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群魔亂舞
姜豐羽的招式卻陰柔刁鉆無比,簡直防不勝防。幾個回合之下,張陽竟被擊了多次,身體多處火辣辣的疼。 那老頭卻躲在了一邊,手里捏著幾個巴掌大的人形紙張,嘴里念念有詞,忽然一陣狂風(fēng)驟然而起,他手中紙上頓時飄上空中,便開始膨脹起來,像吹氣球似的,不過幾秒鐘的功夫一個惟妙惟肖的‘人’便冒了出來,這些人一落地便向張陽奔來。這時 張陽神情一凝,這不正是那天他們在林子里看到的紙人嗎?那天要不是他及時醒來逃過一劫,此刻只怕也跟這些‘人’一樣了吧。 老頭笑道:“你們還沒見過人傀的吧,現(xiàn)在讓你們見識一下。那天本來也想讓你們成為其中一員的,可惜你們不同意,不然,我們就可以親近親近了。” 張陽聽得一陣惡汗,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這分明就是從人身上活生生剝下來的人皮,只是卻不知道他是怎么煉制的而已。 一想到自己差點就被人剝了皮丟尸荒野,張陽便心里不住地打著寒顫。一個被剝光了皮,只剩下一團(tuán)血紅血紅的rou的影像不停地腦海里出現(xiàn)。 只這一分神的功夫,一個白色的景子便映入眼簾,隨后腦門處傳來一陣劇痛。張陽定睛四顧,那幾只人傀已經(jīng)團(tuán)團(tuán)把他圍住了。 此刻前有狼后有上虎,他一下陷入了腹背受敵的情形。再一看楊大春那里。這一看卻把他嚇了一大跳,只見一只鬼靈妖姬揮舞著白綾在楊大春身邊翩翩起舞,而楊大春仿佛魔怔了似的,竟一動也不動,雙眼呆滯,還傻傻地笑著。 張陽焦急萬分,但此刻和楊大春距離卻有些遠(yuǎn),只得在喝一聲:“大春,醒來!” 楊大春瞬間如遭雷擊,原本渙散的眼神一下子便變得有了神彩,卻見眼前一柄長柄大刀向他腦門處砍來,他心里一驚,連忙夾著刀面瘋狂向后退去。 張陽看見楊大春醒來,正暗自松了口氣,卻不料手腳瞬間動彈不了。就是剛剛分神的功夫,那幾個的人傀全部已經(jīng)攀到了他的身上,緊緊地把他鎖住了。 張陽拼命地想掙扎開來,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濟(jì)于事。這時眼前寒光一閃而過,張陽抬眼向前看去,卻見姜豐羽一臉獰笑著提著棍子向他刺是來。 原來他棍子卻不是單純的鐵棍,而是中間藏著一截長刀,那寒光便是棍中刀出鞘時所發(fā)出的。 張陽只能眼看著那尖長的刀尖向他刺來,卻無能為力。說時遲那時快,就是刀尖就快要挨近心口時,一個人影從旁邊撞了過來,一把把姜豐羽撞向了一旁。 張陽看得明白,不是他兄弟又是誰來。此刻不容他多作思量,不盡早從這些人傀身上掙脫開來,只有死路一條。 但這些鬼東西力氣卻出奇的大,任憑張陽如何掙扎也出不來。 這時卻見那老者不知從哪里擎出一根,三尺長的銀白色的長針來,向前張陽便打了過來。張陽一看便知,正是那天他們在林氏大廈接下來的那個人身上的那種針。張陽不禁暗罵一聲:“老東西,看來這是要把我們也制成那樣的傀儡,其心可誅。” 張陽猛地把頭一偏,堪堪避過了這要命的一針。眼下千鈞一發(fā)之際,張陽神色一狠,一咬舌尖,一絲血跡便從他嘴角冒了出來。 此法雖然會元氣大傷,又劇痛無比,但是為保住小命也就顧不上許多了。 待嘴里含滿了血,張陽便把其中一個臉面處狂噴。一陣血霧便瞬間冒了起來。緊接著便‘嗞啦嗞啦’的沸騰聲響起,像是幾滴冷水滴進(jìn)了正在沸騰的油鍋里一樣炸了起來。 那捆著張陽的力道瞬間少了許多,就趁這當(dāng)口,張陽猛地一抽,便從人傀中脫開身來。 卻聽見一道慘烈的嚎叫聲響起,那只被張陽舌尖上的真陽涎噴到的人傀臉上瞬間冒出點點火星來,火熱迅速燃燒起來,迅速地往腳下蔓延,人皮里面卻空空如也,火勢迅猛,一下子便把它燒了個精光,只剩下了一地的灰燼。 艷紅的火焰映著這一群人鬼混雜的鬼怪影子縱橫交錯,仿佛一場群魔亂舞的盛宴。 張陽一見真陽涎有作用,抬起手中的血煞匕首,臉色一狠,又是一口真陽誕從嘴里狂噴而出。本來黑中泛紅的血煞匕首一經(jīng)染血,顯得更加的妖異了。 匕首仿佛發(fā)出了一聲歡快的長鳴,劍身也在不住地顫抖。張陽原本漆黑的眼睛瞬間也跟著變得血紅起來。臉色更是變得猙獰可怕。 張陽回身向那離得最近的那人傀身上一揮匕首,刃尖瞬間劃過那人傀的胸膛,瞬間一道狹長且冒著火星的刀口便冒了出來,火便從胸膛處熊熊燃燒了起來。 那人傀也瞬間在火光中化成了一地的灰燼。張陽一不做二不休,又如法炮制了剩下的幾只。 張陽向楊大春那里看去,他正和姜豐羽混打在一塊。但張陽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腦中靈光一閃:“不好,那老家伙要逃。” 張陽急忙向他們停車的地方看去,借著微弱的月光,僅瞧見一點模糊的灰影向那個方向跑去。 “糟糕,要是讓他上了車就追不上了。到時人海茫茫哪里去找。”張陽眼見就要打開車門,來不及多想,便捏住匕首柄猛地向前擲去。 血煞匕首帶著妖異的血色向那老者呼嘯而去,緊接著一刀扎在了那人的后背上。那人一聲痛呼,狠狠地瞪了張陽一眼,但卻沒有回過頭來向張陽發(fā)難,甚至都沒有把匕首拔出來,就那樣打開車門便跨上車去。 張陽眼見好不容易制造的一點創(chuàng)傷他的機(jī)會,哪里會這樣就輕易地讓他逃走了。在匕首脫手的時候他也開始向車狂奔了過去。 就快要靠近車門的時候,張陽猛地一躍而起,靠著巨大的慣性便向前飛去,他一把抓住車門的上沿框邊,猛地往里一合,頓時一聲沙啞的慘叫聲便響起來,在這空曠的野外分外的滲人。 原來就在這當(dāng)口,那老者身子剛剛坐進(jìn)了車?yán)铮恢荒_還沒邁進(jìn)來。張陽關(guān)住車門一下子便把他的腳死死地壓住了。劇痛的痛楚使得他一下子慘叫了起來。 張陽此時卻沒有心思悲天憫人,這里便是戰(zhàn)場,一丁點的仁慈便會把自己帶入萬劫不復(fù)之地。所以一落地之時,他便拽住那人的腳便往外拖去。 那老者一下子便被張陽從座椅上拽了下來,但他卻死死地?fù)缸×塑嚳颉扇吮憬┏衷诹四抢铩?/br> 張陽此刻也頗為狼狽,兩口真陽涎已經(jīng)耗了他大半的元氣,此刻力氣竟使不出來平時的一半來,不然早把那老頭拖下車來了。 那老頭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背部中了一刀,腳踝處又被夾了個透心涼,此刻命已經(jīng)去了一半,此刻正是窮途末路的時刻。他用沒被夾的一只腳猛地向張陽踢去,卻牽動了傷口,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張陽被這老頭猛地踢上一腳,手上瞬間松了開去,人也跌落在地。張陽這會的眼睛變得更紅了,盯著老頭背部的匕首發(fā)出一聲獰笑。 他猛地跳上那老頭的背上,雙膝一頂,瞬間骨骼斷裂的悶響便傳了出來。老頭又是一聲慘叫,但張陽卻不顧這許多,猛地拔起插在那頭背上的血煞匕首,雙手倒握著匕首柄,大吼一聲,朝他背上捅了下去。 ‘噗’的一聲,匕首刃尖應(yīng)聲而入,老頭身體僵硬了一會便塌了下去,不時還一抽一抽的顫抖著。 張陽看到老頭塌下去的身體瞬間呆住了,眼里的血絲也漸漸地隱沒了下去,這時他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持著匕首的手顫抖得厲害。 張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殺人了!原本一腔的恨意現(xiàn)在竟然找不到半點的蹤跡,他這是怎么了?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啊! 張陽許久才回過神來,抬眼向楊大春那邊看去,他還在和姜豐羽糾纏在一起。大春到底沒有多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此刻身上已經(jīng)在多處劃傷,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他的襯衫。此刻正在苦苦地抵擋著。 張陽一把把血煞匕首拔了起來,向他們跑去,一把把姜豐羽刺向楊大春的一刀架開,吼道:“夠了,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嫌死的人還不夠多么?還是當(dāng)我們不敢殺你?” 姜豐羽看到躺在地上的老頭,一下便沒了心氣,凄然道:“死了好,死了就不用整天活在罪惡里了,你們把我也殺了吧。只是我不甘心啊,為什么該死的人都沒死?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說著眼淚便流了出來,原本蒼白的臉色看上去更加的憔悴了。忽然歇斯底里地吼道:“為什么?你們告訴為什么?為什么那些該死的人還活得好好的,不該死的人卻了,我父親是這樣,我?guī)煾敢彩沁@樣。為什么你們要來阻止我,要不是你們,他們早就死了,你要我父親怎么冥目。” “是了,你們這些人只知道拿錢辦事,卻根本不管誰是誰非。真是可笑,可笑啊。” 張陽和楊大春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是非對錯就能講得清楚的。 姜豐羽一下子像變得蒼老了許多,眼睛里滿是凄苦的神色,手中的棍刀也恍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他仿佛不知道似的,傻了一般的向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呢喃著什么。 他漸行漸遠(yuǎn),漸漸地張陽二人已聽不出他說的是什么。張陽的心里也頗為沉重,這個人怕是要在瘋顛中度過后半世了。 這時又從遠(yuǎn)處快速駛來一車黑色小轎車,在姜豐羽的身邊快速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嬌俏麗人,那人狠狠地瞪了張陽和楊大春一眼,便扶著失魂落魄的姜豐羽上了車,便揚(yáng)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