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起波瀾
“你的意思是周圍像是一面鏡子,只要我們找準了一個方向一直走,就能走出去。”張陽挑著眉頭道。 “對,就跟在一間屋子里的四周鋪滿了鏡子,站在里面看到的空間就比沒鋪鏡子看到的要大很多一樣。往生花就是那些鏡子。”阮良頓了頓說道。 “就是說,從這些花上面飄起來的某種氣體或者物聚體在一起形成某種屏障,扭曲了我們的視線。類似海市蜃樓,不同的是,海市蜃樓是將遠處的物體拉近,這往生花的作用是拉遠。依著聚集的程度可以把距離無限拉遠。”張陽試著分析道。 “沒錯,就是這樣。”宋玉軒打了個響指贊嘆道。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這里都是一片平坦地帶,看到的地方很是有限,所以才會產(chǎn)生這地方很遠很遠的錯覺。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張陽補充道。 楊大春和莫千柔露出恍然如此的神色,原來臉上的焦急不知不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張陽忽然想起以前的一則文章。說的是有一種刑罰,在犯人的手腕上開一道口子,讓血從里面流出來,然后在下面放上小半桶水,另外接根管子往里滴水,犯人被綁死不能看,就會以為自己的血一直流,直到死亡。癥狀跟失血而死的人一模一樣,但實際上傷口只流了一點血就結(jié)痂了,一直在響的只是滴水聲。 說明聽覺在欺騙大腦,大腦欺騙身體,最后死亡的案例。 張陽不知道事實上是不是跟宋玉軒說的一樣,但最起碼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到了作用,把這些人的神經(jīng)松弛下來比什么都重要。 果然,就連一直為沒拿到長生藥而沒了心氣的阮良也朝這邊看了一眼,眼神里也升起了一點朝氣。 知道了出去方法的張陽心里安定下來,人很多時候不是輸給了環(huán)境,而是輸給了自己。 “走吧,宮殿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沒辦法進去了。說明我們不是有緣人。有時候天命難違,該做的努力你也做了,是時候放手了。”張陽輕聲安慰道。 “不,我不能就這樣放手,明明,明明只差那么一點,就差一點就拿到了,你知不知道我籌劃了三年啊,我每天都在跟人打聽消息,好不容易才知道這么個地方。你現(xiàn)在讓我放棄,要是你,你明知道再前進一點就能拿到,你甘心放棄嗎?” “躺在病床的人不是你親人,你當然說得輕巧。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去看她的時候心被刀割一樣的啊,你明白這種感受嗎?”阮良歇斯底里地吼道,嗓子都喊啞了,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 張陽一時無言以對,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且不說殿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就算是開著那又怎樣,這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在里面。 剛才那可怕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一想起來張陽的后背還是冰涼一片。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只留下阮良抽抽噎噎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張陽轉(zhuǎn)身和楊大春和宋玉軒兩人商量完畢。 才開口道:“我們可以幫你進入大殿里,但是這東西得你自己去取。我們在外面接應你。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張陽說完便眼睛直盯著他,想從他眼睛中看出些端倪來。 阮良聽罷張陽的話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楞了會才抹了把眼淚鼻涕,哭著笑道:“好好好,你們幫我就好,本來你們即使不幫我的話我也會再進去的,現(xiàn)在有你們了把握就更大了。”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阮良喃喃自語道。手激動得都有些顫抖起來。 這時莫千柔扯著張陽的衣袖,見張陽回過頭去看她,連忙搖了搖頭,滿臉的焦急。 張陽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的。” 張陽和楊大春宋玉軒兩人把身上的背包都放了下來,身上只留下些符咒和武器。便上到大殿門口前去,把那扇巨大的門努力地推開了。 伴隨著一聲長長‘嘎吱’聲,其中的一扇往里推開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光線從外面照進去,只見里面一尊尊雕塑似的人形物體正矗立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上去滲人極了。 如果不知道這些雕塑真正的面目,或許會覺得造型美觀。但經(jīng)歷剛才這一陣仗的張陽幾人看到這些雕塑和看到一具具尸體無異。 原本那些一直追著張陽幾人的那灘爛泥此刻也不見了蹤影,但是地上卻顯現(xiàn)出數(shù)不清的小孔,每隔四五厘米便有一個拇指般大小的。 張陽一看到這些小孔便覺得頭皮發(fā)麻,剛才那種體會他是印象深刻,但是現(xiàn)在卻不得不再次面對。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張陽回過頭一看,只見阮良臉色凝重地往臺階上走來。 張陽想了想,對著阮良沉聲說道:“一會你進去取那東西,速度一定要快,不要給地上的那些東西纏上的機會。盒子不要在手上停留,拿到就往外拋,我們幾個負責接應。” 阮良看著他們幾個,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拜托你們了。” 張陽想了想,再次吩咐道:“記住,速度一定要快,不要戀戰(zhàn)。不然即使我們想救也救不了。” 阮良點了點頭,便快步往里走去,身后地面上的小孔里不停地往外面冒出暗黃*色的泥漿。泥漿從小孔里冒出來便想到融合成了一灘。發(fā)出‘吃吃’的聲音。 阮良似乎也聽到了,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接著又以比剛才還要快的速度往里走去。他一路走過,身后的泥漿便冒了一路,泥漿越冒越多,面積也越來越大。 一張張人臉在無聲的變幻著,看上去詭異極了。 大殿只有百來米遠,但在這步步危機的地方,就顯得異常的遙遠了。 張陽看著阮良往里走去的背景,手心里冒出了油膩的汗水,連忙在褲子上抹了一把,把手里的血煞匕首攥得更緊了。 此時阮良已經(jīng)走到了后半段,由于外面的光線照不到太里面,只能看到阮良的模糊的身影。 張陽幾人想把大門再打開得大一些,卻發(fā)現(xiàn)即使費盡了全力也無濟于事,一翻嘗試之后便不得不放棄了。 看著里面相互交錯立著的塑像,張陽心里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把這想法跟兩人一講,立即得到兩人的贊同。 張陽看著阮良往里走去,漸漸地失去了蹤影,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到里面一聲慘叫。 “糟了!”張陽一聲驚呼,連忙手持著血煞匕首往里沖去。 這時大殿的地面上已經(jīng)灘滿了泥漿,里面的東西不停地涌動著,形成一張張變幻著的人臉,發(fā)出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 形容不出來這是種什么樣的叫聲,像是知了的鳴叫聲,又像是捏著嗓子壓抑的叫喊聲,更是尖嗓子的潑婦罵街的聲音。這聲音一鉆進耳朵里就讓人忍不住心里煩躁。 腳踩在上面軟綿綿的,但是只要慢上那么一小會就被被那些藏著泥蟥的泥漿包裹住,死死地扯住。 所以張陽也不敢在上面稍有停留,幾乎是一沾即走,哪怕已經(jīng)是跑得氣喘吁吁的。 就著微弱的光線,依稀看到前面挨著龍椅的臺階上正半躺著一個人。 張陽凝神一看,只見阮良正捂著肚子痛苦地呻*呤著。其中一只手已經(jīng)變得血淋淋的一片,手里正握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兩條黑色的東西正繞著他的手瘋狂地撕咬著,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松開過手里的盒子。 “撒手,不要命了嗎?”張陽一看這情形,肺都氣炸了。他這分明沒有把自己剛才的話放在心里過。 其中的一條黑龍看到從外面跑進來一個人,猛地抬起頭來,張著大嘴,對著張陽一陣嘶吼,黑色的嘴里滿是腥紅色的鮮血,看上去竟令人膽顫。 但是張陽卻沒有被嚇退,跑過近前,一腳往那盒子踢去。 黑色的盒子頓時‘嗖’的一聲拋出一條弧線往外飛去,‘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藏在泥漿里的泥蟥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味的東西,迅速往上面涌了上去。 兩條黑龍頓時放棄了撕咬阮良的手,朝盒子的方向一陣嘶吼,便朝那里飛快地竄去。那些泥蟥仿佛怕極了黑龍,一瞬間往四周退去,竟沒了聲響。 張陽陰沉著臉,對著阮良吼道:“還沒死的話趕緊起來。” 阮良捂著手掙扎著起身,道了聲“謝謝!” 張陽沒有再去理會他,而是迅速往盒子的方向跑去。不能再讓黑龍回到盒子上去,不然前功盡棄了。 剛才盡管張陽已經(jīng)很用力地踢了,但是由于方向和力道拿捏得不好,不過踢出十幾米遠而已。 那兩條黑龍雖然只有小指般大,卻異常的靈活,速度也是極快,一下子便跑了大半的路程,離盒子越來越近了。 張陽咬著牙,按著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前跑去。由于兩條黑龍在前面開路,所以路上再也沒有泥蟥擋道,跑起來也相對快上一些。 但好景不長,剛剛往后退去的泥蟥又再次合圍過來。 此時,兩龍黑龍已經(jīng)挨近了盒子,正要往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