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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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一個女孩子,脆弱得像是一個瓷娃娃一般。 第二十五道劈下來的時候,我怔怔地想這一道該是能把我劈死了吧。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到,我覺得有人把我抱在了懷里,替我承受了那一道雷劫。 雷劫這東西,居然還能替? 我想要看看替我承受雷劫的人是誰,卻被人狠狠地往空中一拋,拋離了那道光束的范圍,然后我又被一個人給抱住了。 我睜開了眼睛,正對上了一雙湛藍入深海的眸子。 是奚荷。 他抱著我,洛潯正在他的身邊,一臉關切地問我怎么樣了。小洛惜白嫩嫩的手拉著我染了血的手。 我以為我沒有力氣了,可是我錯了,我竟然還有力氣。我轉頭了。我看見那道光束里面,正站著一身紅衣的扶蓁。 我只看見了他的背影,看不見他的臉。 他說,“我以半□□義為她渡劫。” 然后,那些雷生生地劈在了他的身上。 我明顯看到了他的身子顫了一顫,卻很努力地穩住了身子。 我受了二十四道雷,他要為了受多少道呢? 那是我的宿命啊,我怎么能夠讓他代我呢? 我想要過去,我想要讓他離開,可是我除了眼睜睜地看著他為我渡劫,我什么都不能做。 “奚……奚荷,你把……我送……送回去。”我和奚荷說。 奚荷搖了搖頭,“未薌姑娘,你的身子,再不能多熬一道雷劫了。幸虧公子一聽到消息就過來了,要不然,你只剩下了一具枯骨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雷打在他的身上,承受著我方才受過的痛,那么鮮明那么濃烈。 小洛惜清脆的聲音響起,“八、九、十……” 他在數雷劫啊。 第十道的時候,他終于站不住了,背對著我跪了下去。 “未薌,你放心,公子是半神啊。”洛潯在旁邊安慰我,只是緊蹙的眉峰泄露了她的心事。 既然公子是半神,為什么十道雷劫已經撐不住跪了下去? 我忽然想起,在橆歌的故事里,扶蓁以為我睡著的時候和我說的話。 “未薌,昭奚來看我了,就在你失蹤的那些天。他說,還剩下十分之一。還有十分之一,我都不記得了已經過了這么久了呢。” 那個時候我沒有多想那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什么是十分之一? 我覺得脊背一涼。莫不是,他的生命只剩下十分之一了。 這么多年來,其實我一直有疑惑,為什么扶蓁依然是半神而不是神?按理說,他早該是神了。 這些疑惑堆在了一起,我看見了他在洛惜數到二十五的時候,身子一歪,半跪在了地上。 他……是不是根本承受不了這么多的雷劫…… 我思緒紛亂,忽然想到了這個可能,伸手死死地拉著了奚荷的袖子,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你快把他帶走,他根本受不了那些雷劫。” 奚荷也看出了不對勁。 我繼續說,“快啊,要不然他會死的。” 奚荷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扶蓁的聲音卻傳來了。 “你敢?” ☆、第111章 扶蓁 扶蓁 我哀哀地看著奚荷, 聽著陣陣的雷聲, “你快點,要不然他會出事的。” 誰知道, 原本已經動搖了的奚荷就像腳長了根一樣,牢牢地站在了原地,竟是不肯走了。他看著我,“公子來的時候,與我說,如果你們之間注定要一個死, 那么,他選擇他死。” 我拉著奚荷的衣袖,“憑什么?憑什么由他來抉擇?他有什么資格替我抉擇你告訴我!” 奚荷苦笑著,“未薌姑娘,恕不能從命。” 于是, 我便看著剩下的雷打在他的身上。他最終還是支撐不住, 倒在了地上。他穿著那么紅的衣裳, 我第一次恨透了這樣的顏色。我甚至不知道他身上流了多少血,如今到底是怎么情況了。 他就那樣倒在了地上,雷打在他的身上, 他愣是一聲呼痛都沒有。我看著,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求你了,奚荷,我求你了好不好?” 這個時候, 洛惜已經數到了三十三了。 他已經替我挨了三十三道雷劫了。 奚荷的眼中也有痛楚之色,卻固執地搖了搖頭,“公子吩咐,不敢不聽。” 我絕望地看著他在雨中倒地。我以為他永遠不會有這么狼狽的一天,我以外他永遠活得光鮮亮麗,我以為他已經成神了,可是,一切都只是我以為,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的遐想。他現在就在離我十幾步遠的地方,可是我過不去,我除了看著他受天劫,我還能做些什么呢? 我很痛恨自己的無力。 奚荷抱我抱得并不緊,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撞了他一下。他的手一松,我便掉在了地上。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我已經站不起來了,只能雙腿蠕動著,很用力地朝著他的方向爬過去。 我聽見洛惜在數,“三十八、三十九。” 明明只有十幾步的距離,不知為何在此時卻是那么的遠,我即便用盡了全力,也離他那么遠,遠得我伸手只能觸及空氣。 洛惜數到四十的時候,雷終于停了。 加上我承受的二十四道雷,一共有六十四道雷。 我想哭,又想笑。 六十四道雷,是上仙渡劫的雷數啊。我都成了妖,我都已經是未薌了,可是蒼天還是不饒我,硬生生要我以妖身承受這六十四道驚雷。 奚荷已經反應了過來,伸手抱住了我。我哭著抓著他的袖子,看著已經沒有了動靜的扶蓁,“雷停了,你帶我過去看看他好不好?” 這是我這一生,最卑微求人的一次。 他終于說好,帶我走到了扶蓁的身邊。 光束已經不見了,濃云散去,天空漸漸恢復了清明,可是雨還在下,我的身上還在留下,他躺著的地方都是血水。 他的紅衣色澤多深,他的血便是多濃。 奚荷帶我過去的時候,我跌跌撞撞地掙脫了他的懷抱,爬到了扶蓁的身邊,愣愣地看著他。 他還清醒著,看見我來了,很努力地朝著我擠出一個笑容,可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孱弱得像個一碰就碎的瓷器。 我伸出手,顫抖著撫上了他的臉頰,“你好丑啊。” 他沒說話,知識望著我,那眼中,分明是歡喜與滿足啊。 這個傻子。 潛能大概是無限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居然能夠坐起來,把他抱到了我的懷里,聲嘶力竭地朝他含著,“你不是半神嗎?你不是很厲害啊?你現在躺在這里做什么呢?” 他依然那般看著我,好像看不夠一樣,“珍……重。”聲音嘶啞得厲害。 珍重?! “你和我說什么珍重?我在問你話你有沒有聽見?扶蓁你有沒有聽見啊?!”我狠狠地瞪著他問道。 他那樣望著我,眼中滿滿的都是我。他想要說話,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可是啊,他的臉上神情卻是格外的欣慰,欣慰得讓我淚流如雨下。 他在我的懷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我顫抖著,哭著對他道,“你給我起來啊扶蓁,快點起來啊!這里這么多人,你就不怕丟人嗎?” 他安安靜靜地躺在我的懷里。 我看著他,狠狠地搖著他,“你給我醒來啊,睡什么睡?你是半神啊,你怎么可能就這樣死了?你在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我以為他會像往日一樣戲謔地看著我,可是他閉著眼睛。 “別鬧了,扶蓁,你再鬧下來,我會生氣的。”我和他認真地說著。 洛惜在這個時候走到了我們的身邊,伸手放在了扶蓁的鼻端,過了一會兒之后,震驚地轉頭和奚荷說,“爹,哥哥他沒有呼吸了……哥哥他是不是……死了?” 死了? 扶蓁就這么死了? 我啞然失笑,怎么可能呢。我拍著扶蓁的臉,“起來了,扶蓁。” 他不起來,靜得像是這個雕塑。 我愣愣地看著他,伸手拉著他的手,“醒來了我們就既往不咎好不好?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我再也不會糾結于云惜的事情,我和你好好的好不好?只有你醒來了,什么都好。” 我多么希望這個時候他會睜開眼,嘲笑著看著我,說就等我這一句,然后把我擁入了懷中。 可是,他沒有。 “我求求你,扶蓁。”我哭得聲嘶力竭,他卻巋然不動。 我在雷劫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云惜的一切,云惜有多愛他,我便有多愛他。不,我對他的愛,超過了云惜對他的愛。我還有作為未薌對他的仰慕啊。 哪怕我這樣可憐巴巴地央求著他,他都不肯再理會我一句了。 我捧著他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聲道,“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會不會醒來?” “沒有反應的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哦。” “好,你沒有反應,那你答應了。” “扶蓁,我的……”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道,“我愛你。” 然后,我看著他,期待著他的反應。 大雨滂沱,澆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