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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逆襲皇子的寵妃日常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再看看那琿王,一副冷眼觀戲的架勢,余競瑤終于明白歷史上沈彥欽為何這般涼薄狠絕,這炎涼之態(tài)經(jīng)歷得多了,誰的心不會硬。

    余競瑤起身要走,不小心撞到了面前的食案,啪的一聲,盛著鮮果的食盤墜落,汁水濺了滿地。

    “好大的脾氣啊!”王妃吼了一聲,正愁找不到話題呢,你到送上門了。“你還以為自己是在晉國公府嗎,無法無天的!別忘了,這是琿王府!”

    余競瑤更委屈了,剛要爭辯,卻被站在旁側(cè)的沈彥欽握住了手腕,將她拉到了身后。

    “不管怎樣她都是晉國公的女兒,你怎知國公不會有諒解她的那日,到那個時候,你們何顏以對!”

    說罷,拉著余競瑤轉(zhuǎn)身出了正堂,走了。

    一直到了樗櫟院,沈彥欽握著余競瑤的手才松了開。

    余競瑤頹然地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走出來。國公的事已經(jīng)夠讓她難過的了,又被琿王一家欺凌,她只覺得這往后的日子要過得有多苦,而自己的選擇到底對不對。

    “不用在意他們。”沈彥欽道了一句。余競瑤抬頭,兩只瑩澈的大眼睛蘊了層水霧,楚楚地望著他,朱唇緊抿,兩頰暈紅,讓人不禁生憐。沈彥欽輕嘆一聲,“你嫁的是我,不是琿王府,如果不想見他們,可以不見。”

    說著,他遞過一條手帕,轉(zhuǎn)身去了后院。

    余競瑤莫名其妙地握著巾帕愣了住。這是什么意思?自己又沒哭。她抬頭疑惑地朝著霽顏眨了眨眼,霽顏卻笑了。

    “小姐,你鼻尖上有滴紅色的水跡。”

    余競瑤怔了片刻,隨即恍然,一定是方才果汁墜地時濺上的。她擦著擦著,臉就紅了。原來他是這個意思,被他看到自己的窘態(tài),好難堪啊。

    想著剛剛他說過的話,余競瑤心里竟有了些暖意,這是在關(guān)心自己嗎?如果是的話,他好像也沒有看上去那么冷啊。

    晚上,余競瑤守在內(nèi)室,沐室也沒敢去,一直在等著沈彥欽。沈彥欽一進門便瞧見了坐在床上的她,繞過屏風(fēng),四目相對,余競瑤趕忙起身。看著她神情踟躕,好似有話要說,沈彥欽默立等著。

    “謝謝殿下今日幫我解圍,也謝謝殿下的手帕。”余競瑤朝著沈彥欽彎眉笑了笑,可目光一對上,她又像只慌亂的小獸,躲閃開了。

    “你不必謝我,我不過還你一情而已。”說完,他走向了立在東墻的那座黃花梨木架,挑出了幾卷書冊。

    余競瑤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還你一情”是什么意思,他已經(jīng)朝著外室的門走去,一邊走一邊言語道。

    “我有事要去書房。”

    “那殿下晚上還回來睡嗎?”余競瑤忙問了一句。

    沈彥欽的背影頓了頓,沒言語,離開了。

    這是什么意思嗎?回還是不回啊?余競瑤坐在床上,蹙著眉思考著。“還你一情”?什么情?

    難道說是嫁進來第二天,面見親王時候自己替他說的那些話?除了這個還真是想不到其它的了。

    余競瑤躺了下來,原來他做這些只是為了“還情”,算得可真清,不怪人家說他冷血。還以為他是真的會體貼人呢,想想剛剛他那冷漠的樣子,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第5章 恭賀新婚(上)

    余競瑤早上還是起晚了,昨個沈彥欽也沒撂個準話到底回不回,害他忐忑到后半夜。入睡前她囑咐霽顏,若是殿下來了,一定要把她喚醒,看來多此一舉了,其實他也在躲著自己吧。

    食過早膳,余競瑤在庭院中賞著新栽的月季,聽到人語聲從影壁后傳來,一抬頭就見到沈怡君一張嫌棄的臉。

    沈怡君無視庭中的人,目光在小院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不屑地挑了挑嘴角。

    “還以為這院子廢了呢,有人倒住的安逸,果真是什么人住什么樣的院子啊。”

    余競瑤聽了她的話,臉冷下來,收回目光,撥弄著腳下的花枝。

    一大早就來滋事,找不痛快。

    沈怡君見她不語,使了個眼色,影壁墻后一眾小婢捧著托盤魚貫而入,將東西放在了庭中的石桌上。

    “這是母親給你的幾件新衣,還有燕窩。畢竟嫁到王府了,總不能怠慢了!”郡主眼角飛揚地睨著余競瑤,聲線起伏帶著輕蔑。

    “謝了,我不需要。”余競瑤繼續(xù)撥弄著,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

    瞧著她副冷漠的神情,沈怡君哼了一哼。

    “別不識抬舉,這可都是母親親手挑選的,若非她囑咐,我懶得理你。”說罷,剜了一眼余競瑤,起步要走,忽地又想起什么。

    “今兒清樂閣有戲,王公家的小姐都去,母親讓把你也帶著,到時候遣人來喚你!”

    郡主走了,霽顏望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又看了看余競瑤。

    “小姐,這東西怎么辦?”

    余競瑤瞟了一眼。“就撂那吧。”

    昨個還冷言諷語的呢,今兒就送東西上門,誰知道她們打的什么主意。

    “小姐,琿王喚你和三皇子去正堂。睿王來了。”霽容從外面匆忙地進了院子,疾聲道。

    原來如此,余競瑤看著那些東西,冷笑一聲。

    “霽容去后院通報殿下,霽顏,隨我去更衣。”

    ……

    “彥欽和競瑤來了。”

    剛一入堂便聞琿王親熱地喚了一聲。余競瑤隨著沈彥欽委身,對琿王拜了拜,一抬頭就瞥見了東側(cè)上座身穿緋色錦袍的睿王。

    “睿王殿下。”余競瑤垂目揖了一揖。

    睿王沈彥佑長沈彥欽一歲,面容俊秀,英氣勃發(fā)。他含笑抬手,示意她起身,舉手投足都帶著高傲。也是,睿王的母親是寵冠六宮的貴妃,舅舅是勢傾朝野的權(quán)臣;他自己,十四歲被封王,有了自己的王府,可見皇帝有多喜歡他。

    余競瑤不禁想到沈彥欽,同樣是皇子,他二十一歲了卻還要寄人籬下,這差距,真真是子憑母貴。

    余競瑤剛起身,余光里一風(fēng)度翩翩,長身玉立的男子站了起來,對著沈彥欽和她拱手相拜。

    “見過三皇子,皇子妃。”

    男子含笑施禮,彬彬持重,儒雅蘊藉。細查之,生得是俊朗非凡,既有詩書漫卷的風(fēng)采,也有英姿颯颯的氣宇。余競瑤一時愣了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宣平侯家的長子,她曾經(jīng)的未婚夫,陸勉!

    怔忡間,余競瑤忘了回禮。沈彥欽拍了拍她的手臂,才反應(yīng)過來,匆匆垂目頜首,跟著彥欽坐到了對面。

    “三弟和表妹新婚,我今兒特地帶陸侍郎來恭賀道喜。”睿王笑言。

    陸勉一出現(xiàn),余競瑤就懂了,今兒睿王怕不是真心來道賀的吧,頭一句話就不忘把陸勉帶著,還真是不隱晦啊!

    余競瑤看了看淡然的沈彥欽,對著睿王微微一笑,嬌媚動人。

    “謝謝睿王。”

    “表妹新嫁,在這王府可習(xí)慣?”睿王切聲問。

    “還好。”余競瑤溫婉而答。

    “要是哪里不如意,可要和本王說。”睿王用余光瞥了一眼沈彥欽。

    余競瑤知道睿王打的什么心思,她沒有附和,而是看了看堂上的琿王夫婦道:

    “都挺好的,王爺和王妃待我也很好。”

    琿王乍一聽到她提了自己,立即朝著睿王諂然堆笑。

    “應(yīng)該的,一家人嘛。”說著,給王妃遞了個眼神。

    王妃會意,彎眉掛笑,溫柔親藹地對余競瑤言道:

    “前幾日置辦了些料子,襄邑的織錦,撿了幾匹最佳的,照著你的身量做了幾件新衣,可都送去了?”

    “送來了,”余競瑤對著王妃應(yīng)道,“王妃費心了,只是……”

    “只是什么?”王妃忙聲問。

    余競瑤訕訕一笑,目光移向了坐在對面的沈怡君,“只是尺寸略微大了些,瞧著郡主穿倒更合身。”

    這一句,讓睿王忍不住笑了。他聽得出她是何意,這衣服怕不是做給皇子妃的吧。臨時抱佛腳,這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王妃的臉僵了住,抖動的嘴角勉強地維持著那個尷尬的笑。

    “讓下人留心你的身材,目測總有些差池。料子還有,明日再重新做上幾身。”

    “謝王妃,不麻煩了,我不太喜歡襄邑的織錦,雖是名錦,可還是覺著不夠精細。”

    不夠精細?郡主冷哼了一聲,襄邑的織錦都瞧不上,還想穿什么!可打量著余競瑤穿著的這身金絲如意祥云織錦華服,質(zhì)地精細不說,錦紋絢麗,色澤光鮮,一朵朵絢爛祥云像是從天空扯下的一般,襯得人也越發(fā)的高貴雅致。

    看著略窘的琿王夫婦,睿王笑意更濃了。他點了點頭道:

    “嗯,表妹在國公府,穿的不是江寧的云錦,就是川地的蜀錦。父皇每每給舅父的賞賜,都被你拿去做衣服了。”

    “表哥又笑我。”余競瑤笑嗔道。

    “哪里是笑你,你若喜歡,父皇賞賜我的,都給你送來。”睿王又一次瞥了眼余競瑤身側(cè)的沈彥欽,挑唇蔑笑。

    余競瑤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沈彥欽依舊淡定自若,清冷得好似不在這氛圍之中。她默默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見眾人沉默,琿王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王妃問道:“陛下不是賞了好些金絲燕盞,你可給皇子妃送去?”

    “自然送去了,擔(dān)心皇子妃初來,吃不好,特地給她補身子的。”王妃笑應(yīng)。

    余競瑤笑而不語,怕彥欽尷尬,不想再挑起這個話題了;琿王也覺得這回萬無一失,然睿王卻來了勁頭。

    “王叔有心了,這金絲燕盞的確稀少,不過我記得表妹在家食得可是南洋進貢的血燕盞吧。”睿王得意一笑,余競瑤知道,這話表面上落的是琿王的面子,實則還是說給沈彥欽聽的。

    兩次被嘲弄,琿王心中憋了口氣,臉陰了下來,不開腔,只低頭故作鎮(zhèn)定地呷著茶水。

    睿王見此,收了笑意,換了副殷殷之色,哀然嘆道:

    “表妹,你此番太過任性了,舅父這般寵你,穿的食的哪一樣不是最好的?你卻要忤逆他,害他頭疾又犯,病得兩日未上朝了。”

    “父親病了?”余競瑤猛然一驚,舉目盯著睿王。

    昨日回門不是還好好的么?怎就病了?

    “父親病得嚴重嗎?”余競瑤迫聲問。

    “不輕。不過你也不必太擔(dān)心,母妃派了御醫(yī)去了。”

    聽御醫(yī)去了,余競瑤顰眉傷感起來,看來是真的病了。雖和國公相處不過兩月,他畢竟是這個世界上她真真切切的親人,她的父親。想到回門時,他盛怒的樣子,莫不是那日氣的?余競瑤神情凄然地望了望身邊的沈彥欽,而沈彥欽也在看她。

    “哪日我陪你回去看看吧。”沈彥欽柔聲道,眼底蘊著一抹少見的溫和,余競瑤的心一暖,淡淡地牽出一個笑。

    “三弟就不要去了吧,去了只怕讓舅父生氣。”

    睿王冷言一句,眾人愕然,這鄙夷的味道未免太濃了些。

    “岳丈生病,做女婿的哪有不去的,不去才會更氣吧。”余競瑤寒聲回了睿王,旋即望著沈彥欽恬然而笑,眉梢眼角掛著嬌怯。“就煩殿下陪我同去了。”

    沈彥欽含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