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姚安寧聽到這話,只是笑笑,既沒有憤怒也沒有自得。 “有沒有辦法啊?我們這樣子,可不太好啊。”向盈盈象征性的掙了掙,一點也沒用力,用力也是白費,一眼就能認(rèn)出,綁了她們的人都是專業(yè)的,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最好還是老老實實聽話點,死的比較舒服點。 姚安寧不知道向盈盈心里的想法,不過對于這點,她同樣清楚,畢竟是江勛找來的人,這點技能,她還是信得過的,只是這個時候,對于她來說,非但不是安心的條件,反而是雪上加霜。 “喂,你該不會又要睡吧,我好不容易等你醒過來,喂喂,安寧!”不管她怎么叫嚷,都不見剛醒來的人重新緊閉上了眼。 等姚安寧再醒來的時候,嘰嘰喳喳的向盈盈不見了,只有她一個人在。 這次醒來,藥效褪得差不多了,昏昏沉沉的感覺沒那么嚴(yán)重,只是自己的脖子有些酸痛,大概是維持一個動作太久導(dǎo)致的。 向盈盈不見,會是什么情況,可供列舉的猜想實在太多,而她一個人待在昏暗的房間,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她被抓來多久,江勛那邊有沒有察覺,是否找到了線索,更重要的是,抓她的人,下一步又打算怎么做。 然而姚安寧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任何一個人,或者說,她一點動靜都沒有等到,周圍依舊昏暗,時間的概念已經(jīng)模糊,唯有饑渴能夠告訴她時間在一點點過去。 這是打算耗死她嗎? 難得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情調(diào)侃,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向盈盈的影響,還是她心里隱隱有所依仗。 如果她心中有所依仗,那個依仗又是什么呢?賀三、王皓?還是……江勛? 想到那人,放在以前,這么個人就是堵在她心頭的刺頭,不除不快,如今換了一輩子,這個刺頭,僅只有他才能給自己帶來些許底氣,這種變化又是從什么時候起的,甚至還說什么喜歡她,明明兩人從前見面就掐,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 想啊想的,怎么也得不出個之所以然,可是她現(xiàn)在的情況也做不了其他,也只能東想西想打發(fā)時間了,更何況,她眼下也更本就摸不透時間。 不只過了多久,終于有了動靜,一個角落,吊掛著一個屏幕,突然亮起,傳來一個尖細(xì)的聲音。 聲音分辨不出男女老少,那特殊的音調(diào),顯然是經(jīng)過處理的。 屏幕只有聲音,沒有人像出現(xiàn),只發(fā)著光亮,刺得眼睛習(xí)慣昏暗環(huán)境的姚安寧眼睛一瞇,緩解著突然的亮光刺眼。 “姚小姐,你好,原諒我用這樣的方式請你來。” 能在這種時候還對自己如此客氣,看來對方再針對處理她的事上還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 “不如直說吧。”她也懶得吐槽這種請人方式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與其和人對著來,還不保下自己一條命的好,她是膽大,但還沒到白白激怒對方,送了一條命的地步。 “我希望姚小姐不要再插手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事。”他說的也干脆,直接點明了目的。 從她會被綁在這就足以說明對方完全是沖著什么目的來的,應(yīng)該是向盈盈那邊得到了什么重要線索,又或者對方感覺到了威脅這才會綁了自己來,可是又沒有滅口,還有要放過自己的意思,不知道是在顧忌哪點。 “我能說不嗎?”這種情況下,誰都知道該怎么抉擇吧,只要腦子還沒有壞掉,何必在這種問題上和對方作對。 “姚小姐是個聰明人,也不妄我給姚小姐這個機會。”屏幕里已經(jīng)處理的聲音不難聽出滿意之色,“為姚小姐準(zhǔn)備的機票就在門外,并且從此以后再不踏進(jìn)國內(nèi),這件事,我能向姚小姐保證,到此結(jié)束。” “那你什么時候放了我?”姚安寧可不會在這個時候和對方擰著來,保存好自己,才首要。 姚安寧的想法,對方未必不知道,“到了時間,自然會讓姚小姐知道。” 話音一落,屏幕又暗了。 又是一片昏暗,姚安寧饑腸轆轆,肚子叫了好幾遍,從來沒受過溫飽問題的她,這個時候著實不好過,只是希望在這段期間,對方不要毀約,改變主意的好。 突然一聲巨響,密閉的房間撕開了一個口子,姚安寧想要看清來人,只是逆著光,一時半會看不真切。 “你還好嗎?” 那聲音很熟悉,幾乎在開口的那股瞬間,姚安寧就知道是誰了。 “還好。”這個時候并不太適合閑聊,不管是姚安寧還是趕來的江勛都明白,時間上也非常急迫。 揭開了姚安寧身上的禁錮,江勛就直接把人背了起來從撕開的口子出去,江勛是一個人來的,沒有任何援助和接應(yīng),可見這次逃難會有多么艱難。 即便這個時候應(yīng)該節(jié)省體力,姚寧寧也忍不住問了出口,“你怎么一個人來了?” “身邊不太干凈。”江勛背著人,氣也不喘的找著路走,他這次的行動是真的一個人都沒說,他是真賭不起了,誰都不能讓他信任,不然姚安寧也不會出事。 圈著江勛的脖子,以他的腦子,很容易就會想通其中關(guān)竅。 “他們似乎沒打算要滅口。”姚安寧幽幽說了一句。 江勛沒說話,沉默著背著人尋路走,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沉重肅穆。 姚安寧知道他聽進(jìn)去了,她能想明白的事,他心里應(yīng)該也有數(shù)。 說完這句,她就再沒開口,勾著他的脖子,將頭枕著他的肩頭,在見到這個人出現(xiàn)起,她的內(nèi)心就平靜了下來,好像只要有個人在,不管前方是怎樣的荊棘之路,都能安穩(wěn)度過。 “別睡,你先把這個吃了。”江勛掏出一塊巧克力,是好補充能量的東西,高熱量。 姚安寧肚子確實餓了,也不含糊,直接從他手上接了過來,撕開包裝袋吃了起來,巧克力吃在嘴里最先化開的不是甜的,而是苦的,可是卻偏偏合了她的口味,幾口,一條巧克力就吃完了。 但是那種饑餓感非但沒有填滿,反而叫囂的更嚴(yán)重了。 “還有嗎?”姚安寧是真的挺餓的。 江勛在口袋里掏了掏,又拿出兩條遞了過去。 “慢點吃,沒帶水。”來的匆忙,能帶上幾條巧克力就算不錯了。 姚安寧表示理解,細(xì)嚼慢咽的吃完巧克力,身上也有勁了,“要不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現(xiàn)在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江勛了,要是江勛脫力,遇到什么事的話,那他們基本就沒什么希望了。 “不用,你又沒多重。”以前他訓(xùn)練的時候,比這還要重的負(fù)重都背鍋,這點重量不算什么。 姚安寧聽著江勛的氣息,見他不是在硬撐,也就隨他去了,這個時候自然更該聽江勛的安排,她就不要添亂了的好,他的腳程很快,雖然不知道到哪了,但是一路上都算是安全的。 “謝謝。”過了好一會兒,姚安寧湊在江勛耳邊說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直在身邊的只有他而已。 ☆、第一五九章 相遇 天色越來越暗,可是前方的路好似沒有終點一般,蜿蜒綿長。 “要不停下休息一會兒吧。”已經(jīng)走了不短的路,雖然這期間,江勛一聲未吭,但是額頭已經(jīng)冒汗,他堅持不肯將自己放下來走,她的重量也不算輕,也該歇一會兒了,體能再好的人也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 “好吧。”江勛也不堅持,找了一處干凈的地方將人放了下來。 剛找到人的時候,江勛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并沒有仔細(xì)檢查過,她身上是否有傷。 一雙手在身上動來動去,姚安寧很是不自在,即便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依舊不太習(xí)慣。 “我沒受傷。”姚安寧阻止他進(jìn)一步的動作,“我并沒有和他們有直面的接觸。” 江勛這才放心,只是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的表情一直都很凝重,話也少,這種氣氛也影響到了姚安寧,說完之后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兩人安靜的坐著休息了一會兒,江勛重新站了起來,半蹲在姚安寧面前。 前后還不到五分鐘,“不再多休息一會兒嗎?” “天色越來越暗,到時候只怕不好找路,要趕在天徹底黑之前,走出這里。”說完就將姚安寧背了起來,重新趕路。 輕重緩急,姚安寧還是分得清沒有爭執(zhí),一切都照江勛所說的做。 脫離了險境,姚安寧又想到同為難友的向盈盈,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怎么樣了,她再次醒來之后,就沒到見她了,但是她也只不過是個自身難保的泥菩薩,就算有心相救她,也沒有那個能力了,她也不能讓只身來救她的江勛陷入險境當(dāng)中。 等她回去了,一定會想辦法去救向盈盈的。 就在這時,江勛腳步一頓,全身戒備,伏在他背上的姚安寧更是清楚的感知到他背部緊繃的肌rou。 將人放下,低聲說道,“待會你就向著三點鐘方向走,不要回頭,有人找過去了,你找個地方躲著,除了陳致清,誰也不要相信。” 姚安寧咬著下唇,搖頭,“我不走。” “不走,你想死嗎!”江勛低吼,看著挺聰明一個人,怎么關(guān)鍵時候就傻了。 “隨便吧,又不是沒死過。”姚安寧坦然一笑,她沒有辦法眼見江勛為了她舍身赴死,而她卻掉頭逃走,她做不出這種事來,如果老天真要她死在這,她也認(rèn)了。 江勛突然一笑,“你心里是有我的。” 姚安寧一愣,都這種時候了,他又在胡言亂語什么。 “姚安寧,你逃不掉的。”江勛緊緊握著姚安寧手,既然她選擇了他,那就再不能回頭了,他不是顧知新和李明玉之流,沒那么好應(yīng)付打發(fā)。 姚安寧很是頭疼,先前那一刻不顧生死的情緒全部一毀而亡。 找了一處掩蔽下來,對方的情況一無所知,要是可以,江勛一點也不想正面對上,他一個人就算了,拼一拼還有可能,可是還有一個人在身邊,他不能拼,也不能賭,只能找個最周全的辦法護(hù)衛(wèi)身后的人。 “安寧,是不是你啊?” 緊張間,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姚安寧心中一動,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妄動,于是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人道,“是向盈盈,她和我一起被綁了。” 江勛卻皺起了眉頭,“我去的時候并沒有見到她。” “我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見到的她,只是那次醒來我沒維持多久,又昏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就沒見到她了。”姚安寧解釋著。 這一昏一醒間,存在太多可能,江勛緊握著姚安寧的手,讓她別輕舉妄動,是敵是友,現(xiàn)在還不分明。 那邊向盈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也出來了啊,我本來是打算回去之后糾集人手再回來救你,你可別怪我撇下你不管啊,我看綁我們來的人沒打算動你,所以就先走了。” 姚安寧還是沒動,她看著江勛,四周很安靜,仿佛弄出一丁點動靜就會打草驚蛇,所以姚安寧忍不住又湊近了幾分,聲如蚊吶,“我們要怎么辦?” 江勛只覺耳朵處癢癢的,那股癢意從耳朵直穿心間。 “再等等。”江勛只是道。 久等不到姚安寧的回應(yīng),向盈盈也不是個腦子笨的,自然知道關(guān)竅卡在哪了。 “要是我真要對你不利,我也不會打那通電話了,我想你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了,是誰做的。”向盈盈又拋出了一句話。 這次卻說動了姚安寧,雖然昏沉之間,向盈盈就不見了,但是向盈盈確實沒有出手害她的必要。 姚安寧看了眼江勛,做了一個豪賭,江勛為她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 “是我。”姚安寧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她賭的是向盈盈說的都是真的,就算是假的騙了她,也好給江勛當(dāng)做警醒。 姚安寧一現(xiàn)身,向盈盈也露面了,很是大方的朝錢走了兩步,對方都主動了,她也不能落后不表表誠意不是。 結(jié)果還是很喜人的,解除了誤會,然后湊到了一起。 姚安寧和江勛只有兩人,而向盈盈這邊卻有不少,而且裝備齊全,從現(xiàn)身起,江勛就一直對這些人忌憚的很,任誰看到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都會心生戒備吧,而且還是在彼此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江勛就算是在厲害,可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呵呵,抱歉啊。”向盈盈第一句就是道歉的話,不僅是為了拋下姚安寧自己走了,更是因為狹路相逢時候,兩人的不信任。 “彼此彼此。”說起來,她也好不到哪去。 兩人相視一笑,多余的話已不用再說。 “才和你說了一句話,我身上都要被盯出洞來了。”向盈盈頂著不小的壓力,這位江少,真是不好相與的人。 姚安寧笑笑,比起向盈盈來,顯然江勛和她關(guān)系更近一些,她是不會在別人面前說他半個不是,姚安寧還是很護(hù)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