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深吸一口氣，忍住十分想要暴走的沖動，頗沒好氣道：“既然如此，想必你也知道，我要說的交換條件了？”

    鳳雋略一頷首，言簡意賅道：“本王只會幫你布下最后一層結界，至于所謂的天羅地網陣和封仙陣，本王不會插手，待你將那兩個法陣布好了，可在心里傳喚本王，本王自會前來，絕不食言。”

    小九氣鼓鼓地冷哼幾聲：“就算你想插手，姑奶奶也不會給你插手的機會！”

    她起初會生出尋鳳雋的念頭，也只是想讓他幫忙再布一次禁制結界，別的，哼哼，壓根沒有指望過他，修行靠個龍嘛。

    正欲將新得的乾坤鞭吐給鳳雋，小九忽又停下動作，她差點被剛才的‘意外之怒’氣得忘了別的事：“還有，我想知道，我修煉你給的《歸元訣》，要到哪一層境界，才可使用幻形術，變個人的模樣出來。”

    小九現在能夠使出來的變形術，僅限于變大身軀，或者變小身體。

    “煉神之境即可。”鳳雋回道，目光緩緩掠向遠方，清雅之音微有縹緲余味：“還有別的問題么？”

    小九招出那把未被毀噬的長劍，道：“最后一個問題，你幫我鑒定一下這把劍。”鳳雋回首，看了一眼小九的爪中之劍，目光微動，半晌，才低聲輕嘆道：“小金龍，你的運氣真不錯。”

    當艷陽高照普暖大地之際，鳳雋攜著第二截乾坤鞭，衣袂飄然的離去。

    喜悅萬分的小九，則心花怒放的翻了一百個大跟頭——被大餡餅砸到的感覺，可真是爽歪歪啊。

    第20章 凡塵道10

    因被超級大餡餅砸了個透心爽，興奮翻騰打滾過后的小九，決定給自己壓壓激動的情緒，遂給虎二華心神傳音，十分喜氣洋洋道：“老虎，給我五只流光豬，兩壇碧殤酒！”

    好吧，吃rou喝酒什么的，其實她是想慶祝一下自己的‘超級犬糞運’。

    聽到小九的召喚，一臉古怪神色的虎二華，從洞府磨磨蹭蹭地挪步出來，小九此刻的心情很不錯，也就不計較虎二華慢騰騰的磨蹭勁兒，只語氣輕快道：“老虎，我知道你修煉刻苦，把東西給我后，你就繼續閉你的關去吧。”

    虎二華著實有點欲哭無淚，咬了咬牙，實話實說道：“九公主，流光豬已沒有了，只剩下碧殤酒了。”

    欸？小九眨巴眨巴燦燦金眸，奇道：“我要了一百只流光豬呢……現在連一只都沒有了？？？”

    “是……”虎二華露出一副英勇壯烈的表情，繼續道：“屬下見九公主打算閉久關，想著那一百只已烹好的流光豬，也不能長時間存放，便一股腦兒全給吃了……”

    誰知道，你還會心血來潮殺個回馬槍吶。

    講完合情合理的因由，虎二華又提出補過建議：“要是九公主真想吃rou，屬下這就去打幾只來，就是屬下這……烤豬的手藝，怕是不能與酒樓相擬。”

    聽罷虎二華的解釋，小九不在乎的揮了揮爪子，隨口道：“沒就沒了吧，我也不一定非得要吃……嗯，單給我兩壇碧殤酒就成了。”

    原本還以為小金龍會毆打自己，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揭過了此事，虎二華心中甚喜，當即很麻溜地拿出兩壇酒，擱到小九的利爪邊，想了一想，又拿出一壇碧殤酒，與小九對飲而坐。

    小九一口氣灌了半壇子靈酒，然后巴咂巴咂幾聲，略微失望道：“果然沒什么味兒……”

    “九公主，這已是蘊含靈氣比較高的一種酒了，再好些的靈酒，那酒樓里也沒有售賣的呀。”虎二華干笑兩聲解釋道，瞧小金龍比數日前明顯興高采烈許多，便又壯著膽子打聽道：“九公主，今天來尋你的那個青衣人，他是……”

    “誰和你說他是個人了！他和咱們一樣，也是個妖！是妖！”小九打斷虎二華的話，十分著重的強調道。

    區別不過是，鳳雋是禽，她和虎二華是獸。

    虎二華輕蹙眉峰，低聲試探道：“屬下瞧他身上并無妖氣，難道他和九公主一樣，也是來自仙界么？”

    小九搖頭晃腦幾下，然后輕聲嘆氣道：“老虎，此事不可對你說，你不用多問了。”丟開只喝了一半的酒壇子，小九一掃先前的頹悶之意，精神煥發道：“不喝了，我要繼續閉關去了！”

    正欲縱身飛回洞府，小九突然扭回腦袋，望著蒼涼蕭瑟的荒野山脈，聲音轉冷道：“老虎，有人修正朝這邊過來，兩個煉仙初境，一個煉神后境……”

    凝神聚氣，細細聆聽三人對話一會兒，小九語帶譏誚道：“呵，竟是那個陣寶樓的紅玉真人，她倒有幾分本事。”

    因那三人是口齒對話，已踏入煉仙境的虎二華，自也聽了個一清二楚，只見他臉色瞬時陰沉，擰起兩道濃黑的長眉，語調戾氣十足道：“這些該死的人修，就是陰險狡詐，哼哼，既然敢打老子的歪主意，老子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小九靜默片刻后，才低聲幽幽道：“只兩個煉仙初境，老虎，你看著處理吧，還有，那個紅玉真人似乎在你身上留有什么暗記，是她帶那兩個煉仙境人修一路尋來的，你記著搞清楚是何緣故，再把身上的隱患驅除干凈，不然，后頭只怕還有一大串的麻煩。”

    虎二華面沉如水，只簡單應道：“明白。”

    一頓飯的功夫后，遠處忽有靈光一閃，接著三道身形急速飛射而來，虎二華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塊巨石之上，望著光芒收斂后露出的三道人影，冷冷一笑，然后將目光鎖定在紅玉真人臉上，不待對面三人開口，虎二華已率先面無表情的硬聲道：“你這個臭女人！竟敢在老子身上動手腳，膽子真不小啊你。”

    話音未落，虎二華已伸手虛抓，雄厚的靈力外吐之際，毫無抵擋能力的紅玉真人，已尖叫著被虎二華攝至身前，接著又響起一記干脆利落的大巴掌，原來是虎二華將驚駭至極的紅玉真人，直接呼暈倒地。

    一瞬間便料理完紅玉真人，虎二華目光一轉，又冷冷地盯著對面兩人，卻不言語。

    同紅玉真人一道而來的兩個人修，登時又驚又怒，驚的是，對面的白袍大漢好快的動作，怒的是，這白袍大漢竟二話不說，直接在他們眼皮底子動手搶人，他們竟沒有及時阻攔住……

    留著八字短須的中年男修，見白袍大漢露出毫不掩飾的煉仙境修為，又未識探出他身負妖氣，不欲輕舉妄動，想先探一下虛實，便只沉聲道：“閣下到底是何人？”

    虎二華扯了扯嘴角，嘲諷之意甚濃：“你二人隨這個臭女人，一路追蹤老子到此，老子沒問你們是誰，你們反倒讓老子自報家門，當真是好笑！”

    另一個容貌妖麗的少年男修，穿一身奪人目光的鮮艷錦衣，聞聽虎二華譏諷之語，當即跳腳大怒道：“你到底是人是妖！若是人，咱們有事好商量！若是妖，就手底之下見真章！別遮遮掩掩的！”

    虎二華極度猖狂的一聲大笑，面帶不屑道：“連老子是人是妖都分不清，你可真是個棒槌！”

    已是煉仙初境的少年男修，自打出了娘胎，就是天之驕子，頤指氣使驕傲狂放了一萬多年，哪里受過這等嘲笑和奚落，眼中寒光一閃，臉色鐵青的怒氣噴發道：“哼，待我和王師兄擒了你，有的是辦法叫你老實說話！”

    俗語有言，話不投機半句多。

    虎二華也不藏拙，直接開啟半人半妖模式，和兩個煉仙初境的人修干起架來，三人均是煉仙境的修為，動起手來的動靜，自然十分之大，飛沙走石，地動山搖，不在話下。

    三人打的天昏地暗，已是透明隱身狀的小九，暗地瞄了一會兒，見虎二華以一敵二，也沒怎么落下風，憑著極快的身法，還愈戰愈勇，那兩個煉仙初境的人修，已吃了好幾記暗虧，放下心來的小九，便將紅玉真人遠遠拎到一旁，對其施行搜憶術，顧名思義，即是可查探其腦海中的記憶，與凡界修仙者使用的搜魂術不同，搜憶術可探其記憶，卻不損其神識。

    搜索完紅玉真人的記憶，小九托著下巴想了一會，決定給這位美女刪除點過往。

    “九公主，那兩個人修都逃走了……”狠拼了一架的虎二華，渾身的衣裳破破爛爛，一臉懊惱的尋到小九。

    小九蹲坐在紅玉真人旁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道：“逃走便逃走吧，你已重傷了他們，又一副氣勢洶洶、想趕盡殺絕的模樣，他們不趕緊溜，難道還等著你殺啊……”看著也掛了不少彩的虎二華，小九又道：“老虎，你的傷不礙事吧，靈石我有很多，靈丹妙藥可一點沒有……”

    虎二華咧嘴笑道：“屬下皮糙rou厚，這點皮外傷沒事的，內傷也不重，稍微調息幾日便好。”又看向靜靜昏睡著的紅玉真人，只見她半瓣漂亮的臉頰，紅紅高高的腫起，唇角尚殘留幾縷血跡，虎二華臉上怒意一閃，寒聲道：“這個該死的臭女人！”

    小九噗嗤一笑，言語戲弄道：“老虎，你連這么嬌滴滴的美女，都舍得剮這么一記大耳光，怪道連只母老虎都沒勾搭上。”

    虎二華的耳朵泛起一抹可疑的紅色，用力瞪一眼搖首擺尾的小金龍，低聲嘟囔道：“小孩子家家的，胡說八道什么……”

    小九既沒一蹦三尺高的吼虎二華一通，也沒揮爪子威脅虎二華要撓死他，只輕輕笑了一笑，隨即便道：“這修仙界的是非還真多……老虎，走吧，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

    虎二華踢了一腳還在昏睡的紅玉真人，面帶不悅道：“九公主，還沒弄清楚這個臭女人，到底耍了什么把戲，待我用搜魂術查一查。”

    小九懶洋洋道：“我剛剛閑著沒事，已經搞明白了，沒什么要緊的，能尋味識跡的盤絲蜘蛛，已被我戳殘廢了，紅玉真人的記憶，也被我清除了一大半，一個煉神后境的低階女修而已，就留她一命吧……走啦，走啦，咱們再尋一處清靜的地方閉關去。”

    虎二華心里到底氣不過，臨走之前，又在紅玉真人的另一瓣臉頰上，狠狠呼了一巴掌，頓時紅顏美女變粉紅豬頭，看得小九大囧特囧：“……”虎二華，你對異性這么暴力，就等著打一輩子光棍吧。

    十日之后，又新開拓一處洞府的小九，正式開始閉關之旅。

    此回閉關，小九不再是鉆研如何布陣，而是正兒八經的閉關修煉，供她閉關修煉的場所，就是那把連小九的吞噬空間都未能毀噬的長劍。

    鳳雋說，那把劍喚作‘軒轅劍’。

    正如小九之前的猜測，這把軒轅劍正是神界的神器，鳳雋言道，這把劍的來歷，他暫不能透漏給小九，只道小九有了此劍后，再不用為修煉環境而發愁，同時，鳳雋又很嚴厲的警告小九，此劍絕不可隨意露現世間，不拘是凡界、仙界、還是神界。

    不同于普通法寶的滴血即認主，在鳳雋的指引下，小九用自身精血布出一個極繁復的法陣，將此精血法陣印到軒轅劍身后，小九才獲得了軒轅劍的使用權，鳳雋又簡略解釋說，軒轅劍是一件很特殊的神器，包含了空間和時間雙重法則，只要進入軒轅劍身里修煉，一則，可躲避天地規則的限制，不用擔心仙氣或神氣外泄，引來雷劫之罰，二則，軒轅劍身內自成一空間，其內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兩倍，即軒轅劍外過去一年，軒轅劍內已過去兩年，唯一有點可惜的是，軒轅劍身內不提供神氣。

    聽到小九這般嘀咕的鳳雋，面部表情第一次有點皸裂：“……你這條小金龍，也太不知足了。”

    修煉無歲月，轉眼間，二百五十年過去了。

    某日，因極品靈石用盡而出關的虎二華，給小九心神傳音之后，便坐在土坡上看風景，忽然之間，眼前蹦出一個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樣的人形，朝他笑瞇瞇地揮了揮手，嗓音卻清甜的可愛：“老虎，你看看，我變得像不像你啊？”

    虎二華：“……”

    第21章 逍遙派01

    楊花鎮，一間小酒館內。

    “噗……你說什么！”虎二華險些噴出一口酒來，困難得將人間俗酒咽下后，才囧囧有神外加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九公主，你說，你要混進人修的門派當弟子？！！”

    你到底是腦筋打成死結了，還是腦顱被虎蹄踢了，你堂堂一個仙界的龍妖，居然要往人堆里扎！

    終于變幻出人形的小九，約摸六七歲的孩童模樣，生得眉清目秀，肌膚瑩白，穿一身淺藍色的碎花衫裙，聲音清脆而甜美：“你懂什么？我這是去歷練！歷練！歷練你明白么？”

    虎二華面色一陣古怪，又道：“九公主，西荒原是陸妖的地盤，東剎海是海妖的天下，北幻森多為草木靈妖，你就算想歷練一番，也該在這三處里，隨便選一處，為何偏要選人修的地盤呢。”

    青云大陸幅員十分遼闊，西鄰盤踞著陸地妖獸的西荒原，其東的無邊海域稱為東剎海，是水下妖獸占領的地盤，而位于北邊的巨大幻森，以各種草木靈妖居多，至于南方的南魅域，則是魔修的地盤。

    小九秀巧的下巴頜兒一抬，睨視著虎二華：“我想去哪兒歷練，你管得著么？”

    呃，你想去哪歷練，他的確是管不著，也沒資格管，不過，虎二華想知道的是：“屬下也要跟著一起么？”

    小九拿筷子挑起一根綠油油的菠菜，語氣閑閑道：“你若是不想我提供給你極品靈石了，你想去哪兒，就可以去哪兒嘍，我不會勉強你的，你什么時候要飛升仙界了，再來尋我解除靈獸契約便是。”

    虎二華尷尬一笑，然后訕訕道：“屬下只是隨口問問。”

    小九忽又笑嘻嘻道：“你放心啦，我又不會叫你入門派當弟子，你只用繼續當我的靈獸就可以了。”說著，已興致勃勃的打算起未來旅程：“我已翻過一些書籍簿冊，這青云大陸出名的修仙地兒，有七大門派和三大世家，玉清門是第一大派，落霞宗是第二大派，這兩個門派一個在南方，一個在西方，我們離得有點遠不說，現在也不到他們開門收徒的年份，就不考慮這兩個了，這位居第三大派的逍遙派嘛，就比較天時和地利了……嗯，就選這個逍遙派了。”

    楊花鎮便是逍遙派勢力范圍下的一個小鎮，小九又聽此地的居民說起，逍遙派一個月后將會到楊花鎮所附屬的天歌城招收新弟子。

    目標門派雖已確定下來，但是關于仙根檢測的問題，小九覺得應當認真對待一下，畢竟她非凡體，萬一摸驗仙石弄出點異常狀況，便是無事生非了，遂對虎二華道：“老虎，我需要摸下驗仙石試試手，你想辦法給我弄一塊來。”

    虎二華搓了搓手，道：“買是沒地方買的，那就只能從人修手上……搶一塊了。”

    小九面無表情地擱下筷子，脆聲強調道：“搶什么搶！你是強盜胚子么！”

    虎二華嘴角一抽，無語問道：“不然要怎么辦？修仙派也不會賣給咱們呀。”

    小九想了一想，提議道：“這樣，我們先偷偷搶過來借用一下，待我試好了，再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們，順道給他們些靈石壓壓驚，你覺著怎么樣？？”

    虎二華：“……”說來說去，不還是要搶一回嘛。

    一個月后，天歌城。

    又到逍遙派十年一度的招收弟子之期，眾多想鯉魚躍龍門的凡人，一窩蜂似的涌聚向逍遙派轄下的特定收徒點，天歌城便是其中之一。

    仙門收徒，資質為主，年幼為佳，故逍遙派招收新弟子的年齡要求，是六歲到十六歲之間，又因修仙講究資質和靈性，并不拘泥于出身和貧富，是以，放眼望去，來天歌城應招的孩童和少年，有人衣著華貴，有人衣衫襤褸，也有人樸素平凡，他們早已排成了三條長龍般的隊伍，等待著仙根的檢測。

    不過，今年逍遙派弟子在天歌城招收新弟子時，卻遇到了一件怪事，用來測仙根的驗仙石，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偷了，更讓人納悶的是，當驗仙石被偷走的同時，五塊上品靈石卻出現在桌子之上。

    “咔嚓”一聲細響，只見一塊光澤透明的石頭碎裂開來。

    圍觀的虎二華瞪眼，當事人小九則傻眼：“我也沒用力呀，才輕輕摸一下，它怎么就碎了……”

    虎二華抖了抖兩條濃眉，片刻后，低聲解釋道：“九公主，這大概不是碎，而是你的仙根太純凈，驗仙石上的通靈禁制，能測出來仙根的最高純凈度，沒有你的仙根純凈度高。”換言之，就是你的資質潛力很逆天，連驗仙石都測不出來，所以才會有自動碎裂的提示，這也是修仙門派特制驗仙石時，都會特意留下的一手，以防錯過好苗子。

    小九看了看自己的手，沉吟片刻：“老虎，你再去給我借一塊驗仙石來！”

    虎二華：“……”又要他去搶！

    逍遙派每次在轄下城鎮招收新弟子的期限為三日，雖然第一天遇到了一些離奇的意外（驗仙石兩度被盜，后又返回一塊），但是，招收新弟子的安排并未取消，依舊如常進行，到了第二天時，天歌城突然下起了密密細雨，因還是早春二月的時節，空氣中頗有些浸骨寒意。

    負責招收新弟子的逍遙派弟子，因有仙法在身，自可不受風吹雨淋，不過，排隊等候測仙根的孩童少年可就慘了，有父母長輩陪同的，紛紛送上雨傘和蓑衣，供自家孩兒遮風擋雨，孤兒乞丐貧家之流的，只能任由雨水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