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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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經意地往那邊一瞟,卻看見一個男子正跪坐在地上,怔怔地望莊媗的方向看,臉色慘白,雙目通紅,眼睛里滿滿都是血絲。 君跡雪他沒有辦法進入云杉原,便想法到云杉原對面的懸崖。 在懸崖的這端,他遙遙地看著莊媗。 扶蓁看到了什么,我想君跡雪就看到了什么。 于是,他看見莊媗一點一點地被禿鷲所吃,看見莊媗成為一堆白骨。 曾經的紅顏不在,沒有人會去管那一堆的白骨,想管的人也管不到。 我想這具白骨,大抵在最后會零落成泥碾作塵,混在這些荒漠之中,成了荒漠里的黃沙。經年之后,沒有人知道,曾經有一個小姑娘,那么那么愛她的哥哥,卻最后不得相守。 我喜歡草原,但我沒有想到當我來到草原的時候會是這樣的情景。 于是我和扶蓁說我想要回幽都了。 扶蓁摸著我的頭,說,“好。” 但是,我們并沒有立刻回幽都。 我們在這邊又待了大概有兩個月的時間,從匈奴這邊回到了原來的帝京。 我想知道蘇晚的情況是怎么樣的。 我回到蘇府,便看見蘇晚已經下不了床,整日纏綿在病塌上。 我看見了他臉上已經出現了灰白死氣。他緊緊地抱著一個包袱。 包袱里是什么東西我并不知道。因為他從來沒有放手過,從來沒有讓人碰,仿佛那是他的至寶。 我忽然很想知道那個包袱到底是什么。 天葬(二) 莊媗走了沒多久之后,蘇晚便走了。 蘇晚死的時候,是黑白無常來勾的魂。 當然啦,這件事情是發生在過去的,所以饒是必安和無救,他們依然也看不見我。 我對扶蓁道,“也許,莊媗之所以沒有進入幽都,可以從謝必安和范無救那里打探消息。” 扶蓁含笑看了我一眼,在我耳邊道,“你別忘了,我們可是藏著一個不入輪回的君跡雪呀。” “也是,但是如果這件事情沒有解決好,君跡雪就算死我覺得他也不會入輪回的。”我對扶蓁道。 在蘇晚氣絕之后,整個蘇府上下一片縞素。他死的時候依然緊緊地抱著那一個包袱。 死前,他唯一的意愿便是,讓那個包袱和他一起下葬。 我覺得亂動死者的遺物是不好的,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包袱里到底是什么東西。 于是,我問扶蓁,“你說如果把那個包袱打開,會不會不太好呀?” “我們總會找到蘇晚的,你把包袱打開之后,你可以向蘇晚告罪。”扶蓁對我道,“你若要開便開吧。”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蘇晚的面前,從他的懷中,拿出了那一個包袱,緩緩地打開。 里面,是一堆白骨。 我看了這白骨,心下明白,趕緊將那包袱合上,重新放入蘇晚的懷中。 那堆白骨應該就是莊媗。 我也不知道蘇晚是什么時候拿到這一堆白骨,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拿到它的。 在這個世界所有的故事都隨著蘇晚的死亡而終結。 扶蓁對我道,“我們回家吧。” 我總覺得“回家”這兩個字怪怪的,但是扶蓁今天難得那么溫柔,我便沒有計較那么多的了,點頭道,“好。” 于是我們便回了幽都。 回到幽都的時候,店里依舊熱。 君跡雪已經跟著二狗一起在店里面當幫工了。 他看見我們回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了上來,“小jiejie,小哥哥,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們知道了嗎?” 我看著面前的嬉笑怒罵,平時不拘節,偶爾無人時才會露出感傷的傻少年,又想起了那跪坐在懸崖上死死盯著莊媗尸體的人,突然心下一時悵惘。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問他道,“你跟莊媗是如何認識的?在故事里面我并沒有找到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君跡雪傻笑道,“莊媗有一次出去玩兒,遇見了我。那個時候,我因為家里的一些事情很不開心,覺得人生特別沒有意義,心里特別郁郁寡歡。結果她就講了一堆的笑話逗我開心,告訴我她的生活。我覺得他很好,也是因為那樣,我才慢慢地努力地融入我的大家族中。所以說,她對我有恩。” 其實這恩實在牽強。 我嘆了口氣,君跡雪遲遲不肯入輪回,是因為他喜歡莊媗吧。 到底是有多愛一個人,才會為她出謀劃策,成全她和她的心上人。 到底是有多愛一個人才會不遠萬里,從南到北,只為追隨她。 到底是有多愛一個人才冒著靈魂飛灰湮滅的危險,死死地守在幽都,只為了尋得她的下落。 君跡雪對莊媗的愛從來不曾表達,從來不曾言語,似海似山,浩渺博大。 我不由得對君跡雪溫柔起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道,“二樓說話。” 扶蓁看著我拍君跡雪,低低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和我們一起上了二樓。 我把情況大致跟君跡雪講了一遍。君跡雪聽完之后,有些懵,“難道是我錯過蘇晚了?”他有點不敢置信,“可是莊媗死得那樣慘。” 我拍了拍君跡雪的肩膀對他道,“總歸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莊媗和蘇晚,我和扶蓁準備去找黑白無常。” 君跡雪忽然站了起來,朝著我和扶蓁兩個人分別鞠了三個躬,“未薌姑娘和公子,這件事情一直繞在我心頭,這幽都十年我始終過得不得安生,現在能得到你們的幫助我真的十分感激。君跡雪不才,今生無法報答,若有來世,……” 他話還沒有說完,扶蓁便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不用你償還,你好好地入輪回就好了。” 我和扶蓁兩個人走在了闊別依舊的幽都。 此時正是下午,幽都格外的繁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我和扶蓁在街市上走過。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我忽然意識到這是我第一次在白日的時候和他一起在街上。 ☆、第53章 鬼王(一) 穿巷街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衣服, 所以說有很多的情侶啊夫妻啊到穿巷來。 我看見有一對情侶, 買了一盒棗糕 然后呢, 那個男的拿了一片棗糕到那女的嘴里,那個女的咬了一口后,那個男又咬了一口。 然后兩個人就一人一口吃那個棗糕,旁若無人,兩個人的手還緊緊地牽著。 “這么多棗糕, 何必一人一口?”我忍不住道。 這也太氣人了吧。這恩愛秀得太過了……要秀恩愛就回家秀啊,在大街上秀,就不考慮我這樣千年單身老妖精的心情嗎? 于是, 我做了一件很蠢很爽的事情。 于是, 我直直朝他們走了過去,目視前方,迎面撞了上去, 正撞在他們牽著的手上。 手不由得分開了。 我回頭自認為溫柔地朝他們一笑, 道,“不好意思,我趕路著急,撞著你們了。”心中卻舒爽了許多。 在身后傳來扶蓁又好笑又無奈的聲音, “未薌, 你這個樣子,著實像……”他說到這便沒有說下去的, 目光含笑望著我。 我心下警覺, “有話快說。” 扶蓁在我耳邊慢悠悠地道, “著實像一個怨婦。” 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他,“哦哦哦。” 扶蓁拍了拍我的頭,“不怕,你是怨婦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我:“……” 就這樣走到半路的時候,我們路過了一家賣樂器的店。 有人正抱著一把古琴,緩緩地從店里走了出來。 我隨意地瞥了那店里一眼,不期然間目光與那人對視。 我整個人便怔在了原地。 沐微。 沐微一向非常喜歡古琴,彈的是一首好曲。 當初我和他一起學琴,我老是被夫子教訓,估計我沒有學習的天分,而沐微則天天被夫子表揚。 后來沐微看我委屈,也便不彈琴了,和夫子說,如果要責罰的話,就兩個一起罰吧。 夫子哪里管罰人家太子。 夫子拿他沒有辦法,便再也沒有敢罵我了。 于是,沐微又開始重新彈他的古琴。 我看著他,他也在看著我。 他一身如雪白衣,上面繡著修竹茂林,極黑的發用一根玉簪固定住。 他看了我片刻,便垂下了眼。 我看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 而后,他和沒有看見我一樣,往前面走。 我一時間心下悵然,不知為何,心中一片苦澀。 在他走了之后,我才邁開步子往前走,卻發現扶蓁沒有跟上來。 我回頭看他,只見他望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后,他緩緩勾唇一笑,道,“走吧。” “白無常家里還是去黑無常家里?”我問扶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