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陳致清看到江勛指著自己的胸口心臟處,不由得嘆了口氣,他這個情感專家真是不容易,“那就做點能填滿的。” “我找到了。”江勛笑了起來。 這一笑,反倒讓陳致清愣了,臥槽,這么快,剛才那憂憂郁郁的小摸樣該不是騙他的吧,還是江勛真的不喜歡溫縈,只是對溫縈比較特殊一點,沒有涉及到更多的復雜感情? 陳致清糊涂了,他發現江勛更高深了,他已經完全看不懂他了! “這才我不會再讓她不見的。”江勛拍了拍胸口。他臉上的笑一閃而逝,如曇花一現般,隨即又話鋒一轉,“陳家的事快點弄完吧,他們沒死,你快要死了。” 陳致清真想一腳踢人出去,知道他快忙死了,不能忙完之后再說這個?虧他還陪著聊了這么久,真是好心沒好報。 “我走了。”江勛起身,動作很是干脆,一點都不帶留戀的,根本沒有要出手幫他的意思。 “快走!你不在,我就能多活兩年,我謝謝你!”陳致清拜了拜江勛,一副送瘟神的架勢,他也沒想讓江勛幫忙,陳家的事,他要親自了斷。 兩人沒有聊過這事,可是都有默契的默認了,仇,終于還是自己來報才暢快。 即便陳致清忙得快死了,他也樂在其中,撒網這么多年,他忍了這么多年,不親自了解這段孽債,他怎么能甘心。 江勛從陳致清那出去,就接到匯報,顧知新在查姚安寧。 聽到這個消息,江勛有些不快起來,愈發的對顧知新厭惡了,他憑什么插手姚安寧的事。 江勛只能想得到,是因為自己出現在陸家,對姚啊寧另眼相待,才會惹來顧知新的探知,他們不對盤這事,也不是什么隱秘了。 至于顧知新,江勛的插手,固然讓他忌憚,但是他還真不只是因為他才調查姚安寧,他看著姚安寧的那些資料,手止不住的在顫抖,太巧了,時間段太巧,溫縈死后沒多久,姚安寧就自殺醒來,之后還性格大變,怎么想都覺得不對勁。 “縈縈,是你嗎?”顧知新摩挲著照片上的人,他漸漸露出了個笑容,“一定是你,你放不下我,所以就回來了,對吧。” 他看著照片上的人,似悲似喜,嗚咽聲從喉嚨里發出,如同他壓制的情感。 “知新,你在里面嗎?我煮了糖水。”書房外,溫妍柔柔嬌嬌的聲音響起。 顧知新頓時從情緒中拉回,抹去了眼淚,也抹去了他臉上的悲愴,再次打開房門的時候,他又是那個溫潤如玉的顧知新。 “這種事,交給別人就是了,你別累到了。”顧知新看著溫妍手上端著的糖水,聲音有些淡。 溫妍聽出了那份疏離,她心里一慌,自從醫院回來,顧知新對她的待遇就有些變了,雖然說不上是哪,他依舊對自己很貼心很好,可是就是冷淡了,她聽感覺到,不是錯覺。 “不累,為你煮個糖水,有什么累的。”溫妍嬌羞一笑,“我給你端進去吧。” 顧知新卻堵在了門口,伸手去接她端著的糖水,“不用了,你要好好休息才是,這些事,以后都別做了,你吩咐一聲就好。” 溫妍雙眸似水看著顧知新,里面滿是愛慕,被這樣一雙眼看著,再心硬的人都會軟幾分,“知新,你是不是有心事?” 溫妍一顆心都在顧知新身上,她很早就喜歡上了顧知新,比溫縈還喜歡,滿心滿意的期待顧知新能看到她,能愛她,她用的心思,是別人都想不到的。 “沒有,都是公司的事,你也知道那個陸家,這次四成股份,不能退讓,只是多了一個江勛,有些變數,我不得不多考慮。”顧知新確實也在煩這個,江勛無端的出現,事情肯能不會再想預期那樣發展。 溫妍一時也分不清真假,可江勛她同樣厭惡,每次江勛都會用語言羞辱她,讓她很是不堪。 “那你也要注意身體,被公事累壞了身體就劃不來了,你要是累壞了,我和孩子該怎么辦?”溫妍摸著自己挺起的肚子,滿是對顧知新的依戀。 顧知新看向溫妍的肚子,眸色終是暖了,“你不用擔心,多注意自己和孩子。” “我知道了,要是事情真的棘手,不如找爸爸來?你和爸爸一起,江勛總不會還能壞事吧。”溫妍沒少受江勛言語羞辱,可真要算起來,還是沒在他手上吃過虧,每次都是溫縈擋在她前面,兩人針鋒相對,在她看來,不過就是嘴皮子厲害了點,難道會比顧知新和爸爸還厲害?也就是溫縈占著溫氏,故意抬出江勛這個勁敵論。 顧知新眉頭一皺,“你別管了,你快點去休息吧。” 溫妍不知道自己哪說錯了又惹顧知新不高興了,她呀了一聲,身子僵住了。 “怎么了?”顧知新見狀緊張的問道。 “她,她踢我了。”溫妍連忙抓起顧知新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顧知新等了一下,并沒有等到動靜,只是溫妍仍舊抓著他的手,又等了會兒,顧知新抬起手打算撤開的時候,溫妍又大力摁回去了,“你快聽。” 顧知新瞪大了眼,他是真的感受到了胎動,他手心下面,突然動了一下,這種感覺很微妙,讓他當初就愣住了。 溫妍從沒見過這樣的顧知新,他也會發呆,他也會不知所措,就像一個孩子一樣,溫妍很是感激能擁有這個孩子,甚至比她投身在溫家還要感謝這個孩子適時的出現,她讓她完成了心愿,如愿的嫁給了顧知新做他的妻子,還能留住他的心。 “我有些累,你扶我回房間好么。”溫妍順勢靠在了顧知新的懷里,不管顧知新對溫縈是什么樣的感情,人已經死了,而她是活著的,活著的人還爭不過死人么,而且他們還有孩子。 顧知新愣愣點頭,扶著溫妍去了房間。 溫妍最近越能把握顧知新的軟肋,沒有她說不動的時候,只要她一示弱,顧知新凡事都會依她,正如現在這樣,哪還有什么溫縈的存在,溫縈從來就不是他們之間的障礙,時間慢慢會沖淡這個人的影響,她才是顧太太,是陪著顧知新走完這一輩子的人。 顧知新扶著溫妍回了房,又哄著溫妍睡了,之后,他再回了書房,拿出了那張摩挲了很多次的照片,一坐就是一晚。 要是姚安寧知道自己就這么被顧知新惦記了,只憑借著幾個巧合點,就讓顧知新懷疑自己就是溫縈,她恐怕又是一番復雜的心路歷程,重生附身這樣荒誕的事,在顧知新那,如此的理所當然,不知道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姚安寧和陳建國警官約好了,陣勢怎么大怎么來,不先震震場面,那些小鬼指不定往后還纏著。 賈綺思是抓耳撓腮,輾轉反側一晚上,腦子里全是姚安寧報警的這件事,為這事,她沒少找陸錦川。 “錦川哥,你到底有沒有和姚安寧說啊。”賈綺思是真的急了,她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么大,鬧到要動用警察的地步,她只以為受影響的就只有姚安寧,讓她身敗名裂而已,哪知道姚安寧攪風攪雨的能力那么大。 陸錦川也沒睡好,精神不濟,在聽到賈綺思的質問時,就緊皺起了眉頭,想到姚安寧說的那些話,他真的沒有辦法對賈綺思不懷瑜。 “你為什么這么關心姚安寧的事,她自己都不在乎,你那么緊張干什么?”在賈綺思種種反常之下,陸錦川越發相信姚安寧說的,偷她日記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一直不停追問的賈綺思。 賈綺思被問的很是心虛,可她不承認,還強撐著,更理直氣壯的回著,“她自甘墮落,難道我就由著她敗壞我們陸家的名聲嗎?錦川哥,你怎么不為家里想著,反而要和這樣質問,是不是姚安寧說了什么,你誤會我了?我可是你親meimei,有血緣的親meimei,我們才都是一家人,她只是個外人,她在騙你。” 說到后面,賈綺思更是激動起來,仿佛自己受了無盡委屈,這一切還不都是姚安寧的錯,要不是她,她會擔驚受怕嗎? 陸錦川只覺得賈綺思實在是會苦惱,他真的不善處理這種糾纏,有理還說不清,胡攪蠻纏。 “那你有沒有偷她的日記?”陸錦川問道,“你最好在警察介入之前,和姚安寧坦白,看在爸爸和姚阿姨的面子上,她也不會鬧大。” “我沒偷!”賈綺思大聲反駁,眼眶通紅。 “沒偷就更好,姚安寧自己會處理的,你也不用費心了。”陸錦川不愿去懷疑賈綺思會偷人家日記,并且惡劣的張貼出來,那樣太下作,人品被人詬病。 賈綺思被堵的說不出話來,陸錦川真是塊臭石頭,和她mama說的一樣,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早晚胳膊肘要往外拐的。 “錦川哥,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賈綺思氣得不清,甩開陸錦川自己走了。 今天賈綺思不僅沒有為難姚安寧坐車,甚至根本就沒出現在姚安寧面前,自己去學校了。 陸錦川也被賈綺思那聲‘失望’弄得很不高興,好像自己才是有錯的那個。 早上坐車去學校的,就只有陸錦川和姚安寧兩人,因為日記的時候,陸錦川面對姚安寧多了幾分不自然,怎么想也不太好平常心對待吧,想到姚安寧在日記本上把他夸得像個小太陽一樣滿是溫暖的字眼,他就忍不住臉紅,原來在姚安寧心里,他是那么好,可是轉而一想,姚安寧說,喜歡他的那個姚安寧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那是去哪了?眼前這個姚安寧又是誰呢? 這樣想著,陸錦川忍不住回想了以前的姚安寧,他甚至都想不起以前的姚安寧是什么樣了,只記得她總是低著頭,在他面前,他只看得到她的頭頂,而現在的姚安寧,卻從不見她低頭。 到了學校,面對再多的非議,姚安寧都是昂首挺胸,流言蜚語固然傷人,可若自己的放棄了自己,那還有誰會拯救你? 陸錦川看著姚安寧的背影,她的身體內,一定有絕不可能彎曲的東西,不然她的背為什么總是那么直,好像任何東西也無法摧垮她一樣。 沒走多遠,姚安寧就被人堵住了,不是哪個學生,而是學生的家長,個個看起來都是尖刻刻薄的人。 不怕講理,就怕胡攪蠻纏不講理。 “你就是姚安寧?”一個婦女瞇著眼打量著姚安寧,毫不掩飾的輕視,“我勸你自己退學,轉去別的學校,別留在帝中高校了。” 姚安寧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是誰,但是顯然是針對她來的,她懶得和這種無理取鬧的糾纏,提腳繼續向前。 婦女被姚安寧無視的舉動鬧得當場就下不來臺,她身邊可還有好幾個學生家長看著呢,大家還互相認識呢,以后她哪還有臉面來學校? “臭丫頭,我跟你說話呢,你沒長眼吶!”婦女上前一把拉住姚安寧不讓她走,非要把面子挽回來才是。 婦女的力氣不小,抓著姚安寧的手臂,尖尖的手指甲掐進了姚安寧的rou里,大紅色的指甲顏色看起來很是可怖。 姚安寧掙了掙,沒有掙開,那尖尖的指甲甚至掐的更深了。 “放手。”姚安寧的語氣已經很不好了。 婦女見姚安寧被自己制服,頗有些得意,“臭丫頭,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別等到被學校開除,可有得你好看,我勸你還是自覺點,快點轉學,別污染了學校的良好校風。” “就是,早戀最是要不得,你小小年紀就學著別人談戀愛,將來還得來,指不定就要變成個女流氓。”一旁的婦女應和著,還用手指指著姚安寧不停的戳點。 “自己變壞就算了,別帶壞了好同學。”又有婦女加了一句。 “聽說她mama就是情婦上位,難怪她會這樣。”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真擔心我兒子了。” “我還聽說她先前就有案底了,也是和一個男同學糾纏不清。” “嘖嘖嘖,這么小就這么會勾引人,將來不得了。” 各種不堪入耳的聲音從這些尖刻人的嘴里說出,就算姚安寧是圣母的脾氣也會氣得殺人,何況她還不是圣母,就算她只會幾個防身的功夫,對付起這種只會議論人是非的婦女是完全足夠的! 姚安寧幾個借力,就把掐著自己的婦女狠狠扔到婦女堆里去。 幾個人就像保齡球砸中的瓶子,一個個倒下,好不狼狽,聲聲慘叫不絕于耳,東倒西歪的砸在了一起。 “哎喲,你壓我腳了。” “你膈著我胳膊了。” “我的脖子,你掐我脖子了。” “你們都壓我身上了!” 圍觀的人,好些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他們不尊老愛幼,實在是太滑稽了。 “姚安寧,你這個臭丫頭!我要你好看!”最上面那個人很快就爬了起來,這輩子的臉今天都丟沒了,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姚安寧的。 幾個婦女一起去抓姚安寧,勢必要姚安寧付出代價以泄她們心頭之憤。 “你們這些老女人別碰她!”李明玉一見姚安寧有難,當即就沖了過去,將姚安寧擋在了身后,看著幾個婦女的眼神特別兇狠,就跟個狼崽子一樣。 婦女們沒被李明玉兇狠的目光給嚇到,反而愈發調侃諷刺姚安寧起來,什么勾引之類的話一句句往外出,就連李明玉也聽得怒目呲牙。 李明玉想要上前去湊這些沒有嘴德的婦女,被姚安寧一把拉住了。 “最狠的不是拳頭,而是要讓對手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姚安寧面色冷然,一字一句的教導著李明玉。 李明玉呆愣愣的看著姚安寧的表情,每次深交一點,他都對姚安寧有著新的認知,而眼前冷酷一面的她,他非但沒覺得害怕,反而更加心跳加速,比起溫柔包容的姚安寧,他更喜歡殺伐果決的姚安寧。 “你說怎么辦,我都聽你的。”李明玉很快就表明了立場。 姚安寧雖然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少不了有人在其中挑撥,沒關系,那就一次性清理了。 “陳警官,你到了嗎?”姚安寧打通了陳建國的電話。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姚安寧臉上浮現了一個笑的弧度,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高興。 李明玉想到了一句話,最適合不過眼前的姚安寧,艷若桃李,冷若冰霜,兩種美展現到了極致,讓人沉迷。 很快陳警官就來的,他今天不是一個人來的,知道是江少特別來找他辦案的,從重案組抽了幾個同事陪著他一起來查,這是個很容易就水落石出的小案子,根本就沒費多少力。 “怎么回事啊?”陳警官來到姚安寧面前,戒備的看著那幾個尖刻隨時都要撲上來的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