸摸用這樣的手段,江素心中也根本不怕。只要等她離開這里,回到上陽宮,那就不會再給對方任何機會。 屆時,就是對方等著自己回敬的時候了! 不過,之前倒是自己小看徐玉容了,不料她竟然也有這樣的勇氣,動手殺人。若是她早十年有這種狠心和手段,也就沒有今日之事了。 不過世上的事,從來都是因果循環(huán),相輔相成,若徐玉容十年前能狠下心,自己今日又該何去何從?若沒有自己出現(xiàn),徐玉容恐怕也下不定這種狠心。 不過,一次兩次的對自己下手,也已經(jīng)足夠江素心中憋屈了。尤其兩次都是赫連轍救了自己,被迫欠了這樣的“救命之恩”,感覺實在是不怎么好。 不過,徐玉容動了手,也說明她其實并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江素一路走一路盤算著,然而就在即將抵達行在,江素心中慢慢放松下來時,心頭卻陡然生出警兆。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江素的反應(yīng)還算快,幾乎是立刻就往地上一撲,然后順勢一滾,下一瞬便見一把劍斜刺里伸了過來。若是她沒有躲開的話,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被扎了個透明窟窿,性命堪憂了! 江素視線往上,便見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人蒙了臉站在那里,手中握著劍,也正朝她看來。見她躲開了第一下,也不言語,立刻又合身撲上。 江素的這句身體雖然調(diào)養(yǎng)了很久,但畢竟積弊已久,表面上看調(diào)理得不錯,實際上內(nèi)里卻還差得多。所以她也就是勉強能趕得上普通人的速度,跟練家子是沒法比的。這會兒被人追殺,只能狼狽的躲閃,利用地形跟對方周旋,全無反抗的余地。 照這么下去,等到她力竭,便只能束手就擒,任人魚rou了。 但江素從來都對自己狠得下心。 片刻之間,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于是閃躲的時候動作故意慢了半拍,讓對方的劍扎在了自己肩上rou最厚的地方,然后忍著疼痛,擰身將匕首送了過去。對方招式用老,劍入rou之后江素又收緊肌rou,急切間拔不出來,只能側(cè)身躲避。 但江素早已料到這一點,她拼著自己受傷,可不是為了逼退對方一下,勢必要見功才行! 所以江素在將匕首送出的同時,后退了一步,劍尖幾乎貫穿自己肩膀的同時,她的匕首也刺入了對方的小腹之中。江素手上用力一攪,將傷口擴大的同時,也傷到了對方的內(nèi)臟和腸子。 這樣的傷,雖說不能當即致命,但實際上卻是根本無救的。 對方似乎根本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握劍的手松開,同時低下頭去看自己身上的傷口。江素就借著這個機會,一邊往前跑,一邊伸手試圖將劍□□。 對方顯然并不是專門訓(xùn)練的殺手,在自己性命危在旦夕的時候,自然顧不上追殺江素。 直到看不見對方的身影,江素才隨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劍□□,處理傷口。早知道剛才就不將金瘡藥還給赫連轍了,江素忽然想到,現(xiàn)在自己身上沒有藥材,能做的竟是有限。 好在這山林之中,也能夠找到些藥材。雖然沒有炮制過,但江素也顧不上了,扯下來用嘴嚼碎了,便往傷口上敷。 將將處理好傷口,便聽到了腳步聲。江素立刻起身,警惕的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結(jié)果卻看見了赫連轍。按照他的速度,早該到行在了,莫非是又倒了回來? 江素雖然不自戀,但也不妄自菲薄,她認為,赫連轍是來找她的。 果然赫連轍一看到她肩上的傷口,面色便微微一變,“你受傷了?” “這好像不關(guān)赫連將軍的事。”江素靠在樹上,面色平靜的看著他。赫連轍不是管閑事的人,為何會倒回來尋找自己? 赫連轍聞言微微一頓,繼而笑道,“誰說不關(guān)我的事?陛下讓我來照看夫人,結(jié)果夫人卻受了傷,我自然是要去陛下那里請罪的。夫人以為呢?” “將軍自己的事,何必問我?”江素分毫不讓。 她如今的確是需要有個人將消息傳到李長庚口中,但即便沒有赫連轍,江素也能做到這一點。既然如此,便不需要承他這個人情。 赫連轍也不辯解,就站在原地問,“夫人還能走嗎?” 聽到他這么問,江素即便是死撐也要撐到行在了。 等終于到達時,江素整個人幾乎快要站不穩(wěn)了。之前一直是走到行在的信念支持著她,即使眼前一陣陣發(fā)黑,也還是咬牙走過來了。現(xiàn)在到了地方,她幾乎沒怎么掙扎,便倒了下來。 若不是赫連轍一直跟在后面,及時把人接住,恐怕她就倒在地上了。 “女人還是柔婉些好。”赫連轍將江素打橫抱起,自言自語了一句。似江素這種死要強的性子,真難以相信她會幽居在上揚宮中長達十年之久。或許,這件事情還有別的緣故?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江素醒來時,自然便見到了李長庚。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過了,換了干凈的衣裳,睡的房間應(yīng)該是李長庚駐蹕時的住處,裝飾華美尊貴,許多東西都是帝王才能用的。李長庚就坐在床前,面前臨時加了一張桌案,上面摞著厚厚的奏折,顯然,即便是出了宮,身為皇帝也仍舊日理萬機。 江素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才輕聲喚道,“……陛下?” 李長庚立刻轉(zhuǎn)頭朝她看過來,眼神中含著愛惜和輕微的責備。 江素低聲問,“陛下怎么來了?” “朕若再不來,你該把自己的小命也折騰掉了!”李長庚似乎十分生氣,聞言怒視著她,“有什么事,你難道不會派人跟朕說一聲嗎?何必以身犯險?” 江素抿緊唇,不說話。 ☆、第19章 心有余悸 其實李長庚自己也明白,這件事怪江素是毫無道理的。 從江素第一次遇險到最后受傷,集中在一個十分短暫的時間里,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和機會將事情告知他。對方根本就是一定要置她于死地,所以才手段迭出,根本不給任何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