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書迷正在閱讀:獨寵嬌女、奈何公子太嫵媚、[綜]身為唐門弟子,陰陽師和審神者是什么鬼?、重生之紈绔小狼受、全身都是刺[星際]、[網王]致蘿莉、周琳的古代幸福日常、重生之嬌妻在上、撩漢這件小事[快穿]、將軍相親記
“孫兆臨!”上官露自嘲似的一笑道,“竟是他!這位可是婦科上的圣手,經他驗出來的怎么可能會搞錯!” “可是……”凝香急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她看著那副畫被金釵活活戳了一個窟窿,委實是可惜。 上官露瞥見她的神情,冷冷道:“畫就是畫,再美再好也是一戳就破。” 凝香垂頭無語,上官露接著道:“也是!陛下行圍前封的她,按孫兆臨的說法這孩子也是剛剛到,時間上差不離,如果沒驗錯的話,那多半是真的。” 她‘嗬’的一笑,垂眸看著案前的畫作,突然抓起金釵在畫上狠狠一劃。 “娘娘—!”凝香出言阻止,卻是來不及了,只有眼睜睜看著畫作被劃得一道道,又破又皺。 毀了。 上官露手握著金釵靜靜的坐在那兒,凝視著前方。 這種時候,再笨也該知道自己稟報的不是時候了,逢春嚇得不敢吱聲。 凝香也只有干杵著的份兒。 十一月的天氣,將近年底,四下里一股子冷冽的味道,墻角的梅花開了,滲進一股幽幽的淡香。再過多幾天就是大雪。 片刻過去,凝香終于捱不住了,‘噗通’一聲跪下哭著勸道:“娘娘,您答應過奴婢什么,您說過的,您絕對不會再以傷害自己為代價行事,娘娘,您松手啊……”凝香膝行到她跟前,使勁扒開上官露的手,從掌心里奪過那根金釵。 然后一滴血掉落在畫紙上,上官露唇角一勾:“好的很,增色不少。” 逢春抿緊了唇,趕忙動身去找了白藥和紗布來,替她包扎傷口。 凝香看著鳳釵上的翅膀因為上官露握的太用力而狠狠刺進她手心,使得金翅都斷了,可見上官露當時有多用力。 上官露卻漠然道:“斷了翅的鳳凰,拿去扔了吧。再沒有用得著她的時候。” 凝香啜泣道:“娘娘……娘娘您這是何苦呢,之前您都沒有這樣……” 上官露看著那副殘畫,眼底忽然揚起一股柔情道:“凝香,你知道嗎,我們是人,不是神仙,只要是人,就有心軟的時候,然而有些事,有些人……”她突然咬緊牙關,“他真的是不值得我們心軟。” “是,我答應過你再不會傷害自己,我是真的這么想,也這么去做,可是凝香你知道嗎,人太容易心軟了,只有痛——只有痛,才能讓我們記住,記住自己受過的苦,提醒我們不要被假象和甜言蜜語麻痹,提醒我們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我上官露絕不會在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她一雙美目定定直視前方,眸色中有前所未有的堅定,或者說鐵石心腸。 凝香哭著點頭:“是,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會勸娘娘了,娘娘要做什么,奴婢就是拼了命也會達成娘娘的心愿。” “好。”上官露曼聲道,一邊舉起自己受傷的手看了看道,“放心吧,傷的不是很重,不是包扎好了嘛。起來吧。想一想,接下去該做什么。” 凝香問:“娘娘,可要留著那孩子?” “當然。”上官露哂笑道,“他自己種的因,自然要等瓜熟蒂落,好結出一個果子來叫他瞧。” “這一次,可千萬不能弄得和上回謙妃一樣了,須知陛下后宮的滕御本就不多,子嗣上不知怎么始終不太富裕,而今好不容易除了明宣又能再添一個,是天大的喜事。你去內侍局張羅一下,一定要好生照顧著那丫頭。另外向善和去一封信……”上官露的嘴角泛起殘忍的一笑,“把這好消息與陛下分享一番。” 凝香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太陷入上官露和李永邦的糾纏之中了,她到底是個姑娘,只要是姑娘,心中就會有點向往幸福的情節,她自己不能幸福,便希冀主子能夠幸福,但是天不從人愿,她決定從今往后要盡好身為‘人刀’的本分,主子讓她往東她絕不往西。當即領命,甚至罔顧已是夜深,出去尋了信使,讓他加急送消息到善和,告訴皇帝,湘依人懷孕了。 信使哪管這許多糾葛,聽著是好事,立刻快馬加鞭的往善和趕,當李永邦溫著小酒一邊聽曲,一邊和自己下棋的時候,外面信使到了,李永邦難掩興奮的心情,問寶琛:“你說,是皇后給朕的信嗎?她會說什么?” 寶琛笑道:“主子娘娘必定是記掛陛下了。” 李永邦笑著宣信使進來,信使把奏報一一呈上,李永邦全部跳過,先問內宮的事,信使送上皇后的手書道:“主子娘娘親筆,請陛下預覽,不過來的時候,娘娘說了,鐘粹宮的湘依人有孕,恭喜陛下。” 李永邦伸出去的手赫然頓在半空:“你說什么?” 信使納悶的抬頭:“……唔,卑職也是聽說,主子娘娘忙里忙外的為湘依人張羅呢,說是依人有喜。” 信從李永邦的指縫里掉下來,霎那間,李永邦的面色變得扭曲和猙獰,他手肘一揮,桌上溫著的陳酒潑出去,撒了一地,棋盤也翻落,棋子咕嚕嚕的亂滾。 寶琛著急的喚了一聲‘陛下’,趕忙去撩李永邦的袖擺,仔細檢查后道:“陛下,您這是怎么了?那可是guntang的酒,您有哪里燙到沒有?”說完,就看到李永邦的手腕上被燙了一圈紅的,轉眼腫起來,寶琛忙叫人送了冷水進來,蘸濕了帕子牢牢地捂在他的傷口上。 福祿聞訊趕來,問道:“怎么了?陛下這是怎么了?” 李永邦一言不發,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外頭夜風忽然做大,吹的呼呼作響直吹開了帳子,吹得他一身冰涼。 寶琛還試圖挽救,從地上撿起那封信道:“陛下,陛下,您看,是皇后娘娘給您的回信來了。您看一眼,您看一眼——!” 但是李永邦只喃喃重復著一句話:“不會回我了,她不會回我了。” 第86章 帝王訓 自那以后,李永邦整個人就好像霜打后的茄子,總是提不起精神,渾渾噩噩的。三天后大軍拔營回京,只得對外宣稱皇帝感染了風寒,不知是否是之前的弦繃的太緊的緣故,還是其他什么因由,總之一路飛馳到帝都,果真發作了出來,病的來勢洶洶,突然就倒在榻上起不來了。 太醫院亂作一團,留京的指責隨駕的沒照顧好,隨駕的指責留京的站著說話不要疼,有的人說是風寒,有的人說是外感,還有人說得的是天花,董耀榮聽了直搖頭,這些人都不知道是怎么考進太醫院的。 最后他不得不出來請脈,半晌后,沉聲道:“陛下年富力壯,在異域時多吃葷膻,有些水土不服是正常的,很快可以平復,但是一路奔波疲累,心頭郁結,就容易導致脾胃失和,再一吹風,外冷與體內熱毒相交,身子便支撐不住了。” 一個太醫很是不服,上前道:“怎么不是風寒呢?陛下畏冷,頭痛身痛且無汗,不是風寒是什么?依下官看,只需服藥后蓋上一層棉被發一發汗,以待驅散風寒即可。” 董耀榮道:“金大人此言差矣!風寒和風熱的癥狀十分相似,稍有不慎就容易誤診,反而加重了病情。誠如金大人所言,陛下的確是畏寒,可陛下發熱重,周身guntang,風寒發熱輕,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喉嚨腫痛,幾乎不能吞咽,因此絕不是單一的風寒或風熱。當務之急,既要辛涼解表,肅肺瀉熱,還要中和脾胃,調理精氣。” 一說完,太醫們又開始七嘴八舌,幾番僵持不下,李永邦嫌吵,讓福祿到外間去傳話,就說按董卿的意思辦,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 大多數太醫見風使舵,都同意用董耀榮的方子,既然董耀榮拍胸脯說是這個,那皇帝要是不好,天塌下來由他頂著唄。 奈何周定陶偏要對著干,其中附和周定陶的許多人都是因為忌才,周定陶于是向太皇太后道:“老祖宗明鑒,陛下龍體欠安,臣等不能不仔細著,陛下固然是識得一些藥理,可醫科上的事,還是要由臣下們來。陛下他日理萬機,切不能有什么閃失啊。” 太皇太后煩死了這幫老頭子,要擔責任了,一個比一個躲得快,要爭功勞,一個比一個會搶先。一張本來就嚴肅的臉再一拉長顯得特別陰森和恐怖,太醫們見狀,頓時噤若寒蟬,不過于醫道一事上,太皇太后的確絲毫不通,當下也是拿不定主意。她側頭看了一眼皇后。不用老祖宗開口,上官露立刻接口道:“周大人說得好!周大人你既然明白陛下不能有個什么閃失,那陛下的身體怎么能成為諸位臣工間的意氣之爭?須知‘為醫者,醫為先’。周大人也一把年紀了,竟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周定陶抹了把額頭的汗,喏喏道:“是,皇后娘娘教訓的極是。臣等只是就陛下的病情做學術上的切磋而已,豈敢拿陛下的龍體做意氣之爭?娘娘您誤會了。” 旋即便采用了董耀榮的方案。