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秦夭夭露出了些許古怪的神情,她單手撐著江塵的車,一臉困惑的看了過去,“我知道啊……我什么都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見秦夭夭似乎要上車,江塵又將她拽了回來,“我回來的時候聽說你一直在相親,其實我不大明白你為什么要通過相親這個渠道來選擇對象。幺幺,你面前不就有一個最好的人選嗎?” 秦夭夭本來還迷糊著,突然間聽見江塵這句話,雙眼陡然間瞪大,醍醐灌頂般牢牢盯著眼前的男人。 江塵長相混血,五官更是深邃精致,這樣的人若放在別的地方,那也是能令無數女人尖叫的男神,可偏偏,秦夭夭的眼睛看不見他的存在。 她就這樣呆呆的看著江塵。 一直到江塵有些不確定的問了聲后,她才失笑起來,拍著江塵的胳膊說:“你別開玩笑了好嗎?咱們要是能在一塊兒還能等到今天嗎?” 江塵其實也猜到秦夭夭會拒絕自己,只是以前他沒有那么擔心,是因為秦夭夭一心喜歡的沈奕,從來不曾正眼看過她。 可今天不一樣了。 就是因為今天不同,所以江塵才會升起滿滿的緊張感。 他真的擔心就此之后他再也沒有機會。 “為什么不能,你都能等到沈奕喜歡你。”江塵聲音篤定,眼神同樣堅定,“我為什么不可以?” …… 秦夭夭覺著自己的人生軌跡很奇葩。 生于環境優越的家庭,自小便沒有吃過苦,唯一的不足大約便是父母在她年歲比較小的時候便離了婚。 她跟著父親長大,但母親也沒有真的不管她。 只是母親比父親還要嚴厲,所以相比較面冷心軟的爸爸,她更怕mama。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家庭環境,她被管束的時候實際上非常多,從小桃花不斷,但幾乎沒有怎么開過便已經被mama掐死,十八歲那年情竇初開,便讓曼曼陪著紋了一朵粉紅色的桃花。 身邊男伴大多是家里人幫忙篩選挑過的,比如江塵便是世交子弟,從小便來往緊密,但秦夭夭似乎沒有將江塵當成結婚對象考慮過。 哪怕她再想結婚。 可是昨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說沈奕突然間說要和她結婚,江塵卻也向她告白了。 這真是千年的老鐵樹,突然間開了兩朵花啊! 秦夭夭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她這種喝完酒卻能把所有應該斷了片的事情都記起來的能力,真的不是個好能力。 所以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昨天是怎么將鞋子卡在竹片之中,又是怎么和沈奕膩歪,還是怎么跟著江塵回來的。 最后又是怎么拒絕江塵的。 “哎……江塵我恨你,我媽壓根沒回來!”但是秦夭夭想到昨天夭折了的一夜好事,內心泣血,抱著包包開始滿床翻滾,原本還打算和秦曼曼再合住幾天躲過爸爸那無聲的抗議,結果江塵一個謊言就把她送回了家。 不過回來也有回來的好,比如說凌晨時分,她就偷偷的去把戶口本給摸了出來,萬一沈奕真的把這件事提上日程,她暫時不指望自己的爸爸會答應這件事,所以有備無患吧。 秦夭夭雖然看起來是個不靠譜的,做事卻很是謹慎細心,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便再不反悔,她又摸了摸自己最喜歡的lboybags這款銀色的小包,里面已經妥當的裝好她的身份證件,那么接下來便是等沈奕的召喚了。 但是她心里頭還是有些惴惴不安,昨天jiejie給的那套套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希望別被沈奕看見了。 不然人家肯定會誤會她的節cao問題! 于是秦夭夭打從醒過來就一直斟酌著給沈奕發消息。 他不主動那她便主動好了! 雖然事情已經定了,但她目前還沒有特別真實的感覺,沈奕也說她可以主動聯系他,可她還是沒有想好應該說點什么。 秦夭夭:起床了嗎?真是抱歉我昨天好像又有點喝多了…… 沈奕沒有回話,秦夭夭便起身洗漱,反正她要是候著那廝和自己心有靈犀,還不如趁著這天荒地老的時間,先去解決了每天早起的那些麻煩。 秦夭夭早起,比旁人至少多出一個小時的時間捯飭自己。 她需要洗漱完畢后做個水療面膜,之后還要慢慢的上那些價值不菲的保養品,對于她而言,每天的清晨便是吸收天地萬物之靈的美好時刻,這樣的時刻是需要從頭到腳的保養的。所以她從來不貪睡,每個愛美的女人如果出門也還是光鮮亮麗,那么她背后付出的時間一定比別人要多。 也許在很多人眼里,這根本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在沈奕眼里,他同樣覺得很浪費時間。 然而秦夭夭永遠樂在其中,沒有比看著自己一點點的變美更加愉悅的事情了。 她正仰躺著做面膜的時候,手機在旁邊響了起來,她摸索著點開開機鍵。 那邊傳來沈奕的聲音,“起來了?” 秦夭夭感覺自己有點繃不住笑,她趕緊強撐著不笑湊到電話邊說:“嗯嗯,起來了。昨天……” “昨天應該是你可惜,不是我可惜。”沈奕打斷了她想要道歉的話頭,“都帶上了裝備,可惜沒用上。” 秦夭夭愣了下,忽然間驚呼出聲,“啊啊啊啊啊!你真的看到了嗎,那個不是、不是……” 她很想解釋那個是秦曼曼放到她包里的,可是作用其實還是要給他們兩個用的,于是她陷入了十張嘴也解釋不清的狀態當中,凌亂的貼在臉上的面膜都有些兜不住。 沈奕那頭倒是輕笑了聲,聲音也變得認真起來,“好了,說正經事,你現在有沒有空。” “嗯?有空啊。”秦夭夭回答,“今天不是周末嗎?” “那你來一趟醫院,我媽這里。”沈奕站在窗口。 此刻的南城天朗風清,只是遙遠處卻似是有些陰霾,怕是不過頃刻又要下雨了。 秦夭夭忽然間害羞起來,“啊,這就要見阿姨說這件事了嗎?我有點緊張。” 嘴巴里說著緊張,秦夭夭的動作比誰都快,她趕緊一溜煙下了床,火速的在衣柜里翻找起衣服來。 這次見家長和上一次并不相同,秦夭夭還很清楚沈mama不喜歡她,所以她肯定不會往艷麗的色系走。 不過她知道沈mama以前也是做時尚的人,對于比較潮流的時裝打扮應該不會有意見,穩妥起見,她穿了一件碎花的寬松真絲上衣,配搭一條半膝的修身長裙,這樣的搭配不會太過出格,還略帶點小小的復古味道。 ☆、第20章 主動出擊 秦夭夭又對著鏡子稍稍補了個裸妝,這樣看起來清爽而又利落,對氣色的提亮也相當有幫助。等準備好這一切后,她才抓著自己的銀色小挎包走了出去。 秦爸爸正在一樓端坐著。 秦夭夭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她最怕這個時候的爸爸了,這代表了爸爸恐怕要開始他的說教過程。 秦夭夭打算從爸爸的身后偷偷溜出去,免得被發現以后抓著就是一頓說。 然而事與愿違,她還沒能跨出門,就聽見爸爸咳了一聲,“幺幺,你這是要去哪里?” 秦夭夭抿了抿唇,略有些不甘心的繞了回來,站到他的面前,“爸……” “你這是要去哪里?”秦爸爸長得嚴肅,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他手里端著早茶的咖啡,一邊淺酌一邊抬頭看了眼已經精心打扮過的秦夭夭。 秦爸爸雖然已經上了年歲,但他仍舊看起來如同四十出頭的男人,帥氣,精明,英朗,秦夭夭的美貌便是來自于這樣的遺傳。 秦爸爸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又要去找沈奕?” “什么又!”秦夭夭略帶委屈的撅起了嘴,“你別聽江塵和你打小報告,我才沒有找沈奕呢。” 其實秦夭夭也不知道江塵和爸爸到底說到了哪里,但就目前來看,她和沈奕談戀愛的事情,至少江塵是保留了信息。 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撇清關系。 秦爸爸皺了皺眉,“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沈家還是少接觸的比較好。” “但是沈阿姨生病了啊。”秦夭夭理直氣壯的回了句,“雖然咱們兩家來往不多,可畢竟以前關系也非常好過。沈阿姨生病了,我作為晚輩是不是應該去看看?” 聽說沈奕的mama生病了,秦爸爸這才眉目一松,“她病了?嚴重么?” 秦夭夭歪著頭想了想,好像并不是很嚴重,可是為了能讓自己離開去找沈奕,她決定小小的撒個謊,“好像是被夏航氣病了,你應該還記得夏航那個臭小子吧?” “我記得。”秦爸爸難得眼神沒有之前那么嚴肅,聲音也放緩下來。 見爸爸說話沒有剛才那么可怕,秦夭夭這才偷偷松了口氣,“所以我想去醫院看看沈阿姨。” “你很喜歡她?”秦爸爸忽然間問了個很莫名的問題。 秦夭夭心說她和沈奕的mama交往又不多,而且每次她一出現,對方就露出很嫌棄的表情,這樣讓她喜歡大概也喜歡不起來吧。 所以她很自然的回了句,“還好吧,也沒有多喜歡,但是作為道義我肯定得去看看不是么?” “是。”秦爸爸很自然的接了一句,“你去吧。順便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秦夭夭興高采烈的點點頭,雖然不大明白為什么爸爸的轉變居然會那么快,但只要她能出去,那就是無異于拿到了特赦令。 她卻沒有注意到,當她轉身離開后,父親一向穩當的手,卻在拿起咖啡把手的時候微微顫抖了下。 這動作細微,細微到甚至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 秦曼曼其實并不是很想來醫院的。 但她的大伯也就是秦夭夭的父親特地打來電話,讓她過來監督這個meimei,恐怕是擔心秦夭夭在沈奕這里栽跟頭。 可他真是拜托錯了人,要知道在沈奕這個問題上,雖然秦曼曼不甚贊同,可也從來不曾阻止。 畢竟她的愛情觀一向和她人不同。 她是丁克一族,認為兩個人在一起如果有了火花,那就彼此結合,人活一世,能有多少時間是真的快樂?她不希望把太多的時間放在麻煩的瑣事上,也不愿意將來有什么公公婆婆來約束自己。 所幸她自己有自己的事業,外人即便對于她的私生活頗多詬病,可誰能干涉? 她的父母都不干涉,旁人說再多她也只能理解為羨慕嫉妒恨,畢竟不是誰都能像她這樣活得自在。 秦曼曼讓老張把自己送到醫院樓下后,不巧正看見羅俊剛拿著手機站在門口,一身黑衣襯得身材頎長,但卻擋不住周身的硬朗與俊俏,這人似乎天生就有種壓得住場子的氣勢在那里,卻居然只是做了個司機。 老張等秦曼曼推開車門,趕忙說了句,“秦總,我就在這里等你。” 秦曼曼之前見過一次羅俊剛,也沒有真的上了心,這一次驚鴻一瞥,她忽然間興趣盎然起來。 “不用等我,你先回去。”秦曼曼低聲說了句。 “啊?那您待會怎么回去。”老張有點意外。 秦曼曼笑了笑,“我當然有人送。我去找幺幺,你先回吧。” 說著秦曼曼妖嬈的朝著廣場走去,羅俊剛儼然變成了她的獵物,勢在必得的獵物。 “嗨,又見面了。”羅俊剛正站在樓下等著沈奕,忽然間聽見有點熟悉卻又分外陌生的聲音,他略有些奇怪的轉身,就看見秦曼曼正站在不遠處。 周末的關系,秦曼曼沒有穿平日上班時候的西服,而是換做休閑的牛仔長裙,簡單素凈,可是秦曼曼穿著這樣干凈的套裝,也給人一種非常英姿颯爽的感覺,仿佛她天生就是這么干練并且強勢,然而她的雙眸卻勾魂攝魄的,仿佛會放電一般,只看那么一眼就很容易被那眸中的嫵媚吸引過去。 明明是這樣平淡的裝束,卻偏偏浸染著仿佛罌粟一樣的毒,一舉一動都勾著靈魂深處的欲念。 羅俊剛愣了下,回過神來回答說:“又見面了。您是找秦二小姐?她正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