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八卦鏡聚陽火
不知過了多久,張陽被一陣刺痛驚醒了過來。張開眼一看,腿上竟扎著一根閃著銀光的鐵簽。而鐵簽上正握在一個人手里,正剛扶他進來的楊嬸。 而此時楊嬸的臉色充滿了緊張和焦慮。楊嬸見張陽抬頭看著她,拍著胸口道:“嚇壞嬸嬸了,剛才還以為你死了呢!沒事就好!” “剛才怎么都叫不醒你,嬸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別怪嬸啊。”楊嬸有些訕訕地收回了手。 “沒事的,要不是嬸給我來這么一下。我可能就回不來了呢。謝謝嬸。”張陽用小得不能再小的道。剛才他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當中。雖然痛是痛了點,但要是沒有外在的刺激他可能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嬸,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那根簽子給我,我現在真的暈得厲害。不給自己來幾下怕又睡過去了。”張陽道。強烈的惡心感和眩暈已經快要封閉了他的感官。 這樣下去絕對死路一條,他還沒看夠這花花世界呢!甚至連小女孩的手都沒拉過呢。這樣死了他不甘心。 楊叔已經出門去準備明天用的東西去了,而且他也說了只要他張陽能捱過今晚就有生還的希望。楊叔的話是不會錯的。 眼下沒人能幫助自己,能幫的人只有他自己。他張陽明天是一個活人還是一具死尸就要看今晚了。 張陽從楊嬸手里接過鐵簽,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楊嬸還在旁邊不停地在說些什么,只是張陽一個字也聽不清。只覺得周圍靜悄悄的,楊嬸的身影在忽遠忽近。 張陽恍惚間瞧見桌上靠墻的地方擺放著一個手機。他依稀記起楊叔經常拿來播放經文的。他便對著楊嬸說道:“嬸,能幫我把那手機拿過來嗎?這或許有些幫助。” 楊嬸一聽他這話便激動起來,喜道:“能!能!你說!你要做些什么?嬸幫你。” 張陽虛弱的臉上露出極度疲憊的笑容,道:“幫我,把那道度難經,調出來。”又喘了幾口氣,這才小聲道:“要,呼,單曲循環,呼。”張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累,就這么幾句話都要喘上幾口氣才講得完。 楊嬸聽了張陽的話便馬上把度難經調了出來。一會小屋子里便響起了充滿磁性的聲音,這聲音以一種沉穩而堅定的聲音念著一句句經文:“……當此之時,喜慶難言……寂無遺響,是時天人,遇值經法,普得濟度……” 張陽隱隱約約聽到經文,便也跟著細細地念了起來。這篇經文張陽原本就熟,有些聽不清楚的地方憑著記憶也能跟得上,所以倒也沒念丟。 楊嬸看著張陽在念著經文便放下心來,也不再打擾他,只在一邊搬了張小凳子撐著膝蓋看著張陽。小屋里只剩下張陽跟著經文念動不止。 隨著念經的次數越來越多,張陽能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至少他比較清楚地聽得到。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磁場。那種磁場令他有種很安全的感覺。 慚慚地張陽竟覺得心里有了些許的暖意。雖然只有很小的一些,但也足夠他興奮的了。那是代表著生存的希望。 月上中天,人聲寂籟。整個庭院里環繞著的都是張陽低沉的聲音。 許是舒服的環境會讓人墮落,張陽的度難經念著念著竟然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竟然微不可聞。頭竟也漸漸地垂了下去。最后一腦袋歪倒在了床上。 只剩下那手機還在單曲循環著那曲度難經。而楊嬸也早就撐不住困覺,早早就歪著頭睡去了。就連張陽倒在床上發出的聲響都沒能把她吵醒。 天漸漸地亮了,籠子里養的公雞也放肆地鳴叫著。朝陽也冒出了地平線,東邊的天際一片火紅。 楊叔也在這時候用電三輪車拉了一大車東西回來了。他一進院子便朝張陽昨晚住的那間小屋奔去。一看到張陽倒在床上臉色便變得難看起來。急忙伸手探了探張陽鼻息,擰著眉頭察看了一會,這才松了一口氣。再用手摸了摸張陽的身*體,剛緩下來的神色又變得緊張起來。 “喂!醒醒!你怎么睡著了?我不是讓你看著他的話?要是他出什么意外,我哪里對得住他父母啊!”楊叔搖了搖在旁邊凳子上睡得正香的楊嬸。 “楊嬸被這么一搖便驚醒了起來,驚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楊叔一夜沒睡,頂著個黑眼圈。罵道:“怎么了?像這樣看著人,沒事也出事了!還好他平安度過來了。” 頓了頓又道:“也算他命大,竟然還活了下來。也想不到啊,他竟然想到念經文還保護自己。唔,不錯,祖師爺賞飯吃。” “把大春抱到院子外面來。”楊叔吩咐楊嬸道。 事關重大,楊嬸也沒再問些什么轉身便出去了。楊叔也沒閑著,雙手抱著昏迷中的張陽也往外面走去。楊嬸不懂這些事情,把楊大春輕輕放到院子里便看著楊叔。在楊叔帶領下,兩人把張陽和楊大春在院子里擺了個盤坐的姿勢。 接下來便沒有楊嬸的事情,都是楊叔在里里外外地忙著著。楊叔從他那輛三輪車上抬了幾面鏡子,沿著楊大春和張陽擺了一圈。這圓圈呈八卦狀。每一面鏡子上都用朱砂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等最后一面鏡子安裝完之后,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那鏡子一安裝完了就仿佛啟動了某種程序一樣,鏡圈內的光瞬間連接在一起,全部照在他張陽和楊大春身上,整個氣場為之一變。楊叔的臉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這樣真的能行嗎?”楊嬸有些擔心,但問道。 楊叔搖了搖頭,嘆息道:“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們們傷勢有些嚴重,拖的時間也有些長了,特別是張陽這孩子。唉,這也是他們的命!注定是要走這條道的。” “不行,張陽也就罷了。我決不能讓大春也走你這條老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條道是怎么走過來的。幾次都差點死了還不長記性。要不是我費了那么大的力氣,你現在都成一堆白骨了!”楊嬸一提這事便激動了起來。 “張陽也好,大春也好,他們這輩子都注定是要走這條道的。他們注定是要經常碰到這種事的。你不讓他們學,到時候一旦遇到了也死得更快了。還不如趁現在教他們一點東西,好讓他們以后能有防身的本領。再說了,這怎么說也是一門本領。學好了不比在外面朝九晚五地上班和種田強嗎?” 楊叔頓了頓又道:“趁現在他們吃了教訓,學起來才認真。總之,聽我的沒錯。你呀,就是因為太溺愛他們了,把他們寵成了沒牙的老虎。出到外面就只有被人欺負的份。” 楊嬸也是個倔脾氣,見說不過楊叔便跑到一邊搬了張凳子生起悶氣起來。 楊叔也不理睬他,靜靜地盯著八卦圈里的動靜。八卦鏡中反射出來的光集中照射在兩人的身影上,顯得紅彤彤的一片。只是他盯了許久也沒見二人有任何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一絲絲黑煙從二人身上冒了起來,接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二人卻仍然不見醒來。楊叔的臉色也漸漸地變得凝重起來。 突然,張陽的手顫動了一下。繼而慢慢地抬了起來。楊叔臉色瞬間變得主高興起來。整個人如同卸了千斤重擔。 本來正在昏睡中的張陽迷糊中感到一陣焦熱,眼前又有刺眼的光,便下意識地想抬起手來遮住眼睛,旁邊徒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大喝:“別動,我不叫你們,誰也不能動。誰敢起來就別怪我翻臉!” 張陽一聽是楊叔的聲音,便知道他是在給自己治傷。不得已又把手放了下去。只是那光太強烈了,直把張陽他皮膚刺得生疼,眼睛里更是火辣辣的難受。只是在這疼痛的感覺中又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這種溫暖逐漸向里滲透著。盡管在身體深處依舊冰冷難耐,但至少已經可以見過黎明的曙光了。現在的張陽內在陰寒如冰,皮膚灼熱似火。真真正正地體會著冰火兩重天的服務。他清晰地感覺到皮膚正在干燥失水皸裂。 前幾次他是頭腦昏沉,不由自主地暈了過去。但這一次他便是想暈也暈不了。真真切切地受到了這種兩極的‘服務’。那滋味簡直沒有比這個更酸爽的了。 身后的人也開始動了起來。張陽雖然沒有睜開眼來,但也猜得出來。能跟他一樣待遇的人除了楊大春還能有誰。兩人可真是難兄難弟,連這種刺激的‘服務’都要一起享受。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的楊大春已經起身了。圈里只剩下張陽一個。隨著時間的推移,反射的光也越來越強烈。張陽仿佛沉浮在一個蒸屜里,整個人仿佛要燃燒起來了似的。他甚至可以聽到皮膚皸裂的聲音。眼睛也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要瞎了似的。 但楊叔沒發話讓他起來,他也不敢擅自起身。只得不停地扭動著身體,以期能減少一點痛楚。嘴里也渴得要命,但任憑他怎么喊渴也沒有給他端來半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