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一聲厲喝,姚安寧顧不得其他,攥著手機,卯足了勁狂奔了起來,她甚至都來不及看后面有些什么,剛才那通電話是賀三給她的,賀三不可能害她,在聽到他的警告時,她的身體已經(jīng)做出了動作,拼命的跑了起來。 現(xiàn)在是白天,周圍還有許多路人在,沒想到光天化日,就敢動手。 嗡嗡的轟鳴聲緊追在姚安寧身后,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當(dāng)機立斷,向著一處可供躲避的地方而去。 然而身后追著的聲響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向,反而轟鳴聲更大了,離得姚安寧也越來越近,就快直逼姚安寧,威脅到她的人身安全。 那是一架重型摩托,要是被它追上,其后果可想而知,姚安寧這rou體凡胎,只怕要變成rou泥。 摩托車突然發(fā)難,賀三警醒,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危機,他的距離根本來不及上前幫姚安寧度過難關(guān),他一邊上前追逐一邊打電話警示她危險,好在姚安寧接電話很快,在摩托車發(fā)難的時候,姚安寧就卯足勁跑了。 只是,情況并沒有因此就好轉(zhuǎn),那人并沒有因為事情暴露而停止,反而變成了破釜沉舟的架勢,直接追著姚安寧就上,那速度太快,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撞飛了許多路人,一時間,哀聲遍布,變成了災(zāi)難地獄。 “快讓開!”姚安寧就算沒往后看,從四周的聲音也能聽出怎么回事,她往一些刁鉆的地方跑,障礙層層,就算摩托車再快,迫于這些障礙,也只能停下來。 此時大街上,一輛摩托車像是瘋了一樣亂撞,路人各個驚慌躲避,不少逃過一劫的人連忙拿出了手機報警,錄像。 一系列慘案都只發(fā)現(xiàn)在一瞬間,災(zāi)難最驚悚的地方就在于讓人毫無準備,等你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難挽回。 姚安寧絕想不到幕后的人會如此喪心病狂,為了除去她,竟然在大白天,這么多人的情況下動手,還傷及了這么多人,完全不把人命當(dāng)一回事,心狠至此。 原以為最壞的打算,不過就是一個死,還是現(xiàn)在,她還是把事情想的簡單了,錯估了那人的手段和心性, 眼見摩托車就要趕上姚安寧,賀三在后面是抓耳撓腮,他開的車,前面路他根本開不進去,連忙棄了車往前追,只是他這兩條腿,又怎么比得過車,心里急的不行,這個時候他無比后悔自己答應(yīng)了姚安寧那荒唐的決定,看吧,鬧出大禍來了。 永遠別去考驗人性的黑暗一面,它的底線會讓你心驚。 賀三瞪大了眼,再不阻止,姚安寧今天只怕真的要丟命了,因為那輛摩托車離姚安寧沒多少距離了,就快碾上了。 身為當(dāng)事人的姚安寧哪會不知,后面似是一陣疾風(fēng)要像自己刮來。 只聽嘭——的一聲,周遭似是被按下了停止鍵,詭異的安靜了。 姚安寧慢悠悠的像后看去,那輛緊追不放的摩托車被強勁的沖力給撞到了一邊,人和車都倒在了一邊,不知死活。 得救了,姚安寧卻沒因此松懈,她望著將摩托車撞翻的人,那是個中年男人,頭發(fā)已經(jīng)夾雜了花白,精神卻還是不錯,并沒有太顯老態(tài)。 “上車。”中年男人對著姚安寧道。 姚安寧并不認識他,無論怎么回想,不管是溫縈還是姚安寧都不認識這么一個人。 而賀三也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他沖到了姚安寧面前,攥緊了手,他怕他真的要忍不住抬手就給姚安寧一個巴掌。 “你有沒有事?”雖然他一直都看著,但是仍舊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姚安寧搖搖頭,看了眼賀三,又看了眼中年男人。 然而在賀三趕到之后,中年男人又開車掉頭走了。 賀三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個見義勇為的路人,畢竟那已經(jīng)是個危害了,他一路撞過來不知道傷了多少人,因為姚安寧的安全問題,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姚安寧身上,見她沒事,心里這才稍稍松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關(guān)注其他。 “他走了。”姚安寧上前一步,對于剛才那中年男人的話響應(yīng)的稍顯遲緩,卻是做出了動作來的。 賀三這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頭望去,救了姚安寧的人已然不見了,“誰啊?” 姚安寧沉默了一下,不確定道,“他好像認識我。” 在眼下這么敏感的情況,更是復(fù)雜了幾分,認識,又在危險關(guān)頭救了她,怎么想都覺得奇怪吧。 “那你認識他嗎?”事情已經(jīng)向著無法控制的方向發(fā)展了,姚安寧撒出去的餌,釣出了魚,然而情況變得更加復(fù)雜起來。 姚安寧努力回想了一遍,“不認識。” 這下好了,有人要殺她,有人要救她,還不知道是一撥人還是兩撥人。 “那你現(xiàn)在怎么樣,有沒有受傷?”賀三關(guān)切的又問了一遍,要是可以,他真想親自檢查一遍,要是姚安寧是個男孩子就好了,行事更方便了。 “我沒事,就是跑的有些累了。”她沒像現(xiàn)在這樣逃命過,真到了這個危機時刻,人的潛能被激發(fā)了出來她也能跑得這么快。 姚安寧此時臉通紅,額間都是汗,還喘著粗氣,顯然很是疲憊。 “下次別再這樣了,拿自己的命去拼,不值得,留得青山在,不怕被柴燒,何況為了那種人,搭上自己的命,太冤枉了。”賀三心有戚戚,甚至比姚安寧這個當(dāng)時人還要心有余悸,姚安寧離死,只那么一步之遙,要是后面沒有人開出沖出來撞倒了摩托車,此時倒在地上的就是姚安寧了。 ☆、第一二零章 怕了? 滿心后怕的賀三,堅定了立場,趕緊想辦法停止下來,別再激怒幕后的人了,先把命保住再說吧,現(xiàn)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熱血,不把自己的性命當(dāng)一回事,人就一條命,玩完了,就是真的完了。 賀三拉著姚安寧趕緊離開了是非之地,離開前,自然也沒忘了那個開著摩托車瘋狂亂撞的人,拍下了他的照片,之后再清算。 事情發(fā)生在大庭廣眾,周圍這么多人,想要私下處理這件事,顯然是不能了,警察必定會介入,受傷的人那么多,為了維穩(wěn),也必須要給群眾一個交待,當(dāng)眾行兇,造成了民眾的恐慌,這件案子,一定會很快有個結(jié)論。 在這之后,再去收拾這個人好了。 賀三和姚安寧都是這個想法,這個時候再動人,顯然是不理智的,不僅因為怕徹底激怒了幕后的人這一層,警察那邊也不好交待。 警察來得很快,賀三和姚安寧前腳剛走,那邊就已經(jīng)來了人,除了警察,還有許多一壺人員,場面很是混亂,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姚安寧這邊的小動靜。 賀三帶著姚安寧回了家,一到家,姚安寧手上就被塞了一杯熱水。 “喝口熱的壓壓驚。”就算此時姚安寧一副平靜的摸樣,但是賀三就是看出了表象之下,暗涌的情緒,再怎么老成,也都是個孩子,就算不以年齡來揣測,任何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又有誰能真的做到那么無畏。 畢竟姚安寧可不是抱著必死的意志。 “謝謝。”姚安寧喝了水,身上才漸漸恢復(fù)了溫度,他此刻雙手冰冷,這不是她第一次面對死亡,可是再當(dāng)她離死亡如此之近的時候,依舊無法平靜面對。 等歇了好一會兒,姚安寧才吐出了一口濁氣。 “這次要聽我的,放手吧,馬上離開這里,不要追查了,停一段時間,等事情平復(fù)下來,再回來,你現(xiàn)在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塊rou。”如今敵人在暗,依舊落下了下風(fēng),還明白做誘餌,姚安寧只有他一個人在旁邊護持,就算有王皓技術(shù)協(xié)助,那又算什么力量,真遇到了事,那小力氣夠抗起什么。 姚安寧擰著眉,沒有應(yīng)下賀三的話。 賀三一看她這表情,立馬氣急跳腳,都到這份上了,她這不是不怕死啊,這是怕死不了,“你這條命要是不想要了,直接和我說,我親自送你舒服上路,省得別人惦記,麻煩人家弄出那么大陣仗來,還禍害了一票無辜的人。” 今天的事,對于賀三來說,也是震驚,引蛇出洞引出的是一條毒蛇,波及范圍之廣,根本沒有傷及無辜這一底線,當(dāng)真是心狠手辣,和這樣的人斗,要不就是心狠比其更甚,要不就是有絕對的實力,可是看看姚安寧,她是哪點符合了,姚安寧是聰明,有城府也能沉靜,可是她不夠心狠。 波及到無辜的人,饒是姚安寧再怎么謀算,也是沒有料到,當(dāng)庭廣眾,就敢驅(qū)車亂撞。 “我又不是讓你放棄追查,可是你命的沒有了,就算被你查到了又怎樣,你不要討公道了?”賀三真是不明白姚安寧的腦袋里究竟在想什么,為什么就鉆了牛角尖那么固執(zhí),聽不進人勸,非要拿自己的命玩沒了不可,溫縈對她來說就這么重要,命都不在乎了。 姚安寧被賀三質(zhì)問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沉默著。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或許你從來就沒想過給溫縈討公道,要是這樣,我就不陪著你瞎鬧了。”這個猜測,也是賀三這段提心吊膽的日子琢磨出來的,姚安寧雖然想要追查真相,可是她身上并沒有要報仇的執(zhí)念,不如她不會保全自己,以圖之后?那么只有一個原因,她只要一個答案,能說服她的答案,至于性命,她甚至都不看重。 賀三戳破了姚安寧心底隱秘的想法,更加無言以對了,只能一直垂頭不語。 和姚安寧接觸了這么久,賀三多多少少了解姚安寧的性情,見她這樣,便知道自己是真的說中了,他還只是猜測,可被證實之后,胸腔了一陣陣的翻滾,那股氣無處發(fā)泄。 “我不管你了,隨便你。”扔下這句話,賀三就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姚安寧捂著頭,事情好像變得弄得一團糟了,不管是哪方面。 賀三離開沒多久,姚安寧家里又來了另一個訪客,來人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比賀三的好,陰沉沉的,全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雙眼銳利如狼,兇狠得仿佛急切需要血腥的野獸。 “你……”姚安寧剛開口,就被厲聲喝止。 “閉嘴。”江勛看也不看姚安寧,在門被打開之后,大步走了進去,根本就不顧主家是否歡迎他的到訪,徑自侵犯了別人地盤。 江勛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冷冽陰狠,如同在溫縈墓前,兩人相遇時的情景。 姚安寧眉頭皺起,她有許久都沒見到江勛露出這副摸樣了,盛怒之下的江勛,不比狂犬病爆發(fā)來得可怕。 進來之后,江勛自己找地方坐下了,他氣場全開,像是隔出了個無形屏障,自成一個小天地,不容人進犯,他一個人坐在那,不言不語,也不去看姚安寧,更沒打算和姚安寧說話。 姚安寧對江勛的做法很是不解,只知道這個時候去招惹江勛,無疑是很糟糕的一件事,任誰都能看得出他此時心情不好。 好一會兒,兩人之間都沒有一個開口,房子里安靜極了,姚安寧等了等,索性就不去理會他了,自己去冰箱里拿吃的,還得吃晚飯不是。 獨自坐著的江勛,雖說一直都表現(xiàn)的刻意尋求孤寂,可是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房子里另一個人的身上,見她一直不開口說話,他也撐著一股氣不說話,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人動,可是她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自顧自的吃飯去了,簡直氣死人,這個世界再沒有比姚安寧更氣人的。 姚安寧簡單給自己煮了個面,下面的時候,想到外面坐著那尊煞神,不知道他有沒有,要不要給他也煮一份,可是這個時候招惹江勛,無疑是件不理智的事,一邊想著,姚安寧多下了一大把面,還多煮了兩個蛋。 “你還有心思吃的下。”江勛實在忍不下,山不就我,他親自去就山,看到姚安寧正在煮面,不住就往外譏諷。 姚安寧和江勛對峙多年,這點言語還是不足以讓她起情緒,該干什么干什么。 被無視個徹底,江勛更是惱怒的不行,大步向前一跨,攥住姚安寧的手臂,大力一拉,迫使姚安寧不得不正視他。 “你干什么!”正要加鹽,被江勛這么一拉,撒了一地,姚安寧被他的行為弄得很是惱怒。 見姚安寧有了反應(yīng),就算是對于怒目而視,也依舊心里舒坦,堵在胸口的氣也順暢了不少,“我跟你說話呢。” 姚安寧掙了掙鉗制著她的手,根本就沒有作用,“你先放開,我還要加鹽呢。” 江勛往鍋里一看,鍋里的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顯然不是一個人的量,這是也有他的份咯,這下,江勛的氣又消去了一些,他從姚安寧的手上將勺子拿過去,也跟著送開了姚安寧,“一邊去。” 然后姚安寧就被邊緣化了,離得那鍋面隔出了段距離,她看著江勛取代了她,開始給面下佐料。 “你出去待著,等會再和你算賬。”江勛語氣不善,說話的語氣還是沖沖的,不過卻沒有了開始的可怖氣息。 姚安寧這下就徹底被驅(qū)趕出了廚房。 這算不算鳩占鵲巢?姚安寧被江勛這一系列的事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等江勛端著面出了廚房,叫了姚安寧吃面。 姚安寧是見識過江勛的手藝的,沒想到連做面,也這么引人食欲。 “我看你冰箱還有點rou,切了放進去,還燙了青菜。”江勛把筷子遞了過去。 姚安寧滋溜吃了一口,味道好極了,很香,和她平時做的,大有不同,她最多叫熟了,尚能入口罷了,這才叫美食,不辜負食材。 美食動人,姚安寧這個時候也不好追究江勛又是發(fā)了什么魔障,開始滋溜滋溜的吃面。 江勛見姚安寧吃的高興,他臉上也帶出了笑意來,一起吃了起來,面下的足,還佐以rou絲和青菜,切了豆角,加了花生粒,味道很足,兩人吭哧吭哧好一會兒才吃完,額頭還發(fā)了些汗出來。 也許是酒足飯飽,姚安寧那顆心這才徹底的落定了下來。 上門即是客,面是江勛做的,碗自然該她洗,但是江勛卻制止了她,自己抱著碗去了除非,然后水聲就傳了出來,顯然就是在洗碗了。 這下姚安寧是真的糊涂了,江勛來這趟,究竟是干什么的,不會就是怒氣沖沖的煮面洗碗吧,不過她也不及,坐在沙發(fā),等著江勛和她說清楚情況。 江勛那邊的動作很快,他自己也有點懵,明明他來找姚安寧是為了其他事,而不是來做飯的,都說一鼓作氣,他那股氣算是xiele干凈,可是事情也不可能就這么完了。 從廚房出來,江勛就見姚安寧安安靜靜的窩在沙發(fā),一臉饜足,像吃飽了的貓兒,直想將人攬入懷中,好好揉弄。 “弄好了?”見江勛出來,姚安寧懶洋洋的問了一句,很是隨意。 “嗯,地上的鹽也收拾了。”江勛加了一句,說完之后,也頗為懊悔,他加這個干什么。 姚安寧不置可否的應(yīng)了一聲,“謝謝。” 江勛不客氣的坐在姚安寧身邊,強勢的氣息,讓原本微微瞇起眼睛的人頓時就警醒了起來,雖然重生之后,兩人從以前的似敵非友到現(xiàn)在的似友似敵,跨越了很大的一步,可是姚安寧還是本能的起了防備狀態(tài),像著旁邊挪了挪,可是供她的退路很少,努力了半天,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好似沒有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