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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逆襲皇子的寵妃日常在線閱讀 - 第58節

第58節

    “殿下,不可沖動啊。”

    “放心,有那么多人在呢,只是說說話而已。”

    ……

    余競瑤回了國公府,剛踏上腳凳下車,就瞧著一輛兩駕的馬車也停在了晉國公府的門口。一個腳踏皂靴的小吏朝家仆遞上了名帖,是中書令夫人。

    祁夫人沒有下車,但畢竟遇上了,不去打個招呼不好,余競瑤款款走到中書令家的馬車前,問候了一聲。祁夫人聞聲,趕忙從車上走了下來,福身,“老婦見過寧王妃。”

    “夫人多禮了。”余競瑤回禮,只見祁夫人雙眼紅腫,一張蒼白憔悴的臉掛著一個極不相稱的笑,想來她最近定是cao心不少吧。

    二人入了門,晉國公不在,祁夫人一見晉國公夫人便焦灼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睛閃著淚花,晉國公夫人遣余競瑤去找蔣卿筠,她陪著祁夫人進了正堂偏廳,掩了門。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祁夫人是來做什么的,為了她的兒子來求晉國公吧。雖說晉國公和中書令也算交好,都支持睿王,不過如今這事,皇帝已算開恩了,若是再強求下去,只會物極必反,中書令公子,是如何都不能留的。換句話說,公子這一命抵的是中書令一家,所以這事沒人幫得了他。

    余競瑤想著中書令的事,和蔣卿筠聊天心不在焉,蔣卿筠只道她是因為寧王被罰的事郁郁,安慰她幾句,而余競瑤只是輕淺淡笑。

    果不其然,祁夫人再出來的時候面色黯淡,甚至帶了幾冷漠。

    “祁夫人,這事你還是想開的好。”母親隨祁夫人出了正堂,安慰著。

    祁夫人沒有看母親,語氣冰冷應道:“夫人既然不愿幫,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夫人便當我沒來過吧。”

    見她帶著幾分不滿,母親不語,無奈嘆了口氣。不要說母親,這事就是求到貴妃那里,結果也是一樣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還有何不滿呢,今兒是晉國公不在,若是晉國公在,只怕她這話還沒提起就被晉國公送客了。

    母親欲送她離開,被余競瑤攔了下,她獨自一人將祁夫人送出了門。見余競瑤似有話要說,祁夫人遣開了身周的小婢,和余競瑤站在門廊里。

    “王妃可是有話要說?”

    祁夫人問了,余競瑤沒必要轉彎抹角,她開門見山道:“我知道夫人是為祁公子的事憂心,不過這事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聞言,祁夫人眼眸突然一亮,整張臉都帶了期待。“寧王妃可是要幫我?”

    余競瑤淡笑,搖了搖頭。“我自然是沒有這個能力,不止是我,如今任誰也不敢違背皇帝的旨意。”

    “那王妃的意思是……”

    “夫人可曾聽過貍貓換太子。”余競瑤壓低了聲音平靜道,祁夫人一時恍惚,怔了半晌,才慢慢合上了驚訝的唇。“王妃的意思是以假亂真?”

    “我也不過這么一說,祁夫人且聽且過吧。”說罷,余競瑤含笑送出了祁夫人。一直到上了馬車,祁夫人恍恍惚惚,還沒從這里面走出來。

    余競瑤看著遠去的馬車,也不知道她這建議祁夫人會不會當真,也許當她走投無路之時會選擇吧。如果這樣,那么也算是遂了余競瑤的愿。

    余競瑤自然不是想幫中書令公子,他仗勢欺人,縱容下人為虎作倀也不是一時一刻了,他手里的人命豈止這一條?余競瑤之所以想出這個主意,是她突然覺得這是個機會,也許可以試探一下沈彥欽到底是怎樣個態度。

    晌午用膳,余競瑤惦記著祁夫人的事,只吃了幾口。本來前一事鬧騰得食欲就不好,這一揣著心思,更吃不下了。瞧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母親覺得許是她和寧王鬧了別扭,絮絮而言,道,“這要是讓你父親看到了,又要斥責你,不該嫁那三皇子。”于是勸她多吃點。

    余競瑤強笑了笑,放下了筷子,言道:“最近一段日子,總是吃不好,胃里不舒服。”

    這一言,讓母親頓了住,突然臉色一亮,疾聲問道:“你不是有了吧?”

    “嗯?”余競瑤懵了。有了?有什么?怎么可能?

    “月事可來了?”母親放下碗筷,朝她探了探身子,問道。

    “有兩月未來了。”余競瑤怔愣愣的,這事她還真沒經驗。“可我月事經常不準啊,尤其落水后,一直如此。”

    “找個大夫瞧瞧就是了。”母親臉上的喜色掩不住了,忙遣身邊的小婢去喚大夫,卻被余競瑤止住了。

    “不必了,應該不會的。”

    “瞧瞧就知道了,快去,喚陳大夫來。”母親推著小婢,急切道。

    “真的不用了,我身子都是寧王相識的鄭大夫瞧的,我找他便好了。”說罷,她趕忙起身,拾掇了一番便要離開。母親不放心,卻也攔不住她,囑咐不管有何消息讓她一定遣人來通告一番。

    余競瑤匆匆應下,便離開了。

    出了門,余競瑤舒了口氣。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怎么可能這么輕易有孕。她倒是不擔心查出無孕,她是怕留在晉國公府,查出自己不能孕的事實,讓父母親知道了,免不了憂心。這事,能瞞一陣就瞞一陣吧。

    馬車悠悠地,行了不過到了寧王府,余競瑤還未下車,一掀車簾,就瞧見了大門口,琿王府的馬車停了下來。車剛穩,沈彥霖便火急火燎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目光掠過,他也看到了余競瑤,然只是微微一怔,擰著眉,招呼都沒打就沖進府去。

    沈彥霖也算是個儒雅蘊藉的人,不會這般失禮,一定是出事了。

    余競瑤在霽顏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匆忙地奔著王府去了,然一進府,便是哀嚎怨罵聲不止,家仆小婢站了滿院子,都竊竊耳語,抻著脖子望正堂里瞧著。

    “王妃,你回來了?”小婢們見到剛剛進府的余競瑤,忙喚了一聲,讓出一條路來。

    “這是怎么了?”余競瑤驚慌愕然地上前一步,一顆心都提懸著。可千萬別是沈彥欽出了什么事。

    “是太子!”小婢趴在余競瑤的耳畔輕聲道,“太子把陳家小姐和琿王郡主給輕薄了!”

    “什么?”余競瑤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呆了住。這一聲,混在哀嚎中,讓沈彥欽聽了到,他轉頭望去,迎上了余競瑤驚忡的目光。

    “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沈彥欽語氣有點驚訝,拉起了余競瑤的胳膊。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余競瑤目光鎖在沈彥欽的臉上,見他蹙眉不語,又把目光移向了正堂,走了去過。

    踏入正堂,余競瑤一眼便望到了,裘衣緊裹的陳纓鉺和沈怡君,她二人在小婢的懷里萎坐一團,像似落水而出的小動物,不住地瑟瑟發抖。凌亂的發絲,隨著她們因啜泣而抖動的雙肩顫動著,無助,悲涼,哀楚……讓人看著不由得心發緊,倒也想不起她們往日的惡行來,只覺得眼前不過是兩個柔弱的姑娘。

    沈怡君眼神空洞,目光呆滯地望著地面,一雙腳出現在了視線里,她猛然抬頭,雙眼毒怨地射向了面前的人,把余競瑤驚得心驀地一凜。

    “余競瑤!余競瑤!”沈怡君瘋狂地大喊著,像似見了千年的夙敵。“都是你!是你害的!都是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沈怡君要起身沖上去,被沈彥霖緊緊地按了住,于此同時兩個人影一閃,擋在了余競瑤的面前。余競瑤顧不上分辨,目光仍盯著沈怡君,看得出來,她的瘋病又犯了。

    另一邊,陳纓鉺除了哭泣,這身周的一切好似都與她無關,她什么都顧不得了。

    余競瑤驚得不知如何是好,茫然地后退一步,被沈彥欽接了住,沈彥欽冷靜地扣著她的肩,喚了一聲霽顏,遣霽顏送她回房了。

    ☆、第66章 罪有應得

    “說,到底怎么回事。”寢堂內, 霽顏在院子里抓來了兩個小婢, 問道。

    “……大家都好好的,寧王給太子道歉, 敬了酒, 太子也挺高興的, 瞧著各位都好好的……”小婢女驚惶著,話也說不利落, 霽顏惱了,指著另一個,呵言道:

    “你說,陳家小姐和郡主怎么回事!”

    “王妃一走,郡主就來找陳家小姐了,二人一直在后院。寧王帶著賓客在前院喝酒,太子喝得有點多,迷迷糊糊地要去更衣, 金童便帶著他去了后院,過了會,金童自己回來了, 說是太子一轉身就不見了, 還道是自己回來了。本來也沒在意, 可不久就聽到后院哭嚎聲,眾人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 發現……陳家小姐,和郡主被太子……”小婢垂著頭,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沒了音。

    余競瑤明白了,只是沒想到這風流的太子居然鬧到寧王府來了。這一回,可真真是沒法收場了。瞧著那二人的模樣,只怕沒坐實,這清白也留不住了。

    聽這意思,沈彥欽是要給太子道歉?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余競瑤想要出去看看,然剛剛走到寢堂的門口,便迎來了金童。金童告訴她,寧王囑咐了正堂太亂,不叫她去了,讓她好生歇著。余競瑤扶著門框,踟躕不決。然心緒一轉,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剛剛擋在自己面前的兩人,隱約地,一個是自己的哥哥余靖添,另一個,好像是陸勉。

    “陸尚書來了?”余競瑤轉頭問道。

    金童點頭。“嗯,隨睿王來的。”余競瑤想了想,算了,不去了!

    余競瑤心緒不寧地等了許久,沈彥欽才回到寢堂。余競瑤一見到他便迎了上去,拉著他的衣袖,切聲道:

    “我都聽說了,怎么會這樣?”

    “太子喝多了,他的性子你也知道。”沈彥欽握上了她的手,把她拉了進來。

    “那他們人呢?”

    “都回去了,世子把沈怡君接走了。陳纓鉺,不肯回后院,睿王便把她送回陳府了。”

    余競瑤顰眉沉思,這事太突然了,她一時還沒走出來,不過瞧著沈彥欽那淡定自若的勁兒,她也明白了幾分。道歉,都是借口罷了。

    “接下來怎么辦?”這事畢竟發生在自己家,免不了惹出事端。

    余競瑤垂頭,看著沈彥欽握著自己的手,想了片刻,隨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那郡主和陳姑娘……”

    “不要管了。”沈彥欽緩聲道,隨即寒聲道了一句“怪只怪她們心術不正。”

    余競瑤盯著她,話已至此,她豈還會不懂他的意思。這便是罪有應得吧,想到二人曾對自己做過的事,倒絲毫不覺得她們可憐了。只是這事牽扯太子,不要累及沈彥欽才好。

    見余競瑤凝神不語,沈彥欽淡淡一笑,問道:

    “你怎么這么早便回來了?可用午膳了。”

    “吃過了。”

    這一提醒,余競瑤恍然想起了什么,拉著沈彥欽的手問道:“中書令公子的事如何了?可定下了?”

    “嗯,入了大理寺獄了,中書令終了還是狠了心了。”沈彥欽漠然道,“不過他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那也未必。”余競瑤望著沈彥欽,見他微怔,對視自己,于是深吸了口氣,意味深長道道:“中書令就這么一個兒子,他甘心嗎?再者他神通廣大,祁公子入了刑部都能毫發無損地出來,誰知道他心里是不是還揣著其他的主意。”

    余競瑤笑了笑,“畢竟皇帝要的不過是個‘大義滅親’的說法為中書令開脫罷了,簡言之也不過就是要一條命,至于是誰的命,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沈彥欽不解,除了中書令公子的命,還能奪誰的命。見他眉頭蹙起,余競瑤斂了笑容,正色續言:“圣意不可違,就怕他暗地里做手腳,懷著僥幸心理辦些欺君的事了。”

    像一滴水落入平靜的湖中,蕩起一圈圈的漣漪,余競瑤的話激起了沈彥欽的思緒,他明白了。

    余競瑤見他展眉,便放心下來。不清楚沈彥欽的心思,也不知道祁夫人會不會冒這個險,所以她沒辦法把今日發生的事都告訴給他。不過話說到這份上就夠了,沈彥欽那么聰明,只要能提起他絲毫注意力,那么他就一定會發覺中書令一家背后的手腳,所以接下來就看他的態度如何了,到底是視而不見,幫助中書令;還是一舉揭發,讓中書令永無翻身之日。他的態度,也決定了余競瑤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寧王府的事一夜間便傳了開,太子酒后失德,聞者嘖嘴喟嘆:這太子也太放肆了,若是讓他做了皇帝,怕也會是個貪戀女色的昏庸之君。

    皇帝知道此事,更是怒火中燒。放蕩之罪便不可赦了,那陳纓鉺倒好說,畢竟還有個沈怡君,堂兄妹,這豈不是**?皇帝氣得這兩日夜夜不能眠,可卻一直沒做決定,不是因為不想做,只怕是他心里醞釀著更大的籌謀。

    太子躲在東宮不敢出來,只對外道自己是中了計。他的性子誰人不知,干出這種事,竟也沒有幾個驚訝的,對他的辯解一笑而過,覺得他不過強詞奪理,為自己開脫罷了。

    陳家女兒遭遇此事,且不說吃了虧沒有,這漫天的流言蜚語,一個姑娘家的哪里受得了。不過有皇后壓著,也不敢發作,皇后無奈之下,也只得求皇帝將這陳纓鉺許給了太子。這樣一來,陳纓鉺順理成章地和寧王取消了婚約,二人再無瓜葛,也算成全了陳纓鉺,她不是想嫁太子嗎?如今不就嫁了。只是此嫁非彼嫁,心里白白窩了口氣。

    怕最慘的便是沈怡君了,被這么一刺激,瘋病犯了不說,這**的名聲,壓得整個琿王府都被壓得陰霾不散,透不過氣來。畢竟這事發生在寧王府,琿王恨沈彥欽恨的牙癢齒切。可這事雖是發生在沈彥欽的家里,卻和沈彥欽半點關系都沒有,怨也只怨自己這女兒不爭氣,自投羅網。

    外面都亂翻了天,唯獨事發地,寧王府安靜得不得了。皇帝不是對沈彥欽一點疑心都沒有,可包括睿王,余靖添和陸勉在內,再加上寧王府上下,都為他作證,寧王也是為了言和,才請太子來的。

    對陳纓鉺和沈怡君的事,余競瑤不覺得她們值得同情,于是也不愿多想了,只要沈彥欽安好便放心了。

    陳纓鉺一走,院子又安寧下來,像似剔走了瑩玉上的一個瑕疵,余競瑤心里不用總是別扭著了。自己的家,依舊是自己的家,干干凈凈的家。

    沈彥欽不再忙了,日子好似又回到了兩人在琿王府時。二人寸步不離地在一起,要么沈彥欽陪著她準備新年,要么她陪著沈彥欽在書房看書。余競瑤心里像似被糖浸了,甜甜的,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么依賴他,有他在身邊,感覺真好。

    余競瑤坐在書房的床榻上,偏頭盯著書桌前凝神寫著字的沈彥欽,目光錯也不錯。窗布濾過了陽光的耀目,柔柔地灑在沈彥欽的身上,像帶了光暈,朦朧得不真實。余競瑤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了夢境,歲月靜好,便是這般情景吧。

    余競瑤恍惚,中了蠱似的,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側,沒待他發現,便輕快地在他臉頰上啄了一下。唇沒碰到,卻把夢驚醒了。沈彥欽驚詫,不小心,毛筆在紙上綻了一滴墨花,把原本的字都洇了住。

    余競瑤覺得自己絕對是在夢游,才會做出這種事,她又窘又羞,臉登時紅到了耳后。而沈彥欽長舒了口氣,放下毛筆,俊眉輕擰,蘊著薄怒地望著她。這一望,余競瑤慌了,垂目喃喃道:

    “對不起……”又闖禍了。

    “重來!”沈彥欽輕喝了一聲。

    “嗯?”余競瑤詫異,舉眸望著慍意不減的他。

    “沒親到!重來!”

    瞧著余競瑤瑩澈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自己,清媚的臉滿是茫然。沈彥欽這眉宇間的歡喜是藏不住了,他長臂一神,把呆愣住的余競瑤攬進了懷里。挑眉勾唇,邪魅一笑,捏著她的下頜,深吻了上去。余競瑤坐在他的懷里,被他越壓越深,雙臂攥著他的衣襟,想推又推不開,沈彥欽來勢洶洶,輾轉汲取著,余競瑤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