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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逆襲皇子的寵妃日常在線閱讀 - 第60節

第60節

    “殿下,你怎么進來了?”

    沈彥欽沒有應, 兀自笑出聲來, 一手挽著衣袖,一手將巾帕浸透了溫水, 探手去擦她對著自己的背。然剛剛觸到她, 余競瑤輕顫, 貼得桶壁更緊了。沈彥欽怔了怔,看著那水珠沿著她凝脂般的肌膚上劃過, 像似沾了水汽的瑩潤白玉,他深吸了口氣,又笑了。

    “該看的都看過了,還怕什么?”說著,再次浸了水,給她擦背。

    “殿下,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擦得到嗎?”

    “那讓霽顏來就行了。”

    沈彥欽沒言語,手下的動作也未停, 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撩著水。余競瑤也沉默了,二人就這樣持續了片刻, 余競瑤覺得沈彥欽的動作越來越輕, 有點不經心, 而且久久未語,呼吸都輕得不可聞。她好奇地扭過頭,看著他, 只見沈彥欽俊眉輕鎖,眉宇間蘊著的,分明是一抹濃郁的戚戚。見余競瑤偷偷看著他,沈彥欽笑了,唇角微揚,可眉頭仍未舒平。

    趁著余競瑤愣神的功夫,沈彥欽長臂一伸,環住了她沒在水里的腰,隨著嘩的水聲,將她撈了起來。

    “殿下!”余競瑤驚呼了一聲。整個人都落在了他的面前,余競瑤窘得臉一直紅到了耳根,臉頸脖都燒了起來。沈彥欽看著嬌澀的她,清麗水嫩得像似朵乍開的白蓮,心微微地一顫,手一揚,扯下掛在一旁的衣服將余競瑤包了住,又將自己方才解下的裘衣裹在她的身上,抱著她出了沐室。

    沈彥欽一路快行,將余競瑤抱回了寢堂,放在了已經焐暖的被子中,自己也躺在她的身邊,攬著她的腰,盯盯地望著她,漆黑的眼神好似要把她看穿,把她吸入到自己的眼底,藏在自己的心里。

    “殿下?你怎么了?”余競瑤伸出手指,撫了撫他蹙起的眉。然越是撫,越是展不平,反而更緊。

    沈彥欽依舊不說話,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余競瑤的頭貼在他的胸口,都快透不過氣了,沈彥欽依舊舍不得松一松手,像個小孩子抱著自己心愛之物,生怕被人奪了去似的。

    “殿下,你到底怎么了?”余競瑤掙脫著,仰起頭,只見沈彥欽眼神森如霜雪,卻隱涼苦,這苦,若蓮心一般,直至心底。余競瑤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表情,莫名地,有點慌了。

    沈彥欽目光在她臉上閃爍著,最后定在了她耳垂上的那對晶瑩的珍珠耳墜上。伸出手,摩挲著,小心翼翼,帶著眷戀。余競瑤好似明白了什么。

    “殿下,你是想母親了嗎?”

    沈彥欽的手一頓,目光又對上了余競瑤的視線,驚慌,凄苦,眷戀,怨憎,茫然……發雜得無以分辨,最終都融在了余競瑤的眼神中,化作了柔柔的情意。他又將她扣進了懷里,喃喃著:

    “我只有你了……”

    余競瑤的心一慟,頓時沉了下來,沉得像胸口壓了快巨石,透不過氣來。是心疼的感覺,方才所有的種種揣測都被壓了下去。原來這個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再清冷寡淡又如何,他也需要安慰。面對著這個把傷口暴露給自己的男人,余競瑤除了想要給他溫暖,什么都不想了。

    這一次,余競瑤像安撫小孩子一般,輕輕拍著他,哄他入睡。

    新年終于到了。除夕這日一早,余競瑤被一陣陣的爆竹聲驚醒,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從沈彥欽的懷里探出頭,眺向窗外。透過霜色的紗帷,眼際剛搭了一抹外面靛青,就被眼睛未張沈彥欽拉了回來,朝懷里按了按,隨即手扣住了她的耳朵。

    “再睡會吧。”沈彥欽的下頜在余競瑤的頭頂蹭了蹭。余競瑤深吸了口氣,鼻間都是他身上溫暖的味道,闔上了乏困的雙眼。這幾日一直忙王府新年的事,累到了似的,總是睡不夠。

    待二人起來的時候,天已經白亮了,余競瑤為沈彥欽更衣。今兒喜慶,余競瑤把給沈彥欽準備好的海棠色長衫拿了出來,向來習慣了清冷色調,也不知他會不會穿。余競瑤挑著眉,雙眸流盼地望著他,見他朝著自己微微一笑,便知道是應允了。

    穿好了長衫,系好了玉帶,余競瑤將玉佩的流蘇細致地梳順,掛了上,還配了一個小小的絳紫色的香囊,沈彥欽低頭瞧了瞧,好奇地伸手去觸,被余競瑤攥了住。

    “殿下,這是我繡的,即便不好看也要帶著。”

    沈彥欽看著她窘紅的臉,朝霞似的,笑了。握著她的手,展開了她的手心,一顆繡著幾朵似菊非菊,小巧玲瓏之花的香囊入沈彥欽的視線。這花朵黃蕊白瓣,純凈剔透,像極了面前這個清醇的姑娘。

    “這是什么?”沈彥欽摩挲著小花問道。“這叫雛菊。”余競瑤淺笑。

    “什么意思?”余競瑤笑而不語,臉頰緋紅,沈彥欽略懂了,沉吟著,“雛菊……”

    “嗯,是不太好看……”沈彥欽捏了捏,眉宇輕蹙,延著語調道。余競瑤微怔,望著他,眼見著他眉梢越揚越高,掛在唇角的笑掩不住了。“不過,我會一直帶著的,這是我最好的新年禮物。”

    余競瑤聞言,臉一紅,也笑了。此時,霽顏和霽容端著盥洗用具,滿面喜氣地進了寢堂,二人喜笑盈腮,給寧王和王妃賀新年。

    余競瑤撿了一件艷紅的華服穿了上,除了新婚那日,許久沒穿這樣艷麗的衣服的。鏡子中的她,星眸若點,粉黛微施,明艷的華服襯得她白皙的膚色微透著緋色,似朝霞映雪,溫婉靈秀。

    沈彥欽站在她的身后,望著鏡中人,從霽顏的手中接過玉梳,手指穿過余競瑤的發絲,一挽一挽地繞在手上。余競瑤透過銅鏡,與他對視,任他擺弄,像自己擺弄他玉佩上的流蘇一般。沈彥欽從妝奩里撿出一只金玉孔雀簪子,輕盈地將青絲束起,插在她的鬢間。

    束好了發髻,沈彥欽扳過余競瑤,細細端詳著。印象中的國公小姐是個嬌俏百媚的姑娘,明艷得不可方物,卻多少帶了分艷俗,然眼前的這個人,自己的妻子,冰清得宛若瑩玉。盯著她的眉眼彎起,籠著溫意,這目光掃進了余競瑤的心心里,她的心都化了,霎時臉更紅了。生活了這么久,面對沈彥欽,余競瑤還是難改羞赧嬌澀。

    沈彥欽的目光在她臉上流轉,最后落到了余競瑤耳墜的那對珍珠上,久久未移。余競瑤發覺了,下意識地摸了摸,心中惴惴。這樣的日子,是不是不應該帶它,讓沈彥欽睹物思人,徒增傷感。

    “好看。”沈彥欽微微笑了笑,牽著余競瑤出了寢堂。

    整個寧王府被裝點得暖意融融,大門、庭院、回廊,幾步一盞火紅的燈籠,像雪中綻開的一朵朵花,映著安寧和希望。府內的人,依舊忙碌著,臉上都透著紅暈帶著喜氣。

    用過早膳,沈彥欽正陪著余競瑤說話,門外有人報了一聲,沈彥欽應語,進來的是程兗。程兗雖暴了身份,以貼身侍衛一職伴沈彥欽左右,余競瑤還是很少能見到他。她明白,就像跟蹤自己一樣,他有很多事要替沈彥欽去辦。

    程兗見了二人,施禮未語,三人靜默。過了半晌,余競瑤才反應過來,尷尬一笑,從坐榻上起身。

    “我去后院瞧瞧今晚的年夜飯準備得如何了。”說罷,垂目舉步朝外走。

    沈彥欽伸臂,扯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回了座位上,微微暖笑。隨即注視著程兗,緩聲道:“王妃不是外人,有事便說。”

    “是。”程兗應聲,回手關了房門,走上前來。“昨個晚上皇帝擬書,欲廢皇后。”

    余競瑤聞言愕然,秀目瞪了起來,看著淡然沈彥欽,強做鎮定,屏息凝神。沈彥欽沉默,雙眉輕輕蹙了蹙,一瞬既展,哼了一聲。

    “此事可準?”

    “皇印已加,只待過了新年,便要昭告天下。”

    沈彥欽未語,默然點了點頭,如此,余競瑤終忍不住了,驚詫問道:“為何要廢后?”

    程兗微怔,目光投向沈彥欽,而沈彥欽臉上的凝重化了開,對著余競瑤笑了笑,緩聲解釋道:“皇帝欲意是廢太子,皇后不肯,鬧了許久了,聽聞昨個違背圣意,擅自去了昭陽殿。帝后二人的關系眾人都知,只怕這一吵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嗯,不過這一鬧,倒也起了幾分作用,畢竟太子是保下了。”程兗接言道,“皇后也算精明了一回,這步棋走得對。她留下,毫無作用;但太子就不同了,一旦繼位,必有翻身那日。”

    “翻身?”沈彥欽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罷,驀地起身,握起了余競瑤的手,把她拉了起來。

    余競瑤不知所措,只得隨著他出了門,越過庭院,去了書房。這大過年的,來書房干嘛。余競瑤莫名其妙地看著沈彥欽關上了書房的房門并插了上,之后便帶著她進了書房里最里面那間。

    他站在一重書架前,打量了半晌,挪開了中間一層的幾本書,伸出手去按了按,只聽咔的一聲響,好像機關卡扣的竄動的聲音,隨即沈彥欽回首對著余競瑤淡淡一笑,便輕而易舉地推開了那扇書架。原來書架后有個不算大的小暗閣。

    余競瑤在王府住了這么久,書房基本上每日都來,竟也不知這還有個秘密。書架完全被推開,陽光涌入,暗閣里被照亮,陳列可見,不過是一紫檀木的架柜。柜身不算大且高足,柜門雙扇鏤空,雕刻著松云鷹鳥,古樸厚重。看著柜前案面上的香爐,余競瑤猜到,這柜門后不是神佛便是祭祀的對象。

    沈彥欽緩緩入閣,輕撫了撫本就無塵的案面,恭謹小心地打開了柜門,余競瑤這才看清,原來里面供奉的是一座牌位。

    余競瑤隨之走了進來,站在沈彥欽的身后,仔細辨認,那幾個字驚了她一跳。

    “慈母蕭綺年之位”

    “這是……”余競瑤訝異地看了看正在燃香的沈彥欽。

    沈彥欽未語,對她笑了笑,可清俊臉龐難掩戚色。他鄭重地把手中的香遞給余競瑤,轉目斂笑,拉著她,二人持香同跪在了牌位前。

    “給母親上柱香吧。”

    這供奉的是沈彥欽的母親!余競瑤握著香愣了住,直到沈彥欽俯身拜了下去,她才惶惶滿腹疑惑地跟著他行叩拜禮。行了禮,余競瑤才逐漸反應過來,沈彥欽的母親雖被陛下臨幸,不過到底沒名沒分,終了都是個宮女的身份,且她還是個有罪之人,按理是不該祭拜的。不過她畢竟是沈彥欽的母親,是自己的婆婆,既然沈彥欽要拜,她一定要跟著拜。

    祭拜過后,余競瑤隨沈彥欽出了小閣,二人并坐在書房的床榻上。沈彥欽神情淡漠,淡得像陽光下的古潭,瞧得見碧波,探不清深低。余競瑤知道他心里必定是不舒服的,想要安撫,卻不知該從何說起,終了握住了他一雙瑩縝的手。沈彥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下意識地撫弄著她的手。

    “昨天是她的忌日。”沈彥欽平靜道。

    余競瑤應了一聲,明白了他昨日為何那般傷感。

    “最后一個年也沒熬過去,說好了過了那個年便讓我們團聚。”沈彥欽冷哼了一聲,“不過都是謊言罷了。”

    余競瑤聽得一頭霧水,不是他母親死了以后,沈彥欽才被迫和她分離的嗎?那個時候的他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吧。

    “其實他根本就沒想過讓她活著,又為何折磨她那么多年,這么多年,直到她死,我都未曾見她一眼。”沈彥欽喃喃囈語,神情黯傷,余競瑤第一次見到他這副失神的模樣,有些心疼。

    內心再強大的人,也有他不為人知的脆弱,只是他沒有暴露出來而已。余競瑤隱隱覺得,其實沈彥欽能夠在自己面前放下防備,何嘗不是一種信任呢?他需要關懷,越是生活在黑暗中,也許對它的企盼越是強烈。

    余競瑤抽出了手,環臂抱住了他。余競瑤內心有很多的疑問。他曾經說過,母親是皇后害死的,如今又供著她的牌位,余競瑤覺得沈彥欽的母親的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但是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問。只想安撫身邊這個落寞的人。

    這么多年他都是孤獨一人,如今不會了。想到他昨夜的那句話,余競瑤靠在他的肩頭。

    “我會一直陪著殿下的。”

    聞言,沈彥欽的心忽地一動,甜中帶酸。他如今只有她了。

    二人靜默地在書房坐了許久,再出來的時候,沈彥欽又恢復了往常清冷的模樣。余競瑤跟著霽顏去安排這今日的春宴,打點王府上下這新年的封賞,準備著迎神祭拜天地。不管她在做什么,沈彥欽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目光牽著她的身上,繩索似的,一寸都不肯長。

    余競瑤無奈,喚他房里歇著,看公文,讀書,品茗,隨他去,怎奈他就是不肯,笑容清清淡淡地搖頭,像個孩子似的守著她,恨不能把她的衣角都牽了住。余競瑤嬌嗔,道他礙著自己了。可心里頭是抑不住的幸福。連嘴角都掩不住掛著的甜笑。

    申時一過,天便暗了,家仆掌燈,一步一盞,把整個寧王府照得紅彤,似把最后的那抹晚霞都扯到了這一方天地中,也把眾人的臉映出喜色。

    喜宴開始了,擔心不夠熱鬧,余競瑤把府內上下的人都留在了庭院中,大家一起過。眾人給寧王和王妃拜過,余競瑤便把準備好的封紅一一發散了下去,眾人皆樂。在這個歡喜的日子,人和人的快樂都是平等的,望著一張張喜悅的臉,余競瑤覺得人生原來有這么多的美好。

    前世的她匆匆忙忙,周而復始地過著單調平淡的生活,像似一臺運轉的機械,從都不會跑出自己的軌道。終有一天,她來到了這個世界,遇到了許多難以想象的人,經歷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如今回想,一切不都是冥冥注定的。

    就好似她和沈彥欽,想不出當初哪里來的勇氣一定要嫁給他,但她就是嫁了,莫名其妙,一個懼怕入了骨髓的人,如今悄無聲息地竟成了自己的全部。如果有一天沒有了他,余競瑤想不出自己應該做什么,甚至想什么,好似自己的一切都于他有關,連呼吸都為了他似的。

    余競瑤正發著呆,一聲爆竹,驚了房頂的一直雀鳥,它騰空而飛,撲閃的翅膀將房檐的雪帶了下來,正落在了余競瑤的頭頂。余競瑤驚得縮了縮脖子,雪散開,掛在眼睫,落在鼻尖。

    沈彥欽瞧見,趕緊扶著她拂去她頭頂的雪。余競瑤聽得到頭頂,他綿細沉穩的氣息,嗅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一切都那么熟悉。頭頂的雪撫落,沈彥欽捏著余競瑤的下頜輕輕抬起,余競瑤仰著頭,看著他為自己擦拭臉上的雪花。這張俊得讓人窒息的臉,冷清似水,也柔情若水,平平淡淡地,潤和得像幾筆暈染的水墨,蜿蜒到了余競瑤的心里,她的心隨著臉上的雪,都化開了。

    許是那兩杯酒帶來的熏醉,她的臉紅了,腦袋眩暈,一股**膨脹于胸,她不顧沈彥欽擦著自己鼻尖的手,伸臂攬上了他的頸脖。

    “沈彥欽,我愛上你了。”

    沈彥欽聞言一怔,手指停留在了她的鼻尖上。那幾筆水墨勾勒出沈彥欽唇角的笑影,越來越重,越來越深,直到他捧著她的臉吻了上去,余競瑤覺得自己徹底淪陷了。

    “唔……唔……”余競瑤被封住的唇發出嗚嗚的聲音,她一把推開了沈彥欽,抓著他的衣袖,彎腰俯身,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第69章 否極泰來

    鄭大夫的唇彎勾,到底是掩不住這喜訊了。他看了一眼眼神迷茫的余競瑤, 又回首看著焦灼憂忡的沈彥欽, 笑了。

    “到底是功夫不負有心,恭喜寧王, 王妃有孕了。”

    分明是再企盼不過的一句話, 此刻滿室的人都呆愣了住。霽顏驚得托著食盅的手一抖, 青瓷的盅蓋叮當一聲響,把眾人恍惚的魂都扯了回來。

    “當真?”沈彥欽看了一眼鄭大夫, 目光移向余競瑤,像似審視一個陌生人一般。二人四目相對,情緒萬千,一時無言。

    “嗯。”鄭大夫點了點頭。“已兩月有余,脈象尚平穩,只是王妃身子尚虛,要好生養著。”

    余競瑤還未從這不可思議中走出來,盼了這么久, 當真來了,又不敢相信了。

    “我真的懷孕了?”余競瑤坐在榻上,眼神隨著手覆在了小腹上。

    她的心情鄭大夫能夠理解, 于是肯定地對她笑了笑。“其實王妃這幾日胃口不佳, 月信不來, 便應該有所察覺。”

    余競瑤也笑了,發自內心的幸福。“哪里知道就真的有了呢。”說罷,目光企盼地看著沈彥欽, “太驚喜,都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好了。”余競瑤突然想去寺里拜拜佛,這樣意外的結果,她莫名地擔心,怕這是個夢。

    鄭大夫在,沈彥欽極力安奈著,待金童送鄭大夫出了寢堂的門,他激動得沖到了余競瑤的面前抄起雙臂就想把抱起來,然手剛剛碰到她,被余競瑤一臉的驚慌給止住了。還不穩,不能顛簸到了。他笑了笑,收手坐在余競瑤的身邊,攬著她的肩,在他額上深深印下一吻,唇膚相接,久久不肯松開。沈彥欽內心都化成一灘水了,他對這個孩子的企盼不亞于余競瑤。只要有了孩子,那么無論她到底是不是余競瑤,到底從哪里來,又是懷著如何的目的,她都不能再離開自己了,二人終于有了看得見摸得著的牽扯,這個孩子永遠的把她鎖在自己的身邊了。

    消息傳到晉國公府,雖然晉國公一家并不知道余競瑤這個孩子來的多不容易,也都高興極了。不要說母親,連晉國公都肯一登他寧王府的大門。畢竟是喜事,他也沒對這個女婿有多苛刻,只是冷著臉命令似的讓沈彥欽務必照顧好女兒。蔣卿筠和哥哥也來了,余競瑤很開心,詢問了她和哥哥的婚事,余靖添打趣道,“成婚那日,你可要隨雙份禮啊。”

    這個孩子的確來之不易,余競瑤自要珍惜,卻發現沈彥欽較她更過。這段日子里,哪怕動動小手指也逃不過他的眼睛,監護她的人更是成群,目光所及之內,也都被他擺放著各種小食,很怕她會營養供不上了一般。

    “殿下不必如此。”余競瑤從床榻上起身,沈彥欽趕忙攙扶起她。余競瑤無奈瞥了他一眼,伸臂推了開。“再這樣下去,腿腳都躺軟了,我又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這三月剛過,你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沈彥欽還是跟了上來。

    “我知道,我都癱在這快一個月了,也要適當活動活動啊,血液循環不暢,也一樣對胎兒不利的。”說罷,余競瑤笑了,挽著沈彥欽的手,出了寢堂,去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